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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最难忘和最后悔的的四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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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也频:心中永远的位置

1924年,丁玲来到了北平,在一个社交场合结识了青年编辑胡也频。此时的丁玲正在为弟弟的夭折而痛苦。胡也频就用纸盒装满玫瑰,写下字条:“你一个新的弟弟所献。”

在北平,丁玲生活窘迫,不得以返回湖南老家。胡也频闻讯后,向朋友借钱追到湖南。他贫困潦倒,连人力车夫的钱也是丁玲母亲给付。但当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丁玲面前时,丁玲被深深感动了,爱情之门豁然开启。

1925年秋,丁玲和胡也频在香山同居。除了一点儿微薄的稿费之外,他们当时几乎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生活过得很艰难,但是却充满了温暖。

1928年年底,胡也频与丁玲同赴上海,经潘汉年介绍开始从事左联工作,两人同居于上海如今的安福路。他们与沈从文一起创办了文艺期刊《红黑》。但不久就倒闭了。为了还债,胡也频离开上海赴山东省立高中教书。一个多月后,忍受不了相思煎熬的丁玲也来到了济南。虽然丁玲在上海并不富裕,但她依然给济南带来了震动。他们自由的革命式爱情、丁玲时尚的衣着打扮都让省立高中泛起了涟漪。

据当时在山东省立高中就读的季羡林回忆说:“丁玲的衣着非常讲究,大概代表了上海最新式的服装。相对而言,济南还是相当闭塞淳朴的。丁玲的出现,在我们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青年学生眼中,她浑身闪光,辉耀四方。记得丁玲那时候比较胖,又穿了非常高的高跟鞋。济南比不了上海,马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看来丁玲就遇上了‘行路难’的问题。胡先生个子比丁玲稍矮,夫人‘步履维艰’,有时要扶着胡先生才能迈步。我们这些年轻的学生看了这情景,觉得非常有趣。我们就窃窃私语,说胡先生成了丁玲的手杖。”

胡也频在济南的激烈言论和行动,引起国民党当局的严重不满。1930年5月,国民党当局下令通缉胡也频等人。同年7月,胡也频和丁玲被迫离开济南,回到上海。1930年11月8日,丁玲生下一个男孩,取名胡小频(蒋祖林)。出院后他们已身无分文,但他们精神上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充实,也更乐观。当时,胡也频在外从事革命活动,丁玲在家照看婴儿。

然而一天,胡也频突然被捕。几经辗转,沈从文从陈立夫那里得到了回答,如果胡也频不是共产党,愿意住在南京,可以想想办法。这句话实际上就是要胡也频投降才能保住命。但是丁玲知道胡也频是不会投降的。1931年2月7日,胡也频等左联五烈士在上海龙华遇难,胡时年28岁。

冯雪峰:第一次爱过

冯雪峰当时在北大自修日语。丁玲第一一次见到冯雪峰的时候,感觉非常失望,她本来认为一个北大学日语的年轻人应该是很英俊潇洒的,而他看上去却像是一个乡下人。然而他们谈文学,谈时事,于是在与胡也频相爱的同时,丁玲又爱上了文学天才冯雪峰。然而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丁玲最终选择了胡也频。

1985年,丁玲回忆说:“对我来说,情况非常复杂。虽然我深深地爱着另一个男人,但我同胡也频同居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彼此都有很深的感情依恋,于是对他说,虽然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我们的思想是分不开的。并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我所爱的,不管他可能离得多远,这个事实决不会改变。”

最终,冯雪峰离开了杭州,但丁玲心中并没有熄灭她对冯雪峰的热恋,在后来和胡也频一起参加左联活动后,她又与冯雪峰重逢。当胡也频遇害后,冯雪峰来安慰丁玲,爱情重新燃起。1932年,丁玲给冯雪峰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

只愿意永远停留在沉思中,因为这里是占据着你的影子,你的声音,和一切形态,还和你的爱……

当时,冯雪峰已经结婚,他只能理智地对这份感情做冷处理。对于自己和冯雪峰的感情,丁玲也从未掩饰过。1937年在与斯诺夫人的谈话中,她坦率地说:“我有了一次伟大的罗曼史:我从未同胡也频结婚,虽然我们住在一起,一个朋友的朋友开始来到我们家,他也是一个诗人。他长得很丑,甚至比胡也频还穷。他是一个笨拙的农村型的人,但在我们的许多朋友当中,我认为这个人在文学方面特别有才能。我们在一起谈了很多。在我的整个一生中,这是我第一次爱过的男人……”

在延安时,曾有人问丁玲,最怀念的人是谁?丁玲说:“我最纪念的是也频,而最怀念的是雪峰。”

1986年2月7日是农历大年初一,距丁玲逝世只剩下二十多天。清晨,丁玲在病榻上迎来她的最后一个春节。丁玲听着街上一阵紧似一阵的鞭炮声,感叹地说了一句:“雪峰就是这个时候死的。”

冯达:后悔的婚姻

胡也频牺牲以后,史沫特莱采访丁玲,需要一个翻译,这个翻译就是26岁的冯达。冯达常去看望丁玲,有时陪丁玲出去走走,看朋友、买东西,陪伴身心疲惫的丁玲度过难熬的日子。1931年11月,他们同居了,并一起度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

丁玲后来这样回忆冯达:“这是一个陌生人,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他用一种平稳的生活态度来帮助我。他没有热,也没有光,也不能吸引我,但他不吓唬我,不惊动我……我没有感到一个陌生人在我屋里,他不妨碍我,看见我在写文章,他就走了。我肚子饿了,他就买一些菜、面包来,帮我做一顿简单的饭。慢慢生活下来,我能容忍有这样一个人。”

不久,冯达调至中共江苏省委并负责《真话报》工作。丁玲也接受组织安排,参加《北斗》编辑工作。1933年5月14日,冯达出门时告诉丁玲:“12点钟要是我不回来你就赶紧离开。”5月14日上午11点半,丁玲从上海正风文学院回到家,冯达未归。

她正要整理东西离家时,当时的中国左翼文化总同盟书记、中共江苏省委机关报《真话报》总编辑潘梓年来了。丁玲后来回忆说:“突然听到楼梯上响着杂乱的步履声,3个陌生人同时挤了进来。”过了一会儿,冯达回来了。“他一看见我和潘梓年,猛地一惊,然后就低下头。我心里想,难道是他出卖了我们?”

在监狱中,冯达含着眼泪向丁玲赌咒发誓,说他没有出卖丁玲,丁玲相信了他。性格刚烈的丁玲准备以死来抗争,请求冯达帮助她自杀。她把头颈伸进绳套,一脚踢翻了凳子,冯达实在看不下去,把已经失去知觉的丁玲救了下来。在狱中,丁玲怀孕了,并于1934年9月生下了一个女婴(蒋祖慧)。此后,她决然地离开冯达,从此再未见面。

陈明:相濡以沫

丁玲情感最后的寄托人是陈明。延安文艺界纪念高尔基逝世一周年时,举办了一场大型的文艺晚会,其中一个节目就是根据高尔基的小说《母亲》改编的一个话剧。陈明在剧中是男一号。他英俊的扮相、娴熟的表演和抑扬顿挫的歌声赢来丁玲热烈的掌声。

陈明长得瘦小,浑身却充满了活力,他脑子快,主意多,还很会做思想工作。丁玲越发喜欢这位年轻的宣传股长,而陈明对丁玲则是充满敬意,丁玲和陈明开始相爱。

陈明和丁玲之间的关系,成了一些人谈论的话题。搞得陈明心里很烦。于是他和剧团里的一名女演员闪电式地办了婚事。

婚后,陈明很快感觉到自己是无法欺骗感情的,他依然深深思念着丁玲。他和新婚的妻子去看望丁玲,丁玲强作笑颜祝这对新人幸福。敏感的陈明看透了丁玲痛苦的内心。刹那间,陈明忽然明白,自己做了件天大的蠢事。通情达理的妻子也觉察到了,她对陈明说:我们两人都做了一件错事,我们来改正它吧。他们心平气和地办理了手续,结束了这短暂的婚姻。

1942年2月,38岁的丁玲与25岁的陈明在一些人的嘲讽和挖苦声中正式结婚。他们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请客吃饭,两人手牵着手在延安的街头快乐地散步,心中洋溢着无限的幸福。

丁玲晚年历经种种磨难,陈明一直陪伴着她,给予她温暖。丁玲晚年说:“如果没有他,我是不可能活到今天的。”

1986年3月4日,丁玲在弥留之际,向陈明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你再亲亲我!”而在这句话之后,丁玲说了一句:“你太苦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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