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一阵急促的雨声给惊醒的,昨天晚上天气预报说今天晴到多云,所以伞就放在办公室没拿回来。等洗濑完毕,伸头到门口看着长长的胡同,再望着不知疲倦拼命下的雨,就是打车也得到路口,意味着穿过这长长的胡同势必要和雨同行了。
再次看了看表,冲进雨里,站在路口等车。下意识地望了望,目光便被定格到一对年轻的情侣身上,那男孩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女孩满脸幸福地走着。再看看自己,拿着小包顶在头顶,头发散乱,衣衫尽湿的狼狈样,顿觉得百般委屈,泪水倾泄而出,衣箱中那把浅绿色的伞一下子在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曾几何时,我也是他身边幸福的女孩,那是在不知道他有一个漂亮的娇妻之前。
去年6月,他被评为市里的十大杰出青年,我去采访。当时看到他从容淡定地对着镜头,满脸自信时,就在那一瞬间爱上他了吧!采访结束时,正巧天下起了雨,他开玩笑地说,这人不留人,天留人呀!吃了饭再走吧!我习惯性地说,这哪行,明摆着假公济私吗?说完了,他一愣,我才觉得此话不妥,细想确实很暖昧。
半推半就地留下来吃饭,接着他变戏法似的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浅绿的伞说,这伞我特喜欢,一直没舍得用,漂亮的伞要美人撑着才般配。一来二去,因为一把要还的伞,和他扯在了一起,难舍难分的那种。
那时,特向往浪漫,喜欢有落雨的日子。只要一下雨,他定会为我送伞,他知道我是个粗心的小丫头,总是忘记带伞。继而,他会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我在雨中散步,躲在他怀里,我幸福得一塌糊涂,仿佛整个世界就一把伞的空间,那里面只是我和他,只有幸福。
就在我梦想着做他美丽的新娘时。同样一个雨天,他和我撑着一把伞,迎来走来一娉娉袅袅的女子,忽然停在我们面前,他看清那女子时,愣了一下,伞随着落地。就这样,三个人傻傻地站在雨里。过了一会,他拾起伞,递给我说,对不起!说完一把拽过那神情漠然的女子淋着雨走了。
我握着那把带着水渍的伞,望着他们的背影,难过地想,如果可能,我宁愿他把这把伞送给那女子,只要他能陪着我,两个人一起淋雨也是幸福的。他应该知道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帮我撑起晴空的爱人,并不是一把没有生命的伞,伤心欲绝地回到住处,然后把它弄干,折好,连同这段自以为很纯很美的爱情一同放入箱底。
以后的日子里,即使在再忙,我也会注意天气预报,随时准备着一把伞。不是怕淋雨,只是害怕再次遭遇伞下的爱情,或许注定伞下的爱情是见不得光,遮住雨的同时,也遮去了阳光。事实证明,再怎么小心翼翼,伤口处,一个意外就扯得鲜血淋漓的痛,或许只有忘记才是抚平伤口的良药。(口述/吴敏 文/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