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若面前,我像个战战兢兢的孩子,他说卡西尔的符号论美说,我就赶紧跑到书店买来书熬了通宵看,尽管看得一头雾水,但终于能在他面前点头应承我看过那本书了,我知道卡西尔是谁了。事实上,我更喜欢看杂志上的八卦新闻,更愿意窝在沙发上看叽叽歪歪的韩剧。
跟亚若在一起,我提着鞋跑得气喘吁吁,尽管如此,我还是害怕他一眼看穿我的浅薄,如果他说柏拉图时,我不能适时接上一句精准的评论,如果他提《图兰朵》时,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如果跟他吃法餐时,我不懂得规矩……害怕他知道我从前在酒吧摸爬滚打的痕迹,我便不跟从前的朋友联络,……我常常会从梦里惊醒过来,一身汗,我害怕他用很轻蔑的目光看着我说:我要的女朋友不是你这样的!
亚若去海南出差那半个月,我简直过年了。脱下高跟鞋,扒下长及脚踝的长裙,跟朋友去吃路边摊,去木樨园捞便宜货,还很粗声大气地跟一的哥吵了一架,真TMD痛快。闺蜜说:就谈一恋爱,至于这么压抑你自己吗?
我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谁让我喜欢他呢!跟亚若在一起,累,紧张,却是喜欢的。
拎着大包小包回家时,亚若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客厅里,他说:我跟客户路过青秀路时,看到你破马张飞地在跟人吵架……
我的脑子嗡了一下,亚若不是还有两天才回来吗?
那个晚上,我做好了饭,他没出来吃,我很小媳妇地坐在厅里,没开灯,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去洗手间,我连忙跑过去,问他要不要放洗澡水……
他的目光像一刀寒光凛凛的刀割得我遍体鳞伤,他说:我很奇怪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爱我吗?
我没有说话,抱住他,各着泪的吻落上去,我用身体证明我的爱,爱得没了自尊,没了生活,没了自我,……这到底是爱还是迷恋呢?
我承认我害怕跟亚若在一起了。电话一响,我就紧张,在他面前,我手足无措。我忘了准备他爱喝的普洱茶,我也忘了我看这的卡西尔美学,他嘱咐我晚上的应酬最好穿那件紫色的晚礼服,可是我忘记了,我根本不记得我有那样一件晚礼。他青着脸拉开衣柜找给我时,我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出门,只愿意一个人呆着,我爱亚若,可我却越离他越远了。
终于,有一天,他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也没有说一句话。在我隐瞒自己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了分离。如果他想要的是个安静高贵的我,那么他大可找个原本就是这样的姑娘,而不是粗枝大叶生硬地变过来的我。
我把小刺梅身上所有的束缚都松开了,阳光落到一个人的屋子里,安静得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