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堂
口述：双月 撰文：安一萱
腊月二十七早上，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说老爸昨晚心脏病突发，送医院抢救。因为我女儿小没通知我，这会儿稳定下来了。
我慌忙赶到医院，爸躺在病床上在输水，折腾一夜大概也累了。哥哥和姐姐交待我在医院守着老爸，说守了爸爸一夜，太累，就各自回家了。
哥哥姐姐一回去就再没踪影，我带着女儿在医院照顾老爸。
除夕那天，我打电话给哥姐，问他们能不能来医院替我一天，我回家给孩子换件衣服洗个澡。可他们说，年货都还没办，抽不时间来医院。
医院的病人能回家的都回家了，除了值班医生和护士，基本上没什么人了。下午的时候，老爸闹着要出院，说不能在医院里过年。我好生安慰他一通，他才算接受了要在医院过年的事实。
因为过年，外面的饭店都关门了，我到医院的食堂看了看，虽然有饭，但除了粥和馒头，也没什么好饭。想着怎么着也是大年夜，总得让老爸吃顿像样的饭菜。我就打电话给哥哥，让他们给爸送饭来。
哥哥家离医院也没多远，开车也就六七分钟。
女儿在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我守在爸爸身边，输液管里的药液缓慢地滴着，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医院里静悄悄的。格外地凄凉。
一直等到晚上9点多，嫂子终于把年夜饭送来了。她把保温饭桶往我手里一塞，看也没看爸一眼，就说：“你哥还在外面等着，我姐和我妈都在我家，我们还要赶回去一起过年。”头也不回就走了。
我拿着饭桶呆了半晌，才噙着泪回到爸的病床前。打开饭盒一看，我呆了半天都没动。饭盒里都是什么呀？半桶带点油星子的汤，上面飘浮着几片白菜叶，我用筷子搅了搅，下面还有几块油炸豆腐，几根海带。
这就是给爸的年夜饭！
我当即就怒了，提了饭盒就要去倒掉。老爸拦住我说：“凑合吃一口得了，还挑什么呀？”
老爸端起碗大口吃着，脸上却老泪纵横。
等老爸吃完伺候他睡下，我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我去了哥哥家。
敲开门，里面欢歌笑语，电视里晚会唱得正热闹，哥嫂一家，嫂子的娘家妈和姐姐一家，正围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了二十多个盘子，鸡，鱼，排骨，饺子，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掀翻了桌子，在一屋人的惊叫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医院，看到病床上虚弱憔悴的老爸，我的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