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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注定是赵饮的一场劫数。
三个人被带进了警局。凌宝漪保持沉默。赵饮马不停蹄地解释。凌准则添油加醋地把经过修饰得惨不忍睹。
凌准的目的很明确,她就是让那个色胆包天的小子尝到苦头。她要闹到鸡犬不宁,让赵饮彻底离开她们母女的世界为止,不管用何种方法,都要除掉这个绊脚石。凌宝漪是她的女儿,她当然了解其秉性。女儿不会为了一个男人离弃她。
其实,从宝漪一出门,她就一路跟踪,恋爱中的男女都不可靠,情欲烧起来的时候会不管不顾。她看着赵饮抱凌宝漪上出租车,心便扭成一条麻花。刚到汽车旅馆的门口,她就报了案。
整个案件十分明了,警察做了简单的笔录,便立了案。
凌准悻悻地带着女儿去相关的医疗机构检查身体,幸好,她还是如假包换的少女。凌准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和周太太的约定,是时候该履行了。
她静候着女儿来替赵饮求情,她料定,凌宝漪并非薄情的女孩。
凌宝漪果然来了。
“妈咪……”凌宝漪希望用撒娇来软化母亲的心。
凌准欲擒故纵,她不露痕迹地说道:“别想了,你的真命天子马上就会出现,周太太已经帮你安排好了约会。赵饮是自作自受,你别去管那种孟浪的男人。”
“妈咪,你这是乘人之危。”凌宝漪蹙眉生气。
“除非你们一刀两断,并且答应和我一起参加周太太的晚宴。”凌准懂得顺水推舟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女儿的软肋再清楚不过。
“如果不和他分手,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以跟他走,可以跟他过苦日子,我都不阻拦你。从今往后,你不要认我这个妈咪。”
凌宝漪气到跺脚,却无可奈何。她不是不爱赵饮,而是不相信自己,迷茫是她的品质,她摸不到生命的方向,母亲是她的舵,为她指点江山。
她决定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放弃赵饮,完全是出于对母亲的爱。对赵饮,她只能抱歉地辜负,即便骨子里残留的那点依恋,也变成了徒然的悲伤。他们势必有一天要分开,假如真的是这样,那走就走吧!离开就离开吧!总比坎坷多磨要好得多。
她把自己关在家中,手机换了号,QQ和MSN中都拉黑了赵饮。窗台的小花已经枯萎,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她心底生疼。
她对着风轻云淡的天空说:再见,赵饮!
数日后,凌宝漪接到赵饮的电话。她又惊又喜,母亲没有食言,她撤销了诉讼,尽一切能力澄清了他们的“误会”。
凌宝漪高兴得想哭,却碍于身旁端着咖啡冷眼旁观的凌准。她战战兢兢地握着话筒,小声问候他:“你还好吗,你怎么打到家里来了?”
凌准咳嗽了几声,凌宝漪立刻捂着话筒,赔笑且小声地说道:“是他,我们之间最后一通电话。”
凌准没有表态,只是凑近了些,赵饮的声音从话筒中飘了过来。
“我非常不好,你妈太狠毒了。她打电话通知了我的单位,通知了我父母,这么一搅和,我工作丢了,爸妈催着我回去。宝漪,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会用毕生来爱你的。”赵饮恨意昭彰。
凌宝漪揪着电话线,尴尬地瞥了一眼凌准。
“你应该感谢我妈咪,如果不是她, 你根本不会出来。何况,她是我妈咪,我不可能跟着你走的。你忘了我吧,我知道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
凌准把咖啡杯重重地摔到电话机旁,抢过女儿手里的电话,对着他喊:“臭小子,这次已经放过你了,你要知恩图报,想诱拐我的女儿,等你变身成亿万富翁,开着黄金跑车来迎她,我就把嘴巴缝上,一个不字都不提。”
她的雷厉风行,没有给对方任何辩解的机会,挂了电话。她不想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弄得心情低落。
凌准瞧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渍,扯过几张纸巾,粗暴地擦拭。柔软的白色纸巾瞬间吸饱了褐色的咖啡,缩为一坨,“我的小乖乖,像这样的事情,在不远的将来,你都不屑做的,会有专门做这些事的人跟在你的身后,他们只为你服务。人活一世,一世不长,你要让这辈子活得金光闪闪。”
“将来太遥远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凌准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得意之情挂上了腮,“趁着年轻,一切皆有可能。”她端起杯子,把余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凌宝漪显得郁郁寡欢,倏地,她想起了什么,低垂着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母亲听:“我在北京的时候,花了他不少钱,是不是应该还给他?”
凌准讥笑道:“男人给女人花钱,天经地义。女人接受他的钱,他应该感到荣幸。聪明的女人让男人觉得物有所值,愚蠢的女人往往倒贴,男人都不领情。这就是女人和女人的差距。傻女,你要还钱,那个臭小子会觉得你轻了,贱了,他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凌宝漪似有领悟,她瞪着晶亮的眼睛,似称赞,似挖苦。
“妈咪,你应该去写一本书,书名就叫《教会女人如何掏干男人的口袋》,肯定大卖。”
凌准拍着女儿的肩头,没再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她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起桌子上吸饱咖啡渍的废纸巾,哼着小调,欢快地一扭一摇走进厨房。
“今晚不用做我的饭,没胃口。”凌宝漪强调自己的低落心境。
“咱们今晚不做饭,有人请客。”凌准回答女儿。
饭局定在凌准口称的周太太家中。周太太的家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磅礴。宽广平坦的草坪,欢快流淌着的喷泉,精心布置的假山和小花园。走过外厅,进到别墅的大厅。一派欧洲风,墙壁上挂着名家的油画,华丽的吊灯下人影款款。
凌准从情人肖翊农的口中得知,周太太是位高官的遗孀,自十六岁就和他在一起,当时那位高官有妻女,出于种种原因,他把她金屋藏娇二十年,直到高官的妻子病逝,她才能登堂入室。可惜,没过几年舒服日子,高官去世,他的儿女早已经迁居国外数年。相守的那些年,周太太并没有育出一儿半女,只剩下了孤苦伶仃一人过生活。她虽然伶仃,却不寂寞。一个年方四十岁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靠着之前积攒下来的人脉,她游走于上流社会。为了驱赶孤独,她总是举办一些聚会沙龙,沙龙上充盈着富贾巨商还有官场上的显贵。
凌准千方百计地结识了周太太,并获得了进入沙龙的机会。她和女儿也是第一次受邀进入周太太的宅邸。
凌准和凌宝漪顿时花了眼,头昏脑涨。她们就像两只可怜的蚍蜉,在这棵大树面前,显得渺小而可笑。母女挽着手,怯怯地走过大厅。凌宝漪身上裹着紫色斜肩吊带短裙,头发高高挽起,装束简单清雅。凌准则是一身酒红色的落地长裙装扮,气宇雍容。相比之下,周太太的隆重程度不亚于一棵圣诞树。
她见到朱氏母女,殷勤地把她们请进宴会中心。这里像一个豪华的舞场,绅士风流,淑女优雅。美貌不再是优势,身价成为衡量和被肯定的标准。
周太太仰着头,捏着嗓子,慢条斯理地对两人说:“好好玩,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她瞄了一眼凌宝漪,然后探着头,把嘴唇贴到凌准的耳边,悄悄又说:“你生了个聚宝盆。”说完,她哈哈大笑。
凌准没醒过神,周太太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用下巴指着一位中年男人道:“哝,你看,他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祝你们好运!”
不远处,有位落单的中年男人,举着红酒,朝着她们姗姗走过来。他的表情似乎过于严肃,但是看到凌宝漪的瞬间,目光倏地湿润起来,好像一块即将要融化的棒棒糖,泛着黏腻腻的甜。
“周太太。”他叫。
周太太殷切袒露微笑,凌准由此判断,来人并非等闲之辈。
周太太给凌准使了一个眼色,凌准揽住女儿的手臂,把她推到田先生的面前。
“田先生,你们可真是有缘分,她们可是第一次光临寒舍,而您又是稀客,不巧就遇到了。”周太太眉飞色舞地给两位搭桥。
凌准谨慎搭讪,生怕被人看低了,轻贱了。但她又妄想急于求成,希望能早早攀附金枝。便下意识地用手掐了一下凌宝漪:“宝漪,这是田先生,快打个招呼。”
凌宝漪莞尔一笑,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
“田叔叔好!”
凌准被这一声问候雷得错愕。
男人不以为然,反咧开嘴大笑,他问一旁的凌准:“我真的那么老了吗?”
“怎么会,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凌准的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内心感激男人给的台阶。
周太太懂得审时度势,她麻利地拉过凌宝漪,跟田先生说:“叫你叔叔没错,这是我刚人认下的干女儿,当然叫你叔叔,不然叫你哥哥?”
三个年长的中年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凌宝漪望着几个人高深莫测的笑容,茫然地转过头。
“快叫干妈!”凌宝漪似木偶一样被凌准摆弄着。
“干妈!”
周太太熊抱了宝漪,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从罗列着饰品的前胸,取下一枚蓝宝石胸针,亲手给凌宝漪戴上。胸针很别致,是小鸟衔着一支根珠钗展翅的图案。
“小鸟也会变凤凰。”她说。
凌准虽听了浑身不舒服,仍千恩万谢。
这时,走过几个年轻人,伏在田先生的身边耳语了几句。他示意他们离开,尔后,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过去:“有时间,可以出来品品茶。”旋即离去。
“他是个大人物。”周太太提醒着母女。很快,她钻进人群,去应酬更重要的客人。
凌宝漪亲眼见证了这一场华丽的盛宴,那样精致的餐具,那些五花八门的食物,全部是她见所未见的东西。她终于见识了母亲口中所说的繁华人生。
人和人真的大不相同,那举手投足间的自信和高贵,是用富贵支撑起来的神韵。
母女穿梭在美酒佳肴之间,她们的衣着显得寒酸小气,脖子上没有珠宝,手指上没有鸽子蛋。社会地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纸片,她们注定被冷落,被排斥。
曲终人散,临别时,周太太盛情邀请她们再来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