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破新橙原创作品
我是奔着天荒地老跟男友柯伟来到深圳的。我在一家电子元件场做文员,每个月拿四千块的薪水。我们的房租一个月一千二,交通费六百块,其余的要吃饭,送人情,买件像样的衣服要省吃俭用很久。
也许他就是厌倦了这种前路茫茫的日子,一声不响地没留给我留下一个字就走掉了。他走的那个晚上,我整整坐了一宿。
柯伟弃我而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钓一个金龟婿,飞上枝头做凤凰,才是最现实的梦想。可是,有钱人不是遍地都是,哪那么容易就让我给碰上了?
正当我的日子黯淡无光时,我遇到了风度翩翩的阿冉。
在阿冉那我第一次听说了“OL速递”这个词。在深圳很多像我这样的白领,漂亮,有文化,有品位,却拿着微薄的薪水,嫁给有钱人,脱离朝九晚五的生活是她们最大的理想。而恰好那些有些闲钱有些层次的中产阶级或者小开们喜欢这样的情调。
阿冉说:你就当相亲。合适的就处一处,不合适的,身体有需要就满足一下,两不吃亏啦。
我很想用酒水泼阿冉。可是,两天后,我改变了想法。我看到了柯伟,他的怀里依偎着一个肥得像个鱼膘一样的老太太。这世界都疯了,我为什么不能疯一次?
我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白天,安安稳稳上班,夜晚,夜夜笙歌,谁在乎睡在谁的身边。那些男人至少不讨厌,装得跟绅士差不多。偶尔有在床上比较变态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是,拿他们放在床角的那一叠钱时,羞耻心还是会跳出来做祟。我只有靠安眠药让自己安然入睡。梦里,常常会回到过去,我穿着公主裙坐在柯伟的单车后面,穿过长长的小巷……
没想到,很快,我的事就被很多人知道了。
那阵子,我遇到了一位陈少,花钱很阔绰,也很喜欢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约我,谈情说爱,弄得很高雅。
我们认识了半个月,他都没带我上床。那段日子,我也没有见阿冉介绍的其它人,我想,或者真的时来运转呢。为此,我还去了次妈祖庙烧了香。陈少带我去了他的小别墅,楼上楼下二百多平方的房子里,卧室大得像个宫殿。宫殿的中央放着一张洁白的大圆床。我第一次见到床是圆的。他拥吻着我,我倒在了床上。
陈少打电话问我公司地址要给我送花时,我的心跳加快了几分,盘算着如果陈少向我求婚,那么到了夏天,我就可以辞职在家安安心心做少奶奶的。
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一束玫瑰花,而是陈少和几个陌生男人的面孔。陈少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说我的妞个个是货真价实的OL。
一个长得像鱼膘一样的男人说:这年头,白领做鸡很吃香啊!我的头轰地炸开了花。
我的工作丢了。我重新去应聘,面试时,一抬头,看到那主管似曾相识,我落荒而逃。
好歹,我又找了一份工,日子终究得过下去。日子仿佛平静了下来。我重新又成了单纯的奥菲斯小姐,朝九晚五上班打卡拿薪水。
那天我从写字楼出来,阿冉在等我,他一再向我道歉,他说:哥们儿把陈少给开了。我知道陈少是他的固定客户之一。他说把他开了只是给我面子而已。
他说:米玲,再做最后一次,这个人点名要你。
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柯伟仍旧很英俊的那张脸。他说:我现在有钱了,咱们重新开始!
我说好,难得你还有良心念旧情。先去宾馆吧!我很暧昧地对他说:我太想你了!
柯平披着浴巾出来,我吻他,让他躺在床上,我说:咱们玩点新鲜的。我用我的长丝袜把他的手脚捆在床头上。他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我说:我要让你再也离不开我。我转身从LV包里掏出两瓶安定,一瓶是我每晚要吃的,另一瓶是我来宾馆前去买的。我把那些药片塞进柯平的嘴里,我变得很狰狞,我说:我们上天堂,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段堕落的日子里我有多讨厌自己。也没人知道我到底是爱着柯平还是恨着他。只是在见他的第一眼,我就打定主意,我们在这世界上不再纯洁了,我们可以一起死。
我们没有死。柯平只吞了很少的药片,他的喊声叫来了宾馆的保安,保安问他要不要报案时,他看了我一眼,大声喊:快打120。在救护车上,柯平一直紧紧地抱着我,他说:米玲,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