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0年9月的一天凌晨,我国北方城市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已进入梦乡,整个小区一片寂静。就在这时,七号楼三单元里一个女人的啼哭打破了寂静。她身旁丈夫陈峰说道:“深更半夜的你小点声,想起来就哭一通能解决什么问题?”说着,陈峰点上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他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两点。他把妻子柳云揽在怀里,拍了拍肩膀说道:“你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的,别这么折磨自己!”
柳云一边哭一边说道:“我怎么能那样对她呢?孩子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呀?”
听了柳云这番话,陈峰也是眼噙泪水,正在夫妻俩相拥而泣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夫妻俩不禁打了个寒战,都凌晨两点了,会是谁打来电话?这些天,陈峰的手机一直开着,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而这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让他的心跳加速,他一把抄起电话:“喂?”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声音,“请问你是陈姗姗的父亲陈峰吗?”
陈峰连忙回答:“是,我是姗姗父亲陈峰!我女儿在哪?你是谁?”
旁边的柳云一听是女儿的消息,立马抄过来电话:“我是孩子的妈妈!我女儿在哪?”
对方说道:“你女儿在我们这,我是广州公安局民警,她出事了,你们赶紧来一趟!”
柳云一听孩子出事了,“她出什么事?孩子受伤了,是吗?”
民警说道:“她倒没有受伤别人受伤了,具体情况等你们来了再说吧!”说完挂断电话。
柳云一听女儿安好,心里悬了很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夫妻俩连夜就赶往广州。这一路上他们激动得不行,女儿走了一个多月,终于有消息了,马上就要见到孩子了!
就在柳云兴奋的时候,不禁泛起了疑问:女儿为什么会在千里之外的广州公安局?民警所说的有人受伤又是什么意思?是否和女儿有关?想到这,柳云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到了公安局之后,他们见到了给他们打电话的孙警官,柳云赶紧迎过去说:“孙警官,我女儿在哪?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陈峰也说道:“孙警官,太感谢你们了,终于帮我找到孩子了!这孩子都走了一个多月了,可把我们急死了,我把她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孙警官表情凝重地看了看这对夫妻,说道:“孩子,你们现在带不走!”说着,从办公桌上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陈峰,上面赫然写着拘留通知书!陈峰一看一下子蒙了,他感觉自己的腿像踩了棉花似的软绵绵的,他定了定神,仔细一看上面清晰地写着:陈姗姗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依法刑事拘留。而且在故意伤害罪后面还加了一个括号,里面写了俩字——致死!
陈峰这一下撑不住了“怎么可能,故意伤害致死?我女儿刚十六岁呀,她娇娇弱弱的,看到只虫子都害怕,怎么会害死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时,旁边的柳云也哭着说:“我女儿姗姗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让我见见孩子!”
孙警官说道:“据我们目前所掌握证据,陈姗姗的犯罪事实清楚,现在她被羁押在拘留所,你们见不到她,但是可以为她请律师,提供法律帮助!”
听到这样的消息,陈峰夫妇犹如晴天霹雳,他们一路上想象着跟女儿见面的种种场景,猛然间被击得粉碎,女儿涉嫌故意伤害他人致死,这到底怎么回事?要想弄清楚事情原委,我们还得从头说起。
二
姗姗的母亲柳云是一家服装公司老总,父亲陈峰是中学老师,两人在物质上从未欠缺过姗姗,但是夫妻俩平时都忙于工作,柳云经常有应酬,陈峰长年地带高三毕业班,两口子几乎没有时间照顾姗姗。偶尔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也只是关心孩子的学习。虽然他们没有时间照顾姗姗,但是却把姗姗的课余时间,安排得慢慢的,奥数、英语、舞蹈、钢琴是一样没落下。聪明伶俐的姗姗还真争气,小学六年她每次考试,基本上都能考它个前三名。而且各种课外课的成绩也都不错,偶尔比赛还能拿个名次,这让柳云夫妇非常高兴,亲戚朋友也都非常羡慕他们纷纷来取经,都夸他俩教子有方,这让柳云夫妇更高兴了。他们坚信只要坚持这种教育方法,肯定能培养出来个金凤凰!但是他们却忽略了姗姗的感受,姗姗从小到大,一直非常渴望能与父母有心灵上的沟通。这对她来说,几乎是一种奢望。尤其是上了中学,姗姗进入青春期,各种各样的课程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可是父母每次只是关心她的成绩,只拿成绩说话。考好了理所当然,考不好就得挨批,姗姗几乎没有听到过父母对自己的表扬。父亲常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姗姗并不明白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觉得父母对她根本不关心不在乎。渐渐地,姗姗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乖巧听话,学习成绩明显下降。
对于这一切,柳云夫妇俩似乎并没有察觉,临近中考时,他们给姗姗设定了目标:必须考进全省第一的重点中学,而且要进重点班,否则都是失败!柳云夫妇虽然帮宝贝女儿姗姗的学习和课余生活都安排得满满的,但是他们却忙于工作很少与女儿沟通,忽略了她的感受。姗姗上了初中后,各种各样课程压得她透不过气来,成绩开始下滑。面对女儿的成绩下降,柳云夫妇不但没有帮助解决反而粗暴对待,不找原因只求结果。中考就要临近了,面对巨大压力,姗姗是否能克服困难,考上重点高中呢?
所谓物极必反,姗姗中考失利了,在拿到成绩那天,柳云大声训斥:“你考出这样的成绩,对得起我跟你爸吗?你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
姗姗心里很委屈,一旁的陈峰也铁青着脸说:“我还是个当老师的,这要进不了省重点,我这脸是真挂不住!”
柳云接着说道:“我看实在不行让她打工算了,省得在学校里净搞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丢我们的脸!”
姗姗听了父母的话非常生气,她反驳道:“我考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用你们管!什么是乌烟瘴气的东西,什么意思嘛?”
柳云一听非常生气:“你还问起我来了?我看你要考试了,我都没好意思说你!”说着柳云拿出两样东西扔到姗姗面前。姗姗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亲手织的一条围巾和叠的一罐子千纸鹤。姗姗一看急了,“你们怎么翻我的东西?难道我在你们面前就一点隐私都没有吗?你们太过分了,我要是能选择绝不选你们这样的人当我父母!”
话未落音,柳云一巴掌打过去,说道:“你还反了你!还犟起嘴来了?我看都是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影响了你,你说这东西是不是给男同学的?”姗姗听了妈妈的话很委屈眼泪夺眶而出,扭头就冲进自己屋里。
第二天早上,柳云打扮利落之后就要出门,她看了看姗姗的房门紧锁着,好像昨晚的风波似乎并没有平息,柳云气冲冲地去敲姗姗房门‘“赶紧起床了,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别以为考完试就可以休息了,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上辅导班,免得以后进了重点中学给人家垫底!”
屋里静悄悄地,一点动静没有。柳云一拧门锁门开了,屋里根本没人,姗姗不在!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似乎没有动过,柳云心里纳闷,姗姗这么早会去哪儿?这时她看到书桌上留了一张纸,柳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祥之兆。她拿起一看,脸色刷地变了,声嘶力竭地喊道:“老陈,快来,不好,出事了!”
陈峰赶了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陈峰拿过纸条一看,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但是你们太自私了,你们只考虑自己感受!看了这话你们也不要伤心,其实我真的很爱你们,那条围巾和那一罐子千纸鹤,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感恩节礼物,可是你俩太心急了,我本设想把礼物送给你们的时候,看到你们高兴的样,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我走了,我要出去闯荡了,闯荡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地,不干出点名堂来绝不回来!
柳云夫妇看到女儿的信后悔不已,他们立即去派出所报警,然后四处寻找女儿下落。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柳云从此陷入深深地自责。她没有心思去工作,成天呆在家里,对着女儿的照片发呆,夜里也总是被噩梦惊醒!陈峰也开始整日地与烟酒为伴,这个家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那天晚上柳云又在凌晨哭醒了, 陈峰起来劝她,就在这时他们接到广州警方电话。柳云夫妇俩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天天等天天盼,盼到的却是姗姗涉嫌犯罪的消息!姗姗在离开家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呢?
三
原来那天晚上,姗姗跟父母吵完架之后就负气离家出走了!她把手机关了,在网吧里待了两天,她不知道何去何从?回家吧,觉得很没面子;不回家吧,到底去哪儿呢?就在这时,她在网上遇到了一个认识很久名叫海峰的男孩。她把自己的苦恼一股脑地跟海峰说了,海峰又是安慰又是鼓励,他说:“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将来肯定能有大作为!你来广州吧,我叔叔的公司正在招人,在这里无论你是什么样背景什么年龄什么学历,只要肯吃苦,一定能有作为!”
起先姗姗还有点犹豫,但她禁不住海峰一再地游说,她决定一试到广州去找海峰。她把海峰当成了主心骨,她觉得海峰真够意思,关键时刻拉了她一把!如果自己能在海峰叔叔的公司工作有海峰照着,说不定还真能干出点名堂!
就这样,姗姗满怀着对新生活的热情和向往,按着海峰的指示踏上了南下广州的列车。一路上她幻想着今后工作中可能发生的种种情景,自己克服重重困难换来的种种成就。她暗下决心,一定要闯出一片天地,让父母刮目相看!然而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抉择迈出去的人生第一步竟误入歧途!
到了广州后,海峰来接姗姗,把她带到郊区一所民房里,一推门姗姗吓了一跳!屋里男男女女,很多青年人,他们正在听一个人慷慨激昂地演讲,时不时地还喊些口号!姗姗奇怪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不是说要带我去公司吗?”
海峰说道:“这是公司的培训基地,你先在这儿休息,稍后我带你去见老总!”
姗姗感觉有点不对劲,没等她反应过来,海峰就从姗姗手里一把接过她的包,说道:“这里人多,我先帮你保管,丢了可就麻烦了!”
姗姗的钱、手机什么的都在包里,这下她想走也走不了了!随后几天,姗姗觉得很奇怪海峰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给她安排工作不说,还成天让她听培训。但是让姗姗着迷的是培训老师所讲的成功之道,如果按照老师所说的层层拉人作为她下线,一层层升级,不出两年工夫,就能登到金字塔塔尖了,到时候父母肯定对她刮目相看!
渐渐地姗姗打消了顾虑,她开始和海峰一起拉朋友到这里来,但是姗姗的成绩并不好。有一次海峰威胁地说道:“你成天在这儿,白吃白喝一点业绩都没有,给公司也创造不了成绩,要这样下去你可就得走人了!”
姗姗一听心里吃不住了,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完成业绩!在此之后,一个叫江国栋的山西小伙子成了她的第一个下线。她以谈恋爱为名,把江国栋从山西骗了过来。江国栋一到这里就发现自己上当了,这里的种种龌龊令他非常反感!这里有泯灭人性的组织制度,有疯狂的洗脑课程,谎言无处不在!江国栋弄清楚其中的名堂后劝姗姗,“你跟我一起走吧,这不是个好地方!”
姗姗却不领情,反而觉得江国栋坏了她的好事,所以她要按照公司的规矩和江国栋玩玩游戏!这又是什么意思?其实这个所谓的玩游戏就是变向地整人!所有到这里来的新人都会以玩游戏的方式被整,根据每个人的表现不同玩的游戏也不同!对江国栋这种不识相的人来说,肯定要玩得狠一点!
四
迫切想得到父母肯定的陈姗姗,对这个传销组织中所谓的成功之道课程着了迷,她心想如果按照老师所说的层层拉人作为下线,自己层层升级,不久的将来,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于是她把网友江国栋骗过来,然而江国栋不但不愿加入组织,反而劝她一起离开。陈姗姗怕江国栋坏了她的好事,决心跟江国栋玩玩游戏整整他!
在姗姗的授意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江国栋狠狠地整了一顿。他们先是使了一招“天旋地转”,几个人分别抓住江国栋的手、脚,把他抬起来一圈一圈地转,很快江国栋就被整得晕头转向呕吐不止。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曾经和自己柔情蜜意的姗姗竟如此狠毒!虽然江国栋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姗姗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江国栋跪倒在姗姗面前连连求饶,面对江国栋示弱,姗姗似乎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为了证明自己的威严,她怂恿大家使出“高空抛物”,在姗姗的指挥下,几个小伙子再次抓住江国栋的手、脚和头,同时抛起来后又一起撒手,江国栋就像个物件样,抛出去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样反复好几次,一旁的陈姗姗则像着了魔一般喊叫着,然而就在他们玩得正来劲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江国栋的头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即口吐白沫昏了过去。姗姗又急又怕,赶紧叫人把江国栋送往医院,但是不幸的是江国栋因为颅脑损伤严重,经抢救无效死亡!随后警方立即介入此案,将姗姗等五名涉案人员,带到公安局讯问。与此同时,警方一举捣毁了海峰叔叔那个所谓的公司。其实那哪里是个什么公司,就是一传销组织,并且把海峰和他叔叔等多名组织者和积极参与者全部抓获!
五
海峰和他叔叔等八名犯罪分子最终被人民法院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分别判处八到十二年有期徒刑。其中海峰和他叔叔均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五万元。
传销团伙的组织者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陈姗姗等五名传销组织的参与者由于江国栋不愿加入传销组织,对其进行体罚致死涉嫌故意伤害罪,被公诉机关起诉到法院,姗姗作为一个未成年人犯下如此重罪,法院是否会对她从轻处罚?
法庭上公诉人指控陈姗姗等五人发现江国栋不愿意加入传销组织,对其进行体罚、殴打、摔伤致死,手段残忍情节恶劣,应当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陈姗姗委屈地辩解:“我当时只是跟他玩游戏,我没想到这样的后果,我更不想让他死!”其他几个被告人说道:“我们跟江国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是陈姗姗让我们那样去做,我们只是在玩游戏,是有点过分了,不过我们每个人到这里来都会被整,是有些难受,但不至于死人,江国栋的死纯属意外!”
公诉人继续讯问:“意外?你们与被害人做所谓的‘天旋地转’、‘高空抛物’这些游戏整他,是个意外?将一个成年人抛到半空中再落下,这是意外?仅仅只是游戏?”
这时,姗姗的辩护人说道:“陈姗姗属未成年人,刚满十六岁,心志尚不成熟,尤其是在跟父母发生矛盾后,受到传销组织人员的蛊惑,在这种情况下误入歧途!被害人是因为头部受伤致死,对于这个结果,陈姗姗之前并没有预料到,所以应当属于过失致人死亡!”
公诉人接着说道:“陈姗姗等人主观恶意非常明显,他们就是为了把江国栋整服了,让他加入传销组织,所以采取残忍手段,将一个成年人从半空中往下扔。正常人都会知道将人从半空中扔下来,肯定会导致人受伤,所以主观恶意非常明显,应当认定为故意伤害罪!”
法庭上双方激烈交锋,最终法院会做出怎样判决呢?经审理法院认为,陈姗姗与其他几名被告人以残忍手段伤害江国栋致死。根据法律规定,公诉人指控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定性准确罪名成立!但鉴于陈姗姗是未成年人,而且在开庭之前,她父母已向被害人家庭进行了赔偿,所以对其进行减轻处罚,判处其有期徒刑七年!其他四名成年被告人均被判处无期徒刑!
六
荷香心里点评:姗姗对父母说过:我要是能选择绝不选你们这样的人当我父母!江国栋是姗姗以恋爱为名骗来做她下线的人,可是江国栋并不像姗姗那样急迫地想成功,他对这里的组织制度、洗脑课程非常反感与抵触,他不愿意加入这样的组织,并且劝说姗姗和他一起离开这里。
江国栋是自己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第一个下线,却不愿意跟自己干,眼看着功亏一篑,眼中死死盯着成功的姗姗,一定要好好整整江国栋,好让他服从自己的意志,“天旋地转”、“高空抛物”在姗姗的口令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拽着江国栋的手、脚、头一圈圈地转,并且同时抛起来后又一起撒手,把江国栋像个物件样,狠狠地摔在地上,即便面对江国栋的磕头求饶也不罢手!
在这个疯狂的整人游戏中,姗姗像着了魔一般喊叫着,歇斯底里。此时,姗姗的内心有一股愤恨,她恨父母从来只对她提要求,不顾她的真实感受;她恨父母从来只问结果不求原因;她恨父母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表扬,她一定要让父母看到自己的成就,信服自己!于是她满腔愤怒发泄在阻碍她成功的江国栋身上,愤恨的火焰太大,直至将人毁灭,也将自己打入冷冷的监狱,见不到阳光,亦没有考试与名次的梦魇。
姗姗的心态亦是父母的心态,为了成功已经疯狂,只有成绩没有生活亦剥夺人的内心感受。姗姗你没有待好因你而来的江国栋,他只是你的成功棋子,你丢了卒亦毁了自己的青春;正如同没有了你,母亲的成功毫无意义,父亲亦失去拼搏斗志!
所有的成功不是因为获得名与利,而是一个人的潜能得到最大开发,取得了令自己身心愉悦的满足与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