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夏天,三个月大的普普走进了我的生活。粉嘟嘟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乌溜溜的大眼睛,藕一样的胳膊腿,洋娃娃一样漂亮,也很像那个女人。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家伙。我却没办法喜欢她。
晚上徐源手忙脚乱给她冲奶粉,徐源手重,不知怎么弄疼了孩子,普普大声哭起来。我翻过身去,装作没听见。
徐源回到床上,叹了口气。半晌,他说:把妈接来吧,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冷冷地给了他一句:我受苦受累也就罢了,难不成让我妈也来给你们老的小的当老妈子?
白天,徐源上班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我虐待普普。我坐在电脑前不抬头,也不答应,骛自做我的设计。
家里只剩下了我和普普。我站在她的摇篮边。阳光下,普普很安静,均匀地呼吸着,偶尔小嘴一吮一吮的,还像是在吃奶。她不是我的女儿,她的存在只能是提醒我婚姻的不美满与失败。一想到这些,心里就难免恨恨的。
这个叫普普的婴儿像是一件战利品或者说是一根刺走进了我的生活。她是老公徐源一次肉体“走私”的副产品。一场拉锯战下来,徐源选择了婚姻选择了我,他回归家庭唯一的条件是希望我可以善待这个孩子。为赢回这场战争,我一口答应下来。
徐源说让我给孩子起个名字时,我说叫普普吧,普普通通,正常地成家立业,别像她妈一样,做狐狸精。话说得很难听,徐源的脸有些白,他低下头,说:普普,你妈妈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地长大呢!
这个男人只是一时走神,犯了错。这段时间我看得出他在努力挽回这段婚姻,即使我发脾气摆脸色,他也都忍了。如果我想继续维持这段婚姻,我就得做好普普的母亲,我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
孩子没错,但是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徐源曾经的背叛,这让我很难受。
普普哭得有气无力的,我打开她的小被子,把她抱在怀里,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这个会叫我妈妈的孩子,我该如何与她相处呢?
我打电话给她,我说:我不能控制自己,我害怕我会伤害到这个孩子。她沉吟了一会,说:我去帮你带吧!
她是我的继母。准确地说她是我的小姨。我十岁时,母亲患了子宫颈癌,为了照看我,小姨来到我家。母亲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两年,还是走了。
后来,小姨成了我的母亲。家里贴上大红喜字那一天,我被众人怂恿着,让我管小姨叫妈。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穿一身红衣的女人是有阴谋的,是她抢了我妈的位置。我哭着骂她,踢她,让她滚。父亲给了我一巴掌,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我想起邻居说的那些话:有后妈就有后爹。心里冰一样冷。
我跟她闹了许多年,徐源出轨,她来到家里,老爸也来了。老爸讲了小姨的故事:老妈过世时,小姨是有男朋友的。她怕我落到后妈的手里,狠心跟男友分手嫁给了我爸。
小姨抱过普普说:当年我能那样爱你,我相信,你也会像我一样爱这个孩子。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爱是无私的,当年小姨能为我嫁给老爸,我为什么不能为我爱的人好好爱他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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