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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同性恋(她是中国第一个女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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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徐。

2014年11月30日,也就是国际艾滋病日的前一天,西安街头出现了一位中年大妈。

现场,大妈将金赛、李银河、彭晓辉和方刚四位性学家的照片放在一块儿,并指着照片对着来往行人审判。

鼓动人们参与之余,大妈还向照片泼粪。

更扬言下次泼硫酸。

作为中国第一名文科博士和女性“性学家”,李银河是幸运的。因为就在同一年,性学家彭晓辉在广州做演讲时被大妈当场泼粪。

毕竟“性”是很多人的忌讳。

而李银河的一生,在选择研究“性”时就发生了改变。

家世不平凡

1952年立春,李银河在北京东华门附近的一个四合院出生。

四合院是人民日报社的宿舍,李银河的父母是人民日报的创社元老。

七岁以前,李银河的名字一直叫李三反。

名字有两个特殊之处。

一方面是李银河随母姓而不是随父姓。李银河兄弟姐妹四人,大姐和二姐随父姓,三哥和李银河随母姓。

那时由于追求“男女平等”,人民日报社那种知识分子越多的地方对这个越“敏感”。

李银河还听说父母的一位同事婚后生下了三个女儿,老大随母姓,老二随父姓,老三干脆没有姓。

另一方面,当时正处于全国的“三反”运动(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李银河的父母政治上过于敏感,才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不过那时的大环境如此,李银河小学同学里有好几个“三反”,例如什么陈三反、蒋三反的。

上小学以前,李银河上的人民日报社办的学前班。

班开在一座旧的“娘娘庙”里。每当下课后,一群孩子就在庙里的院子里玩游戏。

回廊里还有一位会说书的小男孩,他叫新华。

小小年纪,新华已经能讲《三国》《水浒》和《西游记》的故事,常常说得唾沫横飞,隔段时间就要抹抹嘴角。

李银河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虽然李银河不会说书,却一直以来都是好学生。

小学时,李银河参加了北师大一个题量特别大的算术测验,她轻轻轻松松得了第一名。

她还是唯一的获奖者,奖励是一支铅笔。

五六年级时,李银河终于第一次接触到了“性”,因为同学们都临近青春期,有的女生还来了月经。

每当上体育课,总有三三两两的女生因为“特殊情况”不能参加,李银河总在心里纳闷:

到底是个啥子“特殊情况”嘛?

班里还有同学开始有了性别意识,男女生之间开始划分界线。漂亮的女生还被班上男生传为“花心儿”,有五个男生是她的“花瓣儿”。

那时,李银河听到最为大胆的话是:有个男生总爱盯着女生的屁股傻看。

但由于晚熟又羞涩,听到这些李银河总是似懂非懂。

不过父母的条件和自身的智力情况,多多少少为李银河研究“性”打下了底子。

毕竟,她的起点比一般人高很多。

虐恋的启蒙

因为家庭的关系,李银河常常可以去看电影。而在电影中,她尤其关注有虐待情节的部分。

一部反映西藏农奴悲惨生活的电影《农奴》中,男主角受到鞭打。

看到那个情节,瘦小的李银河似乎能感同身受,隐隐觉察到了受虐的性感滋味。

那时候,李银河还可以看到不会公映的内部电影,比如《山本五十六》。

《山本五十六》剧照

里面有这样的情节:

山本五十六被海军学校提前录取,可是又接到了某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两相对比之下,他想从海军学校退学。

递交退学申请的当天晚上,山本五十六被教官叫到山间野地。

教官命令他将两腿叉开,并开始扇他的耳光。山本咬紧牙关,脸上时时浮现受虐的表情。

那些情节一个两个地在李银河内心累积,结果是她无论电影还是书籍,只要里面有虐待、羞辱、捆绑之类的情节她就会立马被吸引。

但真正在现实中接触到“虐待”,要到李银河15岁。

那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还没开始,李银河跟着大他5岁的三哥以及一帮朋友徒步去了白洋淀。

想以此了解农民和农村社会。

但在白洋淀没待多久,就有一帮警察要把他们“押送”回北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个叫江山的男生向警察提出抗议,结果被五花大绑。

那是李银河第一次看到真人被捆绑。

大家一行有20多人,最后都被押上了一辆解放牌敞篷卡车。汽车一路颠簸,大家的心里也一路七上八下。

李银河的目光落在了江山身上。

或许是因为被捆绑所产生的那股“宁死不屈”的劲儿,江山紧紧抿着嘴唇,脸颊上还有一滴泪水。

关键是,江山还长得十分英俊。

李银河从江山的脸上看到了被虐待的美感,所有的一切在她心里种下了后来研究虐恋的根。

和大帅哥的悲惨初恋

大学期间,李银河遇到了一位让自己心动的男生。

对方是李银河的父亲多年前的同事的儿子。

他有着一米八的大高个子,直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脸型,看上去有点像个欧洲人。

最可怕的是,他还有着特别的笑:他笑时总会用眼睛斜睨着人,笑容有着极强的感染力。

李银河对他一见钟情。

先爱上对方的李银河陷入了对对方的苦恋中,时常会产生一些遐想。

那时,李银河和初恋都是工农兵学员。

一次去部队打靶,每人可以打三发子弹。初恋打了一个七环、一个八环,还有一环脱靶。

李银河上场时,打了一个八环、一个七环,也有一环脱靶。

纯粹的巧合却让李银河内心窃喜,并把这种巧合当作某种征兆。

打完靶子,初恋给李银河递去一张巴掌大小的小纸片,上面画着一副李银河打靶时的钢笔速写。

李银河内心狂喜,还把纸片当宝贝收藏了起来。

后来某一天,李银河再也忍不住向对方表明了心迹,他接受了。

确定恋爱关系后,他们常常趁着周围没人偷偷在小院子里接吻。有一次正当他们吻得不知所以时,有人在院子里叫他们的名字。

李银河吓得心跳像在敲鼓。

可惜虽然他们当时有相爱的迹象,但李银河和初恋的价值观也有很大的分歧。

上大学之前,李银河阅读了当时能找到的所有世界名著,价值观变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而初恋从小都被父母灌输“棉暖不如皮,糖甜不如蜜,爹娘恩情深,不如毛主席”。

初恋提出分手时表示,实在欣赏不来李银河的“小资产阶级情调”。

分手后,李银河一时还无法接受。

她坐在教室里想用刀割自己的手臂,并寄希望于用肉体的痛苦压制内心的痛苦。

但好在王小波及时出现了。

你好哇,李银河

大学毕业后,李银河进入了光明日报社当记者。

那一年,李银河在一个朋友那偶然看到了一本手抄的小说《绿毛水怪》。

作者名叫王小波。

小说文字里透露出来的美好深深吸引了李银河。

李银河的直觉告诉自己,她迟早会和《绿毛水怪》的作者发生点什么。

正好,一次需要向王小波的父亲请教教学方面的问题,李银河要去王小波家里。

李银河对王小波产生了期待。

可惜见面后,李银河觉得他实在长得难看,尤其和初恋的样貌一对比更加相形见绌。

但王小波却看上了李银河。

不久后,王小波以还书的名义去李银河办公室找她,那是他们第一次单独会面。

可是王小波对李银河说,要还的书在路上“弄丢了”。

接着,王小波主动和李银河聊上了天。谈着谈着,他猛然问了李银河一句:

“你有男朋友吗?”

那时的李银河刚和初恋分手不久,还处于一种抑郁的状态。

或许为了找到一个人倾诉,李银河如实相告“没有”。王小波却立马撂了句:

“你看我怎么样?”

李银河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

王小波长得难看是有目共睹的,甚至李银河的妈妈也嫌弃王小波长得丑,亲戚面前都有点拿不出手。

后来李银河和王小波谈恋爱,中途也因为王小波长得难看差点提出分手。

那一次简直把王小波气得半死,他还写了一大堆恶毒的信,并建议以后男女谈恋爱都戴着墨镜前往,以防止以貌取人。

信中一句“你也不是就那么好看呀”把李银河气乐了,于是他们又接着好了下去。

王小波为了让爱情更牢固还发起了情书攻势。

那时,他们一周只能见一次面。王小波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把自己想对李银河说的话写在五线谱的本子上,李银河的回信就写在下面的空白处。

每封信的开头,王小波都会说一句“你好哇,李银河”!

后来,他们的这段“五线谱恋爱”还被相声界拿去当了段子。

性学调查

李银河和王小波结婚时是28岁,当时他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

毕竟那个年代,对于婚前性行为是相当严格的。

那时候,王小波是一个性欲正常的人。但由于李银河喜欢虐恋,王小波也被“掰弯”了。

比如捆绑和轻度鞭打。

后来有一次,王小波主动买了一根指头粗细的绳子回家,李银河感到意外而欣喜。

正因为对虐恋的感触,李银河在剑桥大学访学期间选择了“虐恋”作为研究课题。

不得不说,李银河和性研究倒也挺有缘。

从国外读完博士后,李银河回到中国,打算做一个有关于“单身”的研究。因为那时到了一定年龄,单身的人也是少数。

李银河找不到研究对象,就在《北京晚报》上登广告征集志愿者。

调查对象中,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否认了李银河提出的众多保持单身的原因。

最后男子对李银河坦白:

“你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看上去也不像坏人。告诉你吧,我是一个同性恋。”

李银河由此获得了第一个同性恋研究个案,还因此对同性恋调查产生兴趣。

那时候还有谣言称,李银河为了搞同性恋研究女扮男装去男厕所。

但这个谣言纯粹就是扯淡。

关于同性恋的很多调查,李银河不方便去的都是王小波出马,而真正去男厕所的也是王小波。

有一次,一位同性恋朋友带着王小波去男厕所搞调查。王小波刚进门,每个隔间都探出一个头,但马上又都缩了回去。

王小波问朋友是怎么回事。

朋友对他说:“没看上你呗。”

有时为了研究,王小波还会和男同性恋通宵访谈,而让李银河出去找地方住。

尽管王小波因此一晚上没睡好,但他觉得还是要比把李银河和男同性恋者放一块儿安全些。

后来,他们还一块写了本同性恋调查《他们的世界》。这本书本来是北京出版社约的稿,但是出版方不敢出版。

后来几经波折,图书才得以在内地面世。

5年之后,王小波因心脏病在北京辞世,只剩下李银河。

跨性别爱人

王小波去世三个月后,一位朋友希望李银河走出悲痛,于是带着李银河出去聚会散心。

派对上,李银河很落寞。一位名叫大侠的人注意到了她并过去搭讪。

对方是一位身体是女性,但心理认同是男性的跨性别者。李银河见到他心里想的是留着以后做女同性恋调查,于是同意互相留下电话。

但大侠却是“惦记”上了李银河。

或许李银河和大侠也是真的有缘,大侠第一次打电话给李银河,李银河就说对了他的名字。

从不爽约的李银河还把另一位朋友的约会忘得一干二净,而赴了大侠的约。

李银河在人民日报社西门等大侠,大侠开着一辆深棕色桑塔纳赶来。

实际上,李银河是抱着做调查的态度赴约的,但大侠却把它当作了一次约会,心里的滋味别提有多美。

大侠的恋爱攻势也挺猛的。

李银河为了减轻王小波逝世的痛苦,从他们共同居住的屋子里搬了出去,回到了母亲家里居住。

没过多久,大侠也搬进她们家居住。

晚上,大侠就独自睡在一尺来宽的硬沙发上。

李银河的母亲极为简朴,家里晚饭一直是清水煮面条,最多放点绿叶子。

虽然大侠从来没试过那样的艰苦日子,但是因为爱情,他把那段时间的伙食都称作“爱情面条”。

不爱看书的大侠开始给李银河写诗。有段时间,得不到爱情的大侠甚至终日以泪洗面。

李银河内心的坚冰在融化。

2014年年底,一篇署名为刘长安的文章《李银河“拉拉”身份曝光》在网上流传。

文章指责李银河多年来和一名妇女同居却蓄意隐瞒自己“拉拉”的身份,并借着“为性少数群体维权”的名义欺骗全国人民的感情。

那位“中年妇女”就是大侠,那时她们已经同居了17年。

李银河很快在博客中发出回击,声明自己是异性恋而自己的伴侣是身体女性、心理男性的跨性别者。

文章中,李银河说道:

“爱情从来是超凡脱俗的,它根本不管什么阶级阶层,贫富贵贱,也不管美丑年龄,甚至使性别都变得无足轻重。”

选择了“性”的研究方向的李银河,无疑也就选择了争议。

2010年,一篇中国大学生“处女率”调查的文章在网上疯传。文章署名李银河,里面写道:

中国女性大学毕业生处女率仅为10%至30%,个别院校如某知名电影学院甚至为“0”。

此言一出舆论一片哗然。

即使中立或赞成李银河的人也突然倒戈相向,对她冠以“无聊”、“无耻”、“变态”等评价。

实际上,那篇文章纯属刻意谣传,李银河也因此站出来辟谣。

而“处女率”的问题给极具争议的李银河带来的争议并未超过以往。

那个争议出现的不久前,中国南方的一位15岁的少女因为性行为和母亲发生口角。

女儿脱口而出说了一句:

“我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这是我的权利,你管不着!”

那位少女是李银河的支持者,少女的母亲因此把怒气撒在李银河身上并在贴吧叫嚣:“李银河,请你离我的孩子远一些!”

但关于“性”,李银河却从未因此停止发声和表达自己的看法。

李银河希望,自己对社会热点问题的观点,能让更多中国人能够以一种正常、正确的心态去看待性,进而推进中国的性文化的演进。

有人认为,李银河关于“性”的观点超前中国国情50年。对此李银河说:

“如果真是这样的,我宁愿再被误解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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