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你的电话以后,尽管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还是感觉到你的忧伤。自己也变得那么失落和虚空。赶紧掀开外衣,我要看见你为我买的毛衣和你为我打的毛裤,我要真真切切地知道你还在我身边。除了妈妈,只有你,为我准备御寒的毛衣和毛裤。在这个冬季,在寒流来临之前,它们给了我温暖。现在还带着我的体温,你可以感觉到吗?它们很合身,你没有在我身上量过,怎么知道我穿衣的尺寸?有泪落在毛衣上,晶莹剔透,慢慢变暗,变黑……
一个有雅致花边白瓷咖啡杯缓缓坠落,在坚硬的地上摔得粉碎,除了呼吸没有一点声音;漫天大雪的荒原,电锯在白桦树的身上咆哮,撕心裂肺的声音里却什么也看不见,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这是现在我的感受。
平凡而渺小的姐弟俩,拿什么抵御生活和生命的波涛汹涌?就连春节是否回家,对我而言都那么艰难和痛苦。
那一个黄昏,我们第一次在彼此的眼神中交会,注定了你就是我今生的姐姐。
那个夏日,残阳如血。高楼大厦的灰暗的剪影里,娇小的你牵着高高的我,执拗地护着我,在繁闹的车流里穿梭,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全身心沐浴的宁静和安全,长久积压在内心的痛苦和委屈烟消云散。你带我去吃饭,去喝茶,不让我花一份钱。趁你不注意,我才可以给你买一瓶矿泉水。从黄昏到深夜,那么多天来凝集在心中的悲哀和痛苦,终于如破堤洪水……
要分手的时候,我已经平静得像那天晚上的月光。落日里,我们牵手。月光下,我们拥抱。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很甜,因为我知道,我有姐姐啦。
在我最苦的时候,我曾想过放弃在“榕树下”的文字。我说:“我不写了,让那些骂我的人都得艾滋病去。”你说:“只要你觉得快乐,你选择写和不写都是对的,你现在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大事情,但是艾滋病决不是一种用来惩罚人的手段……”
我害怕没有你的电话的孤独的夜晚,在我被别人骂得狗血喷头的时候,只有你容忍我乱发脾气。每当我平静下来,打电话跟你道歉的时候,你总是说,谁让我是你姐姐呐。真的,你已经把我惯坏了。不过在我这样的处境,被人惯坏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