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宁晓川,男,27岁,网络工程师
秋天来临时,我丢了四年精心维护的爱情。丛薇说:不是我不爱你,只是,你变不成张朝阳,也变不成李彦宏,你会的东西正以批发的速度没落,街边的小贩子都玩电脑了,跟你受一辈子穷,我还真没心理准备。说完,踩着高跟鞋跟着那个胖得跟企鹅像把兄弟似的香港老板走了。
我把床上那只麦兜猪扔了出去,麦兜猪软软地砸到门上,无声无息地落到地板上,依希憨憨的样子。它都在志气要去马尔代夫,而我,大学毕业,拿了一纸文凭在电脑公司混日子,在这座城市里住了三年了,没去过一次必胜客新品,没看过一次好莱坞大片首映,没穿过一件叫得响亮的牌子货……丛薇无数次笑话我说:以你这速度,咱们买上房子,我的骨头渣子肯定都烂没了。那又有什么办法,每个月五千多的薪水,要租房,要付水电费,要应付人情,想要买房,除了苛刻自己,还有别的方法吗?
可是我忘了,你可以苛刻你自己,你却不能苛刻爱情。七夕情人节,丛薇指着淘宝网上26个接吻猪组成的卡通花束说:我们单位的蒋丽丽老公给她订了两束,专门从上海快递过来的。我说:不就毛绒玩具嘛,咱也买。可一看价格,328,我心里的豪气就灭火了。那差不多是我一个月中午的饭钱啊,用来买那么不着调的东西,能顶吃还是顶喝呀?
丛薇抱着枕头不理我。我一个人斗地主斗到半夜,挨着丛薇躺下,丛薇转过身去,身体轻轻地颤动着,我知道她在哭,我说了一句很不该说的话:为了一束花,至于吗?
丛薇起身抱着被子睡到了沙发上。她说:跟了你这种窝囊废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说:谁好你找谁去!
没多久这话就应验了,丛薇找来了个港商,据说在本市就有三个大厦归他所有。只是年龄大了些,头发少了些。丛薇说:这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他的腰包鼓。说完,炫耀似地伸出五指,左看右看手上真金白银的戒指。
我问:做小?丛薇很得意地冲我扬扬脸:很不幸,他的太太刚刚离世,我是明媒正娶。
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就是个填房。
可是,丛薇走了,我的心就空了。四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点滴细节,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我给丛薇发短信,我说:你的心真狠,心真凉。真像是妖精,有唐僧肉,你就什么都不管了。
12小时后,手机提示,发送短信失败。我删掉丛薇的电话号码,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人家去了香港,当然要换号了。
我穿着宾馆里的纸拖鞋去公司上班,被那个明显纵欲过度的经理逮了个正着,没别的,一顿暴批。哎,我这暴脾气,爷还就不干了。
从电脑公司辞职出来,有点爽,炒了老板。可很快我就发现:我成失业人员了,明天的面包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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