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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起夜,看见奶奶在鞭打我们村刚死的老孙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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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师兄刚下车,就看到我爸在车站翘首以盼,我爸只穿了一件短袖,一个一米七级的汉子,露出两个结实的膀子,面容显得有些消瘦,两鬓开始发白了。

我朝我爸招了招手,我爸就看到了,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开心地摸了摸的脑袋,由衷地话我长得快,都够到他的肩膀了。

注意到大师兄手拿肩扛的,而我却两手空空,我爸瞪了我一眼,骂我懒得可以烧蛇吃了,都不知道帮大师兄分担一下,我幽怨地看了大师兄一眼,谁叫大师兄疼我这个三师弟,一路上抢着给我扛包裹,任我怎么说都不给我。

大师兄静静地站在一旁,性子有点冷淡,只是微笑并不言语,看着我们父子两人叙旧。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我也把在外公家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勉强,还催我们加快速度,眉宇间隐藏着焦虑,心细的我还是察觉到了。

问了才得知,原来是我爷爷病了,刚开始我也没太在意,毕竟我爷爷都七十几了,老人家总容易生病,可是随着父亲的叙述,我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我爷爷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半夜哭嚎,胡言乱语,整个人瘦的像是皮包骨头一样,茶饭不思。

一会儿说有天兵天将下凡来捉拿他,一会儿是是厉鬼掐住他的脖子,找他报仇,疯疯癫癫的,到了最后下半身都瘫痪了,终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左腿脚踝处出现一个烂疮,有拳头大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咬得伤疤,刚开始只是泛黑,接着就是瘙痒肿痛,发展到后面甚至是溃烂流脓了。

我家里人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把爷爷带到县城大医院也检查不出结果,各种土办法都尝试过了,可还是没用,这时候家里人冷静下来分析爷爷的状况,猜测我们家是不是时隔三年又撞上那种情况了,也就是撞鬼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奶奶和我父亲又再次上山去找老道士,把他请下山救我爷爷。

老道看了下,很确定的告诉我家人,说的确是撞鬼了,而且这鬼还不是一般的厉害,在老道士的治疗下,我爷爷清醒了过来,说出了一件他尘封已久的往事。

我爷爷年轻时,由于会识字,加上脑子灵活,给当时我们村的一个姓王的地主当管家,专门负责收租,管理财务的事儿,后来据说是王姓地主的女儿和村里的一个姓徐的读书人暗通款曲,事后被王姓地主发现了,没过几天,王姓地主的女儿遇刺身亡,当时这个姓徐的读书人在现场,手里还拿着凶器,王姓地主一怒之下将姓徐的读书人告到了县衙。

并且还请我爷爷给他当讼师,也就是现代的律师,由于我爷爷这个人嘴皮子比较滑,在王姓地主上下点后,徐姓读书人被县官判了个杀人罪,打入打牢,准备秋后问斩,谁知第二天查房的狱卒发现徐姓青年自尽死在了监牢,并在墙上写下了一行血字,无非就是自己是冤枉的,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爷爷和王姓地主。

而且徐姓青年的父母居然在打雷的雨天跑到菩萨庙烧香诅咒我爷爷和王姓地主,然后老夫妻双方一头撞到墙上也自尽了。

这事儿当时在我们村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在王姓地主和县衙的安抚下便不了了之。

兴许是报应不爽,天道有偿吧。

建国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共和国呼吁自由和平,解放思想,在一批军队的镇压之下,实施了打土豪,分田地,王姓地主失去了一切不说,还被广大群众批斗,第二天暴毙在监狱,死相极为恐怖,七孔流血,眼睛睁得大大的,更加巧合的是,王姓地主住的那个监狱就是当初关押徐姓青年的监狱。

我爷爷由于给地主办事儿,在有心人的作用之下,也差点小命不保,在塞了一大笔钱之后才算是没事儿了。

打那以后,我爷爷就苦心钻研医术,打算学习中医,治病救人,以此赎罪。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爷爷也早已将此事深埋心中,没想到却在这时候发生了意外。

据我爷爷回忆,他梦见有两个天兵天将要来捉拿自己,而且以前的那个徐姓青年一家人也经常诡异的出现在自己视线里,弄得自己心神恍惚,神经绷紧。

老道士听了我爷爷的灰衣过后,表情很是严肃,半天不说话,自己一个人独自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儿,心脏跳动了一下。

掀开布帐,一股子烂肉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皱了皱眉眉头,只见我奶奶和我妈愁眉苦脸的坐在板凳上,而我爷爷双眼紧闭的睡着。

刚见到我爷爷的样子,我就被吓到了,要是事先我爸没跟我说这件事儿的话,我绝对不会认为床上躺的是我爷爷。

在被子的遮挡下,我爷爷之露出一个脑袋,那个脑袋小得跟我家吃饭的碗差不多,头发全部掉光了,面部黑乎乎的,脸部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皱巴巴的,简直不成人样了。

奶奶和我妈见到我进来后,眉头一送,张嘴打算说话,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走到床边。

伸手掀开被子,顿时就闻到一股熏人的恶臭,只见爷爷的腿消瘦得就像是干柴棍儿一样,左腿脚踝那个地方有一个伤疤,伤疤上面全是腥黄的浓水,仔细观看之下,还会发现里面似乎是有蛆虫在蠕动。

看到这里,我鼻子一酸,想不到在我映像当中永远屹立不倒的爷爷也有这么惨的样子。

幼时自己不懂事的一幕幕陷入脑海,我还记得我小时候非常的调皮,把自家的公鸡抱起来扔到爷爷的床上吓他,爷爷让我给他点烟,我恶意地失手烧了他下巴留了一辈子的山羊胡……

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可我是没哭,怕打扰到爷爷休息。

就在我转身准备走出去时身后响起了爷爷虚弱苍老的声音。

“是浩然吗?”

我猛地一转身见到爷爷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茫的看着我,有气无力的样子,跪倒在地,失声叫了句爷爷,已是泣不成声。

“莫哭莫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爷爷怕是不行了,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就见不到爷爷啦……”爷爷似乎是看见我回家后,很高兴,嘴角费力的勾起一抹笑意。

我紧紧地握住爷爷的手,摇头道:“爷爷不会的,你还要长命百岁呢,我师父已经给你想办法去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我师父三个字,我爷爷的眼睛亮了下,接着说道:“浩然啊,钟师傅是个好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他,爷爷是罪有应得啊,早些年不应该为虎作伥,害了徐姓青年一家啊,现在报应来了,你爷爷我也认了,不怪谁,反正老头子我也几年好活,只是老头子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记住做人要一心向善,切不可被外物迷了本心走出一些遗憾终生的事儿……”

爷爷给我说了不少话之后就精神疲乏睡了过去,我奶奶和我妈拉着我到外面问长问短。

没过多久,就看到大师兄慕容无敌领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随即闪身离开了。

虽然时隔三年,可我对老头的映像依旧没减,老头看到我后,我原本以为他会说些好的,没想到,他居然当即就给了我一个暴栗,吹胡子瞪眼地骂道:“你个臭小子,嫌命长是不?居然跑到人家上古先民镇压邪物的地方去野炊,过家家,你简直是气死我了。”

我暗地里把大师兄骂了个遍,肯定是他把我在外公家经历的一切告诉了老头。

玩笑过后,我问老头我爷爷的情况到底怎样了,老头沉重地对我说我爷爷估计熬不过了,老人家本来就一把年纪,再加上心里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这是命中注定,翘辫子还算是轻的,如果不了断几十年前的孽缘的话,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听了他的话我很不好受,不过再怎么悲痛也没用,还是尽早想办法解决爷爷的事情,让他老人家早点解脱。

我问老头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老头说解铃人还需系铃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几十年前冤死的徐姓青年,跟他们谈判,实在不行的话,他再想别的。

我问老头怎么才能找到徐姓青年的鬼魂,老头说首先得找到徐姓青年的坟墓,这样才能使用勾魂术把徐姓青年召唤出来。

于是趁爷爷还是清醒之际,我们让爷爷回忆徐姓青年的坟墓在哪里,爷爷回忆了下,才迷迷糊糊的告诉我们就在村子后山的那个乱葬岗里,当初徐姓青年死后他的父母便把他的尸体领回去葬在了一古木之下。

知道了地点那就好办了,我和老头,我爸三人一起奔向村子后山的乱葬岗,至于大师兄么,不知道得到了老头什么吩咐大清早的就不见踪影了。

来到乱葬岗后,我们仔细找了半天,总算是是找到了徐姓青年的坟墓,就在一株大柳树根部,隐约可见是一个小土包,上面寸草不生,令人奇怪的是,大柳树此时光秃秃的,树皮脱落,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生机一样,要不是躺在地上的那块快腐朽烂掉的墓碑的话,我们估计会一位是走错了。

老头刚一看到这株大柳树时,脸色就黑了下来,语气冷冽地说道:“看来徐姓青年的父母真是对你爷爷恨之入骨啊……”

我疑惑地问了老头是什么意思,老头脸色不太好,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在坟墓身旁做好标记之后就叫我们回去,晚上再来,还说鬼魂乃是阴寒之物,只能在夜间活动,所以我们想要把徐姓青年的魂魄召来就得等到晚上。

就在我们快要到家里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黑猫,黑猫异常凶狠的扑向我,对着我的手背张嘴就是一口,咬得我痛彻心扉,奋力的挣扎手臂,哇哇直叫,可是这黑猫死不松口,我都看见我的手流血了。

关键时候,还是我爸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手上的黑猫,用力一拉就在老头制止的手势中把黑猫重重地砸向地上,黑猫嘴里淌出大量的黑血,张大眼睛诡异地盯着我,呜咽了一声,就死了过去,那眼神里夹杂了解脱,怨毒,仇恨。

从黑猫嘴里流出的鲜血似乎是被人控制一样,有规则的地流动,最后地上出现了黑黑的十个大字:“冤有头债有主,闲事少管”

老头埋怨地对我爸说道:“小吴啊,刚才你不该砸死这只猫的,这下真的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咯!”

我顾不得手上的剧痛,我爸撕下自己的衣袖给我包扎了下后,我吸了一口气问道:“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只该死的畜生平白无故的咬我,要不是我爸的话,我这只是估计是废了。”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黑猫有灵,它能够通灵,能感知到阴暗的东西,这只黑猫,是被人下了降头,有怨灵附在他的身上,故而性情暴戾,他咬你的目的就是正大光明的叫我不要插手你爷爷的事儿,你爸杀了它,加重了怨灵身上的怨气不说,同时你家里又多了一笔孽债,加重了你爷爷的报应,哎!”

我爸听了后,顿时慌了,抽了自己几耳光,我却憋屈得不行,妈的,这只怨灵怎么这么无耻。

事已至此,老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叫我们回家,看看晚上招魂的情况如何。

回家后,进去看了爷爷一眼,还真如老头所说,我爷爷头上凝聚的黑雾更多了,我朝老头看了过去,老头说那是人的死气,当死气凝聚到一定程度,那么预示这个人距离大限已经不远了。

心里狠狠地抽了抽,我强忍住悲意,转身走出屋子,默默地一个人站在坝子前看着远方,心里想了很多事儿。

我很不解,为什么我家总是多灾多难,不能过平常人家的生活,难道真的是我这个扫把星造成的。

感觉肩膀一重,回过头见到是老头慈祥地看着我,颤了颤嘴唇,我问道:“师傅,我爷爷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

老头说:“这个不好说,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能了结了徐姓青年的孽缘的话,再加上你爷开始修身养性,吃斋念佛的话,兴许能多活几年。”

一时间无话。

……

夜幕降临。

我和老头两人奔着徐姓青年的坟墓去,这次我们没叫上我爸,担心他又坏事,而且老道说,我们招魂的过程中,我家里会出现一些不平常的事儿,让我爸在家里照看。

打着手电筒,我们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徐姓青年的坟墓,老头让我打着手电筒站到一旁,他卷起袖子,拿出带来的铁铲,就开始挖坟。

周围静得可怕,按理说在夏季,野外是最嘈杂的,因为草丛里有无数的昆虫在鸣叫,可这个地方却悄无声息,能听到的就是头上的这株大柳树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

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收回东张西望,疑神疑鬼的视线,投向老头,准备问他好了么。

老头虽然年老,可是那身力气不是盖的,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刚才还突出地面的小土包就被他挖出了一个坑,露出千疮百孔的棺材板儿。

这也难怪,把死人葬在树下,柳树延伸到地下的根早就把棺材捅得千疮百孔了,我心里暗笑徐姓青年的父母也真是逗,也不选个好一点的地方葬尸。

“砰!”

棺材板儿被老头用铁铲挑飞到了地上摔碎了,棺材里模模糊糊的,被一阵青烟遮住,之后就是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冲向我的鼻子,我感觉屏住呼吸,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找死的大口呼吸,因为这是尸气,有毒。

可老头却面色不变地掏出身上的符纸,卡在两指间,眉头一紧,符纸无火自燃,在我惊讶的表情中,只见棺材里浓浓的尸气全被正在燃烧的符纸吸走了。

这老头平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没想到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尸气全部排尽,露出了棺材里面的情形,只见里面躺着一具晶莹剔透的白色骷髅架骷髅家保存完整,空洞的眼窝,森然的牙齿,弯曲排列的肋骨,长长的手骨和腿骨。

骷髅架身旁零零散散的排列着许多动物的尸骨,有蛇,蝎子,黄鼠狼,狐狸……

可是骷髅架的胸前却有两个漆黑的木偶人,上面各自插了七根银针和一张黄纸,左边的那个木偶人早已毁坏,面目俱损,另外一个完好无损,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银针丝毫没有腐化。

老头拿起木偶人,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真是歹毒,居然在自己的尸体上给你爷爷和王姓地主下了诅咒,这是要不死不休啊!”

老头给我解释,这两个木偶人在道家中被称为七煞咒灵术,就是在柳木制作的人偶上贴上仇家的生辰八字,然后用七种带有煞气的毒物的血液涂抹在人偶身上,对仇家报复的一种毒咒。

王姓地主就是因为这个诅咒身败名裂,惨死监狱。

下一个就是轮到我爷爷么?

老头的话让我心里一紧,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徐姓青年一家如此仇恨我爷爷和王姓地主。

老头用符纸封住我爷爷的人偶后,把骷髅架抬到地面上,老头把事先准备好的招魂幡递给我让我退到一旁,就开始施法。

只见他将一张符纸放到骷髅架的额头上,那张符纸在没有胶水等粘性物的作用下贴在了骷髅的头上,然后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嘴里念念有词了起来,同时手指快速不停地掐出各种复杂的法诀。

按照事先约定,我放下手电筒,点燃十根请魂香,引魂灯一盏、幽冥钱一扎,忐忑不安的右手握住招魂幡,左手扔幽冥钱,结结巴巴的吼着老天教我的招魂咒:“魂兮归来,汝有灵兮,徐子明,阴路阻绝,阳路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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