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实的娘被气死了,至于王老实的女儿春燕么,女鬼附身在她身上,带走了血尸。
第二天天刚亮,王大娘身死,王春艳下落不明的消息便传开了,这是丧上加上丧啊,再加上王家闹鬼的事情,村子里的人都不敢来王家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就连昨晚请来作法事烧阴生的四个道士天还没亮就灰溜溜逃走了,生怕我们留他下来。
于是乎,异常比较隆重的丧事便在我外公和村长的合计之下低调处理了,将王老太太的尸体简单地葬了。
二胖他们一伙儿听说后,红着眼睛踹开我家门,拉着我非要我跟他们说昨晚的事儿,我将事情简单地跟他们提了一下,几个小屁孩,老激动了,整张脸像是猴屁股死的,通红。
个个唉声叹气为什么昨天晚上自己要走,错过了这惊奇的一幕,对于他们的话我是嗤之以鼻的,说得简单,可真要让他们遇上的话,不知道会被吓成啥样。
而且最后女鬼临走前说的那通话,显然不是故意恐吓人的。
再加上她带走了见血的血尸,从我外公的变现来看,估计会发生很麻烦的事儿。
村长和我外公足足在柴房谈了两个钟头,然后脸色难看的召集村里十几个年轻力壮,胆子大的青年人,各自扛着铁揪锄头,挨家挨户,翻山越野的搜寻。
我闻外公为什么要这样做,外公挤了挤脸上的皱纹,叹了口气,还是跟我说了实话。
他说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以及禁忌,外公以前是跟随一个老木匠当学徒的,那个老木匠告诉他,干木匠这一行,在施工的时候,千万不可以见血,因为从风水来说,木匠属于维护阳宅内气脉的畅通,使地气保持纯正。
在道家上讲究,地脉风水育人,木匠就是调节地气的流畅,从而间接的影响阳宅,保护阳宅所在的磁感应场,进一步维护人的安全。
血是煞气之物,它和地脉气息有冲突,在木匠施工之际,正是地脉之气大开的时刻,磁场极为敏感,极易受到周围其他因素的影响,尤其是煞气。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外公,照你这么说,这阳宅出了问题,影响到的是宅内的人畜,可是如今宅内人除了一个生死不明外,其余的都死了,那么阳宅的影响力也毫无意义了吧?”
外公解释道:“你知道什么,王老实虽然死了,可是他仍旧算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再加上这小子生前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部邪功,吸食了太多的人血,导致死后天魂难怪天界,只能在身体周围逗留,加上血液的刺激,彻底的使他沦为了非人非鬼的血尸。”
我问外公,血尸又是什么,外公不厌其烦的说人死后三种尸体,第一是肉尸,也就是平常的尸体,入土为安没过几年就腐烂了,第二种就是惨死之人,临死之际胸中有一股怨气不能发泄出来,加上一定的天时和地利,造就了僵尸这种全身僵硬的尸体,指甲会长长,牙齿变成獠牙,失去意识,成为一个终日以血为食,以怨为力的行尸走肉。
至于最后一种血尸么,是生前修炼了嗜血邪功,邪化了体内因子,导致死后任然是生灵不灭,一见到血就会清醒复苏过来,这种尸体比僵尸更可怕,因为他有智慧,知道如何修炼,如何躲避天敌,狡猾如狐。
也就是说王老实变成了血尸,可是我纳闷了,这王老实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嘛,他哪儿来的邪道功法?而且还修炼有成了。
对此,外公也是想不明白,吞吐着烟雾,只是猜测和小惠之死有关。
小惠就是王老实的老婆,也就是那个女鬼。
说道这里,我一拍大腿,惊呼道:“外公,我敢肯定那个女鬼绝对是去找村南的佟寡妇了报仇了。”
外公也被我点醒了,身体一个激灵,顾不得形象的招起几个年轻人就直奔村南佟寡妇家。
联系到昨晚女鬼说的话,她十有八九找佟寡妇去了。
佟寡妇是几年前从外地搬到我们村子的,据说是老公混黑社会欠下了一屁股赌债,被仇家砍死了,佟寡妇为了躲避债主,只好隐姓埋名到我们村。
她大约四十几岁左右,年纪虽然大了,可是风韵犹存,佟寡妇一向与人为善,从不得罪村里的人家,就和王老实一样,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搞在了一起,连女儿春燕都十岁大了。
一路上我揪心不已,暗暗祈求千万别再出意外了,这个安静和谐的村庄再也经不起另外的打击。
十分钟过去后,我们大汗淋漓的到了佟寡妇的家,发现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就连们都是敞开的。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二话不说急冲冲的走进屋子,寻了个遍,哪里有佟寡妇的人影。
外公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失落和担忧。
佟寡妇到底去哪儿了?不会是被女鬼杀死了藏尸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吧?亦或者是被血尸给吃了?
“冯叔,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就在我们思绪万千的时候,大壮他爹踩着碎步奔向我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外公额头鼓了鼓,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佟……佟寡妇死了,村长叫我来请你过去看看。”
“尸体在哪里?”
“就在上次浩然他们出事儿的那个山洞里。”
外公当即领着众人赶了过去。
佟寡妇最终还是死了,并且尸体离奇的死在我们去过的那山洞里,要知道那山洞可是和女鬼有关啊。
那个到底什么样的山洞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山洞里点满了松油涂抹的火把,村长垂头丧气的指挥者几个人在那里收拾一具尸体。
“呱呱呱!”
外公走了进去,就在掀起白布准备看个清楚的时候,山洞内突然响起了一道乌鸦的叫声,山洞内十几个火把瞬间熄灭,有几个人划着火柴,打算引燃火把,可惜连续试了三次都没成功。
在农村,乌鸦鸣叫和山羊的哭啼都是不好的兆头,于是会有人死亡。
周围人影耸动,混乱不堪,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住了,纷纷吵嚷着要回去,这时候我外公咳嗽了一声,沉声镇住了不安的众人,也幸亏外公在村里的威严庞大。
“你们都怕什么,十几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气血旺盛的,管它什么妖魔鬼怪都要退开。”外公的话犹如一剂镇定剂打在众人的心上,这才停住了嘈杂,重新尝试着点燃火把。
“老李,你验过佟寡妇的尸体没?是怎么死的?”我外公转过身对一个驼背老者问道。
驼背老者姓李,据说他祖辈上是清朝的仵作,也就是现代的验尸员,专门替死者检查身体的。
老李闭了闭眼睛,摇头晃脑,说:“检查过了,这个人经脉萎缩,皮肤漂白,身体僵直,很明显是全身的血液在同一个时期被吸光所致,而且……”
我外公牙齿咬得咯蹦响,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很是不好受,见老李欲言又止,说:“老李我相信你,你毕竟是跟镇山的看护所学习过现代医术的,我相信你的话,你说吧,而且什么?”
老李吞了吞口水,说出一个令我们觉得难以置信的事实,老李居然说佟寡妇已经怀有身孕,也就是今天的事,因为她体内仍旧残留着未干的精液,受精卵已经违背了自然生长发育原理,正以恐怖的速度成熟。
外公脸色极为难看,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在王老实未死之前,他们行房事时怀上的?”
老李想都没想就否认了,他说:“老冯,我老李家几代传下来的勘尸之术,不会出错的,虽然我知道这种事儿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轰”
人群炸开了窝,议论纷纷,他们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听说过,母体死亡后,肚里的胎儿还能继续成长的。
那样的话,肚里的胎儿绝非寻常之物,说不得是怪胎。
老李喉咙耸动了下,建议道:“老冯,村长,此时太奇怪了,我建议及早烧掉这具尸体,不然等肚里的胎儿出生后,估计会带来大祸……”
我外公和村长犹豫了好久,最后才下定了决心,咬了咬嘴唇,说道:“也罢,那就烧吧!”
几个火把丢到佟寡妇的尸体上,尸体立即燃烧了起来,火光烫人。
“桀骜。”
嗖地一下,从佟寡妇的肚子里飞出一团青光。
青光盘旋在山洞山空,发出怨毒的声音:“鬼仔降临,血洗千里,六畜不安,神鬼皆避,桀骜!”
说完这句话后,青光一闪就消失在了天际。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佟寡妇的肚子里居然会产生鬼仔这种恐怖的东西,鬼仔,顾名思义就是鬼与鬼通过交合产生的后代,拥有滔天的煞气和怨气,出生后在三天内会急速成长起来,然后会逐个的找人报仇,到时候根本制服不了它。
佟寡妇的尸体被我们烧掉后,还在山洞的一个回旋洞口内发现了已经化身为血尸的王老实的血尸,尸体被我们发现时已经不成人样,干枯得像是木乃伊一样,毫无动静。
血尸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破旧的兽皮古卷,上面画满了一些我们看不懂的文字,我敢保证正读五年级的我一个也不认识。
更加诡异的是,王老实的尸体保持了一个姿势,干枯的手指指着山洞上空。
按我外公的猜测,兽皮上的符文和王老实死前的暗示,这山洞恐怕藏着惊天秘密。
但是任凭我们怎么想有弄不明白,也只好作罢,毕竟鬼仔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外公说,这多半是血尸与佟寡妇交合产生了鬼仔,但是小惠的鬼魂又去哪儿了?
难道她的目的在于弄出这么一个丑陋的鬼仔来报复村名?其中到底又有什仇恨才驱使她做出这种事儿。
带着无数的疑惑,我们一行人返回村子。
村长立马召开了全村一年仅一次的会议,和村名们共同商讨这件事儿。
经过一个下午的讨论,从村里年老的古董口中得知了关于山洞的一些传闻。
原来是这样的,外公所在村子叫土肥村,又名土匪村,在抗战时期,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人命如草芥,这里聚集了大批的二杆子,也就是山贼,他们专干谋财害命,打家劫舍的勾当,村名们都不敢有一丝的反抗,后来据说是这帮山贼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古墓,里面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也不知道是因为财宝分配不均还是惊扰到了沉睡很久的墓主人,最后这帮强盗神秘失踪了。
有的人说这帮强盗中了墓室机关全部葬身,而有的人又说是被军队给清剿了……
反正结果就是这帮强盗是不见,村名们的苦日子也熬到头,有心人听了这个消息后,还偷偷摸摸的潜到山贼们的老巢力,以及村子四处寻找宝藏的入口,可惜什么都没有,也只好失望而归,就此作罢。
土匪们是不见了,村名将土匪村改成谐音词土肥村,希望村里的土壤永远肥沃下去,这个名字一直持续到现在。
而五里外的那个山洞便是墓地的入口,通往墓室宝藏的天然入口。
这下我们众人都是哗然了,一个闹鬼的事情竟然扯出宝藏来,财宝动人心,不少人眼睛里冒着贪婪的火焰。
那可是宝藏啊,如果是真的,并且能够到的话,那谁还想要当一辈子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就连我和二胖,大壮他们听了都是面红耳赤,眼冒金光,摩拳擦掌的想要去挖宝藏,每个少年心里都有一个寻宝梦,梦幻之旅,我也不例外。
二胖这货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关键时候,外公重重地敲了我一烟斗,把我心里的那股贪念打散了,外公朗声对所有村名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都给我淡定一点,不要被贪欲蒙了眼睛,就算宝藏是真存在的,可是你们别忘了,以前那帮上百人的土匪有枪有炮的照样没得到宝藏,更何况我们这些手拿锄头镰刀的普通人呢,而且,死人的东西是不祥之物,拿了对我们自身是弊大于利……”
外公碎碎叨叨的说了一通,这才让村民们都清醒了过来,惭愧地笑了笑。
山里人都是淳朴的,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发死人财是不吉利的,会遭报应,这是祖辈传下来的经验。
村长接过话,说道:“还有就是你们别忘了我们村面临生死危机,那就是从佟寡妇肚里跑出去的鬼仔,我就这么跟你们说了吧,那玩意儿厉害无比,嗜血贪杀,别到时候你们没找到宝藏,然而被鬼仔吸光了血。”
“三天后,鬼仔就会出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村长说完话后全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样,软弱无力的仰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将黑得天幕发呆。
他的话如一记重锤敲在我们心里,各自面色发白,死亡阴影笼罩在村里所有人的头上,众人皆是惶恐不安。
面临死亡,村民们都害怕了,惊慌失措,喧嚣声更大,止都止不住。
“真……真有鬼?”
“经历了小惠鬼魂和王老实化身血尸的事儿你还不相信?”
“照……照……村长这么说,那这个鬼仔岂不是无法无天了?我们为什么不去请抓鬼道士呢?”
“怎么没有请,可那些平时无比吹嘘自己的抓鬼大师一听说我们请他来对付鬼仔,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我们,还说让我们等死!”
“完了,看来我们村是不能呆下去了,当家的,我们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到隔壁娘家住一段时间吧。”
……
我听到他们的话胸腔填满了愤怒,一群没脑子的人,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不想着如何团结起来共度难关,反而起内讧,还想要逃跑,年轻的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年老的,走不动的咋办?真让他们坐以待毙?
外公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岁一样,对众人的表现很是失望,感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我们村的劫难啊!”
说罢就带拉着我摇头走回了自己家,外婆抹着眼泪给我做好饭菜,可我和外公都心事重重,没胃口。
“咚咚咚!”
木质的们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外婆前去开了门,朝着屋内说道:“老冯,村长和王铁匠他们来了。”
大壮,二胖,人精和他们的父母表情严肃的走进了客厅。
外公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村长面露羞愧地说:“老冯,我们是来给你认错的,你说得对啊,咱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村里,对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深厚的感情,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恶魔毁了这里的一切,所以我们几个人决定了留下来陪你共度难关。”
一个手臂肌肉饱满的中年汉子沉声道:“对,冯叔,俺们豁出去了,陪你大干一场。”
外公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们土肥村的得好男儿,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相信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我乐呵呵地站在一旁对着大壮他们挤了挤眼神,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呀,总算是没抛弃我。
几人熟络了一下,外公才正色道:“我师父跟我说过,对付鬼仔之类的鬼物,需要用含有至阳之力的东西……”
王铁匠挠了挠脑袋,不解地问道:“那冯叔,什么东西含有至阳之力啊?”
“百年桃木,十岁大的黑狗之血,还有祖传的五帝钱……”外公零零总总说了一大堆东西,平常虽然难见,可是想要找齐还不是太难。
不过对于最后一件东西,我们可就犯难了,外公说最后需要一件道家高人亲身蕴养的至阳至刚法器。
由于外公不是道家传人,这种东西自然没有,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道家蕴养的法器么?
我扣了抠鼻,把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解下来给他们看,外公喜出望外,说玉佩就是至阳至刚的法器,这下东西总算是集齐了,就等三天后鬼仔的到来。
可是我心情却五味陈杂,这玉佩是我八岁那年遭遇老孙头俯身时,奶奶请来的老道士给我的,那岂不是进一步证明老道士是高人?
看来我真的是难以活过十二岁了!
一天过去了。
村里出现了一系列的怪事儿,先是鸡鸭一夜之间死掉无数,死相非常难看,脖颈处都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全身的血液被吸干,接着就是猪牛羊遭遇同样的惨状。
半夜里净是家畜的惨叫声以及鬼仔发出的怨毒笑声,村民们紧锁房门,点着煤油灯,把脑袋藏在被窝里恐惧发抖,却无能无力救自己寻常视若珍宝的家禽家畜。
而那些背着行李打算离开村子的人,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个村子。
往日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下山之路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山上还弥漫起了浓浓的白雾,伸手不见五指,转来转去的又转回了原地,硬是走不出村子。
就好像是遇到鬼打墙一样,只好各自回村,相约好到我外公家求救。
外公也不介意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吩咐他们准备好一些必要的东西。
三天过去了,黑夜时分。
“吼吼吼!”
道道怪异恐怖的吼叫打破了夜的宁静,声音形成回音的形式冲击在村子里。
凌厉的狂风肆意的刮着,树叶被吹得漫天飞舞。
“报……报……仇……仇!”
“鬼仔,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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