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被七爷这诡异的行为给震惊了,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把大刀竟然如此嗜血。我甚至觉得这把大刀就是邪物,不吉利。
“站在外面看够了吗?你可以进来了。”只听见七爷漫不经心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竟然被七爷给发现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七爷闭着眼睛,躺在老藤椅上,气色非常的差,脸上煞白,没有丝毫血色,那边古铜大刀就摆在旁边,上面却没有任何的血迹。
我想问七爷刚才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欲言又止,七爷不想说的,问死也不会说。
我朝着七爷傻笑了一下,手脚有点无措,我不知道七爷接下来会对我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七爷缓缓地将烟斗拿出来,叼在嘴上,深吸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我本想过去给七爷拍拍背,但却被七爷给阻止了。
“臭,臭小子,你明知道我背后有伤疤,还来拍,是不是想害死我啊?”七爷虽然这样说,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怒意。
我吐了吐舌头,只好给七爷轻轻的抚了一下胸口,我不敢去看七爷的目光,又怕他责备于我。
“哎,岁月不饶人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不知还有多少光景啊!”
不知七爷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感慨,感觉就像在说遗言。说实话,经过这一段时间,我已经对七爷产生了一些感情,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七爷的话,只是轻微的笑了一下,说道:“七爷,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您身子骨这么硬朗,再过个二三十年都没有问题。”
“哈哈,好一个吉人自有天相,可惜啊,要是我也能算得上吉人的话,可能早就遭到天谴了!哈哈!”七爷说着说着,猛然大笑了起来。
我觉得七爷今晚上七爷特别的怪异,似乎跟以前大大的不同,不再是之前杀伐果断、铁骨铮铮的形象,而是变得些许的多愁善感。
大约过了几分钟,我见七爷的面色稍微缓和了许多,说道:“七爷,那我先回房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当年我还在读小学四年级,由于学校距离家很远,每天都要六点钟起床赶路。
“等等,明天的学你不用去上了,你是想活命还是读书?”七爷猛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右手突然拾起古铜大刀,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面。我之前的那种想法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瞬时,我感觉到一股极其冰冷的寒意充斥着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我声音突然就变得非常的颤抖,“七,七爷,你,你这是,干,干什么?”
七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副呆板的壁画,一个字一个字冷冷的从他的嘴里蹦出来,“答!应!我!一!件!事!”
答应他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行吗?非要做出这副恐怖的姿势出来,我觉得此时七爷的做法更像是一个流氓 。我想我要是不答应的话,这把大刀可能真的陷入我的脖子中去了。
我非常木讷的点了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睿智的选择!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七爷突然诡笑着说道,那呆板的脸上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化。
这叫什么事儿?要是我再不点头的话,小命可能就没有了。但等冷静下来细想一下,即使我不答应七爷,他也不会下狠手,也许这可能只是他一种手段罢了。
“七爷,你到底想要我答应你什么啊?”此时的我已经无语到了极点,前戏已经做足,总该说说要是我答应他什么事情了吧。
“我要你养刀,就是它!”七爷指着眼前这把大刀说道。
什么?养刀?虽然对“养刀”一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我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意思。我之前看到七爷用背上的血来喂这刀的时候,我就隐约的猜到七爷是在养刀了。
七爷要我来养刀,难道要用我的血来喂这刀吗?我想起七爷背上那两条深深的刀痕,就胆战心惊,难道要我在背上划出跟七爷相同的疤痕不成?
我皱着眉头,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我哪里来的这么多血来喂它啊。再说了,七爷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我来养刀。
“怎么,你小子该不会是反悔了吧,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的!”七爷没有看我,而是来回不停的抚摸着手中的大刀,他这样营造出来的威胁气氛,远远比直接威胁我效果要好得多。
“不,不是,七爷,你看,你身子骨还这么的硬朗,我才十岁,血也不多,不如等你百年之后,我再替你养吧。”我推脱的说道。
我看到七爷的脸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将那把大刀猛的往椅子上一拍,说道:“言而无信,小人行为!你这是在诅咒我死吗?是谁告诉你要用血来养这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是替你自己养,不是替我!”
七爷连续几个反问,说得我哑口无言。难道这大刀不用血还可以用别的东西来养不成?更奇怪的是七爷说是替我自己养,这可就让我奇了怪了,我跟他这破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难道不用血来养?那您刚才……”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当知道不用血来养这破刀的时候,我心里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只不过是我做给你看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也是养刀的方法之一。”
搞了半天,这是七爷设的一个局,故意让我瞧见他用血来养刀,怪不得七爷之前知道我在偷看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七爷的心机和城府不可谓不深啊。
“那还有什么办法来养这破,不,养这宝刀呢?”我差点就将“破刀”二字说了出来。
“用童子尿!童子尿是至阳至纯之物,刚好克制这把至阴至邪之物。”七爷说话的样子非常的郑重,原来在七爷的眼中,这把宝刀也是邪恶之物。
“七爷,那你为什么不用你的尿而用你的血呢?”其实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童子尿,以为就是小孩子的尿。后来我才知道是一个未破精气的男子的尿液,所谓的破精气自然是与女子交欢。没有破精气的男子可以称得上是纯阳之体,但房事之后,女人的阴气流入了男子体内,男人的纯阳之体自然会受到侵蚀,也就失去了至刚至阳的体质。
七爷听到我这样问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年仅十岁的我自然是不懂七爷心中的那份有苦说不出的滋味,“小孩子家家的,哪来的那么多的问题,照做就是了!”
七爷说完,便把他那把古铜的大刀递到了我的手上,“这刀名为夺魂刀,以后就归你了,你要记住,每逢朔望之日和既望之日,你都必须用你的童子尿来喂它,否则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就得用你的血祭它了!”
“等等,七爷,什么叫做朔望和既望?压根就不清楚啊,为什么错过时间还要我用我的血去祭祀啊?”既然时间这么重要,我自然要向七爷问个清楚明白。一想起刚才七爷用后背上的血来喂这刀的场景,我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听见七爷冷哼了一声,“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上学你老师都教你什么了,所谓朔就是每月阴历的第一天,朔望也就是指阴历初二,既指的是每个月十五。既望自然指的是每个月十六了。”
七爷轻敲了我一下额头,我吐了一下舌头,便将每个月阴历初二和十六这两个重要的日子牢记在了心中。
“小子,今后这夺魂刀就是你的了,至于你能不能再见到楚老头,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七爷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对啊,我记得七爷曾对我说过,只要我听他的话,他就会让爷爷活过来,现在听七爷的意思,夺魂刀很可能就跟爷爷的生死有着莫大的关系。
“七爷,这夺魂刀真的救活爷爷吗?”我忍不住的问道。
七爷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挂在我胸前的柳笛上面,我竟然看到七爷的眼角有点湿润。
“楚龙,你听说过刽子手吗?”七爷沉默了一会,冷不丁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在电视上见过,刽子手是专门杀人的。”
“那你听过专门杀鬼的刽子手吗?”
“这倒是没有……”
“我就是杀鬼的刽子手!这把夺魂刀就杀鬼的利器!”
什么?七爷是刽子手?而且还是杀鬼的刽子手?一时间,我很难接受七爷这个特殊的身份。
七爷的身份竟然一个刽子手,而且还是一个杀鬼的刽子手。对于七爷这个特殊而又奇特的身份,我只能试图去接受。毕竟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事情,我也开始逐渐慢慢的笃信了七爷所描述的世界。
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又开始做噩梦,不过跟之前所做的噩梦大大的不同。之前只有丁三婆的魂魄闯进我的梦中,现在却是梦到一大群冤魂野鬼将我团团围住。更怪异的是我手中竟然握着七爷给我的夺魂刀,挂在脖子上的柳笛一直发着清脆的响声。
最开始的时候,梦中的那些恶鬼总是追着我跑,直到生生的把我从梦中累醒过来。后来我逐渐发现了一个怪异的地方,那些追我的恶鬼跟我总保持着一段距离,似乎有点忌惮我手中的夺魂刀。有一天我梦到我被一群恶鬼逼到了一处乱葬岗,柳笛还在响个不停,招来了更多的恶鬼,眼看就要被恶鬼撕掉,最后强烈的求生意识迫使我拿起了夺魂刀,砍向那些冤魂恶鬼。瞬时,噩梦中的那些冤魂恶鬼就烟消云散了,我也彻底的明白了这夺魂刀三个字的由来了。
从那以后起,虽然每天晚上都会有冤魂恶鬼闯进我的梦中,我却不再害怕,手起刀落,一个个恶鬼便被手刃掉了。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那个梦境,甚至开始喜欢上了那种杀魂的感觉,感觉在梦中我就是王者,所有的生灵都被我掌控在夺魂刃下面,特别是每个月初一和月圆之夜,那叫杀得一个酣畅淋漓,数以万计的恶鬼死在我的刀下,然后第二天醒来,用自己的童子尿往那夺魂刀上面一撒,感觉整个人变得前所未有的舒畅。
将噩梦变成一种享受,一种快感,我的心性也逐步的发生着改变,变得更加的叛逆,身上总有一种同龄人少有的狠劲儿。
七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有时候我能看见他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日子平淡无奇,父母南下忙于生计,也没有传回来什么音讯。我一天天长大,七爷却一天天的老去,我依旧坚持每个月用童子尿养刀,不照镜子等习惯。
但是在我却一直没有忘记两年前莫名失踪的爷爷奶奶,还有那诡异照片的事情,我也没再问七爷。我与七爷好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种无以言表的心事。
但我明显的感觉到七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我与七爷的平静生活。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阴历二月的第一天,因为第二天就是我是十二岁生日。
二月初一晚上没有月亮,整个村庄都是死一般的沉寂,我跟七爷一般晚上九点过的时候就睡了,因为第二天恰逢每个月的初二,我要用童子尿喂刀,所以头天晚上喝了很多水,这样才能保证第二天早上尿量充足。
可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有想尿尿的感觉,我担心第二天没有足量的尿液来喂刀,强行憋着,可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起身向屋外走去,农村不像城市规矩那么多,随处就可以解决。我从七爷房间经过的时候,发现七爷的门是虚掩这的,我以为七爷忘记了关门,便帮他把门给带上了。
我正在嘘嘘尿尿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味,是七爷的气息!七爷不是在房间睡觉吗?我想起那虚掩着的门,原来七爷不在房间中!
我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这大半夜七爷不睡觉跑到外面去干什么?我跟着烟味四处寻找七爷的身影,我在那颗老槐树下面看到了两个人影。
一黑一白,黑的嘴里有着火星子,不用说肯定是七爷,可那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就显得异常的诡异了,特别是他那脑袋,竟跟肩膀齐宽,而顶部又是非常的尖,因为没有光线,整个轮廓看上去,看上去就像是一朵蘑菇。这人怎么会生得如此怪异,他是谁?七爷怎么半夜跑出来见这个人?
七爷跟那穿着白衣服的人好像是在说些什么,因为隔得太远听不见,出于很大的好奇心,我一步一步的向那棵老槐树走去,即使有七爷在,我心中也有一丝的惧意,毕竟他们见面的这个时间太诡异了一点。
看到远处记性怪异的白衣人,我不知道我心中为什么“咚咚”的跳个不停,脚步不自然的开始发虚。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做贼一样?就算是鬼还要惧我三分,更何况在不远处的是一个人?我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心理,完全是因为长期在梦中虐杀那些恶鬼造成的。
此时,挂在我脖子上面的柳笛突然响了起来,我心理立马就有点慌乱的感觉,每每这柳笛响起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这自然引起了那槐树下七爷两人的注意,我看到七爷和那个白衣诡异人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了过来。
“七爷,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急中生智喊了这样一句话,与其被七爷发现,倒还不如我自己走出来。
等七爷两人彻底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的时候,我发现站在七爷身边的那个白衣人竟然是打着一把尖尖的大白伞,从轮廓上看上去,倒真像是一顶蘑菇。
不过现在我关系的倒不是这蘑菇的问题,而是这个人为什么大半夜的打一把白伞?扮白无常也不是你这种扮法啊。
这人将手中的百伞压得很低,所以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我甚至连想象那把白伞下面是一副怎样的面孔的勇气都没有。
我看到七爷嘴上的烟斗一直冒着星火,不停的吸着烟,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在责备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小七,这小孩就是十二年前那个孽障吗?”
打着白伞的诡异人终于开口说话了,竟是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却是非常的沙哑,就像野鸭子发出的声音一样,这人竟然叫七爷小七,可煞是怪异。
我并没有因为她的声音感到害怕,因为她的话语激怒了我,当年我十二岁,正处于这个叛逆期,当然不能够容忍谁叫我“孽障”,二话没说,直接骂道:“你奶奶个腿,你特么才是孽障,你全家都是孽障!”
我以为眼前这老太婆会立马暴走,没想到却突然发出了像鬼一样的笑声,“哈哈,孽障就是孽障,连说话都是如此欠抽,老七,你培养得还不错嘛!”那老太婆用手拍了拍七爷的肩膀,一向高傲的七爷竟然默不作声,把脸转到了一边。
就在刚才这老太婆伸手的一刹那,我看到她的手,是一双绯红,不,应该是一双血红的双手!与她身上雪白的衣服比起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顿时,我浑身每一个关节在战栗,面前这老太婆还是人吗?因为内心的极度恐惧,一时间词穷,无言以对。
“怎么,孽障,不说话了?”眼前这老太婆的语气听起有点戏谑,有点嘲讽。
七爷这个时候竟也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七爷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七爷也怕眼前这打伞的老太婆不成吗?七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此时,挂在我胸前的柳笛一直不停的响,杂乱无章,倒是更像我此时的心境,这诡异的老太婆为什么说我是孽障?而且还是十二年前?我突然想到明天就二月二了。是我的十二岁生日。
如此说来的话,这老太婆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知道我了,今晚突然到来,刚好是整整十二年!难道她是专为我而来?
“七,七爷,她,她到底是,是谁?”我声音开始变得颤抖,因为无论从刚才的那只血手,还是这白衣老太的到达的时间,都充满了疑团。
一直沉默的七爷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非常不情愿的说道:“她说得没错,你就是十二年前的那个孽障!”
听到七爷这话,我震惊了,怎么七爷也说我是孽障,难道我真是什么孽障不成?十二年前我出生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衣老太见我没有说话,竟然将手中的那把大白伞取了下来,我终于看到这老太的脸!
这脸,是我非常熟悉的一张脸,但却又是一张充满了恐怖的脸!这辈子我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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