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天亮了,所有的冤鬼消失了之后,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我有些紧张的问浓眉:我是不是真要和那女鬼结阴亲。
我有些不乐意了,毕竟阴亲比冥婚还丧心病狂,因为冥婚是死人和死人结婚,死后葬一起即就行了,这谁也不害谁,但阴亲就不一样了,阴亲是活人和死人结婚,一旦结成,那我肯定会被季墨给克死。
浓眉叹了口气说我如果想保命的话,暂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更加紧张了,那个纵火者已经逍遥法外了二十多年,要是好找,估计早就被找到了。
世界那么大,茫茫人海,只有三个月,我怎么可能一定就能找到他?
我又问浓眉:那如果我要是在三个月内找不到纵火者,到时候该怎么办?
没想到浓眉竟呵呵一笑,跟我说:正因为不一定能找到,所以才答应你和那女鬼结下阴亲。
我有些不解,忙问他什么意思。
浓眉说:那个纵火者不简单,能杀死所有人,而且还能全身而退,让冤鬼无法离开这栋楼去找他报仇,说明他也是学道之人,只不过浓眉不理解,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同时害死那么多人,那个人到底有何目的?要是知道了那个人的目的,找他还会容易些,但现在我们连人家的心思都琢磨不透,所以怎么找?
我有些无语了:那如果找不到的话,他们会放过我吗?
浓眉拍拍我肩膀,耐心的跟我解释说:这就是为什么让你和季墨结阴亲的原因,你也看出来了,在这栋公寓里,季墨是他们的主心骨,就算三个月后你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但只要季墨出面保你,其他冤鬼,绝对不敢动你,
浓眉说着,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说着浓眉叫我带路,他想去女鬼的房间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之类的。
本来我是不想带路的,可是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鬼是肯定不敢出来了,这时候我胆子才大起来,然后领着浓眉往楼上走,走的时候,我还问浓眉,你想上去看什么。
浓眉皱了下眉头,看上去脸色有些诧异,他说“我丛道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撞到怨气那么大的鬼!我想上去看看,那个女鬼是怎么死的”
领着浓眉上楼的时候,我注意到二楼的两个房间,都被封死了,也就是说,那个纵火者摆明了是想要所有人的命,真是有够歹毒的,我猜想,凶手绝对是个变态,杀人狂魔,要不然他没必要一下子杀死这么多人。
浓眉进了三楼后,逛了一圈,然后突然问我:你从那里租的这房子?
我说,网上啊。
浓眉又提醒我:那租给你房子的人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这房子可是一个人租给我的,不是鬼,而且当时我可是亲眼见过他的,合同也是大白天签的。
我连忙掏出手机,给那狗日的房东打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号码已经成为了空号,浓眉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通电话打不通一样,他叫我把合同找出来,他要看看是谁租给我的。
可是合同却在这时候,不翼而飞了,我明明记得那个合同被我放在了床头下面,可是我现在过去找的时候,不见了。
浓眉依旧没放弃,继续追问我: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房东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样子我只能口头描述一番,但名字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房东的名字叫王正东,浓眉听完王正东这名字,身子猛地一震。
浓眉问我“你确定是他?”
我连忙点头,告诉浓眉,我有个同学也叫王正东,所以名字我肯定不会记错,我看着浓眉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就问浓眉,你是不是也认识这个王正东啊。
浓眉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因为这间房子的户主就叫王正东,警局里的档案袋上写着,二十年前,王正东已经被大火给烧死了,而你却告诉租你房子的就是王正东,难道是一只鬼混租给你的房子吗?”
我说不是啊,那合同是白天签的。
这样一推断,那个王正东很可能是假死了,而且他很可能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个纵火者,幕后的杀人凶手!
浓眉给老警察打了通电话,叫他把王正东的资料发了过来,我看到王正东竟然和我上的同一所大学,而且他的老家就在邻市,公交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而且,浓眉看完短信后,脸色释然了不少。
浓眉阴冷的开口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鬼为什么怨气那么重了?”
“为什么?”
“发生火灾的那天,正是那女鬼和王正东新婚那天,看来那女鬼早就知道了纵火者是谁,这就是她为什么执意亲自要去找凶手的原因”浓眉说道。
浓眉刚说完,脸色立马紧张了下来“要是被那女鬼找到王正东,按照那女鬼的愤怒,她肯定会忍不住,直接杀了王正东的,那样的话,其他冤魂怨气得不到消除,我也就无法超度他们,到那时候,那些冤魂还会拉你垫背!”
“那怎么办?”
浓眉沉默了,沉默了一会后,浓眉突然说道“你先回去上课,我再想想办法!”
浓眉突然叫我回去上课,我突然愣住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上什么课啊!不过既然能脱身,我也不想自找麻烦,接着我就自己屁颠屁颠下楼了,留浓眉一个人在蓝山公寓。
虽然我回到了学校里,但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我在想那个王正东,他怎么知道我是阴命的人,而且还恰巧知道我要租房子的,难道说,这个王正东一直就在我身边?
这样一想,我突然感觉身边凉飕飕的,总感觉身边有只眼睛在盯着我看。
下午我基本没课,就去图书馆找了个墙角睡起觉来,毕竟昨天基本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根本没睡饱,睡着后,我做了场美梦,梦中我竟然和季墨成亲了,而且在梦里,季墨一点鬼样子都没有了,一副羞滴滴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幸福。
不过离奇的是,梦中的人,除了季墨,其他的我一个都不认识,倒是有几个凑进来看热闹的人,我认出来几个,他们是蓝山公寓的几个邻居。
婚礼进行到最后,自然是闹洞房,季墨被一群我不认识的年轻人灌了很多酒,而我也自然喝了不少,不过当时的我还算清醒,等所有人走后,我把季墨抱到了床上,当时的季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我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我看到自己从床底下拿出来一根铁绳,铁绳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我突然用铁绳勒住了季墨,季墨开始拼命的挣扎,可是季墨的力气没有我大,挣扎了几番之后,就消停了下来。
我探出手,在季墨的鼻孔处放了一会儿,我发现季墨没有了呼吸,才松开了手。
季墨死了。
我把季墨吊在了婚床上,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婚房,用土封住了婚房,最后我将所有人的屋子加了一把锁,然后点燃了自己的婚房,独自一人逃出了蓝山公寓。
这时候,我猛地惊醒过来,我被这个梦吓得不轻,我枕着的那本书也被我脸上流下的冷汗,给浸湿了,在梦中我不仅杀死了季墨,还杀死了蓝山公寓所有人,那并不是我的本意,但身子,却不由自主。
那么真实,我甚至感觉那不是梦。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身边凉嗖嗖的,我转头一看,季墨坐在了我的左边,她的眼珠子里,隐隐约约还含着几滴泪,没有流出,却在眼珠里打转。
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季墨这样,我竟不由自主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季墨抽泣了几下,然后用手推开了我,季墨告诉我,我方才做的那么梦,就是二十年前发生火灾的现场情景。
杀人凶手,的确就是季墨的新婚丈夫,王正东。
回忆起以前的往事,季墨身上的怨气更加浓重了,周围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难怪浓眉说从来没有见过怨气这么大的女鬼,在结婚那天被自己的老公亲手勒死,任那个女孩死后想必都会怨气滔天。
我鼓足勇气问季墨“你爱过他吗?”
“七年”季墨沉默了一会,声音冷冷的回答“我们认识七年,我爱了他七年,我将一切都给了他,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个穷光蛋,连学费都缴不起,是我,是我帮他交学费,他才可以有机会读大学”
“他穿的很破,当时没人看的起他,但他不仅不在乎,还常常自嘲说,衣衫褴褛穿他身,凌云大志埋他心,我知道他是一个有抱负,有志向的人,我跟了他,无怨无悔”季墨幽幽的说道“直到我俩结婚,他还是一事无成,后来他答应入赘我们季家,做上门女婿,我们家才同意这门婚事,但他出生封建家庭,又是独子,他父母却因此和他大吵了一架,我俩结婚那天,他们家没有一人前来祝贺,但他不在乎,他说婚礼有我就够了,那天我很幸福,我甚至感觉,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在结婚那天杀死我,还连带着蓝山公寓所有人!”
“他懂道术,他在公寓里面布了法阵,他让我们不仅仅每日饱尝烟熏火烧之苦,他困住了我们的魂魄,让我们一辈子都离不开蓝山公寓找他报仇!”
我知道季墨说的那个人就是王正东,把房子租给我的那个中年大叔。
“那你现在怎么出来了?”我看着季墨,有些好奇的问“是浓眉破掉了那个法阵吗?”
“不,法阵还没有破掉,我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我和你已经结了阴婚”季墨解释道。
“我擦,已经结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吃惊的一下子站起来。
“那个浓眉没有通知你吗?他有你的生辰八字,我有你的毛发,我跟他已经签订了阴婚契约,而且契约上面,还有你的手印”季墨也有些茫然。
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浓眉连说都不和我说一声,就替我把阴婚给结了呢?而且我已经按了手印,这怎么可能,我低头一看,忽然发现我的手上突然多了一点红色的印泥油,这个浓眉竟然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帮我按了。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浓眉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浓眉倒是接的挺快,他在电话那头问我打电话有啥事。
我当时有些生气的责备浓眉:结阴亲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浓眉问我:你懂阴亲吗?
我呆呆回道:倒是不懂。
“那把你叫醒有什么用?而且我又不是没叫过你,你当时睡的和死猪一样,能怨我吗?”浓眉反过来把我给责怪了一顿。
顿了顿,浓眉又说道“对了,你和那女鬼赶紧去找王正东,越快越好,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校长特批”
“擦,你这意思是就我俩去找,你不去?”我一下子急了,如果浓眉不去,只有我和季墨去寻找王正东,万一路上我不小心得罪了季墨,季墨还不分分钟弄死我吗?
如果是浓眉也跟着的话,我就不那么害怕季墨了。
浓眉理所应当的说道 “我当然不会去,我要留下来研究阵法,还要找人盖祠堂,盖祠堂养鬼不是盖别墅住人,讲究很多,我得留下来看着点,以防出现说明差错,不过你放心,有那只女鬼保护你,没人能够伤害的了你!”
我刚想问浓眉有没有认识什么闲着的师兄弟,或者道友的,有的话给我介绍一个,可电话里却传来嘟的一声,挂了,再打过去的时候,浓眉已经关机了,估计是专心研究阵法了。
我刚将手机放回口袋,季墨就问我准备好了吗?季墨显得很急,我倒是挺理解,季墨被困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恐怕季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现在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了,她不急才怪。
可是我怎么也要准备一下的,毕竟找王正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知道王正东家里住哪,但警察局里既然档案袋里显示他已经死了,那么他肯定不会在家,不过,他们家,我们还是要去的,毕竟那是唯一的线索。
“给我一天时间,我好准备准备!”我对着季墨说。
季墨点点头,然后一股风吹过,季墨就消失了。
我当时一愣,面对季墨突然消失我还有点不适应,就不由的叫了季墨一下,接着又是一股阴冷的风出来,季墨站在我跟前,问我还有什么事情?
我吞了吞口水,尴尬的笑了笑,说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干嘛突然消失啊。
“你是人,我是鬼,咱俩阴阳两隔,如果我不消失,我一直在你身边的话,那你的阳气就会渐渐被我吸光,本来你阳气就少,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怕你活不了三个月!”季墨幽幽的解释完,然后我身边又刮起一阵风,看着这阵风离去,我知道季墨走了。
季墨的话让我着实吓了一跳,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图书馆早就已经关门了,当时图书馆里特别静,估计掉根针都能听到响,我会待在图书馆里睡觉而没被叫醒赶走,估计也是管理员的疏忽。
我本以为今天晚上会在图书馆里被关上一宿的,可没想到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刘忠,也就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管理员。
刘忠看见我,埋怨了我一句,说刚才怎么叫也叫不醒我,还以为我要在这里睡一晚上呢。
我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睡得那么死吗?浓眉和刘忠都没有把我给叫醒。
刘忠抬手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把你带出去。
然后,我跟着刘忠往外走。
我有些好奇,也有点不好意思,就问刘忠:都这么晚了,你一直在等我吗?
刘忠说也不是,他刚才看了一本书,看上瘾了,所以才在图书馆里待了那么久。
我又问刘忠看的什么书,能读到半夜,不会是小黄书吧?刘忠没回答,我当时还以为是生气了。
不过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刘忠突然回答我说他看的是鬼故事,然后说就送我到这,剩下的路让我自己走。
我说,行,那你回去吧,耽误你休息了啊。
这时候,我捕捉到,刘忠竟然背着我咯咯笑了一下,以前我经常来图书馆找刘忠借书,我俩算是老朋友了,但是和刘忠认识那么久,我基本没见他笑过,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破天荒冲我笑了好几次,而且笑的,还那么诡异。
不过我也没多想,转过头便准备离开图书馆。
可我刚迈开步子准备下楼,突然一股阴嗖嗖的风朝我的后背吹来,吹的我后脊梁骨发凉,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便停下了步子,回头看了看。
可是我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身后漆黑一片,而且刘忠也不见了,这才几秒的功夫啊,刘忠怎么就无影无踪了呢?
我转过头,正准备继续下楼的时候,我一看前方,竟然变成了空的,我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我刚刚明明是站在楼梯口,可为什么现在,我却站在了楼顶天台,而且还是边缘位置,如果刚才我那一脚迈下去的话,我现在估计已经是地上的一滩烂泥了。
我分不清哪一个是幻觉,哪一个是真实,便咬破食指然后在眼睛下角抹了血,这时我才看清楚,我的确站在天台上,而且就站在边缘位置。
我这时候一回头,却猛地看见了刘忠,借着月光,我看见刘忠的脸,分外的苍白,而且刘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敌视。
“刘忠,你想干什么?”我慌乱的看着他问道。
“我想要你死”刘忠声音嘶哑的说着,然后探出手,抓住了我的衣领。
刘忠的力气分外的大,他抓着我的衣领,硬生生的把我拽到了天台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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