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除非截肢,否则是无法将其掰开的。”王法医向我们道。
“还是保留吧。”我插了句嘴,那样漂亮的双手,截肢真让人不忍。王法医望向老徐,老徐点了点头。
“看其手法,恕我直言,跟之前王某的手法相似程度不亚于百分之九十以上。”王法医当场忙碌着检测,时不时地拿出之前的照片进行对照。“难道还有第二个王医生?”老徐凝神道,不知是对王法医说,还是对我们说。
“也有可能是同党。”一向很少发表意见的苏冶突然来了一句。老徐陷入了沉思,末了向王法医道:“老王你们先忙,记得出了尸检报告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我们一行人去拘留所看了小颖,因为其特殊情况,所以她呆的拘留所其实除了不能外出,其他一切设备都是齐全的,就像基本的卧室一样,不过比较简洁。在我们就要走到那个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哭声:“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声音近乎撕心裂肺。
“把医生叫过来。”老徐吩咐道。于是便有人去安排了。
我们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发现小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缩在了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嘴里却一直不停念叨着,看起来真的被吓得不轻了。
老徐第一个走了过去,打算去安慰她。“怎么这样了!”高壮大叔发出了感叹。也许小颖听到了声音,立刻抬起了头,然后像看到救星一般,双眼放光便扑了过来——扑到了高壮大叔面前。
“大哥,看到你真好,求求你救救我。我还想活着……”小颖又开始大哭了起来,抓着高壮大叔就是不放。
这时,医生来了,她给小颖手臂静脉上注射了一针,然后小颖便安静地睡着了。看到这种情况,我们也不能了解什么额外的情况了,嘱咐好医生好好照顾小颖,我们便退了出来。
当天下午,有人说要来探班。因为小颖现在处于非常时期,所以我们警局给出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小颖,但对方还是很坚持,说他很想念小颖,只想见见她。估计是小颖的男朋友吧!
见到来人,我一看,是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干净阳光。其实小颖的男朋友看着也很不错啊,为什么非要嫉妒李莉呢?他一见到我们便很关切地问道:“小颖现在好不好,你们有没有对她怎样?”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然握紧了拳头。
高壮大叔冷哼:“就你这小身板,就算我对你怎样,你也不敢出声!”
小男孩听到声音想要往前冲,一看到高壮大叔身体出来挡着,便萎焉似的放下了拳头。
我和老徐、高壮大叔一起将这个男孩带到了拘留室前,把他放进去后,我们便在门口守着,门口上有块透明的玻璃,可以将室内看得清清楚楚,一旦那个男孩想要做什么异常举动,门外的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冲进去及时制止。
当时小颖还在熟睡状态,男孩走进去以后,把书包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开始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开水,把它晾在那里后,又搬了椅子到床边,静静用双手抱着小颖的左手,吻了起来!
我看的有些脸红,然后撇过头去,很奇怪高壮大叔和老徐怎么能做到这么淡定的……
过了大概两分钟后,我又回过头,在老徐和高壮大叔两个脑袋间隙往里看去,发现小颖已经醒了,好像情绪也稳定了一些。男孩站了起来,打算将小颖搀扶起来,我却看到小颖一直在拒绝,脸上是不欢喜的表情,就好像平常一个女生生男生的气,所以怎么也不肯理会那个男生。
男孩坚持了一会,小颖总算是同意了,等小颖坐好以后,男孩便立马跑到桌子前拿起了之前倒的那杯水,吹了吹,给小颖喂了起来。然后小颖要自己拿杯子,所以男孩只得放手。但是男孩忽然又一脸地兴奋,好像再跟小颖在夸夸奇谈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书包,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吧,那个礼盒!
男孩将礼盒拿到了小颖面前,慢慢打开。我注意到那一瞬小颖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然后她手中的杯子直接从床单上滚下来,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
高壮大叔立马打开了门,第一个冲了进去。我和老徐也相继跑了进去,发现小颖一直在推开那个男孩,还一直对男孩大吼大叫:“你滚,你快点给我滚!李超,我恨死你了!你要害死我!”
这个叫李超的男孩好像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他也在叫:“小颖你到底怎么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呀,我怎么害你了?”
“莉莉,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小颖没有再理会李超,而是用力地抓着床单,哭得泣不成声。高壮大叔二话不说走到李超面前,提起李超的左臂,将李超拎了出去,而李超手上那个盒子便掉到了地上。我捡起那个礼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朵火红火红的玫瑰,玫瑰上还沾着水珠,而最中间的位置,郝然躺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玫瑰!玫瑰!我突然想起那条小颖这个女生说过,她说她看到了李莉,而且当时李莉告诉她千万不能看到玫瑰,否则,谁也救不了她了!难道小颖就是因为这个而突然大惊失色,情绪突然又失常!
我正要将盒子交给老徐的时候,看到苏冶他们几个也赶到了现场:“我们在监控中看到了一切。”苏冶道。
我把盒子交给苏冶,希望能够听听他的看法。他接过盒子后,打开,眉头紧蹙起来,“给老徐吧,现在感觉情况有点复杂,很多事情已经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解释了。”苏冶说着,有意味地望了小颖一眼。
“无法用常人解释?”我刚想再问,发现苏冶已经将盒子交给老徐了。有专人照顾小颖后,老徐才有机会走开,同样地,他打开了那个盒子,表情和苏冶几乎一模一样,难道小颖的预言是真的么?
将小颖放在这里,其实我们是有私心的,主要是防止小颖再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同样也是为了辟谣——那个关于玫瑰咒语的谣言,我们能够无时无刻关注着她的举动,所以我们断定她不会遇到什么特殊状况,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会冒出个李超。
见到他没有带鲜花来探望,我们本是舒了口气,谁知……
王法医那边来消息说,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这几天加派人手日夜守候患者。”老徐下了命令,然后带我们几个,从拘留室走了出来,去跟王法医碰头。
我们见到王法医的时候,看到他正站着,一直在看手中的资料。“老王,什么情况现在!”老徐远远叫了声。听到声音,王法医才回过神来,向我们走过来:“徐队长,这是初步的尸检报告,我们将那双手臂与之前的身体缝合之后来了一次全身检验,发现除了手臂有异样,其他部位完好无损。”
“嗯!”老徐接过报告。
“其中在受害人身上取到指纹四枚,与原来的猜测一致,确定为叫小颖的女生留下的,其余没发现任何他人的指纹。”
“怎么会这样!”老徐自言自语。“难道是小颖这个女生也会雕刻?她可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李良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经李良朗这么一提点,老徐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再次向小颖的学校查证,排除了李良朗的猜想,小颖在艺术学院不假,可是没有美术基础,她是音乐系的学生。
我们一帮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个个都陷入了思考当中。这时,一个铃声响了起来,是老徐的电话。我们都开始紧张起来,现在是关键时期,哪怕一个电话,都有可能将案件推向进一步的泥潭,或者是出现新的转机。
“好!我知道了!”
“全小组成员听令,拘留所发生意外,即刻赶往现场!”
我们全部站了起来!“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慌乱地收拾了自己的本子,钢笔,跟在了大部队后面。看老徐的话语,估计情况是往坏方向发展了……
我们迅速赶到了现场,看到之前照顾小颖的医生在里面——是她给老徐报的信的!
小颖的被子已经掉到了地板上,她呈大字型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老徐问那个医生。
“就在十分钟以前,我刚打算来检查患者进一步的情况,没想到发现患者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医生回答。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了。”老徐说完,立刻联系了王法医。
我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不一会,王法医带着他的助手来了,他们决定对小颖进行现场检验。
之间王法医像往常一样,对小颖做了常规的检查。“外部暂未发现伤痕迹象!”
“血,她的角唇有血!”刘小胖叫了起来!
听到刘小胖的声音,王法医像想起什么似的,小心地使小颖的嘴张开,我看到,里面的牙齿都沾满了血液,接着顺着唇角慢慢流下来,颜色鲜艳,应该事发不久。
王法医进一步观察,得出结论:“患者是咬舌自尽,死亡时间初步可以断定为半个小时以前。”尸体很快交由王法医作进一步处理。我们向这几天在门口进行守卫的警员了解,得知除了每日医生护士来例行检查照顾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我们将这几日的摄像视频调了出来,从室内摄影录像来看,前半部分没有任何异常,但到最后两分钟,小颖情绪突然变得特别激动,双腿开始胡乱踢着被子,等到整张被子被踢下床后,小颖开始痛苦地轻哼起来。她的身子本是直躺着,忽然双腿开始屈起,双手用力反抓住底下的床单,似乎就要将床单撕破,且五官极度扭曲,看起来很痛苦。这个样子很像是身体内部器官发生痉挛的现象。
“停!”老徐突然开口,“把视频放回到五官画面。”
这样经老徐一提点,我才开始认真注意小颖当时的神情。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能感觉到瞳孔在剧烈收缩,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可是视频里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最后,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样子,小颖的神情恢复了自然,双腿重新伸直贴向床面,双手放开了床单直接敞开,手指自然弯曲,呈放松状态,眼睛也慢慢闭上,这个姿势一直维持到医生来检查……
我突然有点头疼,我觉得事情已经不是我原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如果能解释小颖为何在自尽前出现这一情况,那是否也能解释当初三叔的自焚事件?两件事看起来风牛马不相及,但是我总感觉隐约中它们早已被烙上了同样的标识。小颖这个女生已经算是身边人了,可我们这次却是亲眼见证了她如何一步步实现她的“谣言”。真是极大的讽刺。
我望向老徐,希望他能在此刻说点什么话,哪怕鼓励一下我们也好,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烟灰缸上,已经掐了一根烟头,又重新从烟盒抽出一根,点燃起来。“给我也来根!”高壮大叔第一次用这样沉重的语气。犹记当日小颖扑向他喊救命的情形,当时高壮大叔却只当做胡言乱语,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和老徐一起在吞云吐雾,白茫茫的烟雾笼罩着他们的脸,看不清表情。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以另一种角度看待问题。”苏冶声音低沉缓慢,使老徐回过神来。但老徐也只是看了苏冶一会,并未发话。气氛就这么僵着,我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今天周日,还有一半的时间可以休息,多日来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既然是作战,也得要养精蓄锐。”老徐说完再次掐掉了烟头。
所以,这周周日下午,是我一周以来唯一的放假时间。连日来的紧张情绪,使我缓不过气来。出了警局,我直接打的。赶往回家的路上我打开了手机,看到挂着的QQ有几条未读消息,皆是来自我的大学同学小美的。“在吗”?“怎么没有回复”?“美女,陪我去逛下街吧,这么多天没看到你的动态,你该不会玩失联了吧?”
看完我立刻敲字回复:工作太忙了,哪像你,天天过得这么悠闲。没想到她居然秒回:总算等到你的回复了,快点过来,“精英名城66号咖啡馆”,姐姐请你喝咖啡,吃大餐,顺便做个SPA桑拿好好弥补弥补!
经她这样一说我挺心动,每天跑进跑出全身酸疼,确实需要来一段按摩与滋养。“好,我马上到!”于是我让司机调头,转往66号咖啡馆。
进入咖啡馆老远便看到有人向我招手,我走到她面前,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身着一条价格不菲的镶钻抹胸连衣裙,事业线深长,她用打着紫色眼影的狐媚眼睛细细打量我:“我们的小美女瘦了呢!”
我白了她一眼,“上大学时也不见你这么Sao,如今有了个富豪男票,果然不同凡响,天天做全职女票,唉小女子好生羡慕。”“瞧你这点出息!”
“不然什么出息?我现在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我们在咖啡馆泡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吃了点西式点心以后我便让小美陪我去买猫粮。看到我疲软的状态,小美决定今天今天放过我,不逛街,买完猫粮后直接拉着我奔往SPA养生馆。
说实话,这种见其表不知其里的地方我来过一次,不同于以前的是,今天来的这家感觉非常富丽堂皇,气氛幽静,还不时飘来丝丝幽香。小美领着我找到了一位盲人美容按摩师,据说她的手艺可是这一带最好的,小美非得让我体验下。而后,小美便跟其他按美容摩师去了。
所谓的最厉害的按摩师,不过是一个约莫40多岁的女人,身着一身白色贴身休闲装,举止贤淑文雅,也许是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气质不错。
我与这个盲人按摩师一起走着,路过很多个按摩房间,快走到属于我的房间时,意外看到有个房间门没有关,里面放了两张床,一左一右,分别趴着两个女人,她们的头向着门外,两个人在床上,头都伏在了交叉的手臂上,看不到脸。她们安静地趴着,似乎正在等待按摩师的到来,也有可能是按摩师临时有事出去了,粗心得忘了关上门。
我的按摩师似乎感觉到了我在观望什么,她便在我身边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向我,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来袭,震慑着我,吓得急忙转回头,随她来到了我的按摩房。我的按摩房很大,不,应该说这位按摩师的按摩房很大。里面摆放着很多鲜花,插在青花瓷花瓶里,不时飘来阵阵清香,房间的布置也很典雅。里面有一个大浴缸,不时地冒着白茫茫的水汽。然后按摩师问我:“小姐请问是在浴缸里按摩还是在床上呢?”
我反问她:“师傅,可以先洗完澡再按摩吗?我,我自己洗就好了。”“行,你洗好我再回来。”按摩师傅说完,倒是很爽快地出去了。我把门栓栓上后,把窗帘什么的都拉好后,整个人爬进浴缸,在内将衣物褪尽放到一旁,开始感受这温热的水传来的阵阵舒适感。浴缸内洒满了很多花瓣,五颜六色的,水面上飘来的热气偶尔传来阵阵花香,很是怡人。当然还杂有一点腥味,可能是浴缸周围比较潮湿的缘故。
我躺在水中,头靠在浴缸边缘,很是享受这一刻。随着热气扑向我的脸,我闭上了眼睛,在水里安静地泡着。大约过了几分钟,我感觉到浴缸里的热水开始在慢慢流动,接着渐渐听到有哗啦啦的流水声,好像是地下流水道发出的声音,也好像是从隔壁发出来的,越流越急促,声音不大,但足够听得清,但我无法分辨声源。
我有些紧张,一紧张毛孔便会收缩,脸上感到一丝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过后又闭上眼睛继续泡,但总觉不自在,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据研究脑神经可以感受到别人眼睛传射的电波)。
而且透过那层薄薄的眼皮,总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就站在眼前,我连忙睁开了眼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空旷旷的按摩房,只有我一个人。但我已经吓得不敢再泡下去了,连忙拿起披巾包裹好身子,打开房门,想喊一下那位按摩师。
谁知门刚打开就发现按摩师正往我走过来,我连忙开口:“师傅,我洗好了,咱们开始吧。”
她手里拿着一瓶英文字母的液体,看起来像是什么身体护肤露,然后她关上了门。我在她的指引下趴在大床上,将浴巾往下滑,露出了背部,然后上半身趴在了那张大床上,胸前垫了个大枕头,我伏在上面,等待按摩师给我做按摩。
等了一分钟左右,按摩师让我闭上了眼睛,她开起了轻音乐,然后告诉我让我放松,然后她似乎打开了一瓶什么东西,放在手掌拍打,然后不断摩擦着,完成以后便走了上来。等到她温热手掌触到我肩膀时,我终于全身心放松了下来,开始享受这一刻的愉悦舒适感。
她的手法娴熟,捏揉的力度掐的十分准确,不疼不酸,所以让人感觉非常舒服。慢慢的,我肩部本是僵硬的肌肉也慢慢变松弛下来,血脉好像被打通了,在体内欢快地畅流着。接着她的手掌慢慢向下,抚至肩胛骨处,开始用拳头背部慢慢按下去。几分钟以后,开始蔓延到整个背部,她的手指感觉轻盈,小巧,偶尔用抓的方式,偶尔用拍打的方式,偶尔又仅仅是用温热手掌慢慢按着。
等到我背部筋骨活络地差不多时,她又换了一种手法,分别用双手的几根手指顺着我的肋骨间的间隙慢慢滑动,一个间隙,两个间隙,按次序从上到下,等到全部都滑了个遍,最后她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肩胛骨,意外赞叹道:“小姐,你的肩胛骨真美!”
我谢过按摩师,离开了按摩房,再次经过之前那个没关门的房间,发现这次门是关上了,里面却不时地传来啊啊尖叫声,就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记,因疼痛而发出的惨叫,看来这个按摩师可真狠,对自己的客人下手这么重,我摇摇头,走了。
文/《谍魂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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