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唇,算是答应。再恐怖的东西我都亲眼见过,还怕这噩梦不成。
太婆走的时候,还絮絮叨叨地反复强调这事,直到我再三保证后她才离开,走到院门口时突然又叫了声苏冶,然后两人凑在一块不知说了些什么。
苏冶回来的时候,若有所思。我看不过,问他,太婆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你最近瘦了,要好好休息!他回答得云淡风轻。
“那十万赏金你出的?”我终于响起了这事。“你出的。”苏冶淡淡回答。
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十万块,我哪来这么多钱,应该说,我怎么值这么多钱?苏冶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嘴角泛起一丝邪魅:“你家里随随便便一个古董都不止十万,自从你消失以后,我就把大厅里的那个青花瓷给当了!”
“什么?你给当了?”我气不打一处来,那可是三叔生前最喜欢的花瓶,他说当就给当了!“谁让你这么做的?”
“除了我自己还有谁?”苏冶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苏冶,别以为太婆让你搬进来就把这当成你家!”我吼道,简直恨不得拿把刀架他脖子上,把我家的东西当成自己的,想拿就拿,想当就当?我发现他脸皮变厚了,简直是恬不知耻了!
“我要去睡觉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他转身离开,“对了白白暂时归我管,你别跟我抢了!喵喵,白白,快点出来跟爸爸睡觉咯!”我倒!
晚饭过后,我独自坐在大厅外的那道长廊上的藤椅里,看着远方的夕阳慢慢被大地吞没,心里有些苍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是苏冶。“平常你就是这样宅在家的?”他问我。
我别过头,没有理他。“其实你家环境真是好,我还真想在这里长久住下去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墨,那天我被抓走那一次,你是不是打算去救我?”他忽然抬头望向远方,没有看我。
“谁会救你,别太自恋。”我没好气道。
“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小墨!”心里似乎有电流蹿过,什么,苏冶说什么?他喜欢我?惊讶过后,转而是一种深深的甜蜜。他忽然转过头看向我,“但是,你……这么骄傲……”他语气又颓了下来。
……我该怎么说,其实我也很喜欢他啊!他不知道那一天,我是有多害怕他会死去,几个月来,鲜少做梦,但也常能梦到他!可是,我没有勇气说,我也喜欢他。
“哦!”我失落,不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各坐在两个藤椅上望着天际发呆,多了几分神秘浪漫之感。大约坐了十几分钟,我实在受不了这沉寂气氛了,便借口要洗澡,离开了长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苏冶坐在大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枚小镜子在细细把玩。
镜子看起来有些特别,好像是铜做的,背面还镶有一些珠子,红的,绿的,看起来,也足够精致。见我出来后,他便看向我。此时我头发盘着,身着月白色浴袍,见他如此,我一阵尴尬……
对了!他从沙发起来,晚上你睡觉的时候记得把这面镜子放在胸口上,记得正面向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拿开!这样有助于你的睡眠!
“哦?”我疑惑,接过那面镜子,小巧玲珑,确实挺好玩的。你哪里来的?我问他。
“哪里来的不重要,现在它是你的了,所以你要好好保管它。”苏冶一本正经。
哦……那晚安了,我拿着那面小镜子,与苏冶打完招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其实若是苏冶不来,估计今晚也会是个难免之夜,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所以断定自己难以入睡。给花瓶里的玫瑰浇了些水以后,拿起枕边那本《小王子》翻了几页,看到小狐狸想要被小王子驯服那段,便觉睡意来袭,于是扔下书本,便趴在枕头上。又记起苏冶说的那面小镜子,于是还是起身,拿起它放到胸口,平躺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些闷热,一只手放开了镜子便胡乱伸向自己的额头——因为我觉得有点痒,好像被蚊子还是什么东西叮着。这样一来,身体更觉得燥热,好像身体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这时,门忽然开了,是苏冶的声音,“小墨,你怎么样了?”
我好热!我迷糊地叫着,双腿在胡乱踢着,迷糊中感到有双手握住了我的手,一阵温凉的感觉,让人很舒服,于是,我又变得安静了,又开始进入了熟睡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又觉得耳边很热,好像有人在吹气,我想着苏冶说的不管怎样都要抓着那面镜子,潜意识的本能反应,让我重新摸到了那面镜子,又重新放到了自己胸口上。顿时,那热气又没有了!过了一会,隐隐约约又听到有风铃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处于睡眠状态的我,自然没有过多的反应,一心想着苏冶的话,心里很甜蜜,根本不愿意醒过来。
但接下来,我便开始做噩梦。梦里,我一个人走在黑暗的夜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走着走着,就看到有一个小孩,大概三四岁的,他在我的前面跑着,不是发出咯咯的笑声。我有些不放心,便开始去追那小孩,结果走到了拐角处,透过稀疏的月光往拐角里的小巷子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小孩,小巷子两旁的住户都已经熟睡,大门紧关着,我有些害怕,便从小巷子走了出来,在路上走了几分钟,又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呜呜……哭的很厉害,于是,我便循着这哭声,一步一步往前走,这是哪家的小孩,怎么大晚上的跑出来,难道是迷路了吗?
我匆匆往那声音跑了过去,发现刚刚遇到的那个小孩此刻又蹲在一个黑洞洞的门口前,埋头大哭。我心里有些着急,便跑了过去,但转而发现那小孩又不哭了,站了起来,转身,沿着那扇门跑了进去。
“哎!”我喊着,走到了那扇门前,看到最里面隐约有些光亮,估计他是看到有光,所以跑进去了。我扶着墙壁,也小心翼翼跟着他走了进去。这里面有点臭,感觉像是一个公共厕所。那小孩走在我面前,背对着我,突然用手抹着眼睛,又哭了起来,还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他脚步越来越来,似乎已经发现了目标,连声音都已经变得激动起来“妈妈!妈妈!”
不一会儿,那小孩便往右转身,又不见了,而且再没有听到声音。
我沿着那小孩走过的地方一步步往前,走到他转身往右的地方,转头看去,发现那里有个白色的大浴缸,大概有我身高一半那么高!浴缸顶上有唯一的一个白炽灯,光亮便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发现浴缸底下有一只童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刚才那个小孩脚上穿着的。
那他跑去哪里了呢?我慢慢走近那个浴缸,假如按高度来看,那个小孩爬还是可以爬进去的……我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妙,连忙冲到那个浴缸面前,往浴缸里面一看,发现里面盛满了黑乎乎的脏水,又腐又臭,难道那小孩掉到里面了?我冒出了身冷汗,眼睛扫视了下四周,发现有跟拖把,不管了,我抓起那根拖把将手柄那头伸往水里,慢慢往下探,希望能够探到点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这样就说明那小孩是掉到里面了。
果然,我挥了两挥,终于探到了软软的东西,然后我又慢慢摇着拖把,希望能够探到他的手臂,因为我能够感觉到下面有东西在动,说明他还是在挣扎着。我心中有了希望,再探,终于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手中的拖把,我一阵兴奋,这个小孩有救了。
但是,我发现自己高兴地太早了,因为当我想要将这小孩从浴缸里拖出来时,却发现沉的很,好像拖着的已经不是一个小孩了,而是一头猪了。
好不容易,费了吃奶的力气,我终于看到有东西慢慢冒出了水面,居然是紧攥着拖把柄的一双手,那双手的手指甲大概十厘米长,涂着红色指甲油,怎么是个女人的手,我吓得连忙放开了拖把,转身要跑,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动脚步,脖子被那双惨白的手勒住,我的整个身子悬空起来,脚还不停地游动着,就是不接地。
“你是谁,你放开我!”我的喉咙被掐的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我感觉身后刮起了一阵大风,整个浴缸的水连同人一起爆了出来,洒的我全身都是!
“你知道吗?多少年了,我一直等着你,今天终于被我等到了!”我的身后响起凄厉的女声,如撕裂天地,惨绝人寰!
我的妈呀!一直等着我,那得多大的仇,多深的恨呐!
文/《谍魂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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