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咽咽的声音飘荡在山里,我和秦瑶都是不自觉的朝彼此靠拢了一下。
虽然到了晚上,但也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老大的月亮挂在天上,照亮了大部分的山沟,可有些地方依旧黑的吓人。
“这是什么声音?”秦瑶明显也听到了这阴森森的哭声,终于露出了小女人的一面,她害怕了。
可他娘的我也怕啊!
“别紧张,可能只是风声。”紧张的环视了一眼四周,我不知道是在安慰秦瑶,还是在安慰自己,反正是言不由衷的回答了一句。
秦瑶没说话,我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这明明就是女人凄凄凉凉的哭声,哪里是什么风声,可我俩谁也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在这荒山野岭的遇到鬼,那真是跑都没地儿跑了。
想到鬼,我立刻想起了赵北走给我的那串佛珠,不说是辟邪的么?虽然不是给我的,但我要是半路死了,也没法儿交给林项天了啊?拿来一用不过分吧?
心里想着,我摸索了一下口袋,就把那串佛珠拿了出来,那哭声就不见了。这时候我和秦瑶正前方的草丛猛烈的耸动了几下,二哈蹿出草窝,又回到了我俩的视线里。
我和秦瑶都是不约而同的把手电照向了黑狗,二哈的尾巴是直的,就在身后直挺挺的横着,走路的时候四肢也很僵硬,有种不知该迈哪条腿儿的感觉。
“它怎么了?”秦瑶紧张的问了我一句,她本来就怕狗,现在二哈这副古怪的样子,更让秦瑶发颤了。
“可能是……”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拿起佛珠朝二哈晃了晃,这黑狗立时便朝我狂吠了两声,然后直挺挺的蹿进了草丛。
秦瑶瞄了一眼我手里的佛珠,一把揪住我胳膊,说,“我们跟去看看!”
“啊?诶?”我顿时一愣,不等反抗,就被秦瑶拖进了半人深的草丛,只好提醒了一句,“你慢点儿,这深草窝子很可能有蛇,地也不平,别掉坑里。”
秦瑶还真当回事儿听了,立刻停下从身边的树墩子上掰了个树杈下来,戳了戳地面,说,“可以走了?”
我竟无言以对,抽了抽嘴角,只好跟上去了。
黑狗钻在草窝子里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直朝南走了过去,我和秦瑶跟它后面儿进了片树林子,就跟丢了。
这树林的树龄都不大,手臂粗细,看样子也就这几十年长起来的,秦瑶说这附近很可能就是狐子窝的旧址了,让我眼睛放亮点儿,别看漏了什么。
我心说你当我电灯泡呢,还带远光近光的……
我这还没寻思过味儿来,转身功夫,秦瑶就没了,那女人刚才还站我身后不远处来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人了。
当时心头一紧,我立刻冲过去看了看,以为她掉坑里了,可过去一看那边啥都没有,黑漆漆的小树林儿里顿时只剩我自己了,安静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用手电照着周围,小声喊了秦瑶几句,没人回我,我只能继续顺着林子往里去,走出去一段距离我被块石头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到,低头用手电一照,在我脚边倒着半个石像。
这石像是人形,脑袋没了,一半儿的身子斜着埋在了土里,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就是一时的好奇,我伸手抓住那石像没脑袋的脖子往另一边掰了掰。
只是觉得这石像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想着以后万一能用到什么的,可我才掰了一下,‘啊’的一声,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这声音离我很近,吓的我一哆嗦,就把石像松开了。
“谁?”我紧张的用手电照了照周围,可这里并没有人。
是我听错了?可他娘刚才那音儿挺真的。
不安的寻思着,我蹲下身子又摸了摸那个石像,看看周围,然后抓住石像的脖子又掰了一下,这次我用的力气很大,那石像瞬间就有些松动了,可同时又是‘啊’的一声。
我是真害怕了,这声音像是个女人的惨叫,怪吓人的,说不定是这石像有问题。
慌张的松开石像,我惊恐的站在一边,想离开却有些迈不动腿,只好冲那石像鞠了鞠躬,道了歉,说我是路过的,无意冒犯,仙儿也好,神也罢,不要跟我这傻小子见识。
那石像没啥反应,我立刻绕过去,继续朝林子里面去了,其实神神鬼鬼儿的这些事很难说,大部分都是心理作用,但谁又能保证就真的都是心理作用呢?
这荒山野岭的出现了石像,总不能是石头成精了,秦瑶说的没错,这里就是狐子窝的旧址,我遇到那个残缺的石像之后,继续往林子里去,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已经不复存在的残垣断壁。
三十年的风风雨雨,这村子确实已经残败没了,土筑的房屋也只留下了不到膝盖的矮小土墙,地上扔着些腐朽的破木块,早已看不出家具的样子。
这里是狐子窝的旧址,可这地方什么都没有,我去哪儿找林项天,就更不要提秦峰了,他姐都让我弄丢了。
就在我站原地犯傻的时候,那凄凄惨惨的哭声又出现了,这次听的真切,好像就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我先是觉得头皮发炸,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我有佛珠,要是那鬼能杀我直接就动手了,反之,它不杀我,在那儿哭哭啼啼的,就算是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纠正心态,我用手电照着开始找这声音的来源,声音是从村子里面传来的,我立刻顺着方向赶了过去,在一个土坡上停下了脚步。
住农村的人都知道,一般农村的平房都是有炕的,就是那种用砖或土坯垒砌的床,这炕一般连接着灶台,或者有炕洞子,冬天的时候可以用来烧火取暖。
这狐子窝是老村子,自然也有这玩意儿,经过时间的消磨那炕就成了我现在踩在脚下的小土坡儿。
而那个呜呜咽咽的凄凉哭声就是从这土坡前传来的,我用手电照过去的时候,隐约看到那边的草窝子里有个白乎乎的东西趴在地上,是人影儿,至于是活人,还是鬼……
我拿不准情况就没吱声,悄悄走过去,扒开草丛一看,这人穿着身孝袍子,趴在土炕前,屁股撅的老高,头却扎在炕洞子里,还在呜呜咽咽的哭。
当时我一眼看清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个给我往井里扔泥巴和水缸碎片的人,但随即我就有些害怕了,因为我看到她的整个头都埋在炕洞子里,人也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却还能听到哭声。
我僵在了原地,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去帮帮她?或者……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短暂的思想挣扎,我还是善心大发的过去拉了拉那个女人的肩膀,但这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哭声还在继续,我用手去扒炕洞子周围的土,但这儿的土不像是刚埋上的,硬邦邦的,根本就扒不动。
我越来越觉得这是个死人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搞清楚真相,索性到一边掰了根树杈,用树杈来挖土快了很多,硬邦邦的土质很快就松动了,我也是搞得灰头土脸的,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人从炕洞子里拉出来。
结果,我的预感是对的,这人死了,而且他是个男的,头上带着假发,我把假发扯下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青的发紫的脸,并未腐烂,应该是死了没多久,这脸色可能是窒息死的,也可能只是尸斑。
是不是觉得我胆儿大了?连尸体都不怕了?那是因为还有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这男人被我拖出来之后,那个女人的哭声还在继续,凄凉的哭声从黑洞洞的炕洞子里传出来,听着有些空荡荡的。
这里面有人?还是有别的东西?
我僵直的站在尸体旁边,不敢再靠近那个炕洞子了,这么小的洞口,人肯定是钻不进去的,就算是婴儿进去也费劲,这不就卡死了一个么?我还不想步他的后尘。
但是这声音……我犹豫了一下,在距离炕洞子比较远的地方,俯身趴到地上,用手电照着,往里面看了看。
那炕洞子里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像是……
不知不觉得我就往前凑了凑,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像是一颗头。
但不是人头,是狗头?二哈?
我顿时一愣,立刻回手,把手里的树杈探进炕洞子捅了捅,这哭声顿时没有了,而那根树杈子出来的时候也确实带出了一颗沉甸甸的头,但不是二哈的,比二哈的脑袋大,而且这是一颗石像的头,形状像是狗头,仔细看就能发现,这是颗狐狸脑袋。
看到这么个玩意儿,我当然就想到了进狐子窝村儿是看到那半个石像,人身狐头?这狐狸脑袋能是那个石像上的么?
一时间我也忘了刚才那诡异的哭声,用树杈子对那颗狐狸脑袋是戳了又戳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当时我心头一紧,也没多想回身就把手里的树杈子掠了过去。
文/《快递惊魂》
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微信“duwu22”有更多后续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