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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亲身讲述,那些年在泰国贩卖神灵的禁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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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表哥坐在床边,我紧张地说:“哥,是闹鬼吗?要不要报警?”

他摇了摇头,边喝水边说:“弟弟,没必要,那不是鬼,是我儿子。”

我知道他把那个供奉的东西称做儿子,就说:“鬼就是鬼,当宠物养也是鬼啊,我看咱还是报警吧,要不就把那个东西扔掉!”

表哥说:“那真是我儿子,是我和你嫂子的孩子……”

我傻了眼。

表哥这才开始给我讲这件事的来历。原来他供奉的那个小东西是个婴儿的干尸,而这婴儿不是别人,正是我表嫂怀的孩子。

表哥和表嫂结婚两年,一直没孩子,到了第三年表嫂终于怀孕了,可四个半月的时候医院检查说胎儿有点问题,但也可以生下来,也许问题不大。表哥怕孩子生下来不健康,就力劝老婆打掉了。医院的大夫和表哥是朋友,说可以考虑把胎儿送到寺庙里去制成小鬼来养,能招财进宝,尤其是没经过产道的胎儿灵力更大。表哥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胎儿托一个精于此道的中国人送到曼谷东南一个小寺庙去,制成小鬼供奉在家里。

表哥摇着头说:“你表嫂怕疼,所以当初非要做剖腹引产,其实完全可以自然引产的。就这样,我把小鬼从寺庙请进来放在家里,开始供奉。那个中国介绍人告诉我很多注意事项和禁忌,比如要每天给小鬼送好吃的和玩具,还有儿童衣物,主要是多给甜食,因为小孩都爱吃甜的和喝甜水,自从开始养小鬼之后,我的银矿生意出奇地好,一年比一年批的货多,钱也越来越多,可是不知弄的,你表嫂从那后的两年多内又怀了三次孕,而每次都是在四个半月左右的时候死胎。”

我从没听过这种事,吐了吐舌头,问:“是不是那个小鬼嫉妒心强,不希望你们再有孩子而失宠?”

表哥点了点头:“也许是吧,第三次流产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那时候想过要把小鬼给送走,可寺庙不收,说自己的胎儿制成的小鬼不要。后来我把小鬼驱车送到清迈的寺庙里,可半个月后居然在书房的书柜里发现了它!”

我惊道:“怎么,送都送不走了?”

表哥说:“没办法,就只好一直把它养下去,有时我们想抱养一个孩子,但又怕他遭到小鬼的报复,就没敢。我想着某一天回中国去定居,它总不能跟着我出国吧?”

我想了想,又问:“你刚才是在……在和它说话吗?”

“是的,它晚上的时候有时会在房间里找我聊天,我必须陪它聊,不然它会不高兴,轻则让东西损坏,重则让我们生病。其实它还算好养活的,只是有几条禁忌,不能喂活食,尤其是生血。刚才它说我前几天喂过它生血,怪不得这几天这么倒霉,可我什么时候喂它生血了?没有的事啊!”表哥说。

我心里一惊,才知道这事的祸头原来是我。

表哥站起来,倒了杯红酒,颓废地坐在椅子里。我实在不想再瞒下去,就说:“哥,其实……那天你带嫂子去烫发的时候,我偷偷去看过那个小鬼,玩刀的时候刚好你回来,我不小心用刀把手指割破了……”

表哥表情很惊讶,瞪着我看了半天,我以为他会揍我,但表哥渐渐平静下来,苦笑着摇头。我很内疚:“哥,这事就没办法弥补吗?”

表哥叹气道:“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这都是天意啊!”

看着表哥花白的头发,和痛苦的神情,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几天后,表哥和表嫂去罗勇民政局办了离婚后续,表哥无法容忍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好,那怕只有几天。

我的签证也快到期了,表哥买了机票,和我一块回到沈阳,就住在我家里。我带他去拜访大舅和三舅,两人对表哥的到访很意外,但毕竟是亲外甥,也不好说什么。

一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吃饭,其中有两个女士是一位朋友在驾校学车的同学,都是做生意的。聊天中大家无意中提到泰国佛牌,还有古曼童和养小鬼的话题来。那位朋友问我:“你不是刚从泰国表哥家回来吗?怎么样,那东西到底灵不灵?”

“当然灵,我表哥家里就有个小鬼,可灵了,自从有了它,表哥的银矿生意一顺百顺,特别赚钱。”我故意压低了声音回答,会显得更神秘。

大家都来了精神,尤其是那两个女士的其中一位,更是特意把座位换到我身边,问东问西打听个没完。她问:“那我也想去泰国请个古曼童回来,这两年生意特别不好,想转转运。”

我说:“没那么容易。那些游客在泰国买到的古曼童和小鬼很多都是假的,根本没开过光,也没效果。”

“那去寺庙请不就行了吗?”有人问。

我笑着说:“要是人人都能去,泰国的寺庙早就被挤塌了。得看你是不是有缘人,最好得有门路,比如认识某个寺庙的住持。”

那女士问:“那你表哥认识吗?”

我说:“当然认识,他人脉广着呢,认识一个专门联系这种活的人,就连泰国著名歌星Jack和Jill的古曼童都有他帮着弄来的。”

那女士急切地问:“你能帮我牵牵线吗?我可是诚心的啊。”

我随口说:“行,回去我问问表哥。”

那女士姓陈,高兴地和我互相交换了手机号,让我随时联系她,还特意告诉我几点打电话都行,她离婚了,是单身独居,不怕有男人误会。

回家后,我就把这事丢到脑后勺去了,表哥在我家住了十几天,就要回去继续弄那个水果加工厂的生意,还想让我帮他的忙,毕竟亲戚比外人可靠。我和妈商量了一下,觉得我还年轻,有机会去国外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就答应了。

临近出发的前两天,那个陈姐打电话给我,问我古曼童的事有结果没。我这才把她想起来,就想推辞,没想到陈姐直接开价:“老弟,你要是嫌钱少我可以给你加点儿,我打听过了,这边本地的店卖几百块,泰国开过光的要三五千,但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敢买。咱们都是朋友,我相信你,要是真能在那边帮我弄个真的来,我给你报销机票和辛苦费,一万块钱,怎么样?”

一万块?我真动心了。

那年我还在沈阳最大的手机市场卖手机,月薪八百块钱。一万块是什么概念?是我整整一年的工资还拐弯。去泰国的机票又不是我出钱,到了那边打听一下真正的古曼童什么价钱,要是划算的话,这事我看干得过。

陈姐在电话里对我说:“老弟,我想让生意变好点儿,以前每年都能赚上百万,这两年也不咋了,每年最多也就是进个三五十万,太差了。听说古曼童都得起个名字,我这个就想叫大宝,你开光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钱我可以先付,反正你和赵哥是好朋友,我也不怕你骗我。”

我给她留了银行卡号,再要来她的QQ,挂断电话后心里直打鼓,因为我对古曼童这类东西一窍不通,哪知道还得给它们起名字?第二天上午收到陈姐发来的短信,说一万块已经汇到,我去ATM一查,果然,卡里多了一万块。

看着卡里这一万块钱,我激动得想哭,不怕别人笑话,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赚这么多钱。同时也感到压力很大,要是这事办不成,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看来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表哥替我办的工作签证下来了,为期一年,到期了再续办,最少可以办到两年的。回到罗勇市,因为没有了表嫂老爹的能源局后台,表哥就停了银器厂,开始跑水果加工厂的事。有一天表哥是被朋友的车送回来的,原来是走在路上被摩托车撞到,好在没骨折,但也折腾了够呛。

我想起了那个小鬼,就对表哥说:“咱还是想办法把那个小鬼送出去吧,它已经发火了,以后恐怕永远都不会顺利。”

表哥摇摇头:“原寺庙不肯收,别的寺庙就算能收,儿子自己也会再跑回来。已经试过几次了,不管用的。”

我想尽快解决此事,毕竟是因我引起的,就问他:“那个专门联系这种活的中国朋友电话多少,我想问问他。”表哥心烦,只好把号码给了我让我自己去打,提他的名字就行。又给了我几万块泰铢,特别叮嘱说那人精明狡猾,眼里只认钱。

有利益就有动力,任何行业都有掮客。这天是阴天,和这个名叫方刚的人在曼谷碰面之后,我才知道在泰国像他这种专门联系古曼童小鬼的人还不在少数,其中不乏中国人。方刚中等个头,很瘦,穿一件花格衬衫,全是坑的刀条脸晒得很黑,戴着变色墨镜,长得特别像香港那个专门演黑社会的明星何家驹。他脖子上挂着一根坠着三块佛牌的粗金链子,手上戴着劳力士绿水鬼,看来收入很不错。

我问:“方先生,我表哥吴秉财家里的那个小鬼,是您帮着给联系寺庙制作的吧?现在表哥要把它送回去,我想去那寺庙问问方法。”

方刚抽着雪茄烟,操着浓重的广东口音笑着说:“田先生,您是第一次来东南亚吧?看来你还是外行。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你应该听过。吴先生去年就托我办过这件事,阿赞都说过了,自家胎制成的不能送,我也有没办法。”

我说:“您帮着想想主意吧,说实话,我在中国的一个朋友还要让我带个古曼童给她,钱都付了,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您呢。”

方刚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看来确实只对钱这个字感兴趣,说:“有点麻烦,请佛和送佛都要费功夫,我现在很忙,好多大人物等着我给他们找呢,抽不出时间啊。”

我知道这家伙是在要钱,但又不知道给多少合适,万一给多了岂不亏了,于是掏出两张一千泰铢的纸币放在桌上。方刚噗了一声:“田先生,这是给乞丐的零花钱?”

我假装为难:“我身上就这么点钱。”

方刚:“吴先生那么有钱,不会让您这么寒酸吧?当初他请那个小鬼还花了二十万呢。”

二十万泰铢?我心想表哥真敢花钱,于是说:“他最近在曼谷忙着谈事,顾不上我,您就先拿着吧,等事成了再补上。”

方刚摇摇头:“太少了,最少十张,我就带你去一趟,否则就算了。”他站起身就要走,我只好再掏出几张千元面值的泰铢,凑了一万块给他,这可就是两千多人民币,把我给心疼的。

他把钱收起来,拍拍衣服:“好吧,就带你去见见阿赞,你自己和他谈,成与不成我就不管了。”

方刚开着一辆八成新的丰田皮卡,我很奇怪,这家伙应该没少赚钱,怎么开这么旧的车?其实在泰国的街道上很少有豪华车,除了我在曼谷机场出来的时候看到几辆奔驰宝马奥迪,其他城市就更少了。基本都是日系的丰田日产,欧洲车几乎没有,可能泰国人对汽车不太热衷吧,他们更喜欢摩托车。

方刚这家伙很会察言观色,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日本车省油,好修,皮卡后面能装货,要是有人请大型佛像也能拉。”

因为我对泰国风俗、古曼童和小鬼一类的知识完全不懂,只好在车上用和他闲聊来尽可能多套出一些东西来,但还不想让他知道我是菜鸟。交谈中得知,方刚是广东惠州人,在东南亚呆了十几年,什么都干过,甚至贩毒,但后来觉得风险大,就入了帮人请佛牌这个行业。这行业风险低多了,钱来的也容易,很多亚洲人深信这个,有些富翁明星家里都有几十上百甚至上千的古曼童,市场很大。

天越来越阴,可就是不下雨,车里闷热闷热的。车前挡风玻璃上挂着好几串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一串很像星月菩提,可下面坠着的却是蜘蛛金牌;一串银链子带个盘成蚊香状的干尸牌,还有一个更怪的,是个装有不明黄色液体的小瓶,里面半泡着一对抱着的裸体男女,男的胯下有一根红色的粗大物体,比人物的大腿还粗,从女人腰间穿过。

我很想了解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但又怕在方刚面前露了底,于是自己拿起来仔细看。方刚却说了:“想知道这都是什么吗?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一百块。”

看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把我气乐了,心想他还真是明码实价。我数了三张百元泰铢,说:“付钱可以,但你不能骗我,否则以后我再也不会介绍业务给你。”

方刚笑了,单手松开方向盘从我手里把钱拿过来,揣进衬衫胸前的口袋:“我方刚在这行里混了十几年,是出名的认钱不认人,让想我骗你,我还嫌浪费时间呢!”

这话我相信,不怕赚你的钱,就怕惦记你的钱。方刚吸了一大口雪茄,说:“那个蜘蛛配尼泊尔星月菩提,能招夜间八方财;第二个是印度海蛇,加持过九头蛇王咒,能保护平安;第三个是燕通,能让我变成性超人!”

我无语,看来他是在用佛牌给自己进行全方位保护,安全赚钱之余泡女人,简直是无敌了。这时我觉得手指有些痒,便挠了几下,不挠不要紧,这一挠忽然觉得痒得不行,低头一看,发现我的右手大拇指肿得又黑又亮。

方刚也看到了,问:“你被毒蛇咬过吗?”

我只好说实话,把前几天的事件经过说了一下,方刚神情紧张起来,瞪着我,好像在看一只大熊猫似的疑惑。我说:“是不是我招惹了什么?”

方刚半天没说话,后来开口说:“从阿赞那里出来后,你自己叫辆出租车回罗勇吧,我不想载你回去。”

“怎么,怕费油啊?”我很奇怪。

方刚说:“不怕费油,但是我害怕倒霉啊。”

我不再多问,看来表哥的“儿子”小鬼已经准备和我杠上了,我心跳得厉害,暗想表哥啊表哥,你说你闲着没事在银龛上放什么小刀呢?

朝曼谷的东南方向开,每隔几条街就能看到一座寺庙,大多小巧玲珑,精巧漂亮,颜色特别鲜艳,就像昨天新修好似的。虽然没统计过,但我敢肯定泰国的寺庙比公共厕所多。

一个小时左右到了BanBueng,比罗勇还小的一个市镇,路边都是一排排的六七层楼,又像工厂又像学校,看上去半新不旧的。天阴得像黑锅底,汽车停在一栋灰白色用铁栅栏围着的七层楼前,我跟着方刚下了车,他边走边打手机,不到两分钟,一个穿白色半袖T恤的矮个男人从楼里出来,打开铁栅栏门,互相行了合十礼,再让我们进去。

楼里很昏暗,灯没有一个是亮着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电。那矮个男人带着我们俩东拐西拐,来到一个房间里。这里供了好多佛像和佛牌,大大小小足有几百个,一个法师模样的中年男子盘腿坐在地上,上身半披着土黄色的僧袍,光脚穿着人字草拖,胸前和手臂全是看不懂的纹身图案。

文/《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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