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他起身出了门。“你怎么就走了?”我追出去。“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不让我娶你,什么都可以。”他冰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骑车离去。“你回来……”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可他却没有回头。
“倒追”三年 同学终成恋人
2001年,我正读高三。杨文是班上最优秀的男生,我默默地喜欢他已很久,却在那个青涩的年代难以启齿。直到2002年毕业的那天,或许是离别的感伤,那晚我和杨文漫步在操场上时,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埋藏已久的想法告诉他。“你知道吗?有个女孩挺喜欢你。”我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呀?”他随口否决,然后半开玩笑地对我说道:“那个女孩不会就是你吧?”“是我又怎样呢?”迎着他的目光,我笑着说。
“我们不合适。”他愣了一下,委婉地拒绝了。轻轻一句话却让我的心一片阴沉。“嗯,我们更适合做好朋友。”为了回避尴尬的气氛,我强忍着内心的失落顺水推舟地说。
我选择了放手。那晚之后的整整两年时间里,我搁浅了这份青涩的感情,把全部精力投身于工作,直到2004年我们再次相遇。“你有QQ号吗,能不能告诉我?”他在电话中说。没想到经过两年,彼此内心还会有这样一丝牵挂。
一个月之后,我开始接受单位的封闭培训,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任务累得我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培训、考试,最终我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了这段魔鬼训练。2004年6月,我正式到市内一家银行工作。我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十分珍惜。杨文毕业后也进入了银行,为了让自己更快地进入工作角色,我想到了他。“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找你学习一下业务。”一天,我给杨文打去电话。或许,我也是在为自己找一个接近他的理由。
见面那天,杨文很客气。“我们出去坐一会儿吧。”他带我来到肯德基,“想吃什么尽管点。”“那就要杯水吧。”分开那么久,第一次和他见面我仍显得很紧张。“你就是这样‘敲诈’我的吗?”看我那么拘谨,他笑着说。望着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忽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笑起来两个酒窝……”我细细地说着,仿若回到了从前。他一脸腼腆,我静静看着他,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我忽然一阵心动。“你还是没交男朋友吗?”
“没有。”我以为我早已放下了他,然而当这句话出口时,我才发觉其实两年来我都执着地在等着他。
回去后,我给杨文发去短信:“你说我们现在能不能在一起?”“可以呀,这是你第二次表白了。”他回复。
“我从来不拿感情开玩笑。”我说。
“我也没开玩笑。”面对他肯定的答复,我心里涌起一丝感动。或许有些不可思议,高中时代的爱慕会在毕业快三年后变成现实生活中的恋人。我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
家庭差距 感情出现裂痕
第二天见面,杨文想牵我的手,或许是觉得感情在一夜之间还发展不到那么快,我没有同意。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到了前面。一路上,我都默默地尾随在他后面。
“或许他并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心里有些无奈和失望。然而念头刚一闪过,我想到了母亲。母亲去世之前曾见过杨文,还夸过杨文不错。“母亲看到我和杨文一起,应该会放心的。或许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恋人总是需要时间来慢慢磨合的。”我想着各种借口,在心里为他的无理开脱。
恋爱中的小吵小闹掩盖不了幸福的光环。那段时间,我和杨文每天都要通一次电话,一周见一次面。我们常常牵着手漫步在大学校园里,谈着彼此的心情和想法。或许是失去母爱和缺少父爱的缘故,我对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格外珍惜。我常去接他下班,他上夜校时我会买上一杯珍珠奶茶静静站在门口等他下课。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杨文,小心呵护着我和杨文的感情。
9月,我提出见家长的事。“阿文,什么时候到我家去一趟?”我说。阿文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他没说话,我却分明看出他一脸的不情愿。“那我去你家看看嘛。”我知道他家的家境并不是很宽裕,或许这样提出也是为自己找退路,如果见了家长觉得不适合,至少在还没深陷进去时有回头的能力。
“我不想让你去。”他很直接地拒绝了我。“为什么?”我有些生气。“我们家很穷,父母都是乡下人……”他低吼着抗拒。我忽然很心疼:“可我喜欢的是你啊,我不在乎。”
几天后,当我提着果篮来到阿文家时,那种窘迫的生活环境让我震惊:瓦房里杂乱地堆着日用品,家里甚至连几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震惊之余我有些茫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阿文一直不愿带我到他家去。
然而,为了怕伤阿文的心,我却装假丝毫不在意。“我先回去了。”家里人一直希望我找个条件好的对象,现在看见阿文家竟然是这样的情况,我心里很乱。阿文一把拉住我:“要是你现在走,那么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理你。”那天,我留在那里,陪他母亲吃了晚饭。如果这次我便能看出我和阿文之间的不匹配而理智分手的话,那么以后那些让我终身痛苦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三个月后,舅舅请我们吃饭。饭桌上,表哥表姐在一旁聊天,阿文却始终插不上话。“我觉得你哥和你姐很怪,好像都看不起我。”回来的路上,阿文不高兴地说。“怎么会?多接触几次就好了。”我安慰道。可阿文却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后来表哥过生日时,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死活不愿意再来。“反正你们家人看不起我。”他这样对我说。
我才醒悟,在阿文的感情世界里,我扮演的并不是他女朋友,更像是他的母亲、他的姐姐。或许是放不下曾经的回忆,我始终不愿因一时赌气而结束和阿文之间的感情,或许我的执着也是为了证明我从来都没有因为他的家境而看不起他。
违背誓言 他对我拳脚相向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阿文始终保持着单纯的相处,直到那晚,我留住在他家。“我现在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是考虑以后你不娶我怎么办?”面对阿文的请求,我回绝了。
“我发誓,如果两年后我不娶你,我就天打雷劈。”他一脸真诚地保证。看着他炽热的眼神,我没再说话。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阿文坐在床边淡漠地对我说:“昨晚我说的话你不要当真,我只是想尝试一下而已。”他说这句话的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头脑一片空白,抬手给了他一耳光。“你怎么能这样?”我撕心裂肺地大声痛哭。可无论我怎么样骂怎样哭喊,他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我哭着跑回了家,把一切事情告诉了家人。面对大家的质问,杨文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回去了。”他起身出了门。“你怎么就走了?”我追出去。“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不让我娶你,什么都可以。”他冰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骑车离去。“你回来……”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可他却没有回头。
我快要崩溃了,可我仍然放不下这段感情。不久,我发现杨文腰部有一个像鹌鹑蛋大小的包,联想到他常常无故流鼻血,我有些担心,难道是因为有病的原故,他才这样对我?一天,我对阿文说:“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没病,再说我有病就打死你。”他的反应很过激。争吵中他反手给了我一耳光,接着打我的头,掐我的脖子。这是杨文第一次动手打我,我忍住没哭,眼泪却冰凉地滴进了心里。
这次之后,我和杨文之间几乎无话可说,面对他的吵骂,我只是麻木地承受。2006年的夏夜,我们又为一些小事争吵起来,杨文用力掰着我的手指骂道:“你是打也打不跑,骂也骂不走,你赖着我干嘛?”疼痛中我哭着大叫,这时他母亲冲进来对我破口大骂:“你怎么那么烦啊,简直是个赖皮……”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任凭他母亲对我肆意地侮辱。我被狠狠地推出了门,还没来得及走开,他的母亲就提着一桶尿向我泼来。
我对杨文彻底失望了,和他没有任何联系,我想随着时间将往事淡忘。然而不久,杨文又找到了我。“你来干什么?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隔着门,我痛苦地说。“那天是我不对,原谅我。”他低沉地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我没说话,任凭眼泪无声地流下。过了几天,杨文再次来看我:“我买了些菜,想给你做顿饭。”看着他一脸的内疚和憔悴,我心软了,或许他是真悔改了。当我正打算和他好好生活时,杨文却又给了我致命的一击:“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我打了你三次,你家人不会原谅我的,况且以后你和我妈相处也很难。”我默不作声听完他的话,能挤出的只是一丝苦笑。
在爱情的反复拆合里,我已没有力气继续,或许我早就应该看明白,只是偏偏要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才懂得分手,相爱一场的意义何在?
爱情考验的是彼此承受力
不管杨文是什么原因,他的冷漠和绝决,不时明示或暗示着这段爱情的不匹配。不难看出,在与梁黎相爱的日子里,杨文一直处于自卑和自负的角色中。由于他的家庭和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他采取释放压力的方式则是折磨对方,爱情自然成了两个人的负担。
杨文的举动造成了梁黎的不理解,而困惑的梁黎也始终无法真正地帮助杨文,两人注定越爱越累。相爱不是说说而已,真需要有一种默契,因为爱情考验的不是贫富和贵贱,而更多的考验是恋爱双方的承受力以及共同承受生活压力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