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每个人都有这样爱到发昏的时候吧。爱情真是个说不清楚的东西。浓烈的时候啥恶心的事情都做的出。一变寡淡,做什么激情的事都会没劲。
没了激情
周樵樵和高宇明的一天一般都是从卫生间开始的。一个洗脸,一个用马桶,谁也不说话。各忙各的事。
记得刚结婚时,他俩每天都要在床上粘半天才肯起来。到卫生间还要继续粘。一个洗脸一个从后面抱着。蹲马桶这样恶俗的事,也是一个人蹲着,另一个人在旁边守侯。
想必每个人都有这样爱到发昏的时候吧。爱情真是个说不清楚的东西。浓烈的时候啥恶心的事情都做的出。一变寡淡,做什么激情的事都会没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宇明下班后总是找借口晚回家,约哥们在外面鬼混。鬼混真是幸福。拉着几个小MM吃吃喝喝,谈谈女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一回家就无聊了,苦闷了。一会让他擦地。一会让他洗碗。上床前必须洗脚。玩会电脑也会被说成不务正业。人家谁谁谁又当了处长。那家谁谁谁又买了新车。。。
周樵樵现在完全变了个样,唠叨,不修边幅。永远的大背心。有时候索性连拖鞋也不穿,就光着大脚丫披头散发的在家里走来走去。扁平的胸。不洗脸的时候眼屎堆着。想当初,周樵樵可是所有男人眼中的白天鹅,一块又美丽又诱人的高级甜点,人人都想尝一口。而现在,她也太不讲究了。他说了她几次。她却斗志昂扬的说:“我又不是二奶。天天打扮麻不麻烦?俩口子过日子,讲究的是脚踏实地。你要想找花枝招展的,小姐满街是。找啊,找啊。”边说还边把他往外推。
这是平常的小吵小闹。
而今天早上的争吵是:高宇明正在如厕,发现没有了手纸。他嚷,嗨,来卷手纸。
周樵樵根本没理他。
他再嚷。周樵樵还是没理。
他这才发现。周樵樵早就走了。根本就没理他就走了。他火冒三丈。自己提着裤子满屋子找手纸。然后立刻给周樵樵打电话:周樵樵,你给我滚回来。
周樵樵“滚”回来的结果就是直接打了起来。高宇明说,黄脸婆。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周樵樵没有示弱,臭流氓,你以为你是谁?
打到后来的结果就是高宇明嚷了一句:离婚。早不想和你过了。
周樵樵愣了愣说:离。谁不离谁是王八蛋。
那时,他们结婚俩年又三个月。
周樵樵开始还以为这只是玩笑。或是赌气。但哪天晚上高宇明没有回家。搬进了单位宿舍。再过几天,可以纸离婚协议真的送了回来。他说他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要。周樵樵一下就慌了。看着那张冷酷的离婚协议,她的心都凉了。本以为闹俩天就过去了。没想到。可他却当了真。
周樵樵头一回拉下面子去单位找高宇明,她想求和。但他却冷静的说,想好了吗?想好了就签字。我们好聚好散。
王八蛋。周樵樵骂他,你他妈要是有相好的了。我死也不离。
可事情却不是这样,高宇明还是一个人,生活简单,没有和任何女人纠缠不清。这更让周樵樵委屈了,她宁可是个年轻妖娆的女子抢走了她。至少这还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啊。可现在。他就是厌倦了,就是对她审美疲劳了!这让周樵樵既愤慨又悲哀。自己真那么让人生厌吗?
不离。她从牙缝中挤出俩个字。
虽然这么说,可一周后他们还是办了手续。没了激情,为什么还要过下去?这是高宇明一直问周樵樵的话。
走出街道办事处,周樵樵突然想哭。又怕大家笑话,最后。她装做很镇定的说,再结婚记得告诉我。我准备个大红包给你。
快乐单身不快乐
高宇明终于自由了,再也没有人天天打电话催了,也没有人抢卫生间了,更没有人数落他不做家务了。
他租了间房子,买来一堆光碟,看到半夜,再搞来一堆游戏,打到凌晨,然后连脸都不洗就可以倒头大睡。
少了一个唠唠叨叨身边转来转去的邋遢女人,感觉真好,好象又回到了快乐的单身时代。
可一个月以后,高宇明就感到了寂寞。好象总吃一种菜,终于倦了。因为和自己玩的这帮哥们。十有把九是结了婚的。
最刺激他的一次是,十个哥们聚会。九个人的电话都响了。都是老婆打来的。只有他的手机安静着。那时已经午夜12点。他们还在路边的大排挡喝着。哥们一个个相聚离去。 电话此起彼伏的响着。倒显出他的尴尬来了。他给周樵樵打了个电话。
对方居然是个男的。
“你是谁?”他充满敌意的问。
男的说,你他妈是谁?半夜打人电话。!
高宇明急了,吼到。我是高宇明。你给我找周樵樵接电话!
什么周樵樵,男人说。这是劳资新买的号。
高宇明心里猛然一松,随后变的空荡荡。周樵樵成了旧人。人家已经换号了。而且,根本没有通知他一声,他还有什么资格找她呢?
但他就是想再看看她。
第二天,他特意绕到从前的老路走着,期待能再遇到周樵樵。看看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是憔悴不安还是颓废阴郁?结果他并没有遇见她。
接下来的几天,高宇明还是坚持走老路。终于被他遇见了周樵樵。那是秋天的黄昏。周樵樵一身明亮的黄色裙子。粉嫩的脸孔化着精致的妆。头发烫了时尚的卷发。和以前他们恋爱时一样。像甜品一样诱人。
周樵樵一开始并没有看到高宇明。她扭着性感的小腰肢欢快的走着。直到他叫了她的名字。周樵樵才回过头来。很热情的说:是你啊。有事吗?
客气而委婉。
“没,没事。”高宇明颓废了。他觉得周樵樵应该穿着朴素寡淡的衣服。脸上布满悲戚戚的表情才对。所以,她明艳的表情让他感到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伤害。
他果断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只是路过。接下来,他还说了句臭显摆的话:我刚提了科长。
祝贺你呀!周樵樵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有空再聊啊!
以后有空聊。但从此以后。高宇明再也没有走那条路。也就再也不会遇见周樵樵。
半年后,他遇见了林小媚。
新的生活
林小媚和周樵樵是完全俩种类型的女人。要说周樵樵是块精致的糕点,那林小媚就是条外型绚丽但充满神秘的蛇。迪厅里,林小媚冲上台去条钢管舞,全场掌声雷动。
林小媚的身材简直太曼妙了,妖气重重,再加上一头沸腾的头发,高宇明终于找到了遗失了很久的来自体内的那种冲动。猛烈的鼓动着他的勇气。
他果断的把她拉出来。在寂静的星光下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林小媚吃吃的笑着,笑声暧昧。
她点了一只烟说,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有,我把你抢过来。没有的话,就跟了我吧。
高宇明觉得自己是应该开始另一番人生了,比如,谈个恋爱,比如,再结个婚。反正,他现在是受够了一个人的生活。方便面都吃了3箱了。他的胃不能再这样被折腾了。
更重要的是,他好久没有床第之欢了。
高宇明不是个随便的人。如果随便在小巷子拉个小姐来睡一睡。他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
后来,高宇明不只一次的想,人和人之间真的是靠缘分。他从来不去迪厅,那天正好就去了;林小媚轻易也不去。恰巧那天是失恋喝醉了。于是,他们相遇了,然后恋爱。然后。他们三个月后一起刷房子买床罩挑婚纱。
高宇明,他又要幸福的结婚了。
风景依旧
结婚那天,洞房花烛之夜,高宇明却没什么刺激的感觉。既不激动也不心跳。高宇明和周樵樵接的时候还有强烈的兴奋和紧张。因为那是俩人的第一次。他们忙活到半夜还是半途而废。以至于后来说到新婚之夜高宇明就会尴尬。但现在他不一样了。他有经验。轻车熟路。很容易就让林小媚到了高潮。
他本以为此后的一切会不同。可,半年以后。林小媚也让他感到失望了。
同样是不修边幅。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比如。该谁洗碗了。比如。让他必须一天刷三次牙。
而且林小媚穿衣服也不讲究了。从前特别讲究的一个人。现在也是大背心。光着脚。披头散发的走来走去。高宇明问过她一次。林小媚,你不是挺讲究的一个人吗?你不是说世界大战来了也要涂了口红再逃命吗?
林小媚笑着说,那是勾引男人的手段而已。现在男人到手了。我还费那个心干什么啊。过日子才是硬道理。
艳光十射的美女蛇一下子变成了灰头土脸的泥鳅。高宇明一下子懵了。但懵了也晚了。
以后俩个人的打打闹闹多了起来。也动过手。动了手林小媚就望娘家跑。一跑他就得去追。有一次去追。在街心公园拐脚处,正好碰见了周樵樵。她正骑着自行车。
周樵樵还是那样的艳丽。甚至和以前的林小媚一样。多了几分妖气。
高宇明看了她好久。放弃追林小媚,跟在周樵樵身后小跑着。她骑车速度很快。和男人一样快。高宇明一阵心酸。他笃定她还没有爱情。因为林小媚教育了她。一个有爱情的女人是不会用艳丽来包装自己的。而且她骑车的姿势。让他想到了“孤单”这个词。
他决定,在周樵樵生日这天去看看她。
上楼的时候他发现整个单元楼全换了新的防盗们。只有他和周樵樵和他的家还是从前的旧门。发了黄。过年的时候贴的福字旧了。
耷拉下一半。他拿出钥匙。居然打开了门。!开门的刹那他就楞了。
屋里坐着一个穿着皱巴巴背心的邋遢女人,披头散发,正吃着一盒方便面。脚下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仿佛三年前的一切都没变。甚至连家具都没有变。
俩个人静静的楞了好久。像卡了碟的画面。高宇明突然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周樵樵。周樵樵在他怀里梗咽了起来。高宇明抱她的手像注入了力量般。紧紧的把她按向自己。就在高宇明准备寻找她的唇的时候。周樵樵说了那句《半生缘》里曼桢说的话:高宇明,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下楼的时候。高宇明接到了林小媚从医院打来的电话。他一下踩空了一阶楼梯。从前。他即使喝的再多回来。他都不会踩空。现在,这楼道变陌生了。他一边走,一边想。原来。婚姻就是一辆不停开的车子。上来下去。不过是一样的风景。以为会有什么不同。可回头一看。无非还是那些东西。
可惜直到今天他才明白。
所以,在他知道林小媚怀孕以后,再也没有出去过,而是一直陪着她,给她剥橘子。陪他聊天。在她的使唤下做这做那,哪怕她不修边幅。哪怕她眼角还堆着眼屎。
他终于明白。人。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