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堂
养父的手突然拽紧了，就好像在这个好看的男人面前，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他成了滑稽的小丑。
我被他一直拽在身边。
听了好看男人的话，他坐了下来。
“韩老板……可不可以借我点钱用，您也知道，我现在的生活很窘迫……”
沙哑的男声响起，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么恭敬。
“这个……好像不大方便，你也知道，这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韩煜微微皱了皱眉，推脱道。
我呆呆地看着他，原来，有人就算连皱眉都是那么好看。
古天乐都没他好看……
他的感觉很敏锐，目光朝着我这边瞥来，我下意识慌忙躲闪。
却禁不住耳根火辣。
这是进门以来他第一次看我吧？
这样想着，我又偷偷瞄去，发现他早已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只是嘴角快要消失的弧度，让我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那是不屑吗？还是讥讽呢？
他那种干净的男人，应该需要的是干净的女生吧？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将这些无聊的想法驱逐出境：杨伊，你到底在想什么？知不知道自己遇到不好的事了？
这一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瞥向他……他好像叫韩煜……哪两个字呢？
一缕青烟从他的嘴里吐出，还未燃尽的烟头被他摁灭在玻璃制的烟灰缸里。
“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没得商量吗？”养父嘴角抽搐了几下，恳求般的语气。
“我的钱从来不借给游手好闲的人。”
他好像懒得多说一个字。
死拽着我的养父听到韩煜这句话的时候，轻微的颤动下，我看到他低下了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女人归你了！”突然，养父将我推了过去。
女人？我不明白女人和女孩有什么区别。
我一时之间懵了，养父这是要干嘛？
“女人……杨先生，你这是做什么？！”韩煜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惊异。
我呆滞的目光落在他那张找不出瑕疵的脸上，还在庆幸我好像离得他近了耶。
“她……是杨先生的女儿吧？！”韩煜搁下将自己在椅子上坐的更舒服了一些，望着养父说道。
“是……但是我实在是养不起她了，如果韩先生能帮我的话，她，任你处置，她可是个雏的……”
“一个做父亲的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女儿？”
韩煜的脸上升腾起几丝显而易见厌恶。
我看到他鄙夷地望了养父一眼，说：“杨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娱乐场所，你女儿看样子还是个未成年人，这里……不适合她。”
养父眼中有些许的失落。
顿了顿，他说：“算了，既然韩先生不想帮这个忙，那我只有将她送去别的地方了……”
别的地方？他要把我送给别人吗？
直到那个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养父只是不想要我了，要把我送给别的人家。
可惜，现实却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真的这么狠毒吗？要把把自己的女儿，送进虎口？为了一点点钱，卖掉女儿的一生吗？”
韩煜的话就像个一个开关一样，瞬间打开了我的泪阀，没多时，就觉得眼前朦朦胧胧了。
就只是那么默默的掉眼泪，我不敢哭出声，这时我这两年来学会的自保手段，不然，养父那粗糙的大手掌会更加毫不留情地甩在我的脸上。
韩煜这时候又瞥了我一眼，双眼中出现了可见的怒火。
“韩老板，你少教育我，我在干什么我自己清楚，他本来就是我从山沟沟里买来的，要怎么样我说了算！”
养父“桀桀”地冷笑着，只有我知道他是在说谎，我分明就是他收养的，怎么成了捡来的？
可是韩煜不知道！
长大后，我才知道，原来别人的同情心是可以利用的……
“你要多少钱？！”韩煜唇角微扬，淡然一笑道。
他要买我吗？我的心里竟然有了些许的期待。
“二十万！”养父激动地说。
“呵呵……”韩煜冷笑，“你觉得这里一个女人的初夜可以卖到二十万吗？！”
养父狠狠捏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我还是一声不敢吭，就像他的提线木偶。
“你看看，她多美，才十五岁，就这么迷人了，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哪个能比得上她的美貌？若不是我缺钱，我怎么舍得卖掉她？”
我就这样被养父紧紧地捏着下巴，一股酸痛的感觉从下巴传遍全身，或许是韩煜给了我勇气，我开始用力地掐着养父的手，但是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这里。
“二十万，她就归你了，是你的人了，等她长大，可以是这里的红牌，摇钱树，你一定不会后悔要了她……”
养父微眯着眼睛，盯着韩煜的眼睛，揣摩着他的内心。
韩煜说：“好，你放开她，我们签个合同，你和她，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干系……”
养父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拿到钱以后，他屁颠屁颠地走了。
将我独自留在了那里。
……
夜已深，我坐在韩煜办公室里的黑皮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怯怯地望着他，说：“我以后不能回家了吗？！”
“不能了，他不再是你父亲了。”
韩煜头都没抬一下，依旧埋头忙碌着。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爸爸了吗？！”我依旧怯怯地看着他。
“呵呵……”韩煜忍不住笑起来，“我看起来很老吗？！”
那是他第一次抬眸，将全部的目光都撒在我的身上。
我就像只受惊的小猫，慌忙低下头，望着水杯里荡漾起来的波纹，内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沉默了一会，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在看我。
抬起头怯生生地问道：“你不老，很好看。”
我的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叫一样。
“我爸拿走了你二十万吗？我有那么值钱吗？”
03年，二十万，在我那个小城市可以买下一套房。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韩煜突然问。
“不是。”我低着头说，然后突然很激动地说“不过我不是他从山沟沟里买来的，我是他收养的……”
15岁，不像现在的15岁，网络还没普及，小城市的封闭阻塞，我的认知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
单纯地认为，或许这么说，会让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不那么看轻我，至少不会觉得我是可以任人买卖的货物……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怪不得。”韩煜说，“一个做父亲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我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
“你以后会在这里上班。”韩煜漠然疏远的语气。
“是吗？”我喝了一口水，“化好妆，坐在外面吗？”
我这样问，是实在不知道，那些个女人浓妆艳抹坐在大厅里是为了什么？！
“呵呵……”韩煜摇头微微一笑，“你肚子饿了吗？！”
他转眸，温柔地问。
我抬起头，望着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才记起，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饿……”我咬着嘴唇说。
“好，我带你回家吃饭！”
“回我的家吗？”我有些欣喜地问。
“回我家！那里，已经不是你家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回去了，原本，他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拿了钱，卖掉你……他已经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了，你不欠他的！”
我沉默了，如同受伤的小鸟。
我买过小白兔，后来捏死了其中一只，我就把另外一只卖掉了。
而我，现在，像一个物件，一个宠物一样的被卖掉了。
“他把我卖给你了？”我明知故问，“你会对我好吗！”
“不是卖给我，是卖给了这家夜总会。”
“我需要做些什么？！”
“会有人教你的！”他说着站起身，来到我的跟前，伸出手。
我下意识地起身，将我的小手放进了他的大手的手心里。
对于好看的男人，多大年龄的女人都应该没抵抗力吧？
韩煜的手白皙纤细，柔软，像电视里女人的手指，柔媚到骨头里。
十五岁的我，好像情窦初开了，对这个陌生的俊美男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全然忘了我当时的处境。
就那样被他攥在手心里，他牵着我的手，走出了这家我眼中豪华无比的娱乐城。
“这里是你开的吗？！”我问。
“是我爸开的，现在交给我打理。”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他拉着我的手在人流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行走着。
“你下班了吗？”我故意找话题说。
他没有前兆地一转身，我措手不及地跌进他的怀里，觉得自己脸蛋儿火辣辣的，烧红到耳根。
而韩煜好像丝毫都没有看我，他招手拦住了一辆的士，拽着我一起钻了进去。
“雅风小区！”韩煜对司机说。
车子发动起来，韩煜垂眸，望着我说：“是啊，我下班了！”
“下班好早哦，每天生活都这样自在吗？”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这个好看的男人。
韩煜慵懒地伸了伸脖子，淡淡地说道：“我昨晚上夜班，从晚上六点一直到现在，我弟弟会来替我的班，这样，你觉得还轻松吗？”
我摇摇头，晚上熬夜写作业的滋味我不是没有尝过。
原来昨晚他一夜没睡！
我有些惊讶，不过，他看起来气色很好，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熬夜了，或是一点点倦意。
他不再说话，眯着眼小憩，我不敢打扰他，只好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可是，又会忍不住往那俊美的脸庞上瞄几眼。
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由得想起了小宇，想着以后要是见不到他了，那该是多伤心的一件事啊！
在车子的摇晃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没有做梦，但却脑子里一直懵懵的，就像是被人抡了一锤。
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车子已经停下来了。
韩煜的侧脸在我的眼前远去。
“小姑娘，你醒了啊？你哥哥可真疼你啊，宁愿加钱让我停着等你睡醒了，也不愿叫醒你，你看，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要是我……”
韩煜瞥了他一眼，司机识趣的闭上了嘴。
“对……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
我有点痛恨自己，怎么这么差劲啊？坐个车都会睡过了头去。
韩煜看都没看我，付了车费，拉着我上了楼，打开了他家的房门。
他的家好大，好漂亮，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装修豪华的房子，这是宫殿吗？
我找不到别的形容词，童话故事里最美好的住所就是宫殿了。
“吱呀”一声，我愣神的时候，门被关上了。
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我这时候才想起了害怕。
他拉着我的手坐在了沙发上，“帮我把衣服脱掉？”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同时，脸上也感觉火辣辣的。
“没听见吗？”韩煜不高兴了，微微地皱眉道。
我怯生生地伸出双手，向他的领口而去，他是要我解开这件白衬衫吧？难道他也要跟养父一样和我洗澡吗？
我的手跟那个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纽扣距离只有不到一米，可那个过程就像穿越无边银河，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想法涌上了我的心头。
“啪……”我的手被他一下子打掉了。
“小小年纪，脑子在想什么？”韩煜起身自己将西装脱了下来，甩在了我的脸上。
本来噙在耳边的泪花不见了，我笑了一下。
韩煜一定觉得我是疯子。
“你会煮饭吗？”韩煜的眉间触动了一下，问道。
“会一点！”我说。
养母去世之前，我就没少跟在我的身后帮忙，我去世之后，那个家关于做饭这种事自然也就落在了我头上。
可是，我做的那些，韩煜这样的人能看上眼吗？
“那来帮我一起煮饭吧！”
他也会做饭吗？他这么好看的人，也会做饭？
“嗯。”我答应着，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厨房。
他长得好高哦，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接下来的一幕，令我目瞪口呆。
说是帮忙，我只不过是摘摘菜，递一下餐具之类的可是忽略不计的小事。
而围上围裙的他，俨然是一个大厨的风范，不多时候，就弄了几个像样的小菜。
我帮着端上了餐桌。
韩煜拿了两双筷子，递给了我一双。
我就坐在他对面，默默地吃，大气都不敢出，心底里升起了一丝梦幻般的感觉，这真的现实中的男人吗？
掐了掐自己的腮帮子，一阵生疼。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韩煜看见我这个动作，皓齿轻启，嘴角上扬勾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笑了么？原来他也会笑啊？
……
在从未有过的莫名气氛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碗中的食物是怎么到肚子里的？
吃完了饭，韩煜端起盘子打算去刷碗。
我急忙站起身，受宠若惊，从他的手里夺过了盘子说：“我来刷好了！”
韩煜没有拒绝，微微一笑，说：“好，刷完了搁在碗柜里，那我先去休息了。”
“快去吧！”我笑着说。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虽然，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容乐观，但是总比呆在养父那里整日遭受毒打强。
甚至，他还逼迫我洗澡……
既来之则安之吧！
看起来，韩煜不是个坏人。
只是，我不知道他买我来做什么。
我洗完了碗筷，才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韩煜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站在厨房门口，他裸露着上身，结实的肌肉完美呈现，我的心莫名的怦怦跳了几下，心脏像是被人敲了几下。
见我走出来，他唇角微扬，淡淡一笑说：“如果你累了，睡在那间房，如果你不累，可以在客厅里看会儿电视！”
“哦，嗯。”我木木地点点头，脸依旧发烧。
我哪里见过半裸的男人啊！
今天居然见到这样妖媚的男人裸着上身，那么近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有些慌乱地心跳加快。
韩煜转身，进了他的卧房，掩上了门。
我四处打量着这里，典雅豪华的装修风格，美轮美奂……
我撩开金黄色的窗帘，望向窗外，街上依然热闹如昔，还有下学回家的学生穿插在人流中……
“咔嚓”门旋转开了。
我转过身，望向门口。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时尚前卫的女人，她长得很高，一米七的样子，烫着大波浪的卷发，酒红色的头发，长长的散落在胸前。
她穿着一件鲜红的长裙，袖子的样式很像蝙蝠，褐色马靴，雪白色帽子，时尚气息很足，像极了电视里的女明星。
下意识将她跟自己相比，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一只土鸡。
她脱下长靴，换上拖鞋，才看见正盯着我看的我。
那个时髦女人很诧异，问道：“你是谁？！”
“我……是韩先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韩煜的什么人，但我觉得我不能说我是他花了二十万买来的。
那我算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算什么。
女人冷冷扫了一眼我，没再搭理我，高跟鞋踢踢踏踏着朝韩煜的房间走去。
“韩煜——”时髦女郎尖声叫了一声。
她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屋子里的声音隐隐传出来。
“韩煜，外面那个女孩子是谁？！”她有点愠怒地问。
“是我的员工。”我听到韩煜慵懒的声音。
“员工？！干嘛要带到你家来啊？！你工作的地方那么多闲花野草，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女人的声音变得嗲嗲的，不依不饶的。
“莉莉，别闹了，她才十五岁，今天刚来的……”
“哦？！原来是个雏儿啊！”那个被叫做莉莉的女子更不依不饶了。
“赵莉莉，我现在很累了，你烦不烦？！”韩煜冷冷地道。
“韩煜……”赵莉莉委屈的声音。
我瞧瞧地偷瞄过去，那个女人扑了过去，压倒在了他的身上。
“不要总是这样不在乎我好吗？！”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韩煜冷冷地转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韩煜，你说你爱我，说……”她命令道。
“我累了，要我睡觉好吗？！”韩煜不耐烦地转过了头去，冷冷地扫过她精致的面容。
“我不……”那个女人倔强地抢过他怀里的被子，丢在了地上。
她突然伏在他的身上，微闭双眸，性感的红唇覆盖在了他的唇瓣上，辗转吸允，舌尖轻轻勾动着他的嘴唇，小蛇一样的钻进他的口中，刻意诱惑着他。
她修长如葱白的手指滑至他的下腹，轻柔地转着圈圈，一圈两圈……
“唔……”我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来，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文/《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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