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追上时,乌乃伊抬起右脚踢向陈升,陈升一闪,避开了,那一脚直接踹在了石墙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我不禁大骇道:“要是这脚踹在人身上,少说也要断掉几根骨头。”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脚印,喊道:“攻他右脚脚底板。”
杨泽天扭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上前跑了五步一刀砍在乌乃伊身后,乌乃伊转身抬起右脚,脚底口子露了出来,田海极其迅猛地刺了过去,军刀不偏不倚正好插进口子中。
田海手中军刀一拉,拔了出来。乌乃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摇摇晃晃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杨泽天朝我走了过来,喘气笑道:“阿寒,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那口子在脚底板。”
我指了指墙上的脚印,“你看脚印中心有一块是凸起来的,就表示那里有口子。”
“阿寒,你要是发现得晚一些,哥哥我小命就交待在这咯!”陈升脚微微抖着。
我没好气说道:“你不是说保护我吗?怎么还跑起来跟闪电一样。”
他尴尬笑道:“这不是本能反应?我边跑还默念着乌乃伊千万别伤害阿寒,有本事来追我啊!你没看到那家伙一直追着我吗?”
“好了,别开玩笑了。”田海道:“你们发现没,我们回到听到声音时的位置了。”
我看了一眼周围,此时,我们站在的位置就是发现尸体和骨骸的地方,通道两头依旧看不到尽头。
“你们敲一下墙上的石砖。”田海吩咐道:“我想两边石墙上一定有一块石砖是空心的,大家千万要记住那块石头只能往里推不能往外拉!”
杨泽天眼睛转了几圈,说道:“海哥,设计这座墓穴的人既然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那会不会将机关设计的方法也调乱。”
我点头道:“没错,石砖应该往外拉不能往里推。”
“嗯!”田海嗯了一声,说:“大家快找吧!”
半刻钟,杨泽天找到那块石头,他一点一点拉出那块石砖,由于不知道刚刚猜想是否正确。我们全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整块石砖拉出来时,我们吓得闭上眼睛,见没事发生才缓缓睁开眼睛,进来时的那扇石门重新回道我们视线中,那盏灯也在,我们快速跑向石门,用力挪开,深怕石门再次消失了。
我们四人一出石门立刻瘫坐在地上,刚刚一战,我们消耗太多体力,我的两条腿,这时还在微微颤抖,至于是害怕,还是体力过于消耗,不得而知。杨泽天递给我们三人一根香烟,缓缓神,抽完这根烟,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过了一会,陈升才开口说道:“海爷,刚刚我们已经进入死门,西面墙的石门一定就是生门。”他说完站起来朝西面石门走去。
“不要动。”田海喝斥道,目光极其锐利。“你小子给我消停一会,现在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海爷……”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甚么。”田海厉声道:“现在情势有所变动,我也不清楚西门是不是就是生门,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也和海哥有一样的感觉,至于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陈升说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偏偏又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一丝丝微妙的异常,却怎么也无法捕捉到。
陈升嘟囔道:“死门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既然进入过死门,剩下的便是生门,难道还有第三扇石门……”
“不错,就是有第三扇门。”我恍然大悟,“第三扇门一直都存在,只是我们一直没注意而已。”
“第三门?”田海皱眉道:“阿寒,这地方也就这么大,哪里还有第三扇石门。”
“第三门不一定非要是石门。”我解释道:“大家想想我们在里面见过几具骸骨,一共有七副骸骨,四具尸体。远的不要说,单单近二十年,进到这里探险,寻宝的人也不少于这个数,除了杨里村何万兴雇佣的那名工人和他的小舅子,剩下的人全都没有从这里爬出去。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还有人的尸体去哪了?”
“那条通道我们并没有走完,会不会在通道前方。”杨泽天说道。
“不可能。”我说:“我们在发现尸体时才听到乌乃伊地脚步声,击倒乌乃伊,我们又回到了那里,那块控制机关的石砖也在那,也就是说,那里便是死门的阵眼,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扇石门都是死门,剩下的人都死在西面墙的那扇石门内。”
“有道理,那你说说真正的入口在哪。”田海挑了挑眉毛。“地方就这么大,就算有别的入口,我们也能发现,四面除了那潭水,其它都是石砖,我也确认过,并没有什么机关。”
“就是那潭水。”我站起来朝水潭走去,水潭成圆形,它的直径约6米,水很清澈,深不见底。
陈升说:“既然入口在这,那这扇门有何用意。”
还没等我开口,田海就没好气说:“你死了你希望你躺的地方被人挖开鞭尸?你不想,人家也不想,这只是用来阻挡不怀好意之人,懂得知难而退的人上有一线生机。”
陈升辩解道:“那也不能证明这潭水就是入口,这只是地下水而已。”
我笑道:“你看水里那条鱼。”
那是一条黑色的鱼,它鼓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样子十分可爱,在水中肆无忌惮的游着。
“你饿啦!这时候我可没心情烤鱼,再说这里连个生火的东西都没。”陈升打趣道。
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这时候我也没那心情烤鱼,“你看鱼的眼睛。”
“每条鱼都有眼睛。”陈升说:“四条腿的青蛙好找,两条腿的蛤蟆可不好找,就跟找没有眼睛的鱼一样。”
“你快把嘴闭上。”田海朝着陈升脑袋就是一记毛栗子,“这鱼要是常年累月生活在这么一个阴暗的地方,眼睛早就退化了,既然鱼还有眼睛,那就表示,这个水潭与某条河是相同的,这条鱼是从河里游过来的。”他说:“大家把背包里不能泡水的东西都放进密封袋中。”
我们将蜡烛、一些食物放入密封袋中,准备好后,我们一个接着一个跳下水中,幸好我们四人水性都不差,不懂水性,我们估计得在此停下脚步,非要回去带上几个氧气筒才行。
临下水前,田海说过,墓地一定在上游,只需要逆流而上就可以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管设计墓地人如何不按常理出牌,也定不会犯下这等低级的风水大忌。
水很清凉,我跟在田海后头,突然他打了一个停下来的手势,我连忙停了下来,在水中,我想说话,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用手比划发生甚么事情。
田海指了指前方,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具尸体倒在水中,血肉模糊,身上到处是抓痕和被咬过的痕迹。从尸体的身上的装备来看应该和在石门通道内那名尸体是一个组织的。
我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怠慢,环顾四周,手比划着,我们必须快点走。
田海点点头,我们四人,拼命游着,突然,游在最后的陈升拼了命的游到最前头,接着游在我后头的杨泽天也加快速度游在我前头。
扭过头,张口说着甚么,看嘴型应该是叫我快点。
我好奇回了一下头,不回头还好,这一回头可把我吓坏了。
一人快速地在我们身后游动。与其说是人,倒还不如说是一只长相奇怪地动物,那人全身长满黑毛。一双墨绿色地眼睛在水中显得清晰。
一对獠牙凸了出来,面露凶相,我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閖尸。
閖尸,是将人葬入水中,用一些秘制药物放入水棺之中,使其全身长满黑色毛绒,与狼的凶性极为相似。閖尸最喜欢食人,对尸体情有独钟。
一般落葬的地点在关口要寨、水口、水洞、桥洞周边,用来把守路口。遇见閖尸也表示真正的古墓洞口离这已经不远了。
閖尸游得极其快,像一只鱼一样,他双手双脚并拢,利用脚掌扭动来决定方向,腰部扭来扭去加快游泳的速度。
我游在最后头,眼看閖尸离我越来越近,我加快速度拼命向前游动,水面上泛着淡淡白光,那应该就是出口了。
突然,我的腿被閖尸给拉住了,猛地将我身体拽了下去,呛得我喝了几口水。定神后,我看见閖尸张大嘴巴朝我咬来,我本能反应用手挡了一下。閖尸恰巧咬在我右手臂黑色布条上。
缓缓的我闭上眼睛晕了过去,迷迷糊糊我看见有人游回来救我。
当我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发现我倚靠在水潭边上的石壁上,正前方有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画着一条龙。除此之外周边空荡荡的,这个水潭不大,直径大概只有一米。
杨泽天见我醒来,关切问道:“醒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眼睛眯成一条缝,摇了摇头。
“伤口我帮你包扎好了。”杨泽天轻声说道:“你放心海哥和陈升没注意到你手臂上的胎记,看样子你手臂上这块太极八卦图的胎记非比寻常。”
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家人和接生婆、算命先生,杨泽天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我点点头:“谢谢。”
杨泽天笑道:“兄弟就不需要见外,太见外还算什么兄弟。”
我点头笑了笑。
田海和陈升也凑了过来,田海一双锐利的眼睛来来回回打量着我,问道:“阿寒,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偷偷拜师学艺过,或者发生过什么奇遇。比如说和你爷爷上山采药遇到过甚么隐士高人。”
我有些疑惑说道:“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对了,刚刚发生甚么事情,我记得我被閖尸咬住就晕过去了。”
“看不出你小子真够厉害的。”陈升一屁股坐在我旁边,“閖尸咬住你,我只见水中泛着金光,紧接着那閖尸在水中苦苦挣扎,随后一溜烟就不见踪迹。看样子閖尸很怕你。”
“还有这种事?”我惊讶道。心里暗暗想,难道这八卦图案还有驱魔降妖的法力。这样一来可非同小可,要更加注意手臂上的图案。万一传了出去,可不知道会招来些甚么人,有宝就得藏着掖着,泄露出去总有人会惦记着。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砍下我的手接到自己手上。
“人没事就好。”田海说:“想不到这个水潭和入口的水潭是相通的,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个水潭,多少个路口,设计果真巧妙得很,能够设计出这座墓地的人绝对是一个奇才。”他停了一会,又说道:“阿寒你先休息一下,这石门怎么也打不开,我想这里一定有机关。”
“嗯!”我点点头,田海毕竟行走江湖多年,同各种人打过交道,是个人精,自然能看出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才急忙转移话题,我向他投了一个谢谢的目光。有可能被閖尸咬了一口,失血过多,连站起来都费力,也只能先休息一会缓和一下。
“大家快来这里有字。”杨泽天大叫道。
我咬牙站了起来,挪着步子走了过去,那字是刻在南面石壁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上面的字我是一个也不认识。于是问道:“海哥,你认识这些字吗?”
田海淡淡道:“我大学学的是历史,对古文也研究过一段时期,这是契文,也就是甲骨文。”
“别动,别动,放下手中的东西,把手举起来。”八名大汉拿枪指向我们。吓得陈升手中灯都掉落在地上。
我们慢慢将手中的军刀和灯放在地上,才缓缓站起来举起双手。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八名大汉身穿和之前那两具尸体一样的服装。一套黑色贴身衣,将他们魁梧的身材显露无疑。
一双双锋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们,那眼神很冷,是一种杀过人才有的眼神,而且不止一个。我敢保证只要我们四人当中有任何一个人轻举妄动,他们会毫不留情朝我们开枪。
除了这八名大汉之外,还有一名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女人。一头白色短发,配上她精致地瓜子脸,显得干净利落。一双大眼睛也盯着我们,虽然眼神极其平淡,却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厉害,你们四人能够到达这里也绝非泛泛之辈。”听她口音不是本地人。
“你们想怎么样?”田海淡淡道:“我们只是普通盗墓贼,如果你们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们可以马上离开。”
他声音和平时无异,看上去很镇定。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出来求财,盗个墓何必非要动刀动枪?”陈升胆怯道。
白发女人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田海面前,说:“看样子你是他们领头的,要我不杀你们也可以。除非你们能帮我搞定这些石棺,我不但不杀你们,而且还会考虑给你们一点好处。”
好处?不必了,这种话偏偏小孩子还差不多。利益面前谈什么好处,能不杀我们已经是阿弥陀佛烧高香了。更何况我们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急忙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田海拧着眉头,说道:“这上面记载着墓穴主人,名叫乾无极,生于东汉时期,死的时候才二十七岁,是张道陵的徒弟,这个水潭叫七星潭,我想这里一共有七个水潭,是根据北斗七星方位布置的。”
张道陵原名张良,正是五斗米道的创始人,被尊为第一代天师,正一派宣称为张道陵、张天师、正一真人、祖天师等。老子李耳也被公认为道教的始祖。随着数千年的发展,他创建的道教演变成宿土,麻衣,众阁,全真,茅山,等不同体系。
乾无极是他的弟子那应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会葬在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地方呢?不过话说回来,墓地越隐蔽防盗系数越高,太招摇的人,早就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了。
我说:“东汉时期的人为什么不用隶书却要用契文?”
田海摇摇头,“不清楚,古人的智慧不是我们能猜透的,还是先找到机关再说。”
想想也是,越纠结最终头疼的人还是自己。周围空荡荡的,我转了一个圈,还是将目光放在石门上刻着的那条龙,总觉得这条龙与这里的事物有些格格不入。我走到石门前,左摸摸右摸摸,当我按到石龙眼睛时,那块突然陷了进去。
“咔……当。”石门朝两边分开。机关居然就是石龙的眼睛,我打从心里佩服起设计这座古墓的人。不禁爆了句粗口,真他、妈是个天才。
其他三人也围了过来,田海吩咐道:“陈升快点上蜡烛。”陈升从背包中的密封袋拿出蜡烛点上,带头走了进去,我们三人也背起背包,打开手电筒,下了十几个阶梯才真正进入墓内。
“蜡烛可以吹灭了。”田海说:“看来这个墓室保存的非常完好,氧气很足,我们在里面应该不会缺氧,窒息而死。”他接着说道:“那这样一来,还有一队人马应该是从其他水潭进入墓地,我们动作得快一点,腿脚利索点,要是慢了,宝贝就都被人给拿走了,和他们碰上面,我们也会吃亏,对方装备精良,人数还有可能比我们多得多。”我们通过一条长约十米的通道,进入一个墓室。墓室成正方形,边长约三米,正中央摆放着一口石棺,四周空荡荡的。
“这墓的主人也太他、妈抠门了,连个落地陪葬品都没。”陈升骂了一句。
“你懂什么,这格局叫天龙一脉,不是主墓,棺材内躺着的是陪葬的丫鬟,你想一个丫鬟能有多少陪葬品。”田叔淡淡道:“我们去下一个墓室。”
我们穿过这个墓室进入下一个墓室。刚踏入墓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棺?我打量了一下这间墓室,墓室内空空如也。只有地面每隔一米距离便有一凸起石块。从面积和样式来看,应该是石棺盖。我粗略算了一下,这样的石盖一共有十二处。呈圆形摆位,应该是根据十二地支来排列,十二地支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田海点头答应:“我帮你搞定,希望你说话算话。”
白发女人冷笑道:“你们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掌握着你们四人的生死,就表示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她脚步慢慢向后退吩咐道:“让开。”
八名大汉也跟着慢慢向两边退开,枪口还是对准我们的脑袋,他们步伐一致,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现在怎么办,他们利用完我们一定会开枪将我们都留在这的。”杨泽天将声音压得很低。
“走一步是一步。”田海说:“谁有机会谁先跑,能跑一个是一个,总比全军覆没来得强。”陈升哭丧着脸:“海爷,死我不怕,只是有点对不起我弟弟,跟了我三十年还没带它出去开开荤。”
“闭嘴。”田海厉声道:“你以后不要跟着我讨生活了,强将手下无弱兵,你跟着我迟早会把我这张脸丢光。”
陈升收起那张苦瓜脸缩了缩脖子。
“你们聊完了没?”白发女子大声喝斥道:“有话等等再说,先将石棺给我弄出来。”
文/《引魂巷》
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微信“duwu22”有更多后续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