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仙女鬼听了我满口答应的声音,咧嘴狂笑了起来,手中的胖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对我说:“小道士,我现在需要你去帮助一个男人。”
我想了想,就这么屁大点事,于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时间不多,规矩还是和以前一样。”说完女鬼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道:“一晚死一个。”
我吼道:“不是说了,帮忙就不杀人了么,为什么……”
我还没有说完,女鬼的一双凄惨的冰手就捂上了我的嘴,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在我耳旁轻轻的道:“小声点,别把我给吵醒了。”
我的背后一阵发冷,甚至于呼吸都停止了,我背后可是有随时都会尸变的女尸哪,我点了点头,女尸的手就松了开来。
女尸递过来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道:“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地址,还麻烦你去帮帮他。”
我接过地址后,道:“好吧。”这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现在必须争分夺秒,解决女鬼口中男人的这件事。
说完,女鬼就消失了,我捏了捏手里的纸条,道:“胖子,走。”
胖子指了指角落里的吴江道:“那他怎么办?”
我说明天他自然会醒的,我们现在要赶回去和朽老头说一声。
胖子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于是我们便匆匆忙忙的朝着校门口跑去。
折腾了一晚,我和胖子早就已经扛不住袭来的滚滚睡意了。
学校门口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早起的人早早的就开始收拾起了摊子,我们看路口停着一辆绿皮的士,于是招手去拦。
那的哥看我们满脸是血的,连忙摆了摆手说不带不带,胖子二话不说的拿了二百块钱甩到了的哥脸上,凶神恶煞的吼道:“给老子赶着点,麻溜的开车。”
我想胖子被那女鬼折腾了一晚,这生人的的哥还要跟他磨磨唧唧的,这不是触他眉头吗,活该!
的士飞奔似得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了我家,急急忙忙的放客后,就开着车走了,我想说得亏路上没有红绿灯,要不然这的哥的罚单能从车头贴到车尾了。
打开了门,房子里面一片的冷清,我敲了敲朽老头的卧室门,喊了两句,没有人应声,于是我又跑到了书房门口朝里面看,也是空空如也。
客厅里的胖子把我喊了过去,道:“小飞,你看这是什么。”
我低头一看,结果发现桌上放着一把桃木剑,剑身发黑,与之前的不同,这把桃木剑的剑刃中间,留着一线凹槽,看着起来也比之前的结实。
桃木剑下面压着的四张符,比之前的吉祥三宝多了一宝。胖子递过来一张纸条,道:“小飞,你看看吧,好像是朽老头留下的。”
我接过小字条,看到上面写着:小飞,月底有事,不来救场了,活着回来的话,拿着桌上的东西,小心点用,桃木剑是中等的,可以放血,符咒分别是捉魂符,烈焰符,牛头提棺符,还有木妖符,臭小子,牛头提棺符只能捉实体,不能捉魂,最好别用,拿着是给你保命的,贵着呢。
朽老头留下的字条就只说了这些,我拿着符咒,沉沉的,感觉就像是朽老头在我身边一样,果然,最后他还是放心不下我,给我留了救场的东西。
这时胖子说:“小飞,有了这么多的装备,咱们都可以在女鬼面前横着走了。”
我说:“这符咒里面最厉害的,怕是只有这道牛头提棺,但这牛头提棺符并不能去捉碟仙女鬼,所以咱们贸然去的话,只会是自找麻烦,况且那女鬼说给咱们时间,等下次对吴江下手的时候,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胖子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女鬼托付给咱们的任务。”
胖子听我说完,就躺倒沙发上闭上了眼睛道:“那行,再怎么样也得我胖子休息一会吧,你这可是恶性雇佣童工劳务啊。”
我无奈的说:“那你也得洗个澡吧,你就这样睡了,醒过来以后血痂结的你睁不开眼,你又该说鬼压床了。”
胖子摸了摸头道:“那好吧。”于是乎,为了节省时间,我和胖子一起洗了个澡,才挤到床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了我发现我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于是赶紧叫醒了胖子道:“该起来了,现在下午三点阳气比较旺盛,就算那个地方有鬼,咱们也不用那么怕了。”
胖子翻了个身站了起来,我们麻溜的准备好了装备,桃木剑我拿着,而烈焰符和木妖符,捉魂符则给了胖子,我自己则拿着牛头提棺符。
准备好了以后,差不多将近四点钟了,我和胖子叫上了赵师傅的车子,把纸条递给了他,车子就轰鸣的朝着目的地开去了。
目的的地点居然是在郊外,可那上面却分分明明的写到×市西大街之类的,下了车以后,我说:“赵师傅,给你钱。”
谁知道那拉车师傅对我们说,半夜死在了这里,如果有人问你拉车人什么名字,你可千万别说我啊。
我问这是个什么道理
赵师傅说,这里闹鬼是经常的事,妖鬼成灾,一般人是不会来这里的,我看这位小哥你有点道行,还望照顾一下我,毕竟我也是刚入行这一行的,钱我就不收了,如果小哥能够除了这里的妖鬼的话,肯定是件乐事,说罢,赵师傅开着车子,轮毂一转,就风尘仆仆的走了。
我和胖子都有点诧异,但也停不下脚步了,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情,稍迟点的话,说不定就轮到吴江在黑板上留下自己的死名了。
我看了看纸条上面的字,却诧异的发现地址居然由×市西大街变成了×村的某房子名牌号,着有可能是碟仙女鬼放心不下,怕我和胖子不来,所设下的遮眼法吧。
由于郊外距市区很远的缘故,我们一下车的时候,居然已经快到五点左右了,起的那么早,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照着纸条上的地址和胖子打着手电寻着,最后在一栋稍显老旧的二层式居民楼找到了这个门牌号码。
既然是女鬼差使我们来的,里面没有点猫腻显然是不正常的,于是我和胖子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从这户人家的后院翻了进去。
后面是厨房一样的小院设计,但在这个时间点别人家的厨房炊烟袅袅,就只有这户人家没有人做饭。
我和胖子走后面的小门进了这户人家里,里面有股子腐烂的恶臭,借着夕阳一看,满地都是老鼠和山禽的尸体和皮子。
我和胖子捂着鼻子,眉头露黑线的强迫自己一件件的房子找着,但里面除了些柜子和床铺以外,连一个正经的现代家电都没有,稍微看得上眼的恐怕就只有墙柜上的那个老式收音机了,但看起来比我的岁数还要大一些,都发灰了。
眼看着眉头上的线索就在这里断了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道道似人非人的桀桀声。
胖子说:“我咋听这声音那么熟悉啊。”
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道:“小声点,听着。”
胖子不吭声了,楼上传来的桀桀声却是越来越响亮了,我跨过地上的尸体,和胖子一步步的向着楼上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楼道上也铺满了飞禽的尸体,都是家鸡的,鲜血还在留,没死多久的样子,脖子上的咬痕极为明显,又是被什么倒吸咬死的?
胖子拦住了我,说:“小飞,后面来人了你打吆喝,前面就我胖子打头了。”
我没有了话,这个时候不能出动静,看来只能由着胖子了。
声音是从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里传出来的,站在房间门口,尸体的腐烂味一下子就被一股子臭味给覆盖了,胖子左手捏着鼻子,右手提着我递给他的桃木剑,一脚踹开了房门。
里面桀桀的恐怖笑声一下子没有了,因为满房间露尾巴的老女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满房间的夹尾巴老女人,看见我和胖子闯进来以后,就只是愣了愣,然后又是桀桀的笑了起来,变化成了五六只黄鼠皮子,屁股后面的尾巴,放出了鼓鼓的声音,接着一道模糊的雾气便朝着房门外漫了过来,防不胜防,臭不可闻。
接着那几只黄鼠皮子蹬着窗户就逃了出去,等烟雾消停了一些后,胖子怒气冲冲的就把窗户给打开了,嘴里还说骂着碟仙女鬼是个鬼渣,说的嘱托就是让咱们咱们千里迢迢来吃几个黄皮子屁的。
我说着:“没那么简单,胖子你看那床上。”
我和胖子的目光交叉到了一个点子上,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皮瘦的男人,年岁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但活脱脱的一幅老人皮囊,脸上的皮子都已经凹了下去,陷下了一个洞出来,全身白透透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晒过太阳了。胖子说,这老东西多半是被黄鼠皮子吸干阳气死了,这么不像个人样。
我想也是,刚才那几个夹尾巴的老女人多半是吸干了这男人最后一丝精魄阳气,没什么东西可吸了,这才啃他的肉的,我看了看男人的胳膊已经被啃的不像个人样了。
胖子砸吧砸吧嘴道:“这黄皮子的嘴巴真不特么不像个人样。”说罢,胖子从男人的尸体背底下翻腾出来一个红色的本本,我凑了脸过去,原来是个结婚证,这个男人是个有家室的人,为什么还要陪着黄皮子幻化成的老女人折腾着来去呢?
瞧着这结婚证的年岁有些久了,十年前照的吧,发灰了。
胖子吹了吹灰,蹬着眼睛仔细的瞧了瞧,大眼看小眼,上面两张红照片,男的名字李阳,女的马艳,初次打了个照面,一个都不认识。
说了句没用玩意,就准备扔,我赶忙捡来回来,在衣服上蹭了蹭,打着手电看着。
果然,照片上的女人我是认识的,容貌五官都是和学校里的碟仙女鬼惊人的一致,只不过照片上是活着的,有些生气罢了。
我喊胖子过来,说:“这就是学校里的碟仙女鬼,而躺在床上刚死的男人就是他丈夫。”
胖子惊道,说了句不会吧。就走了过来挨着我的头仔细瞧了起来,看罢,一拍手呼道:“还真和棺材里的女粽子有点相似。”
我道:“天色晚了,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女鬼就该出来了,咱们,必须在这之前解决这件事,虽然不晓得女鬼到底是要咱们对这个男人啥子个帮法,但眼下,帮男人报仇是必须的,要是不端了那一窝黄皮窝子,这个村就会不生安宁。”
胖子点了点头说:“那好,咱们去找村里的人家问问附近有没有黄皮子窝,咱们去给端了。”
我拿了一块布蒙上了男人的尸体后,胖子说了句生者安心,死者安魂,就跟着我出去了。
我和胖子在这村子里走着,这鸟大点的村子,房子倒是不多,二十几栋的样子,但家家都安齐了电灯,照着倒显着挺明亮的,看来就只有那瘦皮男人的家境要苦了点。
胖子打了前锋,找到了一户关了门的人家敲了敲门,有礼貌的问道:“有人么?”
我差点笑哭了出来,胖子平时粗狂惯了,细声细气起来,倒有些阴森森的。
胖子的敲门声还没在我耳中消逝殆尽,那户人家的灯就灭了。
我有些诧异了,心想这是个啥子情况,怎么有人敲门还要灭灯?
胖子说了句没礼貌,接着又朝着下一家走了过去,但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胖子一问有人吗,房间里的灯灭的比什么都快。到了最后胖子脾气打了一处冲来,一脚抬起,踹起了门来。
但偏偏这次就灵验了,房里面的光没有灭,传出来了一个老人家的声音:“你们是人么?”
胖子想,为什么老头子这么问,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招了招手,叫胖子收敛一下脾气,别说话,于是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客,留个宿的。”
里面传来了一道细微嘀咕的声音道:“哪有人来这里过路的啊。”随即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老人家,已经很老的样子了,胖子按耐不住了,破嘴就问道:“老人家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黄皮子窝啊?”
那开门老人脸色一变,连忙摆了摆手道:“不知道不知道。”随即就把门关了上去。
我瞥了胖子眼道:“你又瞎嘀咕些什么,不是让你闭嘴么”
胖子拍了拍我说:“小事,小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红妹子,朝门缝里塞了进去,果然,没过一会,门就打开了,里面的老人一脸灿烂的把钱拾起来往口袋里面装,道:“两位贵客要是有什么事问我糟老头子的话,陋室里面请吧。”
胖子昂首挺胸的跨过门槛走了进去,我跟在他后面,看着这破破烂烂的房子,想着这老头还挺诚实的。
房间里落了坐,老人家也挺清贫的,居然连一个灯泡都没有,端着一个包着红纸的白蜡烛坐了下来,我想胖子那三百块钱,给的应该!
我想这时候,合时机了,也该问老头子是什么回事了,老头子笑着为我们解惑。
原来他是这个村的村长,马众光,他们这个地方从前些年开始就在闹黄鼠狼灾,老是少鸡种,造成了不少损失。
村里是领着狼狗打压过,但不知道为何,后面没有杀干净的黄皮子居然成了精,半夜里来敲家户的门,装成人的样子借宿,开头还是偷鸡,到了最后脑筋溜活了些,就开始生吃人了,于是我们各家各户从夜不闭户到大门紧闭。
村长讲到这里,我也是知道为什么我和胖子敲门,村里人老是不开了,原来是怕黄皮子偷人吃,这也怪不得他们。
我问村长村里有一个男人李阳,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出了啥子事?
村长摇头道:“这李阳,也是个痴情汉,他老婆出事了以后,他就天天癫狂发痴的说老婆回来看他了,村里人看他挺可怜的,开头还送些吃的穿得给他,谁知那天夜里,那傻汉子听到了敲门声,又以为是他老婆来看他了,于是去开来门,接过碰到的是黄鼠皮子化成的他老婆的影子,自打那以后,村里人就再没去过他家了。唉,也不知道那汉子现在是死是活。”
村长讲到这般,我突然想起了碟仙女鬼,也知道他为何差使我和胖子来这个荒凉地了。
生前她对自己丈夫痴情未了,死后不知道通过什么法子知道自己丈夫最近不太平,看得我有几分能耐,破了她的魇,又怀着一颗善心,所以才留着我,想让我来这里护着他丈夫太平。
想到这里,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却是晚了一步,李阳已经魂飞魄散,不留人间喽。
但其中的疑点是,马艳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又怎么会躺到学校黑板后门的那口棺材里?
我开口问了村长,村长却一幅不适的样子,说着不知道,胖子又递了两张软妹子过去,结果被老头子推了回来说:“俩伢子啊,你们再怎么推钱也没用,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会昧着良心乱编故事来套你们的钱。”
我瞧着村长这人实在,不失淳朴,于是从自己兜里摸出两百和胖子一块递了上去,道:“村长,借着吧,我们不问了,你就当我们给你打济生活的吧。”
村长没推辞,接了下来,装到了口袋里,随后抬头问道:“两位到底是来这里……”
我道:“就算是来帮你们除那黄皮子精的吧!”
老村长听了以后,看着胖子背后的桃木剑,眼里大放异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两位小道士,这是说真的么。”
我满脸傲色,正想回答的时候,胖子却拍了拍桌子,打断了我,指着地上问道:“小飞,咱们三个人,哪来的四个影子?”
我低头一看,地上果真一道瘦瘦的影子在晃动着。
文/《生死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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