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堂
梦里我独自一人在老房子里玩，而爷爷也跟平常一样，拿着一根拐杖慢慢的走到我面前。
他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拉着他的手，他带我去玩。——要知道爷爷以前基本不和我说话的，更别说带我去玩，可小时候的我却没有那么多心思，我当即就牵住了他冰冷的手。可是，就当我打算跟他走的时候，爷爷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而我也突然从睡梦中清醒了！
因为我感觉到痛，我的大腿被人使劲拧了一下。在深夜里，我露出一丝视线，是我奶奶！她正在拧我的大腿！——虽然我醒了，但是我没有敢睁开眼睛告诉奶奶我醒了，因为我能看到奶奶一直在看着我，她的眼神让我十分害怕。
现在想来，或许爷爷当时就可能真的要把我带走，而奶奶却出手救了我。———如今的我浑身毛骨悚然，不禁开始后怕。如果没有奶奶，可能那天晚上我就真的会被爷爷带走……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在当时的第二天，我就生病了。
是什么病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全身无力，食欲不振吃不下饭。父母带我去了好几次医院都查不出原因。——因为我突然生病，加上那时候爷爷刚走，村里老人都说，是我爷爷找我索命！要把我带走！为此，我妈妈天天抱着我以泪洗脸。
就在大家都没有办法的时候，奶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个土方子治好了我的病。
我很清楚的记得，她当时抓了家里养的一只鸭子，把我裤子脱了，让鸭子咬了几下我的小弟弟……
那一段经历，给我的童年留下了阴影。
奇怪的是就这样，我的病当天就好了。
这些事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我也快忘记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想来有些却非常奇怪。
我家是个大家族，奶奶生了九个孩子，四男五女。——
我奶奶本身是不想生第九个的，因为不吉利。九为极，古时候常说九五至尊。九这个数字是皇帝命才可以有的。但是我爷爷不听，偏偏要生。所以我奶奶生了第九个，但是没满月就夭折了。原本四男五女变成了四男四女。而我父亲排行老八，最末。——后来即使国家提倡多生孩子有功劳，我奶奶也没有继续生了。因为我奶奶本身就是一个迷信的人。
所以我家人丁非常旺盛，当时的孙子辈起码有将近二十人，其中最大的三十多，最小的也有刚出生的，而我那时候只有七岁八岁，只是最普通的一个，更不是爷爷最疼爱的一个。可是他为什么要带我走？难道是真的因为做法事那天我没有哭吗？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爷爷死了以后，其实回到老家奔丧的人并不多！
长辈们是来齐了，可是子孙辈的除了我，就只有两个年纪大一点的堂哥，女的一个没有！现在想来，或许跟农村重男轻女有关，这种事不能让女的出来吊唁。
当时的我年纪太小，爷爷年纪也实在太大了，所以在我印象里爷爷基本没和我有过交集。而我两个堂哥不同，我两个堂哥是爷爷亲手带大的。可爷爷为什么不带走我两位堂哥，偏偏带着我？
我想可能是真的因为我当时没有哭吧。反正我是记得我两个堂哥哭的跟死狗一样！所以爷爷才会特地来找我，甚至要把我带走。
可是奶奶却相反，虽然我奶奶也从来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我不止一次听到别人说奶奶最疼我。甚至还有另外几个家里的兄弟嫉妒，可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只是记得奶奶每年都会给我一点压岁钱。
爷爷找我，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没有哭，而且他本身也不疼爱我，只是一个人走的寂寞，想带上我。而赵路呢？难道也是因为寂寞要带上我？可我又不是女的……
我又开始思考如今的这个问题。
无果胖子说，赵路生前肯定与我有瓜葛，而且很深？他生前的时候和我有过怨气，所以死后才会回来找我？
我开始分析无果胖子说的话，第一个问题，赵路生前确实和我有瓜葛，也确实很深。——因为在大学的时候，我和赵路不但是大学同学，还是同一件寝室的，当时我们有四个人住在一起，除了我和赵路，还有另外两个，秦明，赵钱孙！我们四人是同班同学，也是住在一起的。除了赵路中途辍学，剩下两人都跟我顺利毕业了。
赵路家里的背景我是知道的，很穷！所以导致他的性子很内向，除了我们三个人跟他一间寝室，经常会聊聊天。他基本不跟其他任何人有来往。即使是同班同学他也没有。
第二个问题，赵路生前和我有过怨气？我脑子里开始回忆大学四年，我和赵路相处了差不多两年。但是，我不记得我和赵路有过什么利益冲突。甚至连吵架都没有！——赵路本就是个害羞内向的人，而我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好脾气。赵路辍学以后就开始在社会上打拼，即使是生活困难也没有找我借过钱，同时我更没有招惹过赵路，更谈不上他会对我有怨气。
这个问题我想不通。我无奈的叹了一口，回过神才发现无果胖子已经不在了，刚才我想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
我开始观察起了这个地方，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房间，一张桌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这么简单。
我走了出去，打开门，才发现胖子正在大厅往一个大木桶里倒水。我一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摸了一把水，是温的。
“胖子，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无果救了我的命，但是我觉得他这个人在生活中是属于自然熟的人，所以我叫他胖子会觉得更贴切一点。
“给你治病啊，你以为逃出来以后就没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救你的时候，你的身上趴着三个东西？”无果胖子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他给我印象就只有两个表情，要么笑眯眯要么就是十分严肃。
“什么？三个？”我失声大叫。我以为这件事和赵路有关，他来找我索命，这下怎么又变成了三个？一个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是啊，三个。你先别废话，快点跳进去泡一泡。”胖子催了我一句。
我只是傻傻的站着，心里一直在想三个的事。
“你不洗可就要挂了，你自己选是要发呆还要一边泡一边发呆。”
听了胖子的话，我回过神，三两下的脱光了衣服，在木桶里泡了起来。
我刚一进去，身上就打了一个冷颤。但是跟以往不同的是，以前打冷颤过来会更冷，但是现在打了一个冷颤，我发现身子突然暖和了很多。我把头也埋进了水里，憋了很久才把头伸了出来。
“啊，好爽。”
我痛快的说了一句，仿佛把心中的不快都给赶走了。但是总觉得这水很奇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这水里面添加了马尿，马尿有驱邪的作用。
胖子拿了一把凳子坐在旁边，让我继续说去赵路家之后的事。
于是，我一边泡澡一边跟胖子说之前的事。——末了，我跟胖子说起了我小时候的事。——还有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就是我和赵路之间以前的事。
胖子越听面色越凝重，他没有回我小时候发生的奇怪事，而是说另外一件事：“你和赵路没有纠葛，那你另外两个同学和赵路有没有纠葛？”
胖子问的问题很准，在我心里，我一直都在想赵路和我事，可是我把最重要的两个人忽略了，那就是另外两个同学！
“据我所知，没有吧……”我只是想了一会，就开口。
胖子轻轻一笑，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你知不知道赵路是怎么死的？”胖子就像个警察一样，开始问话。
我皱了皱眉：“我听那栋楼的房东说，赵路是猝死。”
“那一栋楼，已经一年多没有人住了。房东全家都死了，哪里来的房东？”
胖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只不过我的眼睛却越睁越大，因为我被胖子的话震惊到了！
直至过了好一会，我空白的脑子才慢慢恢复。回过神，我真的已经无力去想那个老太太到底是不是房东了，我也没有去想那个小姑娘究竟是谁，又为什么在那。
“我去赵路家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老太太，她说她是那里的房东，还跟我说赵路在一年多以前就猝死了。”我尽量压制自己心中的恐惧，缓缓开口。
只不过胖子却没有接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一看胖子的表情就知道，之前的那个老太太有古怪！很有可能也已经……
“那赵路辍学之后，你们是不是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胖子没有再问我房东的事，开始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
我皱眉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有见过，赵路刚辍学一个月，他说他找到了工作，想请我们三个人出来吃饭。那天晚上，我们全部都喝酒了，尤其是赵路喝的最多，最后还是我把他抬到我家里休息的，因为我不知道他家住在哪。”
胖子眉毛一挑，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除了你们四个人还有谁你记得吗？”他继续追问。
说真的，这件事情过了一年多，我确实记不太清了。我甚至都忘了实在哪里喝酒。但是胖子不是问我地点，而是问我还有谁，我突然灵光一闪，我记起来了，我激动的大叫：“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赵路的女朋友！当时也一起去了，长得还非常漂亮！尤其是她的手……”
后面的话我没有继续说出口，因为我的心就好像被雷电劈了一下，像是打中了什么，全身汗毛竖立起来。如果现在不是在木桶里泡着，我绝对会跳起来！
她的手很白，很细，瘦的只有骨头梆子……
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很轻，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同时我心里也想起了之前赵路隔壁家的那个女子。她就是——赵路的女朋友！
我的脸色很苍白，我没想到兜了一个大圈子才发现这个问题。
胖子没有听到我说的，又问了我一遍。
而我就重新说了一次，最后还特地说了我早上在赵路家隔壁看到了他女朋友。不过让我疑惑的是，既然她是赵路的女朋友，她不可能不知道赵路就住在她隔壁，而且我刚开始也问了，我是找我同学赵路，可她却好像不认识！
胖子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而我又联想到胖子之前跟我说的，安宁小区那一座楼早就成为了死楼，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赵路，打电话叫我过去，可是他却早就死了。
赵路女朋友，就住在赵路隔壁却不认识赵路。
老太太，她说自己是房东，可是真正的房东一家早就死了。
早上我碰到的这三个人，可以说都不应该也没有任何理由存在！可是他们却都跟我说过话，我又想到了一个胖子说的……有三个东西！
我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三个三个，就是这三个！我猛地抬头看向胖子，而胖子也正好抬起头注视着我。
我的眼神里是疑问，三个，真的是这三个？
他的眼神里是确定。三个，就是这三个！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件事了。原本赵路的死亡我就很吃惊，让我更没想到是现在又出现了赵路的女朋友，和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太太。
我的思绪很乱，跟赵路根本没有恩怨的我，事情都没有解决。如今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我见过一面，一个我连见过都没有见过！
我又投给胖子一个无助的眼神。
胖子却开始笑了起来。“越来越接近事实真相了，有意思，只要知道了事情真相，我就帮你摆脱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胖子说能帮我解决我心里十分高兴。因为我不想再被那种东西缠身。同时我对胖子的信任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不单单是他救了我，而是我觉得我现在只能靠他了。
“我的脑子很乱，我想不起多少事，你问我，我知道的我都跟你说。”
“我很好奇，你说一年多前，是你送醉酒的赵路到你家来休息，那我想问，赵路的女朋友，还有你那两个同学去哪了？”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胖子问什么我都会配合他。但是我不得不佩服胖子这个人，他问的问题都很仔细，好像不管什么都在心里演示一遍，推敲一遍，然后才问。
这种人通常脑子转的很快，同时也能摸透人心。——因为我正好也有一个哥们就是这样的，他是学心理专业，专门琢磨客户的心理问题。最少我在他面前想什么事情他都能猜个十之八九。我觉得他很厉害，只不过他却说，我这种小市民的心里是最容易摸透的，也是最毫无价值的。
他还说，社会上有很多真正高手，靠着本事，玩转于各大公司之间套取利益。因为只要你和他们说话，他们看着你的眼睛和你的动作，就能把你的心里想的事猜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受过专业的培训，整理出你的思维同时，也能立即想好对策的方案。而他们的外号也很奇怪，我觉得特别高大上。叫做商客！
这些人不是为大企业谋求利益，就是为国家服务。总之，这种猜透人心的家伙是最可怕的。
而我觉得，胖子就是属于这种人。尽管不是最厉害的高手，但是他起码能看透我的心思，通过我的眼神来给我回复！
我开始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因为我当时也喝了不少酒，而且事件过的时间久了，我的记性又不好。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赵路女朋友和我两个同学去哪了？为什么只有我带着赵路回来？
胖子见我沉默，知道我还在想，他没有催我，自己点上一根烟开始抽了起来。
他吐出来的烟雾扑面而来，连我这种不会抽烟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香气。
我知道这烟，因为我抽过！我印象很深，那是我同学赵钱孙带到学校给我抽过一次，我觉得味道很不错，还特地看了看名字，龙凤呈祥，这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但是我没有抽烟的爱好，仅仅是抽过那一次。
想到了赵钱孙，我开始琢磨起这个人。
赵钱孙，也是我的大学同学，正好是寝室里的另外一个。这个人是四川的，来福建读大学。而且他自己也跟我说过，他的成绩非常差，高中，大学，统统都是买的。因为他是个富家子弟，家里多的是钱。
只不过高中都可以在四川老家读，而大学却比较严格，只能买到福建来。所以他才自己一个人跑到福建念书。
富家子弟的通常特征是什么？没错，好吃懒做，花钱流水，败金如土。只怕现在的大部分富二代都是这样，赵钱孙也不例外。他是个爱抽烟的人，所以带四川特产烟给我们抽，同时也是一个十分好色的人，我记得大学四年，他起码带了不下十个女友来宿舍给我见过，至于一夜情，多的数不胜数，具体的，谁知道呢？
等等，赵钱孙好色。我觉得我脑子好像摸到了什么。
赵钱孙有车，当初是他开车带我们去饭店的。我们先到饭店之后等着赵路。可是没想到赵路还带上了一个女的，也就是他女朋友。我记得赵钱孙第一眼看到赵路女朋友的模样，很色，眼中的贪婪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只要想起当初的一些事，我的记忆就慢慢开始浮现。
文/《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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