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帖子,标题是“深扒本市鲜为人知的惊悚场所”,短短几小时便跟帖数万,内容五花八门,有说44号鬼宅的,有说某废弃工厂的,甚至偏僻公厕都有。
我犹豫半天,回了三个字:试衣间。
没人理我是意料之中的事,有几个吧友不痛不痒地调侃了几句,还有人问我有没有视频种子的。
我一句没回,默默把鼠标移到红叉上,按下左键,深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回想着我这些天的遭遇,仍感觉背脊发凉,心里五味杂陈。
事情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晚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离开时天已经擦黑,回学校要路过一条小街,都这会儿了,居然还有家服装店亮着灯,心想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就进去溜达了一圈儿。
没想到居然在里边发现一款我心仪已久的衬衫,而且还打了不少折扣,我估摸着身上的钱应该够了,就拿起衣服走进试衣间。
试衣间里灯光有些暗,不过店家倒是挺细心的,还在一旁的隔板上镶嵌了一面镜子,也就省的换了衣服还得走出去照镜子。
我换好衬衫,冲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挺不错,换回衣服刚准备出去结账时,无意间瞥到镜子角落上一颗螺丝有些松动,就顺手拧了一下。
我的本意是想把螺丝拧紧的,但没想到这一拧,竟然把整颗螺丝给拧了下来,出现一个透着微光的小孔。
这个时候我听到隔壁似乎有动静,就好奇的俯下身子朝小孔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把我吓了一跳,隔壁竟然有个女人在换衣服,刚才听到那声动静,是女人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我连忙直起身子,把螺丝迅速拧了回去,心脏咚咚直跳,就跟做了贼似的,尼玛,我这算不算偷窥啊!
还好那女的好像并没有发现,我连忙准备闪人,刚把门拉开,突然就看见一张脸杵在我面前,瞪着一双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把我给惊出一身冷汗。
门外站的是个剃着光头的中年男人,一脸凶相,下巴上有颗硕大无比的大痣,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拎着衣服进了试衣间,看他那着急的模样,就跟我耽误了他上坟一样。
可能是觉得做了不好的事,心里不踏实的原因,一路上我都觉得心里毛毛的,总觉得后边有高跟鞋的声音,直到回到宿舍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回想着试衣间看到的一幕,心里里涌起一丝小邪恶,刚才因为紧张,也没看清那女的长啥样,她一直背对着我,只不过看身材,应该是个美女才对。
稍微有些奇怪的是,当时试衣间里的镜子,应该在那个女人的背面才对,按理说换了衣服都应该对着镜子照一下,可那女的却面对着另一面……
我拍了拍脑门,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心说我这是在想啥呢,人家换衣服照不照镜子有我啥事儿啊,我真是想太多了,然后起身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澡睡觉。
热水淋在身上的感觉特别舒坦,我一边搓着身子一边哼着小曲儿,正冲得舒服的时候,好像听到外边响动了一下。
刚开始我并没有在意,继续舒服的搓着澡,可没搓几下,就又听到外边传来一声响动。这次我听得稍微清楚了一些,有点像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我起了一丝疑心,将水龙头关上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不过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我暗暗嘲笑自己多心了,重新打开水龙头继续搓澡。
然而刚一打开水龙头,就再次听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而且这一次的声音非常清晰,就像是从卫生间门口传来的。
我第一反应是同宿舍的王小军回来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王小军怎么会穿高跟鞋?想到这里,我顿时一个激灵,套上大裤衩就走了出去,看见整个宿舍空空如也,不像是有人进来过的模样。
走到宿舍门口拉了拉门锁,发现门也是关好的,便暗暗嘲笑自己真是色迷心窍了,什么声音都能当做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听。
我一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面随意对着门上的猫眼望了一眼,看见外边红红的一片,心想不对劲啊,谁把门上的猫眼给堵了?
一面想着,一面打开门朝外边看了一眼,发现外边根本就没人,而且猫眼也好端端的并没有被堵。
再次从里边对着猫眼一看,嘿!奇了怪了,这猫眼怎么又好了?
我刚转过身,突然听到后边有开门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扭头,门就被嘭一声踹开,重重拍在我脑袋上。
我捂着后脑勺朝站在门口一脸无辜的王小军骂了一句,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把踹门这毛病改改,差点都闹出人命了。
王小军哈哈大笑,说谁让我不声不响站在门后边的,然后朝我扔过一袋鸭脖子过来,还摸出两瓶二锅头,我也扔了根烟过去,就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王小军是我的舍友,由于我学的这个专业较冷门,一大间宿舍就一直以来只住了我和他两个人,平日里关系还处得不错。
他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念叨他女朋友的事,说得眉飞色舞的。
他女朋友叫韩蕾,号称学校三大校花之一,他从大一进校就对其纠缠不休。韩蕾刚开始连正眼都不瞧他,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二人竟然就好上了,王小军没钱没才没貌,标准屌丝一枚,可谓校花插在了屌毛上。
聊了一会儿后,我突然想起今天的事,就把试衣间的遭遇给他说了一遍,他听了以后,立马激动的从椅子上蹦起,一副要淌口水的模样,连忙问我那家服装店在哪里。
把地点告诉了他后,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一看,竟然是个微型针孔摄像机!
我骂了句你小子变态啊,他却一副猥琐的模样,闭着眼睛一脸陶醉说他就好这口。
我回了句懒得鸟你,就上床睡觉去了。
不知是怎么的,这一整个晚上我都睡得特别不踏实,总觉得一闭上眼睛就有人躲在一边盯着我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王小军神采奕奕,非拉着我要我陪他去那家服装店,最终我没经受住他半斤鸭脖子和一盒中华的诱惑,便陪着他一起去了,心想只是陪他去而已,我自己不看就完了。
到了服装店,王小军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就火急火燎的钻进一间试衣间,正好就挨着我昨天看见那个女人所在的那间。
我独自一人在外边一面看衣服一面等他,好半天也没见他出来,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就准备进去找他。
隔着门板敲了几下,也没见动静,这个时候,一个店员朝这边走来,我有些尴尬,怕被误会成变态,就顺手拉开旁边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假装在里边换衣服。
进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事儿有点巧了,我进的这间试衣间,正好就是我昨天进的那间,镜子上那颗螺丝还有我昨天拧过的痕迹。
接着我就又听到隔壁传来一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我一下就纳闷儿了,这声儿怎么和昨天听到的一样……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咬牙,重新拧开那颗螺丝,硬着头皮把眼睛凑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当看清小孔里的情况时,我整个人顿时就楞了,我看见一个女人,穿着一袭白色丝质吊带裙,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背对着我。
竟然还是昨天那个女人!
我只觉脑子里乱哄哄的,迅速梳理着其中的关系,心想可能是我多心了,只不过有些相似而已,况且我又没看到正面,根本不能确定是同一个人,说不定这倆人只是碰巧穿了一件同款的裙子。
心里虽这样想着,但还是感觉不踏实,再次将眼睛凑近小孔,想要看清楚这女的长什么样,必须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这女的一直背对着我,刚有转过身的迹象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连忙把螺丝拧回去,故作镇定将门打开,看见门口站着个披着长发的中年男人。
我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微微一愣神后,全身毛孔瞬间一紧。
面前站的这人,下巴上一颗大痣格外醒目,赫然就是昨天在试衣间门口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只不过我明明清楚的记得,他昨天还留着个光头,今天头发怎么就这么长了?而且这头发看上去也不像是假发啊?
转念一想,顿时觉得一股凉气儿直往心里透。
这特么不对劲吧!
同样倒数第四间试衣间,看到同一个女人换同一条裙子,然后被同一个男人打断……
这尼玛也太巧了吧,巧的让人感觉有点……恐惧!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乱哄哄的,王小军则眉飞色舞的向我说那女的身材是如何如何的好,换衣服的动作是如何如何的诱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次奥,那女的刚要转身,外边就有人敲门,什么破玩意儿,可惜可惜,我明天还来,太刺激了,比和韩蕾叉叉都刺激,我次奥……”
国外有个著名的心理学家曾说过,无论男女,大部分人内心深处都有着偷窥的欲望,看来还真不假,王小军这小子放着韩蕾这么个大校花不知道珍惜,反而对偷窥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兴奋。
我心里烦躁,不耐烦的说你既然那么喜欢偷看,回去让你们家韩蕾脱给你看,王小军摆手说那可不一样,完全是两种感觉,这种感觉简直太特么刺激了。
说完后,还不忘感慨道:哎,就是可惜只看到背面,不知道那女的长什么样……
“等等!”我一下打断他:你说你刚才看见那女的刚要转身,意思是她刚才背对着你的?
王小军点点头,“对啊,从头到尾就一直背对着我。”
冷汗唰一下便从我脑门上淌了下来,因为我刚才看见的,也是那个女的背面,按理说王小军看见的应该是正面才对,可是他看见的,依然是背面!
我感觉这事越来越不对劲,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背面?
我一下想起摄像头,连忙问王小军拍着什么了,他说刚才一激动给忘了,要不就继续在哪儿拍着,等下回来取,说不定能多拍几个美女。
这事儿越来越蹊跷,那个试衣间肯定有问题,我看王小军那小子这副模样,以后铁定还会再回去,就很严肃的警告他千万不能再去了,王小军根本没理我,继续一脸陶醉着。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开始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刚开始只是觉得晚上睡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就总觉得有人在旁边偷偷盯着我,每天总会莫名其妙的听见背后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过了几天后,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我发现我的头发长得特别快,才剪的小板寸,没过几天就又得去修一下。
而且我还开始觉得所有人都在偷偷盯着我,好像我干什么都有人知道一样。
比如我们班长突然关心的问我,你昨晚洗澡时踩着香皂摔了一跤,没什么大问题吧。我就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只回了句听别人说的就完事儿了。
那晚我洗澡时的确踩着香皂摔了一跤,但当时连王小军都不在宿舍,班长却连我是踩着香皂摔了一跤这个细节都清楚,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吃喝拉撒一举一动,都感觉有双眼睛在暗中监视着我,无论我做什么,都必定有人知道。甚至有次我赶公交车时,公交车司机都冲我诡异一笑,似随口问了句,“你袜子穿反了吧。”
我袜子穿反这件事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后来脱下鞋子一看,其中一只果然穿反了!
而公交车司机对此事的解释是,他刚才看到的。
泥煤的,哄谁呢!老子今天穿的是长裤,捂得严严实实的。再说就算我今天没穿长裤,一个公交车司机干嘛看我脚啊,而且就算看见我袜子穿反了,他有必要说吗?
我越发不安起来,都准备偷偷去趟医院检查身体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自己吓死不可。
这几天王小军神神叨叨的,课也不上,除了晚上回来睡觉,几乎一整天连人影都看不着。
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总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我当时以为他是和韩蕾在一起,直到几天后,我才知道这小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
这天晚上我刚睡着没多久,就好像听到什么响动。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床边站着一个黑影,以为是王小军,想叫他一声,可却发现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且我的身体竟然连根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下。
那个人影一直站在我旁边,我又看了一眼后,发现这人肯定不是王小军,因为王小军身材没那么高大,而且他也没那么长的头发。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竟然也没感到害怕,只看见那个人影在我旁边站了一会儿后,突然缓缓将两手平举着,然后慢慢的上下扇了几次,动作非常缓慢。
不一会儿,外边似乎刮了一阵风,这个黑影便一下消失不见。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才发现那仅仅是个梦而已,只不过这个梦实在太过逼真。
这个时候听到王小军大呼小叫,“我靠,昨晚是谁把我拖鞋放门口了?真是的,穿我拖鞋也不说一声。”
男生宿舍楼相互“借用”对方拖鞋的事很正常,所以我当时也没往心里去,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昨天我一个乡下的老乡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来了这座城市打工,顺便给我带了点家乡的特产,让我今天去拿。
这个老乡叫做张顺,是我以前在乡下时的发小,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小时候我俩关系非常好,听见他也来了这座城市我心里挺高兴的。
他说的地址在市郊,我得搭一个多小时的公车才能到,快要出城的时候还得转乘一辆短途小巴过去。
下车的地方已经有些偏僻了,站牌上的发车时间显示,我要搭乘的那辆小巴还得等会儿,于是我就索性找了个树荫点了支烟慢慢等。
我旁边有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条大裤钗和一件洗得发白的红背心,面前摆着个算命摊儿,手持一把蒲扇,靠在一张竹椅上眯着个眼睛,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我瞅了他一眼也就没再理会,我平日里根本不信这些玩意儿,一看就知道是江湖骗子。
可是我站了一会儿,总觉得这白胖大叔在偷偷盯着我看,只不过每次当我扭过头去时,看见这白胖大叔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如此反复几次后,我终于忍不住上前搭话,“大哥,你真能算出一个人的命运?”
白胖大叔没说话,连看也没看我一眼。
我调侃他说如果真有那么灵,那你干嘛还在这儿摆摊,你直接算出下期彩票号码不就行了。
这回他有了反应,用蒲扇赶了赶停在他身上的苍蝇,慵懒道,“就算算出了彩票号码我也不能去买,不然就和你一样了。”
“和我一样?”我有些听不太明白。
他眯眼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是莫强求,要是把命里一些本不该有的东西强加于身,带来的只会是灾难。”
“彩票的号码我不是不能算出,而是算出以后也不能去买,因为我这辈子就是个摆摊算命的命,要是把本不属于我的荣华富贵强加于身,那我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我暗暗琢磨着他这番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觉得挺有道理。想了一会儿,我暗暗叹了口气,对他道,“行,你赢了,我成功被你忽悠了,你给我算一卦吧,多少钱你说。”
不得不说,这些江湖骗子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明知道他是骗子,可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宰上一刀。
可他并没有流露出那种计谋得逞的神色,而是依旧眯着眼,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道:“你走吧,你的命我算不了。”
我以为他是想布个局让我钻进去,到时候好向我收取更高的费用,就问他,“为什么我的命就算不了了?难不成我命里富贵非凡?”
对江湖骗子这套把戏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们先故弄玄虚,然后说你的命如何如何好,你一高兴就心甘情愿掏钱了。
白胖大叔轻轻摇了摇头,“我只能算活人的命,你的命,我算不了,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听完这句话后我头皮一下就炸了,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嗤之以鼻。这些先把你说的极度危险,然后坐地起价收高价说帮你解灾的把戏早就过时了。
可这段时间我的确感觉自己不大对劲,听他这么一说实在无法淡定下去。最后将心一横牙一咬,心想上当就上当,今天非得把这事儿给弄明白了。
于是我就掏出几张大钞拍在他面前,“你赢了,这些钱你拿去,帮我解灾吧!”
他看见面前的几张大钞,眼神果然变了,两个小眼睛一下睁大,整个身子也突然挺了起来,抓起面前几张钞票看了看,然后猛的扭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就连忙说:“行了行了别演戏了,我认栽还不行吗?你快说说我有什么劫难吧。”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这钱是你的?”
我皱眉道,“废话,不过现在成功的被你骗去了。”
说完后我看见他脸色刷一下变了,颤巍巍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然后还围着我转了一圈,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我被他弄的心里毛毛的,就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不可能,你把话说明白啊,告诉你啊,我身上就这么点儿钱,你就是说出个花儿来,我也没多余的钱给你了。”
看他还是那副表情,我暗叹一口气,又摸出一百块递了过去,“行行行,你又赢了,我最后一百块给你了,有话就直说。”
哪知道这白胖大叔不仅没接过钱,反而还把原来几张大钞还给了我,“拿走拿走,你快走吧,你的钱我用不了。”
说完后,就俯下身收拾他的摊子,一面收拾一面喃喃道:“想不到那个传说是真的,这世间还真有这种东西……”
说道这里,他忽然闭上嘴不再说话。我在旁边心急如焚,但无论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话,而且表情非常怪异,就跟看见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一样。
他把摊子收拾好以后迅速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还不忘又扭头看了我一眼,并且还像是很惋惜一般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我要等的小巴也来了,我就没再多想,上了小巴直奔张顺说的那个地方。
颠簸了约莫半小时候,我终于在市郊一个偏僻的镇子里看见了张顺,我倆见面后直接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很多年没见了,张顺还是小时候那副模样,黑黑的,矮矮的,但却非常结实,笑起来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特别憨厚。
他热情的拉着我说要请我喝酒,我知道他做苦力挣俩钱也不容易,就婉言拒绝了他的这个提议,说去他家里随便吃点就好。
张顺也没有啰嗦,带着我去菜市场买了些东西,又称了半斤凉菜,才去了他住的地方。
他拿了两瓶家乡酿的酒出来,我俩坐在一起边吃喝,聊着小时候的趣事,感觉非常开心。
我们喝的都是家乡酿造的那种原浆白酒,度数非常高,张顺酒量本就不怎么样,看见我一高兴多喝了两杯,不一会儿就醉摊在床上。
我酒量比张顺好很多,但也觉得头晕晕的,感觉有点想尿尿。张顺租的屋子不带卫生间,于是我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准备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刚打开门,就看见一辆面包车从我前面缓缓开过,面包车的车头上扎着一朵足球般大小的纸花,上边还挂一个相框,相框里有一张黑白照片,一看就知道是拉死人的车。
我在原地足足楞了十来秒,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觉得脑门子上不断的冒汗。
拉死人的车我见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吓人的,但重点是,这辆面包车前边挂的那张黑白遗像!
那人我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我在试衣间连续两次都碰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文/《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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