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说过,自从王家村集体死亡事件之后,村里村外就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人,这些人多数情况下都形色匆匆,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们的手里经常托着一个圆形的盘子,盘子上密密麻麻地写满图文,在那图文的正中,有一只高速摆动的指针,爷爷告诉我,这东西就是罗盘。
罗盘的种类有很多,有的是航海罗盘,有的是扶乩罗盘,有的是风水罗盘,有的是测方位的罗盘,这些人手中的罗盘正是用以高精度测量方位的罗盘,爷爷说,他们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两个月,赶到年关时候,我注意到那些人有意无意地会看向村头的老井,还有另外一部分的人,时不时经过王瘸子家门口向里面张望,若是看见大傻或者他的傻娘从屋里出来,还会给他们一些钱。
大年初一的那天,爷爷带着我到后山给吴真人磕完头就匆忙回王家村,因为大傻家的黄牛要下崽子。王瘸子死后,爷爷对这对傻娘俩多有照顾,眼下大傻家里的黄牛产崽,乡里乡亲也都去帮忙。
那头老黄牛看到我的时候,我总觉得它的眼神里有某种不安,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太富于幻想。
黄牛一直在哞哞地叫唤,它的两侧臀部塌陷,尾根两侧的肌肉明显凹了下去,上面挂着透明的羊水,它不断回头看向尾腹的位置,并开始不安地来回走动。
忽然,黄牛发出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声,是的,起码我从来没有听到牛会发出这样的叫声的。它猛然倒在地上,四蹄不停地挣扎,发出的叫声越发惨烈,甚至有些疯狂。
大伙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纷纷向后急退,专门从村后赶来的王屠夫一看这情景,撇了撇嘴说:“要糟,恐怕这牛中了邪,肚子里的十有八九是怪胎!”
王屠夫早年是在部队里待过一段时间,专门替人杀猪宰牛,有一次他就看到一头猪生了一头小象,鼻子老长老长,可是小象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
在农村,牛生麒麟猪下象的传言一直广为流传,眼下这黄牛忽然出现此番癫狂的举动,胎里多半也是反常的东西。
大傻她娘一看这情景,哭得一声高过一声,这头牛他们已经养了三年,耕田打麦子都需要用到它,要是死了她们家就再没劳力了。
黄牛此时还被拴在木桩上,它挣扎地越发厉害,将木桩都险些硬拉出来,鼻子里呼呼淌血,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像是某种动物的嘶吼声,那声音的源头正是黄牛的肚子。
黄牛巨大的肚子上忽然鼓起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接着一声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在阴霾的冬天里突兀响起,黄牛的肚皮被从内而外地撕开,一只血淋淋的东西从黄牛的肚子里钻了出来。
谁都看得出从黄牛肚子里钻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小牛犊,它的头比一般的牛犊大得多,头上有两只尖尖的角,四条腿很短显得很壮实,看起来更像是一条凶猛的恶狗,它刚一出生就龇着獠牙,眼神凶恶地看着大伙。
“牛生麒麟猪下象,这玩意能是麒麟?”人群里瞧热闹的王富贵疑惑道。
“麒麟是瑞兽,就算是有也不会在这里降生,这畜生天生性子凶,养不熟,打死吧。”王屠夫提议道。
大伙都一起看向正端着大烟杆子的爷爷,询问他的意见,爷爷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吧。”
于是一群人拿着石头和木棍将黄牛生的怪物活生生打死,可怜的是那头黄牛也在痛苦中咽了气儿。
它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我总觉得它是有话要跟我说一样。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从床上突然醒来,我看见母亲还在熟睡,于是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推开堂屋,正看见那头黄牛在院子里。
黄牛看到我后,向我哞哞地叫了一声,然后伏下身子示意我骑上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害怕,鬼使神差地骑到了牛背上,黄牛带着我穿过家门口的小巷,穿过林荫道一直走到村头,我拍了拍它的脖子说:“老井在前面,不能去。”
黄牛又叫了一声,继续向老井的方向走过去,我远远地看见老井那里正有灯光隐约传来,好像是有人在那里,我有些急了,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不听使唤,没法从牛背上跳下来。
直到黄牛再走近一些我才看清围在老井边的那些人的脸,正是平日里围在王家村外面的陌生人,而其中一个是我看过多次的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青年。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身上都穿着军绿色的大衣,跟在青年身边的那两个大汉也在其中,另外两个是新面孔。
“老三,你今晚才来就要下井?这村子可不寻常,几个月前一棵树就弄死了二三十口人,那些死人都指向这口老井,当年李四光先生也是因为这口老井才建议国家不要在这里修路的,前一阵子里面还住着一条大蛇被村里人打死了,虽然咱们测了几个月也没发现这口老井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话可得跟你挑明了说,出了事儿可别怪哥哥没提醒。”其中一人说道。
被唤作“老三”的人说:“下一次井三千块,老二,你是不是想赖账?!”
“行行行,您走好,当我啥也没说。”被唤作“老二”的人摆手说道。
“嘿嘿,一口破井,还想唬我,当家的,那我就下去了。”老三说着看向带黑框眼镜的青年,他的身上背着个氧气瓶,腰间还绑着绳子,绳子另一端则绑在井口的木架上。
青年点了点头,说:“千万不要大意,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拉铃铛。”
老三点了点头,带上潜水镜,然后向大伙做了个OK的手势就下了井。
只是片刻的功夫,井里就传来一声惨叫,地面上的四人听到动静立马向上拉绳索,井里却又传来笑声:“别拉,开个玩笑,探照灯坏了,里面黑漆嘛窟的看不见,给我换个亮一点的灯。”
“草,你想吓死人哪!”其中一人明显有些生气。
“哈哈,老五,你就是太死板,我这不是看到大家那么紧张活跃活跃气氛嘛。”
“好了老三,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青年将探照灯递向井里。“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大体看一下井里到底有什么,这井到底有多大,为什么几百年都没干,快去快回。”
“好嘞。”老三说完继续潜入井里,其余几人拿着手电筒一直盯着水面,只不过没过一会又听到水花的声音。
“又怎么了?”被唤作老五的人有些不耐烦了。
井下的人语气有些深沉地说:“这井啊的确有古怪,潜水灯竟然照不到井壁,我在里面看到了一根铁链一样的东西,很粗,你们把绳子扔下来一根,一会我把绳子绑在铁链上,我拉响铃铛你们就把它拉上来,我在水下观察,看看铁链那头是不是拴着什么东西。”
“好,还是那句话,小心点。”青年点了点头,将绳子递了下去。
这一次,井上的四人等了许久,而我就这样一直骑在黄牛的背上看着他们,我和他们的距离很近,以他们的警觉性早就该发现了我才是。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来,四人听到动静动静,立马抄起绳子向后拉,他们的样子十分吃力,像是抬着什么极重的东西一般,金属碰撞井壁的锒铛之声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四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果真拉出一条很粗的铁链,铁链上都生了锈,有些地方的锈迹竟然凝成一个铁疙瘩,看来已经有不少年头。
“井里怎么会有这么粗的一条铁链?”青年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拉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老三的氧气还够吸一段时间,让他在里面再看一会,也好告诉我们这井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几人中被唤作老二的人提议。
“那好。”青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几人拾起铁链,双脚蹬在井檐上,一点点将铁链向外拉出,眼看着铁链已经被拉出了十多米长,这时候绑在木架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而且声音比之前更加急促,甚至是有些慌乱。
“糟了,老三出事了,快拉!”
青年的话哈没说完,就在此时,井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水花声,紧接着一股巨浪从井里喷射出来,将几人都掀倒在地,几人吓得面色惨白,再看那口老井,竟然不断冒着黄汤,并且还伴有呜呜的海风声,一股刺鼻的腥味随之扑面而来。
“快拉,救老三!”青年大吼着跑到井边拾起地上的绳索,可是还没等其余人上前,青年却愣住了,他一点点拉出井里的绳索,丝毫也没有费半点力气的样子,直到绳索的另一端出现在他的脚背上,而那个被唤作老三的人,没了。
醒来的时候我心中有诸多疑惑,为什么黄牛要背我去看那些人下井?为什么井里会有一根铁链?为什么那些人拉铁链井里会冒黄汤并且伴随刺鼻的腥味?更为关键的是,为什么我能记住这个梦的每一个细节,仿佛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还有,那铁链的尽头到底拴着什么?
我爬起床,推开堂屋的门,正看见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只桶,似是准备去挑水,我叫住了母亲。
母亲回头,说:“怎么醒了,再多睡会,早饭吃葱油饼。”
我说:“妈,今天老井里的水不能喝,里面淹死人了。”
母亲听到我这样说,明显愣了一下,父亲从屋里走出来,呵斥我说:“小孩子瞎说什么!”
“我看见的。”我低着头,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
母亲被吓得脸色苍白,她对父亲说:“我去看看。”
父亲说:“我去吧,你先盛饭吃。”
父亲说完就接过母亲手中的铁桶,临走之前还瞪了我一眼。
父亲走后,母亲将饭菜端上桌,我和母亲坐在饭桌的两头,不吃饭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父亲从外面回来,我能听到父亲把铁桶放在地上时候的蹑手蹑脚,生怕给母亲听到。
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坐下来,给我和母亲一人拿了一块葱油饼放在面前的碟子里,说:“快点吃吧。”
母亲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哗哗地淌,就是一直不说话,她知道我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哭什么,孩子好好的又没什么事!”父亲狠狠地拍着桌子,不耐烦地说道。
“你吼什么!”爷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整天板着一副臭脸给谁看的?”
爷爷训斥完父亲,然后将正在吃葱油饼的我抱起来扛在肩上走出了家门。
我知道爷爷是要带我去村头的老井那里看死人,我把手上的油偷偷地抹在爷爷的肩膀上,然后跟爷爷讲起昨天晚上我做的那个梦。
爷爷听完我说的并不惊讶,我以为爷爷是不信,可是爷爷接下来说的那句话,却让我一下子害怕起来。
爷爷说:“今晚,牛还会来。”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没有安慰我反而是跟我说了一句这样的谶言,我和爷爷到了村头后,一群警察已经围在老井那里,在井边有一块白布盖着的尸体,在那尸体旁边,正有一堆锈迹斑斑的铁链。
刘全看到爷爷扛着我走来,远远地就迎了过去,他看到爷爷的笑容甚至有些谄媚,如今的刘全已经是镇上派出所的中队长,人人都说他终于熬出了头,干了二十年的警察都没有一次晋升的机会,两个月前王家村的案子才让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老干警一跃成为了中队长。
“这人是怎么死的?”爷爷指着白布下的死尸问道。
刘全说:“刚刚法医鉴定,说是被吓死的,胆破了。”
“死的人是谁?”爷爷又问。
“这倒是不知道,看他穿着应该不是本地人。”刘全回道。
爷爷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大孙子,敢不敢看?”
我点了点头,发出稚嫩的声音说:“敢!”
刘全听到我和爷爷的对话,犹豫了一下说:“王书记,这人的死相怕是要吓着小公子哪!”
刘全说完话见爷爷脸上露出不悦,连忙示意守在尸体旁的警察把白布掀开,哪怕我事先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得寒毛直竖,因为这人的眼睛睁得极大,盯着某个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爷爷指着尸体旁边的铁链问刘全:“这铁链是哪来的?”
刘全说:“王书记,我还正要问您呢,看这样子铁链都已经锈成这样了,而且另一头还在井里,应该就来自井里,只是不知道王家村的禁忌里面,这口井……”
爷爷听到刘全的话笑了笑说:“这口井里可没活着的东西,有也被我们打死了,老祖宗也没说井不能动,我看啊还是把铁链拉上来看看吧,这么个脏东西放在井里,让人反胃。”
刘全听到爷爷这么说,脸上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下来,他之所以没敢动那根铁链,就是为了等爷爷来后再做定夺,生怕触犯了王家村的禁忌。
我转过头说:“爷爷,会喷水的。”
刚要动手拉铁链的几个警察听我这么一说就停住了手里动作,慌忙扔掉手中的铁链,铁链碰到井壁传来的锒铛之声让他们身上不住地打着机灵。王家村如今已经是有名的鬼村,要不是出了人命,他们根本不会来这里。
刘全听到我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地看向爷爷,脸上有些羞惭,这种事情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光是老井旁边的一棵树就交代了二十八条人命,如今这口井里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淹死了一个人,万一拉出来个牛鬼蛇神的把他们也交代在这里,那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爷爷摇了摇头,说:“警察干到这份上也真是能耐,拉个链子还能拉死人不成,要是能把阎王拖出来我就把他活吞喽!”爷爷说着自己上去拾起铁链,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刘全他们。“还不过来搭把手?”
刘全面色通红,硬着头皮走到爷爷身后握住铁链,然后对旁边几个年轻的警察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白吃饭不干活啦?”
几个警察见队长也去上了,哪还敢跑,接过铁链末端跟着爷爷的口号开始拉铁链,那铁链将井檐上的花岗岩石磨出一串串火花,铁锈哗哗地掉在地上。
铁链大约被爷爷他们又拉上来十七八米的时候,井中忽然传出了一股奇怪的呜呜声,听起来像是海风,也像是人的幽咽,并且声音越来越响,让人心神不安。
那井里忽然汩汩黄汤冒出,眼中井檐流向井外,有一个警察吓得撒手就向后跑。
爷爷说:“东西快上来了,别撒手!一起拉!”
几人吓得手脚发软,全部远远地拖着铁链站在后面,只有爷爷一人淌着黄汤来到井檐边,只听爷爷一声大喝,将铁链缠绕在自己两臂,猛地向上一提,一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冲出井口被爷爷甩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那东西棱角分明,一头宽一头窄,待上面的黄汤落尽漏出真容之时,包括爷爷在内的所有人都吓得脸色苍白,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口棺材!
“井里怎么会有棺材哪,咱们王家村世世代代难倒就是在喝棺材水哪!”村头的王老汉一面叫唤着,一面两手扑打着大腿,活像一个泼妇。
这口棺材漆黑漆黑,棺木下方蘸着黄泥,此时棺材里还汩汩有水流出,隐约可以闻到一股腥味儿。
棺材上还缠着铁链,缠得很有规律,像是怕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出来一样,一群人吓得不敢动,全都看向爷爷。
爷爷端着他的大烟杆子,小小地呷了两口,他的额头上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我很少见到爷爷这么紧张过。
爷爷深吁了一口气说:“都退后。”
“王书记,你真要开这口棺材哪?”赶来的村长说道。“咱们王家村最有名的是那棵梧桐树,可是真正让人害怕的却是这口井,其实这口井的秘密不是没人知道,而是知道的都死了,咱们村是从秦始皇时期就逃难过来的,多少年了都相安无事,但是明朝时候被一个姓姚的大官儿来灭过族,招来族祸的原因就是这口井!其他我也就不知道了。”
爷爷说:“这么说来,这口棺材就更得打开了,咱们村现在因为这口井弄得人心惶惶的,井水怕是没人敢喝了,自来水又通不上,搬不起家的难道干等死?”
爷爷说着就将他披在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然后接过一人手中递来的斧子,猛地劈向棺材!
爷爷本就力气大,此时更是卯足了劲儿狠劈下来,棺材上的手腕儿粗的铁链应声而断!
爷爷将铁链从棺材上扒拉下来,然后看了看棺材的四个角,他猛地拍向其中一角然后再倏然抬起,棺材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而爷爷的手中就多了一颗黑色的长钉!
爷爷这一手王家村的人没看出什么门道,只是单纯以为爷爷力气大,加之以前又当过土匪,自然是有两下子,可是站在对面人群里的一个人却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鬼一样。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充满惊悚,却绝不是因为惧怕那口棺材!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是我却知道他是那群围在王家村找什么东西的外来人之一。
爷爷将棺材的四角长钉都拔除后,猛然提起斧头,以斧头背面砸向棺盖一侧,棺盖掉落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随之扑面而来,围观的人纷纷后退,有的人则跑到远处呕吐起来。
忽然,棺材里发出了吱吱的声响,就像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棺材四面的挡板倏然展开,一滩绿色的液体顺着棺材板流下来,围观的人群发出惊恐地大叫,有的人仓皇而逃,因为在棺材正中,正趴着一只怪物。
那怪物虽然闭着眼睛却栩栩如生像是睡着一般,它浑身青黑色,四蹄健壮有力,背上铺着一层鳞片,头上两只角笔直而锋利,此时它的身上正包裹着一层绿色黏液,而我却吓得噔噔磴地后退,因为这怪物跟大傻家的黄牛生的怪物一模一样,只是身体大了几倍而已。
忽然,这只怪物的前爪动了一下,虽然是极其微小的动作,可是不少人的目光却还是捕捉到了。
“这东西是活的!”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人群被吓得一哄而散,哪怕是有爷爷在场他们也不敢再做停留了,当初一个死了的凤尸都弄死了二十八个人,这东西被关在井里不知道多少年,肯定也是有灵性的东西,若是发起怒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爷爷哼了一声,一斧子劈向怪物,而这时候怪物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它硬生生抓住了爷爷手中的斧头,面目狰狞地吼了一声,与此同时它的头颅处竟然发出血肉撕裂的声音,像是要睁开第三只眼一样,爷爷也大惊失色,想要撒手逃跑,可是噗地一声,那怪物的头颅应声而落,骨碌碌地滚落到地上。
大伙远远看去,正看见大傻手里同样拿着一把斧头,立在爷爷的对面,他盯着脖子还在冒血的怪物说:“还俺的牛!”
再看那怪物被砍落的头颅,就像是气球漏气一样,迅速地干瘪下去,像一只死了多年的狗的头。
文/《阴阳师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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