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的吐出来了好多的东西,而且那种格外强烈的呕吐感觉,让我的胃不停的翻滚,就像是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一样。
陈寅猛的转过身来,一把就扶住了我的肩膀,他面色微变的问我:“你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他还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和脖颈上面,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半跪在地上干呕着。
在场的人,开始低头议论了下来。
我听到了有人低声说的话:“怎么有点儿像我老婆那个时候的孕吐?”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过来扶着我,还有人把自己的外套给了陈寅,让他换上。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一个满是药味的房间里面的。
我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屋子里面站着好几个人,刘月的姐姐,正在倒水。而门口的位置,则是那个老头子,还有陈寅,以及之前说认识刘月男朋友的那个脑袋圆溜溜的人。
我咳嗽了一声,马上刘月的姐姐就发现我醒了,放下手中的暖水瓶,把我扶了起来。在门边说话的陈寅也走了过来。
我的视线一直放在门口的位置,那个老头子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就开门离开了。
陈寅走到我身边之后,把手放在我脖子的位置停了一下,说:“暂时没事了。”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我的意识里面格外的清晰,尤其是我最后听到的那个话。孕吐?
我立刻就问陈寅,我到底怎么了?现在我们又在哪里?
陈寅吐了口气说:“市区的医院,你怀孕了,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意识之中轰然就是一声炸响,猛的抓住了陈寅的手,哆嗦的说:“怀……怀孕?”
陈寅点了点头,刘月的姐姐却叹了口气说让我先喝点儿水,这个就是正常状态的孕吐,但是因为我熬夜,加上体虚才会昏迷,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紧紧的捏着陈寅的手,然后拼命的对他使眼色。想要和他单独说话。
陈寅却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又把视线扫到了门口,最后嘴唇微动的做了一个口型:“危险。”
我咬着牙,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发抖。
陈寅的话没有错,我们把知道男鬼的人找到了,万一那个男鬼过来害了这个人怎么办?刘月姐姐肯定不会有事,但是另外一个人,现在绝对不能够离开陈寅的视线。
可是我自己,我怎么可能怀孕呢?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啊,虽然做过春梦,但是从来没有到最后一步……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意识里面就像是一道闪电略过,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猛然间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王医生和小琳戳进我肚子里面的那根针!
死死的咬住嘴唇,几乎都要咬出了血来,我抬起来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恐惧的想到:“他们能够让我的脸变得和刘月一模一样……那让我肚子里面多出来一个孩子,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个皱巴巴的婴儿,是跑到了我的肚子里面……”
陈寅皱眉的看着我,但是没有问什么话。
刘月姐姐也问我是不是又开始不舒服想吐了?要不要扶着我去洗手间。
我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却没有注意到,声音已经完全的沙哑了。
我重新躺回了床上,缩在了被子里面。
陈寅对旁边的刘月姐姐说:“你先回去吧,等楚媚好一点儿,我们就会去找刘月的尸体回来。不会有事的。”
刘月姐姐也离开了,病房里面,就剩下来了三个人。
那个脑袋圆溜溜的男人有些强笑着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发白的说:“陈道长,我必须要跟你们去吗?那些人偷尸体啊,我怕……”
陈寅皱了皱眉毛说:“现在你已经和我们接触过了,他们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你的,所以你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都要在我的身边,才能够保证安全。”
男人有些嘀嘀咕咕的说:“没那么夸张吧?就算是看见了又能够怎么样啊,我家里面养了好几条看家狗。而且,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人,我们挖坟他们又怎么能看见?”
陈寅却问了一句话说:“你知不知道,刘月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来这里看刘月下葬,而他们为什么又非要偷走刘月的尸体?”
男人摇了摇头。
陈寅语气很平淡的说了句:“因为,刘月的男朋友,也已经死了。”
男人听完之后,面色一下子就变了,甚至在额头上都能够看见冷汗。他哆嗦的说:“不……不可能吧?”
陈寅把手机拿了出来,不知道给男人看了什么东西,这个男人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旁边的病床上面,半天都没有说出来话了。
我本来想要问陈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我的肚子……如果我告诉陈寅,我没有男朋友,甚至没有和人上床就怀了孕。陈寅肯定就会知道是我身上出问题了,马上也就会帮我。事出必有因,万一陈寅问我原因又怎么办?
随着事情越来越多,我现在越来越害怕陈寅突然就不帮我了。
这件事情有两个解决办法,就是我咬死了牙说什么都不知道,陈寅肯定会帮我,同时他心里面也会起疑惑。
另外就是我实话实说,绝大可能,就是陈寅直接转身离去。很小的可能,陈寅不计前嫌继续帮我,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艰难的抉择之中,我已经快要把牙齿咬进肉里面了。
陈寅叹了口气说:“看来你提前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对吧?”
我背上全部都是紧张的汗水,果然,陈寅没有放过这个问题。
想到那两个选择,第一个虽然险了一点,可陈寅已经很相信我了,那个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我摇了摇头,扫了还在发抖的那个男人一眼,接着在陈寅耳边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为怀孕,而且我没有男朋友,也绝对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心里面已经紧紧的捏住了一把汗,陈寅的面色,瞬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猛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一只手,快速的探进了我的被子里面,摸到了我的腹部。
这个零距离的接触让我打了一个哆嗦,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的看着陈寅。
陈寅的面色,从凝重变得难看,他把手收了回来,也把我的手腕放下,接着摇了摇头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抿着嘴,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陈寅目光有些锐利的看着我,我根本没有办法直视陈寅的目光,感觉心理防线都要被这样击溃了。
低着头,我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和茫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寅却把我的肩膀掰了起来,然后一字一句的说:“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面的是个什么东西?这是阴胎,不可能凭空就到了你的身体里面,你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碰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楚媚,你别害怕,我会帮你的……”
看着陈寅好看的脸,我心里面处于欺骗和求生欲望的挣扎之中,又拼命的去想,要用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陈寅不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在陈寅肩膀上挂着的那个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装了衣服……
我马上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理由!而且能够扯到刘月和男鬼的身上!
缓慢的移动脑袋,把视线,直勾勾的停留在了陈寅的肩膀位置。我死死的咬住牙,没有说话。
陈寅的面色变了,立刻就把包取了下来,然后微眯着眼睛看着包,有些语气僵硬的说:“竟然……竟然是这个东西!”
我心里面已经送了一大口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极力不做出来任何的变化。依旧保持着那个恐惧的表情。
我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说:“我不知道,我就碰过这么一个特殊的东西。”
陈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说:“没事,你放心,这个刘月死亡之前孩子肯定没有生出来,阴胎寄体在了你的身上,想要出生,就会呆足了剩下的月份。它想要活下来,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要找到刘月的尸体,她的身体里面一定还有婴儿骨骸,我们不止要超度她,还要超度了阴胎才行。”
旁边突然传来了牙关打颤的声音,我移动视线看了过去,那个脑袋圆溜溜的男人,面色上的惊慌之色不减,想说话却不敢说。
陈寅告诉他不会有事的,只要一直跟着我们就行了。
这个男人,名字叫黄亮,脑门子倒是挺亮的。陈寅让他就在旁边休息,要出发的时候会叫醒他。
黄亮没有说什么其它的话了,躺在了病房最边上的一张病床之上。
我靠在床头,问陈寅我要在医院呆多久?
陈寅摇了摇头说:“今天一夜,明天我们就要去找到尸体,事情不能拖。”他说完之后,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抱歉楚媚,我之前没有料到这件衣服上面竟然还被做了这种手脚,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有危险的。只要找到尸体,超度了就没有事情了。”
我心里面的恐慌已经减弱了很多,陈寅依旧对我没有任何的怀疑。这件事情,也不会有问题了。
可是,我知道纸包不住火这句话,如果再多来几件事情,或者车俞一旦出现,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败露了。
还有就是我们找到了刘月的尸体之后,一定会和男鬼正面接触。
不能够给男鬼和刘月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我缓慢的移动手掌,停留在了内包的盒子上面。
断头鬼……只有断头鬼,能够帮我做到这一点!
我把整个身体都缩进了被子里面,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那个盒子。
而陈寅说完这些话之后,就躺在了中间的一张病床上面去休息了,整个病房,一共有三个床位。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月光,却把屋子里面映得有些惨白。
我心里面还在想着……恶人终有恶报,不能怪我心狠,而是他们不停的想要设计要我的命。
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陈寅早就不在房间里面了。只剩下了在窗户旁边抽烟的黄亮。
我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又感觉到了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拉过来了床边的垃圾桶就开始干呕,半天也没有吐出来什么东西。
拿纸擦了擦嘴巴,抬头,发现黄亮走到了床边,带来一股子烟草的味道,有些难闻。
我皱了皱眉,重新往床上靠了靠。
黄亮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说:“妹子,你长得和刘月真像。”
我强笑了笑,说:“是么……”
黄亮却又突然换了一个话题,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腹部,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听说过老人讲的借腹生子,有的孕妇死了,孩子没生出来,她们就要找一个人去生。你长得和刘月那么像,怪不得她要用你的肚子来生孩子。”
我心里面一下子就觉得这个黄亮不会说话了,扭过头,把手机拿了出来翻动,不去理他。
黄亮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面,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我翻了会儿手机之后问黄亮,陈寅去哪儿了?
黄亮告诉我,陈寅去给我办理出院的手续,还要去买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十点之前就会回来。
我看了看手机,现在刚好是九点钟。
犹豫了一下,我问黄亮,知不知道刘月那个男朋友的事情?
黄亮声音有些不自然了,说:“不太清楚,就是认识,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去过那边,就知道他家的位置。”
我没有多问了,摸着盒子,心里面的紧张没有丝毫减少。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不是电话,而是短信!
是周虹的短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最后面还有一句话说:“楚媚,我跟踪了车俞,他已经在学校那里弄到了陈叔的地址了,我等他走了以后也去要了一个,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就算是我之前骗了你,做出来的道歉吧,对不起楚媚。希望这个地址对你有用。”
我额头上有些汗水,紧紧的捏着手机,让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陈叔当时的确有点儿问题,可是,值得车俞花那么多的精力去调查他住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陈叔知道的事情肯定和我有关,可是那件事情,顶多就是为什么陈叔不说实话,还要突然不来上班,现在看来,绝对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否则也绝对不会让车俞花了那么大的精力。
我绞尽脑汁不停的去思考,也没有想到,到底陈叔还有可能知道什么。
吱呀的一声轻响,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打断。
陈寅手中还提着两袋子盒饭,他走进来之后,给了一个给黄亮,又递了一个给我,说:“先吃点儿东西,吃完了以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我点了点头,肚子早已经咕嘟咕嘟的叫唤了起来。狼吞虎咽的吃完盒饭,我们三个人离开了医院。
陈寅的车就停靠在医院外面,上车之后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面,黄亮坐在车后。
开车的同时,陈寅开始问黄亮,到底知道多少事情,要细节上的。
黄亮在后面有些语气发颤的说:“其实我只知道一点点东西,刘月男朋友叫做王蒙,以前在他们村子上算是一个恶霸,我的几个朋友和他认识,有一次说去那边喝酒,谈地盘上面的事情,我也就跟着去了。之后我看见了刘月在他家里面,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陈寅沉思了片刻,说:“王蒙家里面,有几个人?”
黄亮这一次回答的很快,说:“没人了,他爸妈都死得早,听说是被人打死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也和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有关。”
陈寅点了点头,接着问到:“他家的房子具体的位置,你应该很清楚吧,我们直接就过去。我需要你指路。”
黄亮头点的就像是小鸡吃米一样,说知道,知道。
我看了陈寅一眼,他对我做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一下子就放心了很多。
从市区里面出城,路上车特别的多,等到出城的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快十二点了。
这个时候,黄亮就开始指路了。
那个王蒙的村子,和刘月家的村子并不在一条路上,而是要远得多。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的时候,发现村口竟然在修路,弄得车没有办法进去,只能够停在村外面。
三个人下了车,陈寅在后备箱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背包,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胸前的那个布袋子没有了,应该是装进了背包之中。他把背包背上了之后,黄亮开始带路了。
村头干活的人好像认识黄亮,在给黄亮打招呼,可是黄亮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样,直接就从路边走了过去。
我走在后面,侧眼看了一眼干活的那几个人,没有眼熟的感觉,这些人不是刘月家村子上的。我也没有放在心里面去。
走进了村子里面之后,没有走到大路,黄亮把我们引到了一条小路上面,然后从这里走。
陈寅这一次问了黄亮一句,说:“怎么走这条路?”
小路一旁是田地,另外一旁则是一些竹林,在竹林后面才是房子和村路。我也有些疑惑。
黄亮却解释说村子里面很多人喜欢把狗不绑绳子,要是没有村子里面的人带路的话,很容易就被狗咬了,他也没有来过几次这个村子,那些狗也要咬他,走这边安全一点儿。
陈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之后,开始从小路出去了。来到了村路上面。
这里,应该已经到了村子的深处,我回头看路那头,已经完全看不见村口在什么位置了。
天色有些阴暗阴暗的,就像是要下雨一样。
黄亮指了指右侧的一栋房子,然后说:“这里……就是王蒙的家了。”
我扭头看了过去,小楼有两层,楼外面有一个院子,铁门已经关闭了,而且院子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十足的没有人气的味道。
陈寅取出来了一只香,点燃之后,直接插在了铁门的边上,然后伸手去推了推铁门。
哗啦啦的碰撞声,铁门上竟然挂着一串铁链子的锁。
而就在这个时候,黄亮走了过去,手上拿着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把锁眼捣开了。然后他讪笑的说了句:“走吧。”
我们进了院子门。这个时候,黄亮却站在门口不动了。
陈寅声音有些微低的说:“你要跟着我们,否则很容易出危险。”
黄亮这才跟在了我的身边,走到了楼门口,我发现这里的门,竟然没有上锁,而是虚开了一条缝隙。
我开始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对劲了,不上锁,难道是等着我们过来?
陈寅却用力一把就推开了屋子门。
没有我想象中的灰尘,屋子里面光线虽然暗,可是也能看清楚地面上散落的酒瓶子,还有花生壳。
我问陈寅,现在应该怎么找?
陈寅说:“只有两层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三个人开始寻找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黄亮突然捂着肚子,说自己有点儿不舒服,想要去上厕所。能不能让我们等等他?
我皱了皱眉,陈寅却说了句:“好,你去厕所,我们在外面等你。”
黄亮,一溜烟的就朝着屋子外面走去了。
我记得进这个屋子的时候,看见了楼旁边有一个厕所。
心里面有些紧张,尤其是站在这个房间里面的时候,不知道刘月和男鬼就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寅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打了个激灵,陈寅却突然在我耳边说了句话。
让我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文/《冥夫你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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