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小鱼,开了家小诊所。
小诊所开业一年来一帆风顺,但是到了第二年也就是2013年的5月之后,不好玩的事情就接二连三来了,让我都有点应接不暇,而且惶惶不可终日,明白点说,一具女尸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天下午我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去办事,办完事情后我走进一间医生办公室,和王保和医生闲聊。
我和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关系不错,我的小诊所看不了的病人,都介绍到第一人民医院来,再加上我这本市医学院的毕业生,分配到这里的不少,但是我一般不和他们聊,总觉得和他们聊不出来什么来,我喜欢和有点年龄和资历的医生交朋友,私心以为能从他们那里挖到点有用的医疗手段。
王保和是外科主治医师,此人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对我例外,和我和聊得来。
那天下午他正好没事,所以我们一聊就是一个下午,等到医院的白班医生都下班了,我才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告别:“不好意思了,耽误你下班了,我请你喝酒吧。”
王保和欣然答应,他这人不喜欢客套。
出来他办公室,王保和说:“你先下去等我,我上个洗手间。”
说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知怎么的让我心里一悸。
独自走进电梯轿厢,我还有点耿耿于怀,心里还在想着王保和那一眼,总觉得有点诡异。
摁下键盘上的“1”,我靠在电梯轿厢的墙上,忽然觉得心有点惶惶不安。
电梯轿厢里就我一个人,所以心里不但有点惶惶不安,而且有点怕,因为我知道电梯里面经常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电梯到一层我准备等门打开出去,但电梯却没停一直往下运行,这可把我吓坏了,心一下子就跳乱了,赶紧在键盘上乱拍,使劲的撞门,但是没有一点用处。
一直下到负三层,电梯才咣的一声停下来。
怎么这么大响声?电梯停靠的时候都是毫无声息的呀,这怎么“咣”的震的我耳膜疼?
更让我恐怖的,是我知道负三层是医院的太平间,也就是临时停尸房,我知道是知道,但是从来没到过这地方。
门开了后我当然不敢走出去,赶紧又摁下“1”,希望它再把我弄回地面去。
但是不管我怎么嗯那个“1”,电梯就是不动,门也不关,我吓的心脏快要有点受不了,想走出来看有没有步行楼梯,刚走出来,身后又是“咣”的一声,电梯门关闭的严丝合缝。
根本找不到步行楼梯,我赶紧给王保和打电话,希望他能下来救我,但是手机没信号。
这不可能呀,才这么深一点怎会没信号呢?
我有点绝望了,这要等到再有尸体运下来,我才能出去。
医院虽然经常死人,但万一这以后一长段时间不死人,我不就得一直等下去?
就这时候眼前白影一闪,好像是对我招了一下手,吓得我一个大哆嗦,但竟然不由自主的跟了他过去。
前面一段走廊,大概有十来米的样子,然后是一扇厚重的门。
门是上了锁的,怕有人下来偷尸体,因为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对火葬很不理解,想把亲人偷出去,然后再偷偷的运到老家土葬。
那扇本来坚不可摧的门,这时候却大开着,由着我径直走进去。
进去后我的脑袋就开始发麻。
整整齐齐的床,床上一律白被单盖着一具尸体,满满当当的只有一张床是空着的,难道这是给我准备的?
那白影子进到停尸间后就消失了。
我虽然是个医生,死人也见过几个,但这种大面积的死人还是让我心惊肉跳。
而且我曾经听说过很多停尸房的故事,由不得我不怕,膝盖都软了小腿肚子抖抖的,这时候稍微一点动静我就会吓的坐倒。
而且这停尸房怎么亮如白昼呢,到处白的瘆人,怎么就不能装些有点暖色的灯,看着也没那么恐怖呀!
我本能的想退出去,但脚步却不由前移,而且掀开了离我最近的一张白被单,立刻露出一张惨白中年女人的脸。
就在我掀开被单的时候,中年女人本来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而且对我粲然一笑,我甚至都听到她笑的声音了,像夜猫子那样,吓得我亡魂皆冒,头发全部竖了起来。
但是我却不由自主的走到另一张床前,手也像被人控制的那样,又掀开了白被单,看见这张床上躺着的,却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不等他睁开眼睛,我就赶紧放下了被单。
就这样我一张一张被单的掀起来又放下,像巡视一样把整间屋子的白被单,差不多掀开一半以上了,把我的心都掀的麻木了,好像感觉不到心跳了。
但是我还是继续掀开被单,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在找某一具尸体。
又掀开一具尸体后,我看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和王保和的年龄差不多,面色平和像睡着的样子,我双手一合,作了个揖念叨:“愿你安息。”
刚念完,原来脸色平和的中年男尸忽然变脸,一张脸狰狞可怖眼珠突出在眼眶子外面,一下子坐起来抱住我,张开嘴就对着我的脖子咬了下去,吓的我赶紧挣脱,求生本能让我两只手胡乱拍打,凑巧一掌拍在他脑门上,那中年男尸噗腾一下倒了下去,竟然又恢复了原来平和的脸色,好像睡着又像是闭目养神。
我知道我这时候已经魂魄不全了,三魂七魄不知道吓走了几魂几魄。
但是我照样还继续掀被单,腿都软了居然还行走自如。
我心里大骂:他奶奶的老子都这样了,还要我一直看啊!
一边骂,手却又拽开一条白被单。
一看就愣住了。
被单下面盖着一个女的,二十多岁的一个漂亮女孩子。
而且我在心里盘查一边,确定这样美貌的女孩子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比所有电影明星都要完美几分,心里顿时一阵悲哀,真是太可惜了,这么靓丽的一道风景线,不知道怎么的消失了。
男人贪色是本性,这样的女孩子千里都挑不出来一个,我能不扼腕叹息!
心想这样美貌的女孩子,就是一具永远不能醒来的尸体,如果放在家里每天看一眼都心满意足,因为我断定就我的条件,绝对娶不到这样的女人为妻。
但也就是一闪念而已,再美貌也已经死了,真要把个死人放在床上每天守着,那还不把我吓疯!
刚胡思乱想了一下,忽然看到女孩的嘴唇动了一下,吓得我后退一大步。
却见女孩已经坐了起来,并没有变出狰狞嘴脸吓我,而是一声叹息口吐人话:“带我回去。”
我发誓我就是想了一下,而且是思维混乱状态想的,心里已经祈求她原谅。
我赶紧想退走,那怕继续掀被单也不能带她回去呀!
但是她已经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带我回去!”
女孩这回的口吻变的硬了,命令的口气。
我想我还是就地倒下最好了,她也不会在纠缠着我不放了。
但是我竟然倒不下去,非但倒不下去,而且不退反进走到她跟前,让她一下子跃上我的脊梁,差点就把我压趴下来。
重量还不小,体重最少一百斤左右。
“走吧。”
女孩在我背上又下一道指令。
我心里抗拒但却腿脚不听指挥,竟然背着她向门口走去,而且一旦开步走,感觉背上的重量减轻了,后来竟然轻飘飘的就像什么也没有那样。
走过那段很短的走廊到电梯跟前,电梯门竟然无声的打开,就像专等我一样。
走进去后电梯门自动关闭,而且不用我操作自动上升,到地面一层后停下开门,我神差鬼使般走出来,背着那个女子大步走出医院的大门。
市第一人民医院离我住的地方最少十站路,总不能背着她一直走回去吧。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背上的女孩子倒也没有反对,由我背着坐进后座。
我早就想好了,快到我住处的时候,我把她丢在车上一个人逃,难不成她会找到我家里来?尽管我住的地方破旧不堪,但人气还是很旺的,这个女尸假如已经变了鬼,终究也怕阳气太盛的地方。
但是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到地方后我先钻出来,那意思是告诉她,我先下车然后再背你。
但是下车后我赶紧回手甩死了车门,惶惶如漏网之鱼拔腿就跑。
跑到楼道口才一口气松了下来,镇定了一下开始爬楼梯。
刚爬了几级台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后脖颈好像被吹气那样痒痒的,而且一边的脸腮也痒痒,像是被头发蹭的那样。
我大吃一惊回头,看见那女子竟是安然伏在我背上,只是我感觉不出重量罢了。
我是真的绝望了,鬼女子缠定我了,心里一边大骂王保和一边不由自主的爬楼梯,特妈的这个王保和真不是东西,见不到我就不找了呀?
心一动忽然想,莫非这一切都是王保和故意安排的?
他为什么要害我?
回到家里我开门进屋,直接进到卧室,把那个女尸放在床上,听见噗腾一声,感觉她又有重量了。
我退开一步瞪着她,色厉内荏的说:“你要怎样害我?你干脆一下子把我害死算了,别这样折磨人!”
那女子面朝上躺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根本就不搭理我,看着就是一具凉冰冰的女尸。
不过即使她脸上毫无表情,看着也美的很,顿时竟自有点忘记怕怕,有一种想和她睡在一起的念头。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以的,万一她因为遭遇冒犯突然变脸,一下子掐住我脖子,我就不活了。
好在我有两个卧室,她睡一间我还有另一间。
把她放好后我给她盖了被子,大冬天的屋里有点冷,然后对着她的脸说:“姑奶奶你安生睡着,什么时候想走了就走,别告诉我就行。”
女尸根本没有反应,我也不想在她身边多待,关紧房门走了出去。
她睡了我的卧室,我得再打扫另一间卧房给自己睡。
这一夜我是睡不安宁的,总是害怕那女尸突然找到我,把我的小心脏掏出来吃了,或者咬断我的喉咙喝我的血。
中间我又起来两次悄悄去看她,却没什么特别的发现,见她安然的躺着就像睡着了一般。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心里暗暗祈祷,如果她一直这样躺着,也不鬼闹作祟也行,就当买了个不敢用的充气娃娃,高兴的时候看一眼也是不错的,毕竟她美的太令人心醉了。
早上我悄然起床,推开她卧室的门又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一丝动静,就放心的到我的小诊所上班去。
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王保和电话,责备我说话不算数,说请他喝酒却偷偷跑了。
我不由想骂他个狗血淋头,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不知怎么的也不对他解释我去停尸房的经历,大概潜意识里恐怕我说了,那女尸心里不高兴会对我发难。
于是我只得说一直等他等不来,打电话也打不通,于是就自己回家去了,想喝酒现在就可以的呀!
我也想马上再见王保和一面,旁敲侧击一下是不是他要害我。
王保和对我说:“马上喝酒,不要让我对你产生不良印象。”
约定地方后我出门坐公交去。
我有车子的,为了出诊方便我买了一辆二手雪弗兰,但是我轻易不愿意开,坐公交方便也省钱。
王保和酒量和我一样都不是太好,而且因为我们都是医生,直到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一瓶牛栏山已经喝的我和他有点语无伦次,但是我多次试探,却并没有从他嘴里掏出他要对我不利的话,只是他看着我笑的神色,总是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头,挺诡异的。
喝完酒已经11点二十分,本来我是想打车回家的,没想到公交还没收车,而且正好有一辆三十三路停在我跟前的站牌,赶紧跳了上去。
前门上车后我眼睛一亮,见这趟车的司机是个女的。
男人本性,见了女的都想多看一眼,我也一样,不一样就不是个男的了。
女的长头发披在肩头,侧影不错,可惜看不到她脸的正面,你特么扭过脸让老子看看正面呀!
心里刚骂完这一句,女司机真的就扭脸对着我了。
不是专门对着我,可能是怕谁不投币蹭车坐,反正这样子就和我打个正照面了。
这一照面我微微一惊,觉得她怎么和那个我偷出来的女尸有点像,顿时心里敲起鼓来,酒也吓醒了一半。
再把眼睛在车厢里一扫,竟然发现有一半都是我认得的,就是我在停尸房看见的那些尸体!
我当时就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就往后门走,对司机叫唤:“我要下车!”
女司机根本不理我,连刹车都不点一下,身边一位中年男人拉了我一下说:“喊什么喊,快坐下!”
说着已经拉我在他身边空位坐下,我刚想对他说声谢谢,扭头一看他的脸,惊得我脑壳嗡的一声就麻了,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停尸间要抱住咬我脖子的那个男尸!
我哇呀一声叫喊就要跳起来,却被那中年男人一把摁住,身体根本不能动弹。
剩下的只有心惊肉跳了。
我暗地里重新打量一下车厢里,发现还是有不少活人的,从脸色上可以看出来,而且那些男尸女尸们都是正襟危坐,活人却歪歪倒倒。
有这么多活人在,我的心稍微安定一点。
车子开行中,上的人少下的人多,而且每一站都有尸体们下车,后来车上的活人倒是比尸体多了,大概还剩两三个尸体,我心里更不怕了。
到我快下车的前一站,车上的活人和死人加起来,我数了一下是十七个。
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一个准备下车的妹子站在后面车门口,胳膊环着扶手的立杆,两只手却不闲的玩手机,玩到开心处,脸上竟然爆出微笑来。
我看出来这是个活的。
本来她模样已经足够青春靓丽,这一笑,那小脸绝对像一朵绽放的略带浅粉的白莲花,美的让人打哆嗦。
我特么这里还没哆嗦呢,却看见一只咸猪手,趁着大家目光都注视前面少妇,一下子伸到了女孩的裙子里。
这咸猪手的主人也是个活的,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
女孩猛然一惊,本能的想扭身甩脱那只手,目光也凌厉的射了身边男人一下,可能想喊叫呵斥,但一看男人的脸又把喊叫憋了回去,因为那男人目露凶光,女孩怕了。
但总不能一直让他摸着呀,我都替她捉急。
女孩不敢反抗却悄悄继续扭动身体,却是那男人的手如影随形,而且变本加厉的向上发展。
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岁多一点,手里的小动作没停,身体已经紧紧靠了上去。
而且,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女孩也不下车了,竟然乖乖的跟着他走到后一排座位,刚坐下来就被男人压住,短裙也已经被拉了下来。
这男人也太胆大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真爷们,败类中的真爷们呀!
女孩终于忍不住“呀”的一声尖叫。
这一叫,原本集中在车厢前面少妇身上的目光,一下子扭转过来。
那男人凶神恶煞的喝:“看什么看?都特妈的闭眼,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那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怪不得那妹子被吓的乖乖走到后面去,刚才应该是被小刀顶着脊梁的。
三十三路是横穿城市的,这时候已经到了城边,再往前就是郊区了,我的住处就在城乡结合部。
车子里人竟然都赶紧把脸扭过去,生怕招惹是非。
我心里不知怎么的掠过一阵悲哀,脑子一热冲了上去,一把揪住那个男人的头发,硬生生把他从女孩身上拽起来。
那男人一看我来搅局,一拳对着我的脸先砸了过来,然后手里小刀犹豫了一下,在我眼前一晃,却扎进了我的小肚子,疼的我一下子萎顿倒地。
多亏那人的刀子短,不然我肠子都会被他割断。
就是这种情况了,车上的人还都无动于衷,却都像集体催眠一样,眼睛都不看我这边一眼。
我忍着疼大叫一声:“司机停车!”
我看到路边正好有一家医院。
我得先到医院看伤,虽然扎的不深,但一直流血,流干了我就嗝屁了。
司机应声停车,但却不是让我下,而是对那个受辱的女孩一声大喝:“还不特么滚下去,你妈在路边等你回家吃饭呢!”
那女孩惊愣一下赶紧就跑,男人一把没拉住,女孩已经跑到车门口,刚好车门“啪”的一下打开,女孩跳下车就跑,转眼竟然不见踪影。
接着才听到女司机也对我喝一声:“你还不下去,等我拉你进医院呀!”
我捧着肚子也跟着跳下车。
而跟在我身后的那男人,正要也跳下车,车门却呼的一下关上,刚好把他的脑袋和身体分开,脑袋在车门外面,身体却在门里,脖子被挤住拔不出来。
眼看那男人被卡住脖子白眼都翻出来,但女司机就是不开门,反而一脚油门猛地冲出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我下车的地方前方是一座大桥。
女司机驾着车子摇晃了两下,竟然离开路面撞开大桥一侧的栏杆,一头栽到桥下去了。
河底距离桥面至少二十米!
接着就是一声“轰”的爆炸,爆燃的大火球冲天而起。
人当然是无一幸存,没摔死的也被烧死了,境况十分惨烈,警察和消防车很快来了,拉起了警戒线。
我捂着肚子一口气跑了一站路,回到我的小诊所。
因为我不敢回家了,深更半夜的,家里还有一具女尸,想想都脊梁麻酥酥。
坐下后心脏还狂跳,像锤子敲鼓那样咚咚响。
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赶紧给自己疗伤。
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处理起来小菜一碟。
弄完后我也不开门接诊了,干脆闭门把自己关在诊所里,眼睛一闭就看见那十几个烧成焦炭的人,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抬头一看,差点吓的尿一裤子,因为我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影立在我面前!
文/《尸人,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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