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喝口水润润喉咙的,谁知他竟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喝到嘴里的热茶,烫到了舌头,连同食道都火辣辣的难受。
他立即向服务员要了杯清水递给我,我二话不说的一口闷,这才缓解。
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他不是警察吗?怎么还能看这些?难道这年头刑警都是玄学毕业的?还能通阴阳八卦?
他舔了下唇,也不躲避我的目光,很坦然的看着我,说:“看来我没看错,还真是如此。你那个男友恐怕一直都守着你,所以你们家只有你躲过了一劫。”
“你……”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他也喝了口茶,烫的吐了下舌头。本想要解释,赶巧饭菜好了。笑着说:“这家的菜味道很不错,你尝尝,这两天你应该都没有好好的吃饭吧!”
我不想被岔开话题,也没什么胃口,筷子都没有动,看着他吃。就那么盯着他,直到他怕了,聊下筷子一脸服了我的表情,“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男友其实是条蛇,常青,用我们东北话说白了就是青色的长虫。你应该见过他的真身才对,一般只有在某种原因结缘的人,才有这样的机会得到蛇庇佑。而且,你身上有很明显的蛇气护体。”
这样的笑话我今年第一次听到,冷笑着瞥了眼他说:“蛇气,你怎么不干脆说妖气?”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有些害怕,很想知道他要怎么回答。
单良咬着筷子歪着头打量了我一会,并不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目光,而是纯粹的打量。之后有些不懂的摇头,“不能说妖气,常青虽是蛇,但不是妖,他的蛇气很纯,没有其他蛇妖的那种特别强大的妖化戾气。应该是属于清心修道的善类。”
这家伙还认真了,说得头头是道,就像真的看透了一样。
他还告诉我,他家祖上是茅山道士,虽然现在家道中落,已经没有人继承祖先的本事了。但是有些书籍还在。他是家里最小的,从小没事就喜欢研究,赶巧也是最有天分的,所以他不仅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还能看穿别人的困扰。
“我在你们出现时,我就看出了常青不是人了,如果不是他那样维护你,我已经采取行动了。所以也曾去你们老家调查他,怕是自己判断有误。”单良加了口才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也顺便夹了点放进我的碗里。
我端起饭碗,看着他却没有问,因为我知道他会说出来。
果然他又说:“可惜白跑一趟,宁村压根就没有这号人。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奇事。想不想听听。”
他去了宁村!奇事?
嚼着嘴里的饭粒黑着脸看向他处,不想听他卖关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家老宅吧!
他见我没有兴趣,悻悻的撇了撇嘴,“看来你整夜不归也是因为这个吧!据我的资料所知,你爸最近不知从何听来了老宅那边怪事连连,所以有心回收老宅。好像每个和那房子有过接触的人都出事了,你回去过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到,人去楼空,被放了一宿的鸽子。”这顿饭吃的莫名的发堵,他提起了那天的事更是没心情动筷子了。“你不是刑警吗?不去抓凶手,难道去当道士抓鬼不成?”
想到那天诡异的事情,还有那条青色的蟒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天青色的蟒蛇难道是常青哥哥吗?难道,那天他是要提醒我要我离开吗?我抓了抓头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乱了。
这个单良看来就是为了这个才刻意接近我的吧!他不是刑警吗?不去抓犯人,偏偏和我说这些邪门的玩应。我要信他吗?
“不管是人是鬼,只要他触犯了法律我都抓。既然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你家老宅,我倒是好奇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鬼这么猖狂?”他说的倒是义正言辞。
可我却不想再听他继续在哪里长篇的鬼论。明明是个警察,可嘴里没有一点的科学理论,满口的胡言论语。
“你既然有本事,那就自己去吧!如果你能抓到杀害我爸爸的‘真凶’,我就谢谢你。但也请你记得,监狱里好像不关押飞禽走兽,你还是找个让你们领导信服的理由的。”
不理会他的愕然,大步的离开了。
临出门前闻到味道很好的菜香,可不是为何,我竟然觉得胃里翻腾的难受。
立即跑出门外,捂着嘴,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外面没有了那种味道,我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摸着小腹,总觉得不太可能,觉得这应该是最近饮食不良造成的。我一直都在梦里被那个,常青哥哥这才出现了多久,不能吧?
趴在方向盘上,嘴里又不住的反酸水,就连问道空气清新剂都不行吗?
气的我把空气清新剂也丢进了垃圾箱,启动车子看了眼走出来笑嘻嘻的单良,我刚刚的反应他应该都看到吧!这是幸灾乐祸吗?
车子启动,我没有理会他,却在倒车镜里看到他在和我挥手,那嘴型分明在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我呆呆的看着彩超上面的提示语,整个人都彻底的无语了。为了验证只是肠道问题,我特意做了个彩超,结果却是……
日的!竟然真的怀孕了!!靠,还他妈的已经快两个月了!
天啊!只不过是做梦而已,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呢?我甚至还以为我是处女呢?这会竟然成了妇女……
把彩超报告被我团成了一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又捡起来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打开看着那张检测报告发呆。
原来邪门的事情也只有爸爸的去世,妈妈的失踪。没想到更邪门的在后面,竟然就这样毫无知觉的就怀孕了?
要不要这样扯啊?我的无神论竟然就这样被打破了。
接下来的几天是处理爸爸生前没有完成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多我根本就无心管理他的烂摊子,该赔的赔了钱,该处理的都买了,门市房关门大吉。
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着毫无生气的空房子,曾经温馨的家就这样败了。妈妈去了哪呢?消失也总要有个影像吧!为什么医院的监控都没有再看到过她的身影呢?
取出常青哥哥临走前给我的那个挂坠,看着那个类似眼泪形状的小坠子,想着他出现后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的总是回去联想那位单刑警所说的话。
难道我该相信他的鬼话吗?要怀疑常青哥哥不成?
手放在小腹上,那里不知不觉间竟然多了条小生命,他会是常青哥哥的孩子的吗?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坐在副驾驶上,没精打采的看着车外,不管开车的那位说什么我都不愿理会。
“唉,我说,你是怎么想通的?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肯来瞧瞧呢!”单良在不严肃的场合好像一贯都是笑脸常开的面对人。“我猜猜看啊!该不会是怕孩子他爸就这样挂点了吧!不过你放心,他可是蛇,虽然我目前还没有看出他是妖孽还是地仙,不过像他这样修行有道的是不会轻易就死翘翘的。”
可是听着他那幸灾乐祸的语气,我却想要扁他。几天的相处下来,我算是认识他了,整个人没个正经,熟络起来之后,嘴巴更像是厕所的石头。
不过,也多亏他这一路不正经的说个没完,我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
眼瞧着黑暗已经笼罩了整个村子,宁村的灯也一个个的亮了起来,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车子穿过街道缓缓地往里开,远处的房子又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上一次不是我眼花,竟然真的亮过!
只是这一次,单良没有开到近前,而是远远地就停下了。灭了车灯,熄了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在这里停下就行了。”
我不反对,点了点头看向他。
他没有看我,而是盯着那亮光的地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两张画了符的,一个他贴在了脑门上,另一张占了他的口水贴在了我的脑门上。
瞧着我有些嫌弃,耸了耸肩说:“将就一下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被发现行踪的近距离瞧瞧,不要以为那里亮的是灯光,那不过是眼睛,蛇的眼睛,也是引诱敌人的陷阱罢了!”
盯着那忽明忽暗的光亮,我感觉很是匪夷所思。
看着已经下了车的善良,我也跟着下了车。走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人就像是个谜团。
那所谓的警察身份只是他掩饰身份的一个皮囊,他应该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乐观的笑容下面应该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愁苦吧!
催了下额头上贴着的符咒,如果大白天的被人看到,再伸直了胳膊跳几下,是不是会被人误认为僵尸收了?
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了那种令人无语的画面,让我瞬间有些无语。这都什时候,我竟然还能走神的想那些没用的。
甩了甩头跟上单良的脚步,莫名的紧张,因为我真的好害怕,怕单良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喜欢了常青很多年了,哪怕一直没有联系,上了大学我都没有忘记过他。他的再一次出现让我依恋,让我放不下,更让我担心。
因为我怕见到了他的真身之后,我会胆怯,继而伤了他的心。又或者,我只是想来看看,因为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的看到了,我会是什么反应?
眼看着就要到老宅了,我竟然却步不敢往前走了。“要不,我们回去吧!常青哥哥不会骗我,他回来我问他,他会告诉我真相的。我,不想怀疑他。”
单良很无语的回头望着我,大步的走向我,有些气不打一出来的瞪着我,“你还真是中国好女友啊!来到来了,这会又胆怯了?我看你是害怕看到他的真身之后,不知怎么办了吧!”
我低着头,被单良说中了心事,无言以对,因为事实上我就是这样想的。
他长叹了一声,指着他身后的房子说:“且不说常青,就是这房子,你上回来应该见识了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应该没有遇到好事吧!我可听说了很多的传言了,死者都是因为和这老宅扯上了关系。你爸爸也是因为这个死的,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很清楚,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那忽明忽暗的亮光,生怕它听到了打草惊蛇。
单良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们贴的是隐身符,只针对一类,所以他们不但看不到我们,更是听不到我们说话。没有万全的准备,你以为我会愚蠢的拿两条小命做赌注吗?不对,现在应该是三条,你肚子不是还有一个吗?”
开始我还真的被说服了,可这家伙就是有这个本事,说说话就变味,总是在无意间说道别的人痛处,让人恼火。
但是他说的没有错,似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老宅。
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荒废破败的宅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村子里的人现在谈起这里就闻风色变的避而不提,晚上更是没有人敢靠近这里呢?
忍下了火气,点了头。
那道门依旧是虚掩着的,清风吹过,单良就借着这阵风巧妙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咯吱”的动静像是引起了那道光亮的注意,原本忽明忽暗的光忽然狰狞的亮了起来,但见没有人,这才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吓得贴着门不敢动弹,就连单良也是如此,小生怕怕的拍着胸口,嘴里骂道:“成精了这是!娘的,吓死宝宝了。”
“你的符咒靠不靠谱啊?我还没活够呢!”刚刚的那一吓,我是真的肝颤了。很严重的怀疑脑袋上贴的这张纸到底行不行?
单良看了我一眼,冷哼的挺起胸膛,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里。见他没事,我才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这房子看起来真的很久没有人住了,从外面看去到处都挂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房子的门也就是虚掩着的,里面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
上次来只是看了眼东屋就被大蛇吓到装死了,也没有细看,这次倒是每间房都看了一眼,一无所获。
“这房子根本就没有人,怎么可能会有传说中的那么邪门?”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忍不住抱怨。或许当天发生的只是巧合,那条大蛇,应该是我天黑之后没看清的幻觉吧!
如果真的有,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蟒蛇出没,而村子里面都没有丢过牲畜呢?
“你别光看表面成不,你看那里!”单良也看了一圈,不过他好像很有收获。小声的对我说,有指着西屋一处月光斜射的阴影处说。
如果他不指出来,我真的没有细看有什么不同。当我细看之下才发现,在火炕的炕梢烟囱下竟然又一个黑色的洞,要比狗洞大很多,一个成年人是可以通过的。
刚好这个时候有一只看起来像是黄鼠狼动物钻了进去。
吓得我差点叫出来,单良及时的捂住了我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指着门,又做了个溜进去悄悄地手势。
我会意点了点头,没有之声。刚刚他捂住了我的嘴,应该是怕惊到了什么吧!或者灵符能够隐身,也能够遮掩住我们的声音。但也只能是远距离的,进了还是会露馅。
小心翼翼的钻进那个洞,竟然是一条很深的隧道。
打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张大了嘴巴,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而里面的一切却是别有洞天啊!各种各样的动物化身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他们的身上都有着明显的身份标识,类似狼狗的尾巴,蛇的下半身,狐狸的耳朵,甚至还有浮在半空中的阿飘……
其中以蛇和狐狸居多。
瞧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这仅仅是与我家老宅“一墙之隔”,竟然这里花天酒地的作乐。忍不住喃喃自语:“我们家什么时候养了这些不人不妖的怪物?”
单良显得很淡定,他从刚刚一进来惊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冷笑着说:“这些人应该是你们家祖上留下来的保家仙吧!有一小部分是,另一部分应该是能力较强的出马仙才对。或许应该是前人有谁得了福报,才得到了这堂人马。只是可惜,树倒猢狲散,他们的头另寻良缘,他们就成了一盘散沙的散仙了。”
我侧脸看着他,又看向眼前这些所谓“仙人”,在脑袋里快速的搜寻着相关的资料,回答道:“我只知道,我奶奶曾是村子里的高人,家里曾在这间房子里供奉过一张纸,那,该不会就是这些东西吧!”
“应该是,只是瞧他们妖里妖气的样子,应该已经不能称之为仙人了。做了恶,额头上都留下了堕仙的标志。看来,最近和你家老宅相关了的那几桩命案,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人所谓了。”单良的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出奇的严肃,甚至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仇怨闪过。
所谓的堕仙其实就是堕落了,而堕落了之后就会不为正道,走上了邪门歪道,摒弃善念,为恶念所控。一旦这样,就会慢慢地被邪恶控制,最终化身为妖魔了。
我看着那些人额头上妖艳的红点,有些茫然不解。
“唉,你去哪儿?”发现单良并没有打算停留在这里的意思,而是往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依稀的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话,当我们两个贴着门听到的对话,只听里面有女人在说话,那声音醉人的叫人头皮发麻。
单良拧着眉头,耳朵贴着门,对我摇了摇头,指着门示意我听里面说什么。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得立即就走,可以想到爸爸的死,也许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也说不定。
当我和单良来到那道门前打开一条缝隙看里面的情况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然后脖颈后忽然被重物狠狠地敲了一下,眼前一黑晕了。
文/《火爆妖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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