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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破获‘人鞭药酒案’的详细经过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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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破获‘人鞭药酒案’的详细经过和结果

大家是否还记得多年前的一起“挖眼小孩”的案子,这件案子当初被广大网友称作中国式“悬案”,其实广大网友看到的只是很小的冰山一角,事实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我之所以敢说这句话,那是因为我所在的悬案侦查组很快就接手了这个案子。

所谓的悬案侦查组与一般的重案组有些类似。不过重案组是专门负责各种大案要案,而我们是专门负责全省范围内连他们都侦破不了的悬案。只有经过重案组定性为悬案的硬骨头才会上报到我们悬案侦查组。

此案一被定性为悬案上报之后,省厅马上要求我们一个星期内破案。

那时我还只是个愣头青,刚从警校毕业不到半年。这件悬案也是我毕业之后参与侦破的第一件案子,因此时隔两年我依然记忆犹新。

当时这次任务我们悬案侦查组一共只派三个人下去,一个是葛老,五十多岁。他是我们悬案侦查组的老人,也是省里的侦查专家,法医专家,痕迹学专家,几乎可以说他就一部刑侦领域的活字典。

还有一个叫张怡寒,24岁,比我大两岁,是个很漂亮的师姐。典型的前凸后翘腿子长,难得一见的美女警花。不过她是我们系统内知名的女汉子,很凶,我很怕她。因为她是我们一个大队的,平时一起上班老是喜欢骂我。

我们三人到案发地之前,早就把下面呈报上来的资料研究透了。因此我们一到案发地连公安局都没去,就直奔案发现场。

我们去的第一个案发现场就是小孩儿被挖掉眼睛的地方。

只可惜由于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天,到过现场的人太多,现场破坏太严重了,我们找到的有价值的线索非常有限。

不过我们悬案侦查组办案一般很少依赖案发现场,毕竟我们办的案子都是在定性为悬案后才接手。有的甚至是几年前的案子,我们去案发现场其实只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一般刑警注意不到的线索。

而我们这次去小孩被抠掉眼睛的案发现场,其实主要是为了分析凶手当时的心理活动。具体点说就是看看案发现场的地形地貌,分析凶手为什么把小孩儿带到这里来抠掉眼睛?抠掉眼睛之后他当时打算去哪里?挖到眼珠后为什么又将其抛到离作案地点不远的草丛里……

经过这么一分析,我们就能得到很多对我们有用的线索。比如我们在现场呆了一会儿后,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之前有人猜想凶手是人贩子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道理很简单,小孩儿的眼睛是被在周围随便折断的树枝挖取的。如果是贩卖器官的人贩子所为,他们绝对不会用树枝去抠掉眼睛。难道这个人贩子连淘宝几块钱就能买到的手术刀或者到处都有卖水果刀都买不起一把?

再则,如果是贩卖器官的人贩子所为,他费尽心机到手的眼球为什么要丢掉?既然他人都能跑掉,难道拿个眼球跑路会增加他的负重?显然以上两点都是说不通的。

离开小孩出事的案发现场后,我们马上就朝他伯母自杀的郭家院子的那口水井赶去。其实,我们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定下了这件案子的侦查方向。根据我们了解的多方面资料显示,受害者的伯母的确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实人,而且据说她还很疼受害者,并且生前也没有任何精神疾病。

加上受害者一家人和他伯父伯母一家关系一直很好,根本没有什么冲突,也就没有害人动机。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佐证,据当地村民说,受害者伯母晕血。一个晕血的人怎么可能用树枝抠掉一双眼睛?

这些线索都能充分证明受害者的伯母并非自杀,而是他杀。换句话说,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查小孩的双眼是被谁挖的,而是查小孩伯母是被谁杀的?

事实上,这件案子之所以会被定性为悬案,主要是因为受害者伯母的死。否则,需要我们悬案侦查组去办的案子数不胜数,单单只是一个孩子被挖掉眼球的事情,省厅怎么会让我们悬案侦查组来限期破案。

而我们省厅新闻发言人之所以拿小孩伯母的死来顶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从而便于我们尽快把凶手捉拿归案。

我们来到小孩伯母家里的时候,是找当地一个派出所民警小李带我们去的。我们一走进院子,就看见门口不远处有口被帆布盖起来的水井。帆布周围压了很多砖头,井口上面还压着一块厚实的门板,值得注意的是,门板上还放着一块上百斤的大石头。

掀开石头等物之后,那口井才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井口直径只有一米左右,周围用数块红砖砌成了一个满圆,高约二十公分。

当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院子空荡荡的。据那个陪同我们的民警说,小孩儿伯母去世之后,他伯父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因此院子已经没人住了。

我们在屋子前前后后和井边转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天就黑了。当地民警小李在天黑之后不停地催促我们明天再过来看,可老葛和张怡寒师姐没发话,我一个新兵蛋子也不敢吭声。

后来小李见我们不搭理他,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几位领导,这,这院子经常闹鬼……”

对于他的话,我们三人都是付之一笑。我们悬案侦查组破获过很多牵扯到鬼神的案子,最后发现都是危言耸听,子虚乌有,谁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小李见我们不相信他的话,又继续说道:“是真的,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这院子很邪门儿,村里很多人自杀都往这口井里跳,并且有时候还能听到院子里有人叫救命,有女人哭,哭得好惨……”

“兄弟,你也是警察,怎么还信这些?”我有些鄙视小李。

然而,听见小李那么一说,师姐张怡寒突然来了兴趣,只见她对我微微一笑:“小林,我觉得小李说的这事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这口井估计有问题,你去井下看看……”

听见张怡寒那么一说,我和小李一下全傻眼了。我们俩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一脸阴笑的张怡寒。

张怡寒见我有些不乐意,脸色一下就变了:“你去不去,不去明天滚蛋!”这个师姐就是这样,人长得确实有些祸国殃民,可在我们整个省公安厅,认识她的人没几个敢招惹她。

我知道张怡寒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如果我不乖乖下去,明天真会被她撵回去。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小李,不是这小子胡说八道,师姐怎么会叫我现在摸黑下井。不过我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去准备绳子和便携式头灯等相关工具准备下井。

我把绳子固定在院子里的一棵树干上,然后便顺着绳子朝井下滑去。就在我脑袋马上就要滑下井口的时候,我无意中瞥见小李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那样子好像很害怕似的。

当时我还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那小子胆子真小,可就在我脑袋刚一下到井里时,马上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尤其是背后,突然觉得有些凉飕飕的,这令我不由地想到小李之前说这个院子经常闹鬼的事。

本来我是不相信那种事情的,可此刻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漆黑的井里,加上这井里前几天刚死过人,搞得我也有些害怕起来。

扭头看了看,井壁上部挺干燥的,不过越往下越潮湿。当时我只想赶紧下去瞧瞧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便赶紧下滑,一直滑到快接近水面的时候才停下。

这口井不算深,从地面到井底的水平面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我当然知道张怡寒叫我下来是检查什么,便马上在在井底四周仔细打量起来。

果然,很快我就有了一些发现。我在四周的井壁上发现一些很深的指甲印,有的地方甚至还带着一些鲜血。单凭这一点就能再次印证孩子伯母是他杀而非自杀。如果是自杀,她投井后绝对不会拼命挣扎,把井壁抓出那么深的手指印。

不对,我们研究小孩儿伯母死后的法医鉴定结果时,好像没提到指甲有什么问题?

虽然有些纳闷儿,当时也没时间去深想,只是赶紧给上面汇报了一下情况:“师姐,井壁上有些很深的抓痕,应该是死者生前留下来的。”

“是吗?”张怡寒蹲在井口冷声说道:“用手机拍几张照片上来……”

我知道自己只要再拍两张照片就能完成任务了,便赶紧腾出一只手去口袋摸手机。可就在我刚摸出手机的时,另外一只抓住绳子的手突然滑了一下。我一紧张手机突然脱手……我赶紧伸手去抓手机,结果这边抓着绳子的手又滑了一下,紧接着,我就嗵地一声落入井里。

这口井很深,我掉下水后脚都没有碰到井底,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赶紧扑腾几下浮出水面。

然而,就在我刚浮出水面时,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好像有团毛茸茸的东西。

微微扭头一看,发现我身后水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影。我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长发女人,她背对着我,我之前感觉到的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就是她漂浮在水中的头发……

“啊……”当时我一回过神来就发出了一声尖叫,紧接着我就好像火烧屁股一样赶紧抓住绳子往上爬。

可是,我还没爬出一米,上面突然射来一道强光,紧接着就是师姐的一声冷喝:“瞧你那熊样儿,没见过尸体吗?”

我抬头看了看,师姐蹲在井口,脸上尽是鄙夷之色。不过听见她那么一说,我心里一下好受多了。

我赶紧低头往下一看,只见一具很庞大的尸体正在水里浮浮沉沉的,我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如果只是尸体我当然不怕,在悬案侦查组呆了半年,各种尸体我也见了不少,对那玩意儿早就免疫了。刚才我反应那么强烈,那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想着小李说的那些事情,一看见背后突然多出个人,自然而然的就往哪方面想了。

由于这口井比较小,硬邦邦的尸体浮在水面上无法平躺或者趴着,只能竖立在水里漂浮着。所以刚才我看见她时,她就好像站在水里一样。

弄明白原来她只是具尸体之后,我心里舒服很多。紧接着,我就开始仔细打量这具已经肿胀的不像样子的女尸。

人死之后,那些寄生在其体内的细菌由于失去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会疯狂生长繁殖。这些数量惊人的细菌可以产生大量污绿色的腐败气体。这些腐败气体充盈在死人体内,就会令尸体变成一个充足了气的人形气球一样全身膨胀。这就是传说中的巨人观。(欲知“巨人观”详情可以去百度一下)

很明显,我眼前这具女尸已经形成了巨人观。

形成巨人观的一般都是那些高度腐败的尸体,由于其全身软组织充满腐败气体,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四肢增粗、皮肤呈污绿色……整个尸体肿胀成了一个乌绿色的巨人,很难辨认其生前容貌。

此时摆在我眼前的这具女尸就是这样,样子非常吓人,看得我是又害怕又想吐。主要是尸体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怪味实在太难闻了。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尸体弄上来?”就在这时,上面又传来师姐张怡寒的冷喝声。

“师姐,这尸体已经形成巨人观了,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弄?”我有些无语,这娘们儿也太不近人情了。

“刚刚你下去的时候没看见尸体吗?”葛老突然从井口探出脑袋问了一句。

“没,没有啊!”我有些不解葛老为什么会有那么一问。

“尸体之前难道在水下?”葛老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大变:“不好,小心尸爆,赶快上来……”

“啊……”我一声惊呼赶紧顺着绳子往上爬。

听见葛老那么一说,我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以前听很多系统内的老人说过,在处理形成巨人观的尸体时一定要小心,因为有时会发生尸爆。一想到尸体突然爆炸,肠子内脏溅自己一身的情景,我差点当场吐了。

当时我也顾不上想太多,只是卯足了劲地拼命往上爬。就在我脑袋刚探出井口,井下就传来“嘭”地一声巨响。

我只感觉到井底突然冲出一股很强的冲击波,伴随着这股冲击波的是一股其臭难闻的恶臭。当时我是被那股冲击波直接喷出井口的,我在井口的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稀里哗啦……”刚一坐稳就感觉头上落下来一阵“倾盆大雨”,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扭头看了一下,井口周围方圆四五米内全都湿了,落下来的水显然是被尸爆冲出井口的井水。当然,伴随着这些井水的还有一些乌绿色的人体内脏和残肢碎肉。

不仅是我,葛老和张怡寒也全都湿透了。唯一躲过这一劫的是早就躲得远远的小李。不过我们三个当事人都没吐,小李却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当时我也有些吓傻了。也是亲身体会过才明白,这种形成巨人观的尸体发生尸爆时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主要是储存在尸体内部的气体太多,压力太大,加上尸体又是在那种封闭的环境里爆炸的,那股瞬间释放的动能可想而知。

很明显,刚刚那具尸体本来是因为某种原因沉在井底的,可能由于我跌下水后搅动了井水才令她浮出水面。由于井底的温度和水面的温度相差很大,冷热温差导致尸体内部的气压产生剧烈变化,会引起尸爆一点都不奇怪。

难怪葛老一听我说尸体之前是在水下就马上叫我快点上去。还好他老人家反应快,否则尸爆的时候如果我还在井里,说不定就被直接炸死了。事后很久一想到这事我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当时我们三人浑身全是尸臭味,不可能再继续工作。便赶紧打电话给白曲县公安局叫他们派人来封锁现场。

等县公安局来人之后,葛老和张怡寒安排好人保护现场,我们四人才撤离。

本来小李是想直接回家的,可师姐张怡寒不肯放他走,硬叫我拉着他一起回到我们入住的酒店。

回到酒店后我们先洗澡后吃东西,吃完东西我们三人便一起对小李来了个“三堂会审”。

我们留下小李主要是想弄清楚小李之前说的闹鬼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我们已经想到,他之前说的院子闹鬼以及有人叫救命的声音,很可能就是那个死在井里的女人在“呼救”。

不过,经过我们一番询问,小李的回答却令我们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按照他的说法,那个郭家院子在两三年前就开始闹鬼了,这和我们之前的猜测的答案明显有很大的出入。

不过小李说的另外一件事情令我们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说,郭家院子最近几年每年都有几个人投井自杀。这口井还有一个别名叫“阎王井”。

听见他那么一说,我们当然不会相信这个“阎王井”的说法,我不知道葛老和师姐张怡寒是怎么想的,总之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会不会是一起跨度几年的连环谋杀案?而郭家院子那口井只是凶手的一个固定的投尸地?

之后我们又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便叫小李先回房休息了,他走了之后,我们三人便开始分析案情。

期间我把我的想法给葛老和张怡寒说了一下,他们明显也和我想到一块儿了。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郭家的几个人就值得怀疑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虽然我们这行在破案时经常依靠丰富的想象力,但却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猜测。

我们当时的首要任务还是分析那个形成巨人观的女尸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们这个领域里面,有人对巨人观有过专门研究。一般正常情况,出现巨人观现象的大概时间是,春秋季节在死后的3到7天,夏季是死后的2到3天,冬季是死后15到30天才会出现。

我们当时所处的季节是秋季,正常来说,这个人至少已经死了四五天左右。不过考虑到她死的地方是在温度相对较低的井里,因此,这个时间不是很好推算,具体死亡时间就连葛老都不敢确定,我们只能等法医用仪器检验之后才能做出结论。

忙了一天,我们都累了,之后又聊了一些第二天的工作任务和侦查方向,我们便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们七点多钟就赶到了郭家村的郭家院子。

当时现场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名警察,他们都是来给我们三个做帮手的。其中一个为首的警官还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可见他们对我们几人的重视。

这也难怪,因为我们悬案侦查组可是省公安厅的王牌,谁敢得罪我们,他们局里以后要是出了什么悬案,那就永远悬着吧!破案率上不去事小,万一遇到什么公安部督办的案子要是破不了案,局长都得下课,他们又怎么敢得罪我们?

我们到了现场之后,葛老便和张怡寒去给他们安排工作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总之不大一会儿,现场走的就只剩下我们三人和五个警察了,昨天陪同我们的那个小李也在其中。

师姐张怡寒在井边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对我微微一笑。

尼玛,一看见她又在对我笑,我马上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她笑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林,准备一下,再去井下看看……”

我擦,不带这么整人的吧?那么多小兵不用,干嘛非得叫我?

这话虽然我没说出来,不过张怡寒好像会读心术似的,又对我笑了笑:“外人下去我不放心,怕他们破坏现场……”

我承认,师姐笑的时候确实很好看,不过那一刻,我却怎么看都觉得很不爽。

她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把我逼回去吗?老子偏不上当。

我咬了咬牙,转身就去准备下井的工具去了。

这次有了针对性的准备,下井的条件明显比昨天好多了。

现在不仅是艳阳高照的白天,那些警察还早就帮我们准备好了一些相关设备。其中就包括一些专业登山设备,什么扁带、钢索、上升器、安全带、便携式强光防水头灯……应有尽有。最值得一提的是,连紧身潜水服都备好了,看情况张怡寒那娘们儿似乎还打算让我下水。

然而,就在穿戴整齐,正准备下井的时候,张怡寒又突然叫住了我。她说没叫我现在马上下井,只是叫我准备一下,一会儿再下井。

我擦,你早说啊!

这么大热天的,我穿着一身潜水服,身上还挂了一大堆东西,这不是要人命吗?

那娘们儿摆明是在玩我,我一肚子的怨言,不过没敢说出来,只能把身上的装备又全都卸下来。

之后,我闲着没事,去帮葛老搜集散落在井口地上的那些尸体碎块。

另外穿着白大褂的四名警察也戴着手套在给葛老帮忙。其中有两个正在用网打捞井里残留的尸块。也是此时我才看出来那四个留下的警察都是法医,一般也只有法医才能在这种恶臭之下面不改色。

在帮葛老整理那些尸块的过程中,他叫我一会儿下井顺便检测一下井水的温度,说是为了验证那具尸体的死因和死亡时间。

当时,我只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检测井水温度,紧接着,葛老就给我说了很多专业知识:

“根据白曲县法医化验报告来看,死者尸体碎块各个部位的毛细血管全都处于剧烈的收缩状态。你在警校应该学过,身体各个器官和皮肤组织内的毛细血管网的疏密程度差别很大,虽然它们无法被人自由控制,但却具备一种“非条件反射”的能力。

所谓的非条件反射是指人生下来就会的先天性反射,这是一种比较低级的神经活动,如膝跳反射、眨眼反射、缩手反射、婴儿的吮吸、排尿反射等都属于非条件反射。这种反射活动是人与生俱来的,不用学就会。

我们在办案的时候,根据这种人体身上的非条件反射能找到不少想要的答案。我们行业内说的“尸体会说话”也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假设,如果死者是被人丢在井里淹死的,生前她在那种环境里面应该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按道理说她的毛细血管应该是扩张而不是收缩。而一般出现这种毛细血管收缩的情况,只有在冻死的人身上才会有。”

听见葛老那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叫我检测井水温度了。

之后又跟着葛老整理了一下尸块,一直到早上九点半,直到几个警察带来了十多个村民到现场,张怡寒才叫我下井。

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师姐叫那些村民过来是了解情况的,见她叫我下井,我二话没说就赶紧去准备了。我知道自己动作要是不利索点,那娘们儿又会训我。当着那么多外人被训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

当我准备就绪,正打算下井时,张怡寒还递给我一个无线摄像头叫我卡在便携式防水头灯上。不用问我都知道,她是想让我把井下的情况拍下来,便于她在上面用电脑直接观察指挥我的行动。

紧接着,在下降器的帮助下,我很轻松的就下到与井底平行的水面上。

然而,很快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我仔细检查了半天,发现昨晚看到的抓痕全都不见了。

“师姐,好奇怪,昨晚我看见的抓痕怎么全都不见了?”我握着对讲机回道。

“怎么可能?”张怡寒也明显有些惊讶。

紧接着,我就听见了葛老的声音:“你再检查一下井壁上方有没有,有可能是井水下降了。”

听见葛老那么一说,我赶紧上升一米继续检查。

葛老经验丰富,他的思维总是比我们快很多。

众所周知,井水的水位和周围地下水的水位是相同的。而这个村子肯定不止这一个水井,也就是说,这些水井全都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昨晚我下井的时候是晚上,晚上村里用水的人比较少,水位可能比较高。而现在是早上,正是村民们做早饭和用水浇地的高峰期,水位下降一点很正常。

可是,当我连续上升下降,在高度三到四米的范围内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还是没发现昨晚看见的那些抓痕。

我把情况报告给上面的葛老和师姐张怡寒汇报了一下,他们俩人也很纳闷儿。因为我们几人都很清楚,如果井水没有下降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井水上升。一旦井水上升,那些抓痕自然就被井水淹没在水下了。

可有些说不通的是,现在是秋天雨水比较少的季节。按道理说,井水应该在白天用水比较多的时候下降,晚上才慢慢回涨,如果白天上涨明显不符合逻辑。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师姐张怡寒对我发布了命令:“小林,下水去探一下这口井有多深?顺便摸一下看看井底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摸你妹啊,你怎么不下来摸……”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傻子都能看出来师姐张怡寒又在故意刁难我,要测量井水的深度至少能想出几十种办法,她却让我跳进水里去测。

“不乐意啊?”张怡寒明显感觉到了我有些不情愿:“你手机还想不想报销了?你想报销手机总得把你手机的尸体找回来吧?”

听见张怡寒那么一说,我终于妥协了。我们这次的行动组虽然以葛老的资格最老,不过具体负责人却是张怡寒,我要想回去报销自己新买的爱疯5,还真得按照她的要求来。

接下来,我便回到井口把身上的多余装备全都递给等在井口的小李。之后又叫他给我拿了一块潜水手表和潜水镜,戴好这些装备后,再次顺着静力绳滑下去时我直接滑进水里。

井里的尸块早就已经被清理干净,并且早在我下水之前就已经撒了很多漂白粉消毒。虽然井里还残留着一些淡淡尸臭味,不过比起那股刺鼻的漂白粉味,那点尸臭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我身上的装备除了潜水衣外,只有一个便携式防水灯头、一个潜水镜,一块潜水手表。稍微整理了一下潜水镜,我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潜水表的时间,而后全身放松直接朝井底沉去。

我在下沉的过程中,心里一直在按照秒表的频率数数。

本来我是想一口气憋到井底的,可是,我一直数到二十秒居然还没沉到井底,我这才意识到这口井还挺深。不过在这种静止状态下潜水不需要多大的劲,只要憋住一口气就可以了,因此我并没就此放弃,继续下潜。

据说目前世界憋气吉尼斯记录的保持者,意大利人戴维默里尼以前在湖南张家界宝峰湖里憋过20分55秒。虽然我不可能像他那么猛,不过在不吸纯氧的情况下,我的憋气记录也达到了五分多钟。

因此,二十秒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不过越往下潜,水温越冷,水压也越大,由于刚开始没有想到这口井有那么深,因此,我在往下潜了三四十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打了退堂鼓。

我上去之后,张怡寒问我是不是到底了,我说没有,她便叫我继续下去。

对于她的话,我向来没有什么机会反驳,只能乖乖的再次沉入水下。

不过第二次下水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因此我是头下脚上地朝下面潜下去的。我还就不信了,一口井它能有多深。

然而,当我第二次下井后,下潜了三四十秒还是没有到底,我终于有些心慌了。

这一带属于平原地区,按说地下水的水位不会太低,一般水井应该都在十到二十米之间,根本就没必要打那么深的水井。可按照我这次我大约每秒一米的下潜速度来算,保守估计,这口井已经大大超出了正常水井的深度。

水温还在不停地下降,应该从水表的十多度下降到几度了。直到我默数到六十的时候,我的双脚还是没碰到井底,我心里终于有些慌了。

可是我又不想这么快放弃,一是我很好奇这口井到底有多深。二是,我知道如果我现在浮上去说我没踩到底,张怡寒那娘们儿肯定会叫我再下来一次。于是我干脆硬着头皮继续下潜。

只是随着水下压力越来越大,下潜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终于,就在我数到七十八秒的时候,总算是到达井底了。算算距离,初步估计这口井的深度至少应该在五六十米左右。

不过,就在我双脚刚踩到井底时,我心里就猛然一颤。因为我感觉到自己踩到的不是预期想象的淤泥,而是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就和气球一样。

低头一看,我最先看到的是个反光的物体,那正是我的爱疯5。我心里一阵高兴,觉得自己这趟没白来。

可就在我伸手去拿自己手机的时候,井水突然荡漾了一下,一团黑色的物体随着水纹一阵摆动。紧接着,我就看见那团黑色物体后面露出了一双铜球般大的眼睛,那是一个人的眼睛,眼珠子都凸到眼眶外面来了……

“啊……”我吓得猛然一张嘴,“咕噜咕噜”地冒出很长一串水泡。

我毫不犹豫地赶紧四肢并用,拼了命的往上游……

我怎么都没想到井底居然还沉着一具女尸。

其实我并不害怕那具尸体,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主要是因为当时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吓得我漏掉了一口气。肚子里没氧气了,在这么深的水底我要是不赶紧上去,非得活活憋死不可。

由于有水的浮力帮忙,上升比下降的速度要快很多。即便这样,我在最后一段路的时候,还是差点缺氧昏迷过去。

所幸命不该绝,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一下浮出了水面。

一升到水面我就大口大口地换气,虽然井里还有一股很浓的漂白粉和尸臭味,不过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能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

然而,就在不经意间抬头一看,突然傻眼了。

原本垂在井里的绳子已经不知去向。更要命的是,上方的井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见蔚蓝的天空。

“师姐,师姐……”我大声叫了几句。

上面一点回应没有,只能听到井壁造成的回音在井里回旋,虽然是自己叫的声音,可在井壁上造成的回音,听得我自己都有些害怕。

尤其是当我一想到刚刚在井底看到的那句女尸,突然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葛老,小李……”我又大叫了两声,上面还是没人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终于有些急了,虽然刚从冰冷的水里钻出来,身上还感觉到很冷,可额头却开始冒汗。

“上面有人吗?救命啊……救命……”我又大声地叫了几句。

回应我的还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我一边浮在水面上踩水,一边仔细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按照我的推断,我从潜水下去到上来,一共还不到三分钟时间。按说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就离开不等我了。

妈的,难道碰到鬼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朝井底看了看,就好像生怕井底那具女尸浮上来似的。

这口井也的确挺邪门儿的,一般的水井都只有一二十米深,可这口井却至少有五六十米。并且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一口很老的水井了,倒退几十年,那时候的人在没有什么现代化的工具下,要想打这么一口深水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最主要的是根本没必要打这么深。

当然,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下最该考虑的是怎么出去。

,这口井的直径虽然不大,可要想双手撑着两侧的井壁上去却很难。因为我的手根本就伸不直,无法在井壁借力。

我用脚和自己的后背做支撑来撑着两边的井壁试了试,由于脚上有水,一踩到两边的井壁就往下滑。

我终于明白之前留在井里那些抓痕是怎么来的了,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此时我是真的很后悔刚刚没随身带把登山镐,要是现在有把登山镐的话,我就能轻松爬到井口去。

就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上面井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我就看见井盖被人挪开了。

定神一看,蹲在井口的人正是师姐张怡寒。

“你什么意思,想把我淹死在井里吗?”我一看见张怡寒就大声吼道。

“哟,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敢吼我了……”张怡寒一脸不屑:“你还想不想上来了?”

“你……”我知道现在和她吵我占不到一点便宜,只好赶紧改变战术:“嘿嘿,师姐,是你啊,刚才没看清是你,我怎么敢吼你呢?”我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心里却把张怡寒一家老小全都问候了一遍。

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是我上去之后她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回我一定和她翻脸。

紧接着,小李就把之前我用的那条静力绳丢了下来,我赶紧顺着静力绳爬了上去。

本来我都已经想好一上去就找张怡寒问过清楚的,却想到我一上去之后,她马上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小林,这回你立功了,等完成任务回去之后,我一定给你记个大功。”

“立功了?”我一脸茫然。

“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师姐张怡寒说完拉着我的衣角就朝院子外面走。

只见院子外面的小路上站着十多个村民,年龄各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有。

张怡寒拉着我走到那些村民跟前,正当我有些好奇她想干什么的时候,她就开口了:“你们刚刚都听见什么了?”

“我又听见鬼叫了,好像又在叫救命……”张怡寒话音刚落,有个中年妇女就有些心惊胆颤地说了一句。

中年妇女那么一说,那十多个村民就全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我听见有人在叫师姐……”

“我听见有人叫葛老,还有小李什么的……”

“不对,以前我听见几次好像都是女鬼在叫,这回好像是个男鬼……”

……

看见如此一幕,我终于明白张怡寒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娘们儿把我关在井里是在拿我当小白鼠做实验呢!

很明显,张怡寒找来的那些村民估计都是以前听见过郭家院子有“鬼叫”的人,她特意叫人把他们找来,就是想把我关在井里让我在下面嚎几嗓子给他们听听。

不过,不得不说,张怡寒这个办法倒的确不错。

一听见那些村民那么一说,我就想到井里以前丢过大活人,难怪井壁上会有那么多抓痕。

丢个人进去,盖上井盖,任由她活活淹死……

毒,杀人凶手实在太毒了,不过张怡寒这娘们儿更毒。

也是此时我才想起刚刚我不是想找她算账的吗?

这样正好,干脆就新老旧账全都一起算吧!

然而,就在我正准备发飙的时候,师姐却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表现还不错,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一回去我就向组长申请给你转正。”

“真的?”我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一想到自己的肩膀上扛的那两个拐马上就要变成一杠一花了,我就激动的什么都忘记了。很明显我根本就不是张怡寒的对手,她能随便几下就把我绕的没有一点脾气。

当然,此时也的确不是和她吵架的时候。这个案子明显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现在我对破案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之后我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和张怡寒一起把那些村民全都带到村头的一个小草地上坐下,接下来,我们俩就分开给他们一个个的录口供。这里所谓的录口供不像是在派出所拿纸笔或者用电脑记录,我们为了方便快捷,直接用录音笔全程录下了他们说话的内容。

我们俩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村民仔细回忆一下他们大概是什么时间在郭家院子听见“鬼叫”的?

经过一番盘问,我们得到了以下几点线索。

一,小李之前说的没错,郭家院子闹鬼的事情是从三年前左右开始的。因为大部分村民回忆的“鬼叫”声都在这个时间范围内。

二,每次有人听到鬼叫声后,郭家院子的那口井在后面几天时间内一定会有人投井自杀。陆续出了那么几件事情之后,令他们更加相信索命“阎王井”的事情了。只可惜这些村民都很相信迷信,胆子太小,否则一定能救几个人上来。

三,他们听见的全是女人的声音。按照我们的判断,凶手只对女人下手。

四,当我们问及那些村民,为什么村里那些自杀的人都喜欢在郭家院子的井里自杀时,他们的口供都非常一致,那就是,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郭家院子的那口古井是全村最深的。

五,村民们说,还有外地人来郭家院子投井自杀。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在郭家院子自杀的那些人,都是被阎王井里的鬼魂勾过来的……

六,村民们还说,村里有人不仅听见了鬼叫,还看见了鬼,说是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在郭家院子门口站着。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个叫小红的年轻少妇说,她昨晚在路过郭家院子的时候,看见院子门口就站着那么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女鬼。

虽然他们说的煞有介事的,可对于第六点,我们当然不会在意。

不过,对于那些村民来说,这只是一件闹鬼事件,但对于我们来说,却已经向我们指明了侦查方向。

既然这闹鬼的事情是两三年开始的,那么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找郭家的几个人问问,两三年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很明显,这事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杀人。

还有就是,收集所有近几年的死者资料,看她们都有些什么共同点?既然都死在一个地方,那就表示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所为。那些死者的共同点,将是我们顺藤摸瓜寻找凶手的关键。

刚开始估计谁都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个小孩双眼被抠掉的事情,稍微一查就查出那么一件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案。并且这个连环杀人案的跨度居然已经达到了两三年。

当时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当地派出所的人都在干什么?连续几年,同一个村子有那么多人投井自杀,难道他们就没发现这些人死得有些不对劲吗?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生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当地派出所会不会出问题

我之所以怀疑当地派出所的人,那是有原因的。

农村有非自然死亡的人,只要没人报警当地派出所一般都不会过问,这事我当然知道。

不过,就算没人报警,按照规定,村里的村干部也会给上面报告。并且死者家属也要去派出所注销户口,那些工作人员难道都不觉得有些可疑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我准备去暗中调查一下近几年在当地派出所工作过的所有人。不过,这事当然要等录完口供后得到张怡寒的批准,我才能行动。

几个小时的时间一闪而逝,给他们全都录完口供之后,等那些村民一走,我就和张怡寒说了一下之前在井里看到的尸体以及怀疑派出所内部有问题的想法。

张怡寒听了没有太大反应,只说暂时首要任务是把村民们的口供汇总。

见张怡寒都那么说了,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先放一放。

我们回到郭家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当时小李正跟在葛老身后帮葛老撑着太阳伞,而葛老则是围着郭家院子不停地转圈,那样子就好像疯了一样,走几步就揪一下自己的白头发……

我们问葛老在干什么,葛老也不吭声,继续围着房子打转。

见葛老不搭理我们,我们便去问小李,而小李却对我们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葛老一工作起来就能达到废寝忘食的忘我境界,我们都不敢去打扰他。别看他平时挺好说话,一旦工作入迷的时候要是被谁打扰了,一定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张怡寒回到院子去整理之前给村民录音的一些口供资料。我不是什么勤快的人,既然她没给安排我什么事,我便乐得一个自在。

闲着没事我也跟着葛老在郭家院子周围逛了起来。

跟着葛老逛了几圈之后我才发现,郭家院子周围已经只剩我们四人,其他警察全都已经走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张怡寒或者葛老撤走的。因为我们办案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闲杂人太多,那样很容易破坏现场。

至于留下那个派出所的民警小李,那是因为工作需要。他是本村人,对村子内的情况非常熟悉,很多东西我们必须依靠他。

我跟着葛老只转几圈就没转了,因为我发现葛老好像真的疯了一样。他每走几步就会朝远处的平原或者山丘看看,每次都是这样,还动不动就揪一下自己的头发,看得我都有种想打120的冲动了。

所幸,没过多久,我看见葛老拿起相机开始拍这个村子的风景,我这才知道葛老应该没事,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发现葛老没什么事了,我便把小李拉到一边问了他几个问题。

其中一个问题是:“小李,我刚才听你们村里有几个人说在郭家院子门口看到过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兄弟……”小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们村真的有点邪门儿,尤其是郭家院子的这口井,非常邪乎。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这世上科学家解释不了的事情还少吗?这案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别查了,查也查不出什么头绪来……”

我知道一些封建迷信思想在小李心里已经扎根了,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这就好比去叫一个资深传教士不要相信世上有耶稣一样,说不定你没把他说通,他倒先把你说的相信耶稣了。

也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张怡寒的呼喊声:“小林,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师姐……”我屁颠屁颠地朝张怡寒跑去。说真的,张怡寒如果不是有些高冷,有时甚至还有些变态的话,她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女人。不仅长相和身材都很棒,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好听。

我觉得我有时候也是挺贱的,明明心里很讨厌她,可她一叫我,我又忍不住屁颠屁颠地往她跟前贴。

“你赶紧打一下这几个电话,询问一下郭家那几个人最近三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张怡寒递给我几个电话号码。

这点小事我当然没理由拒绝。实际上,就算她再叫我下一次井,我也不敢拒绝。

我拿着纸条开始在身上摸手机,摸了几我才想到自己的爱疯5还在井底躺着呢。

于是我便找张怡寒借手机开始拨打电话。经过一番询问过后,我得到了以下几条线索。

一,郭家院子的那口井的确是一口古井,按照他们说的话来看,那口井是郭家的老祖宗留下的,估计至少也有上百年历史了,具体时间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二,郭家几口人从四五年前开始,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打工,吃住都在外面,很少在家里住。因此他们对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至于那些村民传出来的闹鬼的事情,他们都没碰到过,似乎闹鬼的时间都发生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但当我问道他们家门口有女鬼的事情时,他却说他们家小孩儿在出事前几天好像看见过。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搞得我心里都有些发毛。

三,他们说三年前有个外乡人找郭家两兄弟买过这个老宅子,据说当时那人出价还挺高。不过他们觉得那宅子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就没舍得卖。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郭家院子的那口井是一口从来没有干枯过的井。每逢旱灾,那口井便是方圆上十里唯一水源,一遇到旱灾郭家就能靠那口井卖水赚不少钱。

当我一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把郭家发生的那些命案和那个找郭家买房子的人联系起来。

只可惜他们说那个人是外乡人,他们并不认识,并且来过一次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时隔几年,他们甚至连那个人大概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人左脚好像稍微有点瘸。最要命的是,到底是左脚瘸还是右脚瘸他们都记不清了。

不过,我根据死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来推断,凶手应该离这个村子没有多远,甚至很可能就是本村人。

我把我得到的线索和一些心里想法全都给张怡寒说了一下之后,张怡寒也觉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两名警察开着车驶到郭家院子门口,把一些化验单亲手递到葛老手里。我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昨天那个死者的化验结果。

但见葛老翻了几下化验单,眉头突然皱成了一团:“才死几天?”

听见葛老那么一说,我和张怡寒的脸色都微微一变。毫无疑问,如果那个尸体是近几天才死的,那凶手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这可是顶风作案啊,根本就没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

张怡寒当即给县公安局局长打了一个电话,她要求县公安局马上派人配合她仔细盘查村里这几年有人死在这口井里的家属,必须让他们说实话,就算有什么鬼神言论都让他们详细说出来做好记录。

当然,整个县的失踪人口也要查,以便于调查之前死的那两个人的身份。

到时只要我们把那些村民的口供一汇总,就能从中找出她们的共同点,推断出凶手为什么这么做?要想破案我们就得先找出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目的。

很快,在白曲县公安局的大力支持下,我们还真的查到了一个共同点。那些死过人的家属都说,死者在死之前的前一天晚上都在郭家院子门口看见过一个女鬼,然后第二天就死在了郭家院子的井里。

我和张怡寒一听见那个向我们报告的警察那么一说,再也淡定不了啦。

我们针对这个问题又把小李拉过来问了一下,小李说死者家属的确全都这么说过,不过上面不让他们把这事乱传,所以这事很多村民都还不知道。

“师姐,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个小红说她昨晚看见过郭家院子门口有鬼?”我突然想起那个小红的话。

“你的意思是?”张怡寒的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紧接着,我就听见她说:“走,今晚我们去盯着小红。我还就不信她真的能死到这口井里来。”

文/《悬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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