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的时候,我看了下手表,都快十二点了,夜宵城其他的店铺早就打烊了,老板周扒皮却还在算账,一点也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小鱼啊,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隔了一会儿,他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接过来一数,发现比平时多了一千:“老板,你给多了。”
“错不了,这是你应得的。”周扒皮冲我意味深长的一笑,手突然搭到我的手背上,语气诱哄的说道,“只要你肯从了我,以后每个月都会多给你一千。”
从你妹!这阵仗我在电视里不是没看到过,却从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忒他妈狗血了。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剁下这只咸猪手,可转念一想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没找落,硬是把火给憋了回去。
“哈哈,没想到老板您还挺幽默的,演的真像那么回事儿。”我咬牙切齿的打着马虎眼,“如果去当演员,一准是奥斯卡影帝。”
说着就要把手往回抽,结果非但没抽出来,反而被周扒皮抓地更紧了。还特猥琐的用手指在我手背上来回摩挲,笑得一脸淫荡:“叶小鱼,你知道我的意思,别搁这儿跟我装傻充愣。”
说完不等我反应,他一个饿虎扑食把我压倒在了餐桌上。我只觉得后背要断了似的一阵剧痛,脖子已经被他肥肠一样的嘴巴给啃住了。
“你放开我!”真他妈日了狗了,我差点没直接给恶心吐。怒火上来,摸到桌子上的消毒碗就一瓢开在他后脑勺上。
“啊!”周扒皮吃痛恼羞成怒,狠狠扇了我一个大耳刮子,顿时我只觉得眼冒金星,两耳嗡嗡作响,“丑八怪,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德行,要不是我家母老虎不下蛋,老子能看上你?”话落他又扑了上来,这回索性直接咬在了我的嘴巴上。
“唔!”我用力瞪着脚,想把他踹下去。然而我九十几斤的体重在他近三百斤的吨位碾压下,根本就是蚂蚁撼树。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听话,老子不会亏待你的。”他喘着粗气,满面通红。
只听“咝啦”一声,我的衬衫就被扯开了,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肩膀,浑身的寒毛也跟着倒竖起来。这回我真的慌了,因为害怕,眼角都被泪水浸湿了,手却还死命的抵在胸前:“放开我??????唔!”
就在叫天不应,喊地不灵的节骨眼上,头顶的白炽灯忽然白光一闪,亮的异常刺眼。又忽明忽暗的狂闪几下后,四下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妈的,保险丝又断了!”周扒皮咒骂一句,但很快又笑了,“灭了灯更好,省的等会儿在兴头上被你的脸倒胃口。”
我想趁机溜走,结果反被他一把揪住头发:“想逃,门都没有!”脑袋就被死死按在了桌子上。眼看脱身无望,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吱呀声,原先被周扒皮反锁的门居然自己缓缓打开了。
我只觉得浑身一冷,午夜的凉风从半开的门外吹进来,让漆黑的屋子莫名多了份阴森森的感觉。
“什么人?”周扒皮做贼心虚的冲门的方向大喝道。
我一急,条件反射的想喊救命,却被周扒皮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一时间,四下寂静一片,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在远处昏黄的路灯投射下,半开的门外同样死寂一片,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破门,老子迟早给拆了!”周扒皮明显松了口气,钳着我的双臂,骂骂咧咧的去关门。
我一面盘算怎么脱困,一面被迫跟着他走。走到一半,摸黑中脚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险些没摔倒。正郁闷,这个硬邦邦的东西突然动了,紧贴着我的脚踝慢慢滑了过去。冰冷又粗糙的质感,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东西是活的!我当即吓得噤声,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周扒皮见我忽然不走了,用力推了一把:“叶小鱼我警告你,别给老子耍花招。操!什么玩意??????”他话没说完,也跟着停住了,抓住我的手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在不住的打颤。
我无瑕理会他,心跳快到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却梗着脖子连大气也不敢出。头顶房梁上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张嘴巴在黑暗中窃窃私语,既清晰又模糊,紧贴着头皮越来越近。
下一秒,只觉得脸上一冰,一个湿漉漉的东西顺着我的耳朵根快速扫了过去。但很快,又到了我的鼻梁上,紧接着又滑到了我的嘴唇上,甚至还想往里探。我头皮炸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是舌头!一根又细又长的舌头!
“啊!”正当我快要崩溃的时候,耳边猛的炸响一声惨叫,周扒皮钳住我的双手用力往后一拽,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我甩了出去,额头砰的一下磕在了桌角上。我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晃了晃脑袋,从地上坐起来。
刚刚周扒皮,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
尽管看不到他的人,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就在不远处,而且情况好像不太妙。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一阵急促的“咕噜”声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渗人的,骨头不断被挤压时发出的“咯咯”声。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整个餐馆大厅瞬间陷入了比寂静更为恐怖的氛围中。
“救??????命??????”终于,黑暗中传来断断续续的两个字。虚弱的声音一下让我想到了被浪头拍打在沙滩上的鱼,濒临死亡。
现在餐馆里能救他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出于本能,我根本不想救这种人渣,可如果要见死不救,又实在做不到。
我伸手在地上摸索,抓到一只玻璃杯。仔细辨认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扬手就要扔过去。不料就在这时,原本熄灭的白炽灯忽然刷的一下又亮了,顿时照的整个餐馆亮如白昼。
适应黑暗的眼睛习惯性的眯了一下,等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后,高举的手一下顿住了。只觉得喉咙里塞了一大团棉花,想要尖叫,腿却先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扒皮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两只眼睛半睁着涣散无神,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告诉我,他还活着。而紧贴在他脸上的,居然是一只森森吐着信子的硕大蛇头!蛇如水桶般粗细的身体,正死死缠在周扒皮的身上,还在慢慢收紧。
极度的恐惧和惊愕,让我无瑕去思考为什么餐馆里会出现这么大一条匪夷所思的巨蛇。而奄奄一息的周扒皮,此刻还在向我求助,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感受到我的注视,一直吐着信子在周扒皮身上试探的巨蛇,突然伸直脖子,转过脑袋直勾勾的看向了我。
它泛着森森寒光的鳞片,犹如烈焰顶端的火苗一般,蓝的幽深幽深。连同灯光下,散发着琥珀一样淡黄色光泽的瞳孔,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寒气逼人。仅仅只是对视一眼,我就像置身于数九寒冬中,整个灵魂从里到外都要被冻住了。
空气里充斥着冷血爬行动物特有的冷腥味,身上的每一根寒毛因为死亡的威慑,都不自主的战栗起来。一时间我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巨蛇离自己越来越近,连逃跑都忘了。
“嘶嘶——”鲜红色骇人的蛇信子已经到了跟前。
我坐在地上,望着居高临下俯视我的巨蛇,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了,连尖叫的机会都不给我。只觉得眼前一暗,巨蛇就张开血盆大口,夹杂着耳边簌簌的冷风,飞速朝我扑了过来。
就在我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感觉双脚一轻,整个人被凌空提了起来。
疑惑的睁开眼睛,立马愣住了——巨蛇居然叼着我的衣领,把我拎到了桌子上。
不仅如此,把我放下后它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用冷到毫无温度的脑袋在我的脸颊上来回蹭了蹭。这种违和的亲昵感,就像失散多年的流浪狗和主人重逢一样,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当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流浪狗的时候。
“??????”我无语的望着莫名其妙安静下来的巨蛇,用力掰住桌子,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却忍不住奇怪的想:难道它认识我?还是嫌弃我身上味道难闻,不好下口?
“叶小鱼,救我。”正在这时,那头半死不活的周扒皮恢复了神智,痛苦的缩在地上直哼哼。我翻了个白眼:老娘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救个屁啊!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在听到周扒皮的声音后,之前还算温驯的巨蛇突然发难了。充满压迫性的身体顿时笔直竖了起来,像一道幽蓝色的闪电,张口朝周扒皮咬去。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
“砰!”沉闷的撞击声。
说时迟那时快,在周扒皮的脖子即将被咬成两截的时候,我脑袋一抽,电光火石间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玻璃杯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巨蛇的后脑勺。玻璃杯应声落地,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碎成了无数玻璃渣。
“嘶——”巨蛇吃痛,似刀尖般锋利的牙齿在距离周扒皮几公分之处停了下来,慢慢的扭过脖子,看向我。
我吞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勇气,趁它还没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冲出了餐馆。真是活见鬼了!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竟然从巨蛇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法掩饰的痛苦和诧异。
来不及想那么多,我一口气跑进家门,这才想起周扒皮还在餐馆里。要再返回去救他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出于人道主义,我帮他打了110和120,也算仁至义尽了。
缓了好一会儿神,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打算泡个热水澡压压惊。躺在注满热水的浴缸里,满足的叹了口气。回想今晚,真是邪了门了——又是被老板潜规则,又是撞上巨蛇怪,还敢不敢来点更刺激的?
泡完澡从浴缸出来,我一边用手抹开附着在镜子上的水汽,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镜子里渐渐清晰的脸,想到之前周扒皮一边想要我,一边又嫌弃的骂我“丑八怪”时,我忍不住笑了。
说实话,这张脸的五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眼睛大,鼻梁挺,皮肤也不错。唯一的败笔就是一枚鸡蛋大小的鲜红色胎记,从右边的太阳穴一直延伸到额头上,跟一团风中猎猎燃烧的火焰似的,既刺眼又突兀。
而在这个全民看脸的时代,有这样的胎记,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也会变成路人甲。算了,长得漂亮是老天爷赏饭吃,像我这样人丑的,还是多读书吧。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头顶挥了挥,好像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把所有的不如意都赶跑。随后裹着浴袍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受过惊吓之后人特别容易犯困,才沾到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的正香,迷迷糊糊中感觉被窝里灌进一阵冷风。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冰冷的触感紧贴着我的皮肤,一寸一寸游走,越来越往下。
我难受的挣扎了一下,想翻身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仿佛被一根无比结实的大绳捆住了一般。连眼皮都跟抹了502似的,怎么也睁不开来。
随着我的呼吸,这根绳子好像活过来了,越收越紧,勒的我呼吸一滞。迷糊中,甚至能感觉到它鳞片一样粗糙的表皮下,有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
是蛇!刹那间,脑海里划过餐馆里惊心动魄的一幕。难道那条巨蛇,跟着我到家里来了?不对,它又不是猎狗,怎么可能找到我家。
一定是之前惊吓过度,才会做关于蛇的噩梦。别怕,放轻松,一切都是假的。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正在我试图催眠自己的时候,一个冷冽中透着戏谑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根低低传来。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气息,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想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反倒拿杯子砸我,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坏东西。”说话声低沉了几分,听得出对方有些不悦,“既然你这么调皮,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缠住我的那股力道蓦地消失了。几乎是同时,一个冰冷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光滑的皮肤,修长的四肢,还有缠绕在我脖颈间千丝万缕的头发。我顿时明白过来,在我被窝里的不是蛇,而是一个人,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长头发的男人。卧槽,这什么情况?
现在我真的混乱了,完全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只感觉对方的手伸进了我的浴袍,在慢慢的往上移动。直到快要碰到胸口的时候,一用力,整个浴袍就被扯了下来。
突然碰触到空气的皮肤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拼命挣扎,偏偏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如同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只能眼睁睁任凭摆布。
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我的两腿间。像是为了故意惩罚我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渐渐往上游走??????
他妈果然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只是随便想想还有没有更刺激的,结果更刺激的就真的来了。
我扣紧牙关,直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耳边还回响着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在无尽的黑暗中,我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打破了。这回是真的完了,我绝望的想。
早上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我懒洋洋的睁开一条缝,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从床上坐起来,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上下痛的厉害,好像昨晚被人套进麻袋暴打了一顿似的。
等等!一想到昨晚,我立马清醒了,猛地一把掀开被子——睡袍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除了腰酸背痛,抬不起胳膊腿之外,身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最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个可疑的男人!
我暗自松了口气:果然是个噩梦,幸好只是个噩梦。
大清早这么一吓,睡意全无。又意识到上午还有两节专业课,我也不敢再拖拉,赶紧起床洗漱,换了套衣服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一走出楼道,就看到附近的居民三五成群的聚在小区大门口,窃窃私语着什么。有的急得直跺脚,有的烦躁的走来走去,还有的拿着手机气急败坏地在打电话。更有几个白领打扮的女人一脸惶恐,哆哆嗦嗦的浑身发颤。
这是怎么了?我纳闷的往前走,还没到门口,就被门卫张大爷拦住了:“丫头,别过去,前面危险着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问这话的时候,已经陆续有人原路返回了。
“不知道撞了哪路神仙,今儿个早上我一起来,就看到咱们小区门口密密麻麻爬了一地的蛇,全是带毒的。”张大爷用手比划着,告诉我千万要小心,否则被咬一口,阎王殿的小鬼就该来索命了。
又是蛇?我不禁蹙了下眉,还真是邪乎了。从昨晚碰上那条骇人的巨蛇开始,蛇这个字眼好像跟我卯上了一样。梦里出现蛇也就算了,现在青天白日,小区让毒蛇给包围了,这又怎么解释?
难不成我最近和蛇反冲,还是这几者之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必然联系?
正想的出神,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就听到有人被蛇咬了。一时间聚集在门口不敢出去的人全都乱了,尖叫着往里涌了回来。
我倒退不及,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没站稳。眼看脸朝下就要摔个狗吃屎,幸亏从旁伸出一只手,飞快的拽住了我,下一秒人就扑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谢谢。”我刚站稳脚,一抬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修长笔挺的背影,和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这妹子好高啊,我感叹了一句。
“快看!那些蛇游走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嘿!成精了,我刚报警它们就走了。”打电话的人附和。
“走了不是更好,该干嘛干嘛,都散了吧。”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大门一下冷清了。我走出来的时候还刻意往四下张望了几眼,别说蛇了,连张蛇皮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路上,却总能隐约听到一阵低不可闻的“嘶嘶”声。好像有人在我耳边低语,又像??????蛇在吐信子。
看来巨蛇后遗症不是一般的严重,我用力拍了下脑袋,想着过两天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正在等公交车,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警察打来的。说周扒皮现在在医院,有些事情需要向我当面了解一下。我想了想,答应下来,换了辆公交直奔医院。
早上的公交总是异常拥挤,我艰难的在人群中练习金鸡独立,时不时要接受别人异样眼光的洗礼。开到中途的时候,司机踩了个紧急刹车,我不小心踩了后面的人一脚。
“你瞎啊,踩到老子了知道不?你这种丑八怪来坐公交,简直是污染空气,还有没有公德心!”
我道了歉,这个男人依旧喋喋不休骂了一路,没有人试图帮我说话,反而给了他们正大光明围观的理由。早就习惯了!我低下头,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快下车的时候,我扯了下嘴角,冲那个聒噪的男人竖起两根中指:“你出门在外这么有公德心,你妈妈知道吗?”说完,不等他追上来,我飞快的冲下了车。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olleKitty!我丑怎么了,我没公德心又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瞎逼逼啥?
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周扒皮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啃着苹果。见他这么精神,我就知道一时半会死不了。他老婆,也就是餐馆老板娘,看到我进去,一把拉我坐到了椅子上:“小鱼啊,快跟警察同志说说昨晚的情况,老周非说有一条这么大的蛇溜进了店里,要真是这样,不把他给生吞活剥了,还有命搁这儿啃苹果?”
老板娘是个实诚人,心直口快,我之所以没换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她一边夸张的描述着蛇的大小,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就是叶小鱼?”不等我开口,其中一个警察先问话了。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他。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古铜色的皮肤,剑眉,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非常有正义感。
“昨晚是你打的报警电话?”他示意另一个警察做笔记,自己则继续问道,“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咳咳!”我正要说话,一直没吱声的周扒皮突然呛了几声,趁着警察没注意的时候,还挤了挤他特猥琐的三角眼,一脸哀怨。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让我高抬贵手,别把他龌龊的事情抖出来吗?其实在进病房前我是不打算放过他的,可一看到老板娘,又想想自己现在才大二,还有两年的学费没着落。加上手头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周扒皮试图对我不轨,而且他这次也吃了苦头,多少得到了报应。
多方面因素一综合,我决定给周扒皮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他要是还敢有下次,我叶小鱼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餐馆快打烊的时候,正好赶上停电,然后??????”我把昨晚的事情掐头去尾说了一遍,重点主要描述两人如何被巨蛇攻击的一幕。听我讲完,周扒皮明显松了口气,苹果也啃得更起劲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人在哪里?”这警察问的还真仔细。
“当时为了救老板,我用玻璃杯把蛇砸了,然后那条蛇就来追我。我一害怕逃走了,到了家才打的电话。”这倒是实话,毕竟作为一个女孩子,因为害怕而逃走再正常不过。况且我为了救人差点把自己命都搭上了,没道理要追究我的责任。
“小鱼,幸好有你在,老周才捡回一条命。这样,下个月开始,以后每个月多给你一千块,可别跟我客气!”老板娘听我说完,又拉住了我的手,一脸感激。周扒皮抬了下眼皮,也无话可说。
两个警察又问了些问题,确定我和周扒皮的叙述大致相符,表示会对夜宵城周围进行排查,让我们别担心,这才满意的离开。
这么一折腾,赶到学校的时候自然是迟到了。我偷偷从后门溜进去,刚坐下,前排的副班长王倩倩就丢过来一张纸条。我打开来一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中午十二点体育器材室见。署名:林晓洸。
我不由的攥紧了纸条,心跳的飞快。林晓洸是我高中时就暗恋的男生,因为他,我才会报考这所大学。幸好老天爷眷顾,不仅让我考上了,居然还被分到了同一个班。
我欣喜的弯了下嘴角,尽管知道教室里有一半的人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可是面对喜欢了五年的人,我还是不想错过任何和他见面的机会,哪怕明知可能是陷阱。
当我午饭也没吃赶到器材室的时候,隔着玻璃窗真的看到了林晓洸,他正在整理排球。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推门走了进去:“那个,林晓洸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不会是要跟我表白吧?虽然知道很不靠谱,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点幻想。
“什么?”林晓洸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我没有找过你。”说着,他搬起球框走出了器材室。就算他没有明说,可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那一抹竭力掩藏的嫌弃。
毫无疑问,又被王倩倩给耍了。我调头要出去,不料从门外走进来三个女生,一下挡住了我的去路,其中一个还把门锁上了。
“你们看到了吧,老话说的一点也不错,丑人多作怪。”说话的人正是副班长王倩倩。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也不怕把林晓洸吓到。”王倩倩的跟班一号刘玲阴阳怪气的说,“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林晓洸答应和我们家倩倩交往了,你这个丑八怪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是啊,我要是你就干脆套个麻袋把脸遮起来。”跟班二号李萌接过话茬,“嘻嘻,你不害臊,我们还替你害臊呢!”
“我说怎么突然这么吵,原来是三只野狗在叫。”看着她们一副想要为民除害的嘴脸,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独自一人在外生活,要说收获确实不多。但起码学会一个道理——对我好的人,我会加倍回报,对我不好的人,我也会加倍奉还!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白莲花,我长得不像白莲花,更没必要做一朵白莲花。
“班长,她骂我们是狗!”
“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王倩倩气急败坏的扬手就要打我。
我头往后一偏,给躲过了。
“你竟然敢躲开!”李萌和刘玲见状要上来帮忙。
我乐了,这两姑娘怕是读书给读傻了吧?我不躲难不成还要傻乎乎的站着挨揍?不过笑归笑,以一敌三,我自认不是吕布转世。见势不对,也没敢逗留,连忙朝门外跑去。
只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头发被王倩倩拽住狠狠扯了一把。我吃痛,整个人失去平衡,四仰八叉往后摔了下去。
“你倒是跑啊,小贱人,今天保证不打死你。”
我摔在地上,王倩倩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扇在了我脸上。
这一巴掌毫不含糊,我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嘴上却还在说:“那你还是打死我吧,不然回头我可不敢保证不打死你。”
“你!”王倩倩气的不行,扬手又要打。我被刘玲和李萌按在地上,有心想躲也无济于事。只能默默哀叹,想着周末空了去庙里一趟,好好去去这两天的霉运。
“啊!”正等着挨第二个耳刮子的时候,我没叫,王倩倩倒先叫上了。撕心裂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样了。结果一抬头,紧跟着也被吓蒙了。
一条通体乌黑,足有手腕大小,也叫不出什么名字的蛇正挂在王倩倩的肩膀上。一边顺着脖子往上爬,一边“嘶嘶”吐着信子在她脸上来回试探,仿佛在评估这道点心的可口程度。
“快,快把它拿开!”此刻的王倩倩被吓的面红耳赤,哪里还有半点淑女形象,只差没上蹿下跳了。
“倩倩你别过来,啊!”
刘玲和李萌看到王倩倩靠近,躲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我。混乱中,我趴在地上还被踹了两脚,顿时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跟着她们往后撤。
“救命啊!”结果没走几步,刘玲和李萌又退了回来,“蛇,好多蛇!”
话音刚落,“嘶嘶”声此起彼伏,瞬间从墙角堆放各种体育器械的地方密密麻麻涌出一堆的蛇。大的小的,花的绿的,全都说不上名字。它们竖着脖子,扭动着细长的身体,眨眼就到了跟前。
这他娘的是掉进蛇窝了吧,一个器材室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出这么多蛇?我看着快要吓到晕过去的王倩倩,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嘴唇不住发抖,小腿都在打颤。毕竟这些蛇有没有毒都不知道,要是被咬上一口,事情可大可小。
但是很快,在狼狈躲避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蛇虽然来势汹汹,可是一旦经过我身边,就会自动绕道。好像根本看不到我,或者像有意识一样,在刻意回避我。
难道这些蛇是受人指使,故意在帮我吓唬王倩倩她们?我看着三个吓到花容失色,尖声惊叫的女人,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脑洞。与其说这些蛇有意识,不如说它们也被我的脸给吓到了,来的更有说服力一点。
就在我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一旁被吓到崩溃的王倩倩撞倒了放置标枪的木架子。只听“哗啦啦”一阵闷响,木架上的标枪如同出鞘的利剑似的,齐刷刷朝我的方向飞快刺过来。
我了个去,这下死定了!因为距离实在太短,四周又爬满了蛇,根本没时间躲,也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标枪越来越近,一想到自己死后,身上布满了血淋淋的窟窿眼子,我就忍不住自嘲:活着的时候已经够丑了,没想到连死都不能死的体面一点。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忽然感觉身上一冷,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梦见一个人俯身看着我,虽然离的很近,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仿佛他的四周始终萦绕着一层浓浓的雾气,让一切都变得非常不真切。只感觉是个男人,很高,头发很长。
他看了我一会儿,伸出手在我被打的脸上抚摸了几下。冰冷的触感顿时让火辣辣的疼痛一下消减不少。
“坏东西,还真不让人省心。”他凑到我的耳边低低的说道,和他的手一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气息不禁让我打了个哆嗦。
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用力回想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听到我这样问,对方沉默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没有说话,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生气。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我确实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号人。
“呵,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半晌,他戏谑的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不过在此之前,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为了他人的安全,千万别背着我在外沾花惹草。”
这??????算哪门子忠告?说的好像我是个缺爱的女流氓似的。好吧,就算我缺爱,那也是个有节操的女流氓,因为这么多年我只喜欢林晓洸一个人。
等等,貌似重点错了!先不说我先天条件不足,没法到处勾搭,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在外沾花惹草又怎么样,关你一个陌生人鸟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叶小鱼。”正在腹诽,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低头狠狠噙住了我的唇,“记住,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毫无防备之下,我被亲了个正着。刚要发飙,猛的感觉身上一轻,等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我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保健室的床上。
原来是个梦啊,我下意识里摸了摸嘴唇,真实到好像冰冷的气息还残存在上面。这算什么,一个诡异的春梦?也未免太荒唐了。
从床上坐起来,紧接着想到了在器材室的一幕,连忙低头查看身体。完好无损,别说窟窿眼子,连道划痕都没有。太好了,我没死,我还活着!
与此同时,我看到了另外几张床上躺着的三人,个个面白如纸,双目紧闭。看来这次确实吓的不轻,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你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听到动静的保健医生走了进来,关切的询问。仿佛没有看到我脸上的胎记,表情十分温和。
“我很好,谢谢。”保健医生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看上去挺有气质,“医生,请问一下,是谁送我们过来的?”
“哦,是这样的。有个班级要上体育课,正好去器材室,看到你们四个晕倒在地上,就给送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麻烦你了。”我最后瞅了一眼还没醒来的王倩倩她们,再次跟医生道谢后,走出了保健室。
照医生的话来看,被发现的时候,器材室里已经没有蛇了,否则学校早就闹翻天了,怎么可能一个个没事人一样。或者说,很有可能器材室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出现过蛇,这很可能也是梦的一部分。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两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都让我有些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了。也许真的是临近期末考试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精神不好。我一边想着怎么缓解压力,一边回教室整理课本。晕了一个下午,其他人早就放学了,还上什么课。
回到家,随便吃了碗泡面,就匆忙赶往夜宵城上班。天气热,出来吃夜宵的人越来越多,三五成群的,生意好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小鱼,8号桌的爆炒猪大肠好了。”老板娘吆喝一声。
我才结算完另一桌的账就急急忙忙跑过去,接过盘子往8号桌走。也不知道是白天受了惊吓还是天气太闷,或者是这猪大肠实在味道太冲。总之那又腥又辣的味道钻进鼻子里,让我的胃忍不住一阵翻涌,酸水一下冲到了喉咙口。
“呕!”我放下盘子,急急忙忙跑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俯身干呕起来。傍晚吃的泡面早就消化光了,吐了半天除了一些酸水什么都没有。可就算这样,总感觉胃里恶心的慌,好像有一口气顶在那里,咽不下又吐不出。
“小鱼,你脸色咋这么差,没事吧?”发现我的异样,老板娘上来询问。
我冲她摆摆手,示意不碍事。这两天周扒皮住院,店里本来人手就不够,而且老板娘给我加了工资,要为了点小事请假,也说不过去。
“没事就好,那边客人吃完了,去收拾下桌子。”她拍拍我的肩,转身又忙开了。
后来在上班期间,我又吐了两次,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吐不出来。回到家后,睡前又吐了一次。这下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人在外身体是本钱,对于健康我还是很重视的,毕竟指望不上有谁能依靠。
想想明天上午正好没课,保险起见,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放心。
“你的肠胃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医生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至于屡次呕吐的原因,建议你去看一下妇产科。”
一大早到了医院,又是挂号又是检查,好不容易折腾完,结果被医生带到了妇产科。我笑了,就算胃没有毛病,也不至于让我看妇产科吧,难不成我呕吐还能是因为怀孕了?
别逗了,长这么大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怎么可能怀孕。别告诉我是圣母玛利亚转世,耶稣能跑到一个东方人肚子里?
“小姐,您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此刻坐在我面前穿着白大褂笑得一脸温柔的女医生不是天使,而是索命的白无常,“头三个月胎儿很不稳定,建议您不要做剧烈运动,更不易行房事。”
“……”行房事你妹!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在你面前其貌不扬的女人还是个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
我想咆哮,可看着检查报告单上的结果,手指冷的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真是日了狗了,一个还没拆包的女人,怎么可能好端端会怀孕,而且已经有两个月了!
回想两个月前,白天学校上课,晚上夜宵城打工,清白的不能再清白,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说,我是个雌雄同体的怪物?fuck off!要真的是雌雄同体,到我现在这个年纪,孩子早就一箩筐会打酱油了!
等等,不对劲的地方,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前一晚上那个诡异的噩梦。难道,我真的在梦里被一个男人强了,然后怀上了他的种?
靠!我怀疑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一定会精分。先不说做梦会让人怀孕这件事靠不靠谱,就算真的会,加上今天事情过去也才两天,肚子里的孽种怎么可能有两个月?
要按这样算,是不是等到第十天,孩子就要呱呱落地了?洗洗睡吧!
“为了宝宝的健康,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千万别吃生冷辛辣的食物……”走出医院,耳边还回想着医生热切的叮嘱。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这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翘课,也是打工以来第一次翘班。
整个下午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满脑子来回只有一个问题:“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是啊,我才21岁,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本来就不堪推敲的人生,再多一个莫名其妙的拖油瓶,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继续撑下去。
一直躺到太阳下山,天色灰蒙蒙,我才从床上下来,强打起精神下了楼。是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再确定一次。要是误诊最好,可如果真的有了,没办法,只能打掉!
从药店出来的时候,还听到导购员在互相挪揄:“瞧人家,长成这德行都有人要,你也不差,怎么还是万年单身狗一只?”
“单身狗怎么了,又没吃你家狗粮。”
呵呵,我倒是万年单身狗不假,只不过是一只莫名其妙怀孕的单身狗。
一回到家,我就心急如焚的冲进了洗手间。等待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可比起看到结果,这些煎熬算个屁!我捏着两条杠杠的验孕棒,恨不得喝一瓶敌敌畏直接去回炉重造!
坐在马桶上发了会呆,我心灰意冷的把验孕棒丢进垃圾桶,重新躺回了床上。又做了好一会功夫的心理建设,才终于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
随后给班主任和老板娘打了电话,各请了三天病假。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招。毕竟还要完成学业,实在不能胜任带球过日子的风险。
请完假后,我换了套衣服出了门,想四处打探一下比较靠谱的私人诊所。正规医院是不敢去的,一个是费用太贵,我还要留着钱付房租和下个学期的学费。另外一个是人多眼杂,万一让哪个熟人看到,我叶小鱼就彻底完蛋了。
马路上人来人往,基本都是三五成群,像我这样孤零零的一个,难免显得有几分突兀。不过现在完全没工夫顾影自怜,我强打起精神,视线在各处的弄堂和电线杆上瞟。很快,一则广告印入眼帘:妇友门诊,女性朋友的知音。无痛,快速,烦恼去无忧。
我看了下地址,离住的地方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最关键的是价格很实惠。我记下号码打了个预约电话,决定一早先过去看看。
一夜无梦,起了个大早,我就直奔诊所。前台的妹子看到我,立马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热情的介绍起无痛手术的好处。
我一头雾水的听她说了半天,最后听明白了一个意思:要无痛,再加一千麻醉费。
我笑着告诉她:“谢谢,不用麻醉。”
笑话,我本来就是为了便宜才找的你们诊所,如果再加个一千,跟其他家有什么区别。尽管我也想过可能自己是被广告忽悠了,可转念一想,现在的诊所都半斤八两,换汤不换药。与其把三天假期浪费在找性价比高的诊所上,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更痛快。
“你先填一下表格,等会安排你做体检。”
听我这么说,妹子的脸一下拉长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冷冰冰的丢过一张表格。我也懒得理会,自顾把表格填好了。当然,填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凡是涉及到隐私的,一律胡编乱造。
象征性的做了一番体检,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给我做手术的是个高个子的女医生,虽然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着,但从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和露出来的一双星光般的眼眸不难看出,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
我紧张的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医生和护士忙活着术前准备,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我一向怕痛,平时手被划破一个口子都能痛上很久,更别说无麻醉手术了,等会难保不痛晕过去。晕过去也就算了,怕就怕又被痛醒过来,然后发现手术才做一半,这就悲了个催了。
“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手术。”其中一个助手对医生说。
医生冷冷的“嗯”了一声,侧过头来看我,向上挑起的眼角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顿时我觉得脑袋duang的一下,后脊梁骨都毛了——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手术台前的三个助手突然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似的,浑身一软,齐刷刷瘫倒在地上,全都失去了意识。只有那个长发医生还站着,目含笑意,慢慢向我走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方越逼越近,我挣扎着想从手术台上下来,不料反被扣住了双手。
“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你说我是什么人,嗯?”低沉的声音,冰冷的气息,慢慢贴近我耳边。漫不经心的语调中,透着淡淡的威胁。这他妈哪里是女医生,分明是个男扮女装的大变态!
早知道这种私人诊所会不靠谱到这种地步,我就算花再多的钱,丢再大的人,也坚决不来这里。
“救命啊,来人啊!”我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扯着嗓子干嚎了几声,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又看对方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分明在说: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你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这变态是怎么混进来的,单看他的架势,就莫名让人觉得恐惧。神不知鬼不觉就瞒过了所有人,还把三个助手同时弄晕,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在回答你之前,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尽管隔着口罩,我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脸上挂着恶趣味的笑,就像猫抓到老鼠之后,会做最后一番戏弄。
反正逃不掉,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的说:“来这里还能干嘛,难不成保胎?”
我说罢,这回他终于蹙起了眉川,松开扣住我的手,直起身冷笑道:“啧,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能耐不长,胆子倒大了不少。”
这么多年不见?难道他以前认识我?可无论我怎么想,也搜刮不出关于他一星半点的记忆。还有,我说他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简直和梦里强了我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我猛的记起刚才他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如果以上情况属实,那么是不是说明,噩梦成真了?
正当我惊疑不定,思绪在脑海里百转千回时,他一下压低身形凑了过来,口罩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子尖上:“多么可惜啊,如此美妙的夜晚,你居然把它忘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和你重温一下,叶小鱼。”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将口罩摘了下来……
文/《等一下,我诡老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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