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零年生人,出生在改革开放的洪潮中,正是翻建中的新中国,父亲给我取名杨建设,希望我可以为祖国的伟大事业做出贡献,可是上学时,那些狐朋狗友都习惯叫我老猫,因为我长得确实有点像猫。
然而我并没有辜负父亲的厚望,经过小学六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最后又读了几年硕士,成为我们村最有知识的人,村里的大妈大婶见了我亲切地称呼为“大学生”,我也从不避讳,因为这种声音真的很好听,同样是对我十几年学业的肯定。
我学的是中医科学,我的老师是全国最有名的中医大师,他的弟子遍布海内外,甚至围绕了整个地球。
我从心眼里喜欢中医学,因为它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是我们中国祖先发明的,它的神奇几乎不能用科学去解释。
我的梦想就是将中医发扬光大,让世界每个角落都有它的存在。
然而一切的改变却也来自于中医。
那时我刚毕业不久,在一所知名的中医医院上班,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在经过无数次的临床经验后,我觉得我的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于是对于什么小病我只需用眼睛一看,都不需要号脉,就可以准确地判断出来。针灸、拔罐、推拿、等几乎手到病除。
也许是因为太过骄傲,也许是因为经验不足,在一次治疗中出了事故,患者是一位中年,被全身捆绑送来,双眼凹陷、皮肤发黄、哭吐白沫、并且整个人不停地在抽搐,听家人说、从他昨天晚上出门喝酒至半夜回来后就成这样,好像见谁都不认识,还不停地咬自己的手指,他的妻子指了指中年的右手,我仔细一看,用白色的纱布缠着,还有血迹渗出。这个症状我以前见过,是羊羔疯的病症,但是送他来的大爷说,他们家族并没有羊羔疯病史,还说中年有可能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我听见大爷这么一说,脑子中瞬间嗡了一下,想起一些事情,突然脑子出现了空白。因为当时病情危急,专家们又都不在,没办法会诊。不知怎么回事,我手脚不听使唤,下意识地开始给患者施针,我按照人体穴位的布置,每一针都很迅速,都是加到好处的位置。患者的疼痛已经好转,我以为没事了,就让人抬他去病房观察,众人都在为我的精湛医术竖起大拇指。
可是等到我清醒后,怎么也不敢相信,我会那么盲目施针,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半小时后,一位小护士急匆匆地跑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那位患者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症状明显,我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到病房,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已经翻着白眼,脸色从黄色变成了苍白,而且还伴有地图般的血丝,整个面部都扭曲起来,不断蒸腾着黑气,就像一张被过滤后的面具,没有人敢靠近他,那位大爷不停地自语什么,可是声音很小,始终听不清楚。说来也奇怪,这是算是我的误诊,按道理家属应该找我或者医院打官司,可是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他媳妇,和那位大爷,像是人间蒸发了。
我看了一眼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次事件后,医院以鲁莽误诊,导致患者丧命的医疗事故开除了我,并且全国通报。此后一段时间后,总能在新闻上听到某某某医生……
之后我抱着简历去了好多医院应聘,人家都因为那次事故不录取,实在没办法就回到家乡开了个小医馆。
也不不能称作医馆,就是在家腾出一间房子,进一点治疗感冒咳嗽等的药物,勉强维持生活。当时我的行医证已被吊销,所以属于黑诊所,被县委卫生局查了好多次,都在网上通报了。没办法只能关闭,天天呆在家里一无是处。
母亲总是唠叨,上了十几年的大学,如今还不如一个种地的,真是老天瞎了眼呀!
我知道母亲的心情,所以从来也不敢和她谈论工作的事情。
父亲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民,脸上总是挂着一种憨厚的笑容,他时不时就鼓励我,“没事的,我们老杨家的孩子,饿不死,不行咱就种地,多包地,怎么也不至于去乞讨吧。”
父亲的话使我感到自责、愧疚、一个正牌大学研究生,如今连生计都解决不了,念书有什么用,能干什么?
在这种情绪的折磨下,我把所有关于医学的书籍一口气全部烧掉。母亲看着我的举动,坐在地上大哭,喊着“疯啦,疯啦,老天爷呀……”,当时正是年轻气盛,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也不考虑后果。
这样的日子几乎将我逼得发疯,烧书事件过后,我决定改行做生意。看着人家养鸡挣钱,然后自己就去学别人养鸡,成本投入不少,眼看着就要见钱了,一场禽流感将什么都带走了。
以前上班攒的那些积蓄,全部赔了进去。又开始喝酒,整天烂醉如泥。
那段时间简直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理想、抱负、事业、全他妈扯蛋,还不如一壶烧刀子来的痛快。
整天纸醉迷离,开始母亲还喊我吃饭,日子长了她也不愿意喊了,把饭放在锅里,等我起来自己去吃。
过了几天我最好的朋友来家里看我,他的个子比较高,所以我们小时候都叫他大个子,一直到现在还这么叫。其实他的真实名字赵刚,我们习惯了大个子,所以也改不了了。
这天我正好在家喝闷酒,看见他来,赶紧让他坐下,跑去厨房弄了点菜,两个人就开始胡扯起来。我们聊到上学时的班花,校草时,大个子突然站起来说:“当年的校草就是我呀,你忘了?”
我看他醉醺醺的样子赶紧接话道:“对呀,我记得很清楚,你还亲过校花的脸呢?”
“对、对、对、老猫你还记得比我清楚呀,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呀?”
我拿花生豆砸了它一下说:“去你大爷的,我啥时候喜欢过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两人就这样胡扯,从校花、校草、聊到他的事业经历,怎么从白手起家到辉煌,又从辉煌到倒闭,哭的稀里哗啦地。
如今我们两个都是无业呆在家里啃老,大个子比我强点,他做生意那几年在西安还买了房,也算是富裕一点。如今西安一套房也要六十多万呢,我经常调侃大个子,说他是土财主。
大个子高中念完就出去自己打工创业,一直在做农业机械生意,开始的时候生意确实不错,赚的他钵满盆满,可是这几年随着农业现代化的转变,和联产承包责任明确,许多有钱人承包了农场,农机他们自备,农民种地减少,农机行业随之萧条。大个子最后据说赔了几十万。
在我家整整喝了一夜酒,两个人喝了三斤多烧刀子,一箱汉斯干啤。那昏天暗地的感觉,至今难以忘记,我吐了四次,吐得胃都出血了,大个子也吐了三次,他还算比我好点。
我第二天直接打吊瓶,他还晕晕乎乎走回了家。
母亲骂我喝酒不要命,我也没反驳,好不容易见一次大个子,那还不放开个够。
我的吊瓶一直打到晚上,下午的时候大个子又跑到我家来找我,被我母亲一顿臭骂,“差点喝出人命来”。
大个子只是憨憨地一笑,然后就跑进我的房间中。
我一看是他进来了,赶紧招呼坐下,“看样子你的酒量真不错呀,这么快就没事了?”
大个子看着我笑道:“这都是做生意那时候练出来的?”
他说昨晚喝酒忘了一件大事情,本来打算喝酒时说的,没想到喝的有点太尽兴,把这事忘了。
他问我是不是学医的,我说是,然后他就开始讲他的宏图伟业。
他听人家说,长白山有许多名贵的中草药,什么雪灵芝、碗粗的人参,千年的雪莲,这些东西名贵得很,如果弄上一两只,那还不发达了。
我虽然是学医的也没见过这些东西呀,肉灵芝还听说过,雪灵芝压根就没听过。肉灵芝那是生长在亚热带雨季的阔叶林中,碗粗的人参那得多少年呀,虽然长白山被誉为中国医药宝库,可是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罕见了。
我摇摇头说,那里太危险了,人参还相对好找,但是那两样东西都没听说过,怎么下手呀?大个子一听我有不想去的意思,完了就给我编制了一个完美的梦计划。他说如果到手后,有外国人收购,价格要比国内高出十几倍呢,然后说有了这笔钱,我们怎么怎么开公司一系列。说的我还真的动心了,可是那千年雪莲只是在小说中看过,小说中说的是昆仑山,我问大个子没搞错吧,他说绝对错不了。
我发现他好像有些事情没告诉我,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我就有点来气。
我说:“大个子,什么意思呢?你这藏藏掖掖的还能去长白山吗?”
大个子看我用去长白山威胁他,然后不情愿开口道:“我怕你害怕,雪灵芝生长的地方有些奇怪?”
我说有什么奇怪的,它还能长到天上去?大个子压低声音道:“不是天上,是地下坟墓。”我一听脸色骤然苍白,瞬间想起了多年前侯鑫睿那件事情。“坟墓,你不是开玩笑吧,那种地方也能生长药材?”
大个子不情愿地点点头说:“那些地方阴气重、又是聚灵之地,一些阴生植物吸收阴灵后,就有了气,气促使植物生长缓慢,常年滋润,据说坟墓中一些药材能活几千年之久,如果有活人陪葬墓,那里面阴灵强盛,很有可能出现活过上万年的灵药,不过这种东西太罕见了,而且有了灵智,甚至比动物还狡猾。如果能得到一个,我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可话又说回来,那种地方免不了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想要发财,那得先有命回来。”听到这里,我是真的佩服这家伙,看来他还是真下了一番功夫。
他奶奶地,这是要和阴人抢东西呀?虽然一些人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当然这都是老师说的),可是世界上好多稀奇古怪的灵异之事,却无法用科学解释,我可深有体会。
我父母一直信奉耶稣,我们村好多人都信。我想从古到今这么多人,不会比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笨吧。我犹豫了半天,心想反正现在没有挣钱的门路。就跟着大个子干一阵子,说不定还真会发横财。
于是我对胖子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必须学些驱鬼之术,怎么对付僵尸、鬼怪等,最主要的必须研究学习伏羲八卦中的阴阳风水术,这样才能全面布局,整部武装。”
大个子看我讲的头头是道,觉得我学识渊博。我也多卖弄了几下。最后给他列了一个单子,让他按照上面的书籍全部买回来。
大个子遵从我的话,连夜就把所有的书籍全部买了回来,拿给我看,我仔细检查一下,都没有问题,然后拿了本驱鬼术的书给他,可是他不要,说这些东西他看不懂,只要我说怎么做他就照做。我一看这家伙确实有点愚钝,也没在勉强他。
我在家中足足研究了一个多月,终于让我有了很大的改变,我甚至觉得这些东西要比我学的中医科学有意思的多。
专业知识的学习对于我来说很容易,从小到大我的自学能力显得比较突出,初一时几何完全是靠自己摸索领悟,最后考试还拿满分,然而对于这些博古论今的神秘之术,我却研究不深。还好现在的网络比较方便,有什么不懂之处,度娘一点就知道,通过这些天的深入学习,对于这方面的能力,我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鬼为阴盛,人死后灵魂留在阳间,因生前夙愿未尽,故而不能投胎,鬼者阴狠,因此有邪恶、可怕之意。所以人们对于它,即敬畏又害怕,书上说,鬼怕阳光,钟馗像,桃木剑、护身符等等。
因此我约上大个子去了一趟大香山寺,各自请了一道护身符,大个子请的是一个檀木手串,我是一个玉观音,都开过光,我对于观音的概念,在心底很深刻,可能是看西游记最大的收获。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肚子开始造反,香山寺下这几年被旅游业带动,到处都是买卖东西的商贩,什么都有,琳琅满目地,哥俩随便找了一摊坐下来。这座寺庙在我们县上,算是最大的权威性佛教之处,可是,这几年一直被国家当做旅游企业来做,以营利为目的,现在寺里的和尚百分之八十都是雇来的,那种真正大师级别的修炼者,估计早就找不见几位。最有名的了凡禅师,一般人却无缘得见。我也只知道这个名字而已。
每年农历三月这段时间,正是这最热闹的时刻,来自海内外各地的拜佛、祈愿、还愿之人络绎不绝,每天的人流量至少有一两万之多。每年还不断增加,因此国家非常看好这块商业区域。饮食商业街最受欢迎,我两坐下来。我点了一份酸辣粉和肉夹馍,这是我最喜欢的套餐,也只有在我们县,才能吃到最地道的肉夹馍。大个子叫了一盘炒细面,说不喜欢太酸的东西。牙齿不好,一见酸味就动不了了,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对着他吃。
于是我转过身趴在另一张桌子上,大口吃了起来。别说味道还是那个味。
正在我吃的带劲时,忽然桌子摇晃了一下,吓我一大跳,还以为是地震呢,赶紧转过身看大个子,只见他趴在桌上吃的挺香,再看看周围的人群,并无惊乱,仍是嘈杂不停,看来真不是地震,我赶紧把头低下一看,桌子下面有一个小女孩,穿的衣衫褴褛,正趴在地上吃掉在地上的粉丝条,舌头伸了几十公分长,像是在地面上刷,磁啦啦、磁啦啦,特别难听,说实话,我现在对于这种衣衫不整的人,特别反感,可能是因为几年前那件事情留下的阴影吧,此时此刻,光这一只舌头就能吓死人,我惊悚地站起来想要跑开,可是小女孩一把抓住我的裤腿,嘴里不断念叨,“帮我、帮我……”声音很小但是我听的清清楚楚。这时我才看清楚,小女孩竟然没有眼睛,眼睛的轮廓全用石头塞着,满脸血迹地,舌头还不停地挥舞,绕了脖子一圈,我根本看不出她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吓得我冷汗直流。
我使劲拽了拽腿,可是还是挣脱不开她,一下子发现我的双脚根本就离不开那个地方。情急之下,我赶紧大喊:“大个子,救我,救我?”
瞬间周围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我,看着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十分滑稽,大个子站起来快速走到我身边气愤说:“你疯啦,大白天发神经呀,丢不丢人?”
被他这一顿臭骂后,我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前什么也没有,并没有小女孩,只是周围的人都在用可笑的目光在看着我。
大个子结完账后,拉着我迅速穿梭到人群中去,一刻都不像在那众人的视线下出丑。
现在已经四点十分,应该还能赶上下一班的公交回家,于是我们二人沿着山下的大广场,一直往外围走,但是我脑子中仍然想着刚才的小女孩,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也可能是看这一系列书集太多,出现幻觉。
回到家后觉得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这一天的路程没少跑,山上又不通车,只能步行,所以躺在床上,没有几分钟后,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我又看见了那个小女孩,这次她不在是衣衫不整,而穿着一件很鲜艳的衣服,就像一个美丽的小公主一般。站在一个井口前对着我喊:“帮帮我吧,求你了,我会报答你……”惊慌之中又从梦中惊醒!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后,才意识到这又是一场梦。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重复着同一个梦,弄的我精神极度衰弱,但是又不敢睡觉,害怕看见她。终于忍不住了,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个子,大个子一听很不以为然,说我是看书看多了,可当他看到我疲惫不堪的模样时,抱着试一下的态度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大个子说他们村西有一个黄半仙,算卦看相特准,但是收费有点贵,所以很少有人去找他。
听了这话,我赶紧拉他走,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状态啦。
从我家到他们村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来到了那位半仙的住处,这是一个简陋的茅草屋,我心想现在还有人住这地方,不是早就住平房或者瓦房么?看来这半仙的生意并不怎么样。
大个子首先敲门,里面应了一声后,我才跟着大个子进去,躺椅上正躺着一位戴着墨镜的老头,估计年龄有六十岁左右,一看到有人进来,他到并未起身,还是那个姿势保持着。
大个子上前一步说:“黄老近来身体可好?”那人也不看大个子只是摆摆手。
我心想这老家伙,住在这么个破地方竟然还能摆谱,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大个子继续道:“我朋友遇到点麻烦,可能是占了不干净的东西,求您给看看,价钱好商量?”
“两千块,不愿意赶紧走?”躺在椅子上的老头,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说的非常坚定。
大个子看看我,意思怎么样。我一心只想解决此事,根本没在意过多少钱,顺手就从裤兜里掏出来两千元递给大个子,大个子接过钱后,慢慢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时黄老头才坐起来,摘下墨镜说:“什么事,详细说来?”
我把前几天上山所发生的事情,和这几天做梦的事情,详细给他复述一遍后,生怕有所遗漏,还特意用笔记下来。
黄老头看了我一眼说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阳气太弱,被阴魂盯上了,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送走阴魂。我一听吓一跳,送走阴魂这可不是开玩笑呢,弄不好被它勾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不送走他,时间一久也不好。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听黄老头把话讲完,他说那个女孩的阴体(死后的尸体)在井里,只要把她捞出来,入土为安后方能化解。
大个子开始还不信我撞上鬼魂,现在听黄老头一说,才觉得我说的是真的,看起来他比我还紧张,详细问了好几遍具体情况,可是黄半仙并没有作答,只是说小女孩死的地方应该在大个子他们村。
可是大个子一想,这一两年中他们村并没有死人呀,怎么会有小女孩暴毙。突然黄半仙念叨,“前世之事,今生之祸也,不可多恋、不可多恋也……”然后戴上墨镜继续睡去。
我们二人回到村子后,怎么也打听不出来关于小女孩的事情,可是该死的黄半仙也不说,情急之下,真的任何办法也没有。
我们两个只能沿着村子,挨家挨户地寻找那一口丼,东户进、西户出,找了大半个村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村东口一处废弃年久的古井,和我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大个子大喜之下同样又露出了焦虑之色,他说这口井从他出生一直废弃在这里,并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村里唯一剩下的长者只知道这口井的主人以前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大户人家,后来搬走去了吉林省,听说在那里做药材生意,具体有没有死人就不可而知了。
对于这口井的年份不详,只知道其主人在那个时代比较有社会地位,而我却非常肯定地告诉大个子,这口古井就是我在梦中见到的那口,当我看见它的第一眼时,浑身就有点发憷,总是感觉洞口有阴气冒出来。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研究他的来源,而是下去找那个小女孩的尸体,如果找到了,肯定对,没有找到,只能另想别法。说实话我本人还真没胆量下去,更何况井底还有女尸的阴魂。
大个子从小就比我手脚麻利,他看着我娇瘦的模样不忍心道:“你就呆在上面吧,我下去看看。”虽说的大气,可我还是能从他的声音中分辨出紧张。
本来我还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让他替我下去,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讲义气,关键时刻才显出来,瞬间感动的五体投地。
感动归感动,我还是刻意敷衍了一番,“还是我下去吧,毕竟下面的情况未知,万一……”我就害怕他说好吧那你下去,那我就泪奔了。
大个子却说:“放你娘的狗屁,你咒老子呢,就你这破样子还想下去,不怕吊在半空中勒死你。”
说着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自己周身一缠,把另一头绑在井口旁的树根,然后喊我站在井口拖住,我的力气还算可以,但是这几天休息不好,难免有点体力不支,我对大个子说:“下去还好,但是上来你多费点心。”
大个子一听,对我伸出一个中指,然后用嘴叼着手电筒,慢慢下移,手电光一照,我分明看到大个子满脑袋都是细汗,我才明白原来这家伙也是硬撑呢,其实他也非常害怕。可能是因为时间有点长,我的胳膊开始发酸,但是大个子还一直在下,妈的,十几米了还未到底,我忍不住对着丼中喊:“大个子,到底没有?”
过了半分钟后,从井里传上来一句,“好啦,到底了,这他妈的也太恶心了吧?”
大个子骂骂咧咧喊了半天,忽然安静下来了,人在精神极度紧张或害怕的时候,就会不停地说话壮胆,显然大个子就是这样,于是我有点慌了。
快速摇晃绳子,可下面仍无反应,我赶紧对着井口大喊:“大个子,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过了几分钟后,终于有了回音。“你安静点,老子还死不了,下面有个盒子,你先吊上去,然后再放下绳子来,这里面有好多白骨,真是恶心死啦?”
我一听下面有白骨,那就肯定对了,一下子精神来了,感觉绳子动了一下,大个子说:“拉,麻利点?”
于是我抓住绳子,费力抽起来,等到拉上来后,才发现是一个精致的木盒,而且颜色也比较深,古色古香,肯定是那女孩生前的物品。大个子在丼中大喊,“快点呀,恶心死老子了?”
我赶紧解下木盒放在一边,然后把绳子扔下去,过了一会,绳子又动了,我再一次费力拉起,这次拉上来的是一副白骨,应该有一米高,显然是一位未成年的死者,从其腐烂的衣衫来看,肯定就是那位女孩。我对于那个女孩的衣着实在印象太深。
兴奋之余,难免觉得有点伤感,这么一个生命,就惨死在这暗无天日的井里,难怪她的阴魂不散。
我小心翼翼解下白骨,生怕弄坏一丝,然后把绳子放下去,将大个子拖了上来。这家伙果真够沉,我刚拉两下,就难以支撑,还好硬拽到井壁,大个子撑着井壁像蛤蟆一样跳了上来。
一看见我就大骂:“你个浪费粮食的货,白吃了这么多年米饭。”
我看着他满脸灰土,流氓笑一段。他这才乐呵踢了我一下。
大个子说下面全部是白骨,但是都是动物的尸体,他翻了半天才发现一具小孩尸体,这里以前到底他妈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大个子这么一说,我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还是赶紧把她埋了吧,省的在这吓人。”
我看了一个月的风水秘术,对选墓葬的讲究还是有点印象,“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于是我就找了一山泉之处,溪流周围被山围着,可以聚起,水聚财,这样一个地方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做完这一切后,一看表已经四点多了,我和大个子回到他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迫不及待想打开那盒子看看。
木盒上有一把精致的玲珑锁,样子很古朴,显然是一个很值钱的东西,不过要打开它才行。我想了好几个办法都不行。
大个子说:“撬开它得了那,何必那么麻烦?”
我瞪了他一眼道:“这可是好东西,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呢,你这一撬,损坏了他,说不定几万就没了?”
大个子以前做农机生意,对于古董他是门外汉,但是听我这么一说倒也来劲,小声说道:“这破盒子真有那么值钱?”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到现成找了一个开锁铺,这玲珑锁很快就打开,我笑着感叹,真是隔行如隔山呀。
回到家后,我叫来大个子一块开启盒子,这是我们共同得到的,有什么宝贝都应该一人一半才对,我这人从不爱贪小便宜,对于朋友更不行。
大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木盒说:“老杨,你说里面会有什么?”我说:“光看这盒子就很珍贵,里面的东西一定不会寒掺。”
于是我抿抿嘴,然后慢慢地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暗黑的玉片,样子十分古怪,用白话说,看起来很丑,大个子抓起来瞧了半天后,失望地递给了我,坦白说,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玉片,它不像我们常见的那种晶莹剔透的美玉,一般来说,玉中的杂质越少,则越值钱,但是这东西黑不隆咚地确实不好看,似乎还真有点失望。
大个子拿起木盒抱在怀中对我说道:“老杨,这两样宝贝我就选这个木盒了,那块美玉你就留下吧,不用客气,虽然这木盒不值钱,但我也不会介意。”说着抱着木盒往外跑。
等我反应过来时,大个子已经跑出大门,我气愤道:“你个狗日地,还真他妈精……”本想追出去,但是母亲在开间坐着绣十字,我就又折回房间。
我总是在想,那个女孩说要报答我,到底用什么报答,难道就是这块黑玉片么,这也不像什么值钱东西。
算了吧,将就拿着呗,有总比没有强吧,折腾好一阵子也没睡个好觉。我把以前断掉的一个玉坠的线拆下来穿在黑玉上,然后戴在脖子上,心想,说不定哪天遇到一个不识货的白痴,再狠狠宰他一笔。
做着美梦就开始扯起呼噜,母亲坐在外面听见呼噜声,就把客厅门关上了。
这一觉中那个女孩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并不是在井边,而是在一个豪华的房间中,房间中的样子很古朴,装饰比较华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我想这肯定就是她家。
女孩的样子完全能看清楚,高鼻、翘嘴、红脸蛋、很可爱。我忍不住走过去捏了她两下。虽然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可是在这奢华的环境下,哪会去向那些,更何况我现在对于她,并不那么害怕。
女孩笑着说:“谢谢你帮我入土,你是大好人。”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就多摸了几下,心想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怎么会……
于是我就骨起勇气多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死在井里,谁这么狠心?”
女孩脸上的表情开始僵硬,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脱皮,脸上一块一块往下掉,整个人体慢慢腐烂,就像被浇了高浓度硫酸一样,还不断冒着白烟,吓得我倒退好几步,我早就听说鬼一生气就会变脸,说不定张开大嘴就能吞了我,这下惹祸了,真多嘴,多嘴,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下。这几个嘴巴还算及时,不然还真会被吓死,我定神一看女孩仍然站在那里,一切安好。
女孩并没有动,沉默了半天然后,才开始对着我说起她的故事。
那是民国十六年的秋天,她被父母带着来外婆家做客,外婆家就是那口枯井的主人,当时非常有钱,当然这都是因为他们的亲戚在省城比较有势力,就是女孩的父辈家族。
女孩叫庞燕,是庞家的掌上明珠,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家族的地位很高。而他的父母在家族中的地位却并不高,因为父亲一直对家族没有贡献,唯一的贡献就是生了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孩,庞燕很聪明,也很受人喜欢,特别是家族族长老爷子非常宠爱她,这也让许多人开始嫉妒,将他们视为眼中钉。
庞统,旁氏家族的族长,他们家族以做药材生意而闻名全国,乃至全世界,据说当时世界上一半的中药都是出自旁氏家族,外国的中药市场,从东南亚到北美非全部被庞氏家族垄断,就连当时闻名世界的金融世家,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创始人梅耶?罗斯柴尔德,见了庞统,也要礼让三分。
庞统有四个儿子,其他三位都很有建树,对家族的贡献较大,只有四儿子庞欢最无能,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他唯一的成就就是生了庞燕,因此在家族中的地位很快赶上其他几位哥哥,因为老爷子的宠爱同时庞燕树立了很多敌人。
有一次和父母来外波家做客,就遭受了灭顶之灾。也许是被什么人诅咒了,对于自己的死亡,庞燕也说不清楚,我想了很久,大个子说井里有许多动物尸体,我在书上看到过一种诅咒方式,就是把人和动物暗葬在一处,死者的灵魂就会永远被封锁在那种黑暗里,永世不能投胎,现在想想那肯定是很恶毒的一种诅咒。当然我并没有对女孩说。
后来他的父母因为弄丢了庞燕害怕回去无法对老爷子交代,索性带着老丈人一家,对外宣称去吉林省做药材生意,举家迁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庞燕还说我胸前这块黑玉叫做阶邬,并不是玉,而是一种罕见的药材、是他们家族圣宝,让我小心收好。
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幸亏大个子没看上这个,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宝贝,按女孩所说这阶邬肯定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说不定以后遇见庞氏家族的人还能换几架飞机玩玩。
心里乐呵着,当我再次抬起头看女孩时,她的体型开始模糊。我拼命地喊:“庞燕、庞燕,可是似乎越喊越远,最后她慢慢地消失在那里。
突然我感到胸口一阵冰凉,猛然睁眼一看,胸口处的黑玉闪亮后,立马又消失了。我拿着黑玉注视了半天,心里默念着,“阶邬、阶邬……”
大个子去了趟省城,回来后穿一身真皮套装,手拿大雪茄,再佩戴一副墨镜,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今秋刚出的一款限量版的冬装,价值不菲。这家伙肯定是把木盒拿去卖了,看来赚了不少。再看看我,现在依然是穷鬼一个,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庞燕所说的那块阶邬了,我也找专家鉴定过这玩意,可他们都说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值钱。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庞燕那小妮子故意耍我,可是回头想想、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一般人哪会认识。
还算大个子有点良心、回来也给我带了点东西,再分了一万人民币给我,说是感谢我的财路。我问他到底卖了多钱,可是他死活不说,只是笑道、“不多、不多。”
我也不想再多问,毕景我才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
又是一星期过去了,按照我和大个子的约定,再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入学习,我认为已经具备了进山寻药的条件,这段时间大个子也不停地催我出发,说是美国那边的行情变了,那东西又翻了好几十倍,其实我知道,这肯定是他把卖木盒的钱快花完了。
正好我也一直穷困潦倒,为了过上富人那种上层社会的生活,狠下心来跟着大个子出发。我从心里隐约能感觉到,吉林省、长白山、与我胸前的阶邬有着某种联系。
本来是打算坐飞机飞到沈阳,可是这几天天气不好,我们又转坐火车,从西安到吉林的火车要经过北京转车,所以我们必须先到北京西站,再到南站,再转向吉林。
西安火车站的人流量非常大,西北部的中转站,我俩等了几个小时才上车。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车站的白光非常刺眼,大家都在排队检票,眼看就要轮到我上车了,忽然身后窜出一个中年,他把身子一横挡在我前面想要往里面冲,检票员小姐看到后,脸上立马变色,可是没有两秒钟,检票员却不在说话。我一看就来气,这是什么素质呀,每个人都排队好几个小时才上车,他刚来就想插队。于是我一把抓住他,刚想大骂。可是当他回头看我一眼后,我就傻了,那张脸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他的鼻子凹陷,眼睛左小右大,还泛着眼白,我差点吐出来,哪有这么丑的人,大个子看见后,也不想说什么,于是把脸转了过去。
那男的斜着眼睛问我:“怎么啦……”我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想吐,不敢再看他,低着头挥了挥手,那男子看我没说什么,就检票上了车。
很快所有人也都上了车,列车员检查后通知大家车辆马上出发,让大准备好。我和大个子坐在一排,他在里面我在外面,靠着过道。半个小时后,我透过窗户望向外边,已经漆黑一片,漫天的繁星点点缀缀,宁静的夜色很容易平复一个人的情绪,治疗伤心惆怅最为有效。
大个子早已鼾彻淋淋,我也感觉有点困,就靠在座椅上想睡,可是眼睛还是合不上,于是就看着车顶出神,列车一直在行进,空旷的车厢内已经完全没有人说话,基本上都安静入睡了。
我隔壁有一个母亲,她怀中抱着婴儿,此时母亲已经睡着,怀中的婴儿突然开始哭,但是他母亲似乎没听到的样子,我感觉声音挺大的,可是车厢内竟然没有一个人醒来,我推了几下大个子,他嘴巴动了一下,像是咽了一口唾沫,没理我。
于是我站起来走到那个孩子母亲身边,用手轻轻拍了几下,她还是没醒来,此时列车还在行进,我一看她旁边的窗子有一条缝,野风顺着车窗吹进来很刺骨,而且还发出“嘶嘶嘶……”的声音,难怪孩子会哭,肯定是冻得。我就把窗子关上,对着那婴儿,做了一个鬼脸,小不点这才嘻嘻哈哈笑了几声,算是安慰住他了。
于是我高兴地坐回去,靠着座椅也闭上眼睛。我估计我睡着有半个小时左右,那小孩又开始哭泣,她母亲仍然不理不问,还在睡觉。我一看表,已经两点半了,这小家伙还这么吵,于是我再一次用同样的办法,让他消停了,最后才放心地,靠着座椅闭上眼。
过了不知多久后,我又听到婴儿的哭声,好像这次更大一点,这次实在受不了了,她妈妈竟然不管他,我怎么管呢,于是掏出卫生纸,捏成团将耳朵塞住。谁这道着卫生纸不比棉花,根本挡不住声音,我即气氛又瞌睡,不知道怎么办。以前我是很喜欢小孩的,可是此时此刻,我恨不得一砖拍死他。
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我转过头对着过道,想起来上厕所、又懒得起来,磨蹭了半天,这时我对面不远处站起来一个人,我心想,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看着背影挺眼熟,他起身后,慢慢转过身来,我这才看清楚,就是插队那家伙,他好像是正对着这边过来,我赶紧装睡,因为这家伙的脸面,我实在不想看到。
那名男子慢慢移动,我顺着细小 的眼缝看去,他好像是在走路,很像正常人一样,可是为什么就是那么慢呢,我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就是小婴孩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的反应就是哭泣,一是求助,二是吓跑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三是害怕的哭泣。
突然间我心里发毛、后背冷汗直流,虽说在这大冷天,可是冷汗似乎已经打湿了内衣。
我一直从眼缝偷偷看,那名男子那种走路姿势持续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婴儿面前,此时婴儿已经哭哑了嗓子,但是偌大的车厢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起来,我看见男子慢慢伸出双手,他那双手似乎比树皮还粗,指头比常人至少多处五公分,他用大手托起哭泣的婴孩,嘴里发出一种怪音,好像是笑声,但又像在哭。
我吓得不行,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脑子蒙圈了,本来这种驱邪术,我在书上看到过,只要亮出桃木剑或者红绳都可以对付邪物,可是我紧张之下,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男子好像感觉到什么,他放下手中的婴孩,倒退了一步,然后慢慢转身,我这下更紧张了,眼睛都不敢睁开,整个人蜷缩在一团颤抖。
忽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那种冰凉的感觉很是难以接受,我感觉到一张凉手,从我额头滑到脸庞。我整个人都在发冷,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
“老猫、老猫、你快醒醒,醒醒?”忽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我,于是我慢慢睁开眼睛,大个子正用手在我脸上敷,他说我发烧了,而且还在不停地说胡话。
我一听,赶紧起身寻找那对母子,于是我站在过道中,此时小不点正在嘻嘻哈哈地对着她妈妈笑,她母亲也抱着他额头亲吻。
我心想不是这种情况,一定有什么不对,于是我向前走了几步找那个丑恶的男人,但是那里并没人,我问旁边的旅客,这个座位上的人呢,那名旅客笑着说,这座位一直是空的,根本没人座。我简直晕了,难道昨晚真是我做的梦,可是那画面是那么真实,根本不像虚幻的梦境。
大个子拉我坐下说:“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一醒来就发神经。”我对他笑笑,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我觉的这件事情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难以相信,而且,我明明看到那个丑男人上了列车。
我的高烧一直没退,弄得我在车上的这段时间一直昏昏沉沉的,还老做噩梦,梦中总有一些奇怪的人和事情出现,但事实上却根本没有发生。
从西安到北京,再到吉林长春,大概走了三十多个小时,这是我坐火车最长的一次,整个人因为发烧,像是被霜打了一样。
下车后大个子扶着我,他说我像个娘们,因为浑身无力,我也就任它讽刺。我们先找了一个小诊所,大夫检查完后,给我打了一支退烧针,开了点药,然后我俩又在附近随便进了个招待所住下,这里的环境特别不靠谱,刚进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鸡蛋味,闻的我差点吐了,还好大个子早有预备,他从包里取出空气清新剂喷了喷,才感觉好多了。大个子说他以前做生意时,这种地方住惯了,让我不要生气,习惯就好。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个鳖孙,赚了那么多,也不改善一下,真是抠门到家了。”
大个子呵呵一笑。
我知道,卖木盒的钱肯定被这家伙挥霍一空了。
打过退烧针后感觉身体格外轻松了许多,这会额头处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反而整个人到清醒不少,我俩一人一张床,大个子躺下后,很快就睡着,而我却被他的鼾声吵的翻来覆去,本来在车上就睡了很久,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起来站在窗边,把窗帘拉开一点缝隙,向外面张望,东北的天气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很冷,玻璃上被我的气哈出一片雾腾,我笑了笑感觉很好玩,就用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个字,“庞”怎么突然会想到这个字呢,很奇怪,这个字怎么突然间从我的脑子中崩了出来,我本来想打开窗子透透气,但是考虑到大个子已经睡着了,就放弃这个念头。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楼道里就有人乱喊,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争吵,而且还有打架声,我赶紧起来在大个子脸上拍了拍,他清醒后很生气,骂了我一顿,我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示意让他听外面的动静。
楼道中慢慢安静下来,应该是那帮人去了一楼,紧接着就听到有警车鸣笛声,我撩开窗帘一看,四五个身穿黑夹克的壮年,向着东边窜去,警车也转头追起来。
大个子拍了拍我,让我赶紧走,说今天就能感到长白上,于是我们出了客房,急匆匆地下楼,刚转过楼道,我就在转、拐角处发现了一个袋子,黄颜色的袋子,上面还包着一层透明的塑料膜,很像一块牛肉干,我很好奇,就蹲下来想打开它看看,大个子转过身对我说:“赶紧走吧,一会警察来了就走不了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大个子见状也蹲下来,迅速打开一看,还真是惊艳了我的眼睛,瞬间喜上眉梢,看的我兴奋地合不上嘴,只见黄色塑料袋中包着一块黄褐色,像卵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很细腻还伴有光泽。大个子却表情木讷道:“这是什么破玩意,至于这么乐?”我赶紧将它收起来放在包里说:“赶紧走,一会警察肯定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大个子一听也不犹豫,抓紧时间退了房,离开了招待所。
从这里到长白山最起码还有一天的路程,于是我们两个在当地租了一辆小车,这样做起什么来会很方便,钱由大个子出,因为他比我有钱。
在这种事情上大个子很大方,我还没开口,他就自觉交了押金,车主是当地的一个中年男子,人很老实,他把车子上的一些毛病,都交代了一下,害怕我们不注意出现事情。
我开车技术不行,或者说根本就没开过,至今连个本还没考下,大个子以前就有一辆面包,所以他的技术我还是相信。
我们租了车沿着地图上的标示行进,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我对大个子说:“先别急着去长白上,找一个黑药市场?”
大个子一听,一脚刹车暴死:“你他妈早说呀,差点走过。什么意思、不想去了?”
我笑着从包中翻出那个黄色袋子,然后打开让他看,大个子奇怪地看着我说:“这是什么?”
因为我的专业就是中医,对于药材还算比较了解,这块黄褐色的东西,正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天然牛黄,这种东西,清热解毒、价格昂贵,比黄金还值钱。它是牛的胆结石、牛吃百草治百病,牛黄可以用来做很多药效,这种天然的更为珍贵。”
一听我说道这是宝贝,大个子就眼放金光,自语道:“这么个丑玩意,竟然会比黄金值钱,老猫、你不是框我吧?”
我用力在大个子头上敲了一下,“你大爷,你也不想想,那几个黑夹克的壮年,为什么会被警察追,还不是因为这个,这种东西在黑市的价格一克能卖到四百多块钱左右,看这分量,最少也不低于五百克吧。”
“五百克、二十万,不是吧就这破玩意能卖到二十万?”大个子张大嘴巴看着我。
我点点头,“赶紧出手,这东西一但被顶上,说不定我们两就没命了,”
听了我的话,大个子就开车朝市中心去,药材黑市一般都被一些庞大的企业垄断着,而且他们的途径就是将东西弄到国外去,卖给老外,那些有钱的美国大咖对这些东西如获至宝般,恨不得将中国的灵药全部收藏起来。
对于长春我俩都没来过,长春是吉林省的省会,地处东北松辽平原腹地,面积广阔,人口繁多,有许多知名的制药厂,最为著名的就是庞氏集团旗下的长春分公司,因此药材黑市也很多。
因为牛黄这东西确实罕见,我们也不敢去那些大黑市,万一被人坑了,甚至都会赔上小命。
大个子对于做生意比较在行,他找了个接头人,是这里一家小黑市的管理者,那天下午我们来到他家,在一个偏僻的山上,沿着盘山公路走了半个小时,看见一栋三层小洋楼,欧式风格的建筑,门厅外立着四根罗马柱,红色真石漆墙面,显得比较古朴。
接待我们的正是主人,叫方西泽、他个子不高、但是人很精瘦,一看就是一个常年滚打在商海的老板,方西泽见了我们后非常客气,端茶倒水,显得特别殷勤,“两位手里的东西,可否让在下瞧瞧?”方西泽客气地说。
大个子看了一眼我的表情,见我点头后,从包中掏出那个黄色袋子打开,放在桌上。方西泽拿个眼镜戴上,然后托起袋子仔细看了半天,一会闻闻,一会抹抹,“这东西确实是天然牛黄,但是颜色差点,如果是金黄色的那就值钱喽?”
我看他的表情似乎有所犹豫,就说:“你就给估个价吧,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最次也是好东西。”
方西泽将东西放在桌上后,“你们先别急,我可不是行家,等我打个电话问问?”话毕,转身就上了楼,我坐在大厅中显得很不自然,我老是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预感,我也弄不清楚。
大个子倒显得很放松,他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品着香茶,根本不会在意,这个方西泽会不会刷什么花样,我戳了一下大个子:“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方西泽有点奇怪,这么久了也不下来?”大个子摇摇头说:“老猫,你想多了,他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正说着方西泽就抽着雪茄下了楼:“真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专家一会就到,二位喝茶。”说着就给我们添茶。
十几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汽笛声,一辆黑色大奔停在别墅外,方西泽起身去门外迎接,我坐在沙发上向外看,只见车门一开,走下来四个身着黑色夹克,戴墨镜的壮年,很像电影小说中黑社会的场面。
我一惊,这不就是旅店中逃跑的那几个壮年么?
文/《夺命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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