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按住他凑过来的嘴唇,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含糊的跟他说我好累啊。
他晶亮的眸子紧盯着我,我心虚的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心跳突突的狂跳,好想把它按住啊,严晟能听见我的心跳吗?
他见我闭上了眼睛,掐灭了心中的火苗,翻身在我身旁躺下,双手固执的将我按在怀中。
这样亲密的贴着身子睡觉,我真的睡不着,又不能让严晟知道,心好累好煎熬啊!
尽管我潜意识里已经知道严晟的身份,可是他每次都莫名的出现,让我觉得无比的惶恐。
今晚,如果不是邻居帮助,恐怕我会吓死在家里的。
我又没有办法阻止他来,心思郁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才惊觉,严晟在我的耳边,我的叹息他听见了吧?
他该不会又觉得我睡不着,要做做运动吧!
我不安的等待着话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没说话应该是睡着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是严晟也会要睡觉吗?
“为什么叹气?”
就在我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他突然出了声,把我好不容易酝酿的一点瞌睡都给吓唬没了。
我连忙问他怎么没睡着啊,暗自祈祷千万别提那事儿了。
他嫌弃的说我像个虫一直在扭动,有点睡意都给我蹭没了。
一听说他睡意没了,我立马警觉了起来,赶紧捂着被子笑着说,“严晟,那你陪我聊聊天吧!”
他偏过脑袋,盯着我说,“你觉得孤男寡女真的可以盖着被子纯聊天?”
我一脸尴尬,看着他邪魅的嘴角,窝火的很。
我怕他扑过来赶紧转移话题,这种事情半夜聊只会擦枪走火,覆水难收。
我赶紧抓着他作乱的手说道,“严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我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中,问我想不想他,莫不是认错了人?
天色这么黑,也许他要找的那个人之前住在这个房间,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儿,他当时叫着我的名字呢!
我等待着他的话,他沉默着抿着嘴唇,分辨不出喜怒的样子。
“你忘了?也是,你都忘了。”他小声的自言自语,听得我更加的糊涂。
他说我不知道没关系,忘记了从前更好,从现在开始只要我记得他是我的男人就行了。
我问他,那他呢,是什么人。
我越是迫切的想知道,他越是卖着关子不肯说,他说我知道太多了不好,到了时候他自然会告诉我。
他扳过我的脸,让我对视着他的眼睛,我盯着他的眼珠子。不一会儿,眼皮越发的沉重,脑袋昏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枕头,严晟离开了。平整的枕头和床单,一丝褶皱都没有,让我不禁怀疑昨晚只是一个梦。
严晟说,他不会害我。从我睁开眼睛,这句话就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怎么都忘不掉。
床旁边的凳子上挂着米菲的浴巾,我扯过浴巾抱在怀中,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严晟的温度。
他来过了,昨晚他睡在我的身边了。
电话铃声一直在想,我愣了几秒摸过手机。
电话是房东打来的,正好,我也要跟他说一说,昨晚在浴室洗澡的人是严晟也好,我必须跟房东提出退房。
房东说他刚好有些事情要跟我谈,我盘算着有些事情我该知道清楚了,他的母亲为什么要偷我的衣服,为什么她的妻子要在我的门口烧纸?
我们约定好了到离着不远的一个湘菜馆见面,那儿的人少比较好说话。
那个存着证据的手机坏了,我也没把握房东会不会信我的话,一时间无比的焦急难耐。
我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秘密在朝我招手。
到了时间,我往湘菜馆赶过去,刚走到岔路口就听见一声尖锐的急刹车的声音。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司机撞死了一条黑狗。
司机立马停车下来,看了一眼被撞死的黑狗,低低的啐了一声,提着黑狗的尸体丢进了垃圾桶,鲜血滴了一路触目惊心。
出门看见撞死大黑狗,真是不吉利。吓得我得赶紧往湘菜馆跑。
午饭时间已过,菜馆里的人很少。房东正坐在角落里喝着酒,桌上放了好几瓶诗仙太白。
我朝他走了过去,他见我来了,赶紧放下杯子示意我坐下。
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我就没见过他待我这么客气,今天有点反常,我不禁警觉了起来。
房东有点胖,浓眉大眼看着甚是凶煞。一个劲儿的冲我笑,肥嘟嘟的脸上肉褶子都挤到一块儿了。
房东给我到了一盅酒放到我的面前,我推开了一些说自己不会喝酒。
他抿了一口酒看着我,他说今天找我来时为了他的母亲。
我心中很是疑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也想提他的母亲,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看着我说,他知道我最近肯定想退房,但是他请求我暂时不要退房,也算是帮帮他。
说完,他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大口,捡了点花生丢进嘴里。
我不解,为什么我不退房就是帮助他,我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跟他说了,当然都是瞎编的。
他说什么也不同意让我退房,就差跪下来求我了。
他越是反对我退房,我的心越是不安。我也不同意帮助他,两个人僵持不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跟我说他的母亲最近托梦给他,梦里叫他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我,不要刻薄了我。
我就好奇了,老太婆生前跟我并不熟,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要对我这么好?还特定托梦给房东。
房东见我疑惑的样子,也拍着大腿说他也觉得奇怪,他母亲生前跟我不熟悉,不过老人竟然托梦了,他做儿女的就要达成心愿。
他会好好的照顾我,让我安心的在房子里住下,房租都好说。
我现在一点也不关心房租的问题了,我想立刻马上的搬走。
房东见我铁了心要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红着双眼求我帮帮他,惹得店里的其他人都看向我这边,我赶紧过去扶他。
他反倒抱住我的双腿,借着酒劲儿说,我要是不答应他,他就完不成他老娘的心愿,他会一直跪着让答应为止。
别人看着我们指指点点,我脸皮又薄怕他们传出一点风言风语,就答应了房东,他这才愿意才来好好说话。
我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不愿帮你,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内衣总是被偷,你可知道是谁偷的?”
房东沉着脸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摇着头说不知道。
我思忖了一会儿,才告诉他,偷我内衣的人是他的母亲,我曾经有视频作证据,现在手机坏了,他信也好不信也好。
他满脸惊诧的看着我,嘴里一直嘀咕着不可能。我顺势问了一句,他母亲为什么要偷我的内衣?
我觉着老太婆不可能是变态,也让我想起她曾经说过的女儿。
房东想了一会儿才说,老太婆很早就精神恍惚了,总是以为自己有个女儿。这么想来,她可能帮我当成了她假想的女儿。
他为难的看着我,现在老人都去世了,我也不想再追究,我只想退房。
我跟房东说,今晚我会去买点火纸香烛亲自跟老人说,也不会让他为难。
他一听我说还是要退房,立马站了起来,激动的带翻了桌子上的酒瓶子,酒顺着桌子流到了我这边。
我赶紧用纸巾擦着桌子,刚好看到了房东脚边掉下来的东西。
我的心猛的收紧,手中假装擦着桌子,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脚边,余光提防着他,生怕他瞧见了。
那是一个很小的注射器,比小拇指还要细。注射器的管子里装着白色的液体,计量很少的样子。
我心想着注射器,药品,难不成房东吸毒?
可是看他身宽体胖的样子,不像是瘾君子,那注射器里面是什么?
房东激动的看着我,压根没发现自己的东西掉了,一个劲儿的求我帮他,不要跟他的母亲说。
不然,邻里乡亲都会知道他是个不孝顺的儿子。
我被他磨得实在是没办法,想着先住下来,至少现在有严晟在,暂时应该安全。
房东欣喜若狂的感激我不退房,我心中惴惴难安。
“你们认识咖啡店的老板童小婉吗?”
我紧盯着他,他迟疑了一会儿说自己不认识。
我将那天看到房东太太见童小婉的事情将给他听了,他嘴角抽了抽说那天警察来问过了,他老婆不可能认识那个人。
他如此笃定的否认,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衡量。
房东突然脸色一紧,看着我骤然惊慌了起来,我顺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
他的一只脚踩着注射器,见我看着像他,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快他一步,迅速从他的脚中抽出注射器,拿在手中不解的看着他。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在我还未察觉的时候慌忙的隐藏了起来,想要从我手中拿回注射器。
看来,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我想知道,为什么身上会有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是什么?
房东赶紧解释说,他自己本身有病,医生给他开了针药,要长期注射药物。他嫌去医院麻烦,就跟医生说了自己在家注射肌肉针,这个正是他随身携带的药。
我将信将疑,毕竟一般人不会随身携带针药,况且他酒肉不忌口,让我很难相信他生病。
我追问什么病情的时候,他哄着脸支支吾吾不肯说。我被他逼急了说去找她的老婆问清楚,他才拽着我的肩膀说是男人难以启齿的病,千万不能让他老婆知道了。
我赶紧将注射器还给了他,不禁对他的话不禁产生一丝怀疑。
他把注射器收好了,说要我答应的事情千万别反悔,我点了点头。
从房东这里问不出问题来,那我只能上班的时候去问问童小婉了。
晚上我故意早点去了咖啡店,上班时间我总不能拉着童小婉问那些事情,心里猫爪子挠一般难受。
今天店里的人很少,我看了一眼童小婉,她坐在翻着一个发黄的本子。我冲她打了声招呼,她立马收起了本子。
我琢磨着难不成那是传家宝,害怕我看见了不成。
她笑着说我今天倒是很早啊,我放下了包走到她跟前说有些事情想找她聊一聊。
她将我带进了迷你包间,昏黄的灯光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该不会是要辞职?”
童小婉靠在沙发上看着我,目光质问着我,让我脑袋里浮现的全都是那天她在巷子里的样子。
“那个,我想问你,你去过铜鼓街吗?”
我的眼睛触碰到她的目光,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真是奇怪。
她摇了摇头说没去过,听都没听过那个地方。我就觉着奇怪,青天白日的我亲眼看见她和房东太太一起,怎么就都没去过呢?
真的快疯了,我将那天在铜鼓街看到她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她还特地给我看了当天她跟闺蜜逛街的照片,时间显示却是我报警的那天,真是见了鬼了。
我说真话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她说没事的话就先去忙了,留我一个人在包间里纳闷,她刚撩开帘子,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云妮,有时候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
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那我该相信什么?
她的话别人深意我不懂,每一个人都再跟我卖关子,只有我被他们忽悠的团团转。
我有些气馁,耷拉着脑袋出了门,不小心撞到了别人怀中。
我退了一步连忙道歉,抬头看到撞到的人正是西祠街的老板。他仍旧戴着鸭舌帽,见我跟他打招呼,面无表情直接忽视了。
“你今天又来了,喝点什么?”我凑到他的跟前,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
“云妮,客人已经点单了!”童小婉见我跟他说话,脸上有些不高兴了。
我狐疑的看着老板,他装作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看我的眼神那么的陌生,这是怎么回事?
做了生意就假装不认人了?还是行规?
我套近乎的跟他说我是谁,他防备的看了我一眼,说不认识我。
生气人就是不一样,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不认识拉倒,我愤恨的回了座位。
童小婉叫我把咖啡给那个人送过去,我把咖啡往他面前一方,就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真不认识我了?上次你还给我一个盒子,你忘记了?”
他端过咖啡呷了一口,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才缓缓说道,“我没见过你!”
我刚想说话,童小婉就在吧台叫我,我赶紧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童小婉见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该不会是跟他认识吧?”
我连忙摆手否认,童小婉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要是被他知道了我私下去了西祠街还得把我给辞退了。
她说不认识就好,这些人不是好人还是离远点好。
我嘴上答应的紧,心中却是无比的疑惑,我不知道那个老板为什么要否认认识我。
看来,改天得再去一趟西祠街才行,回想那天的飞车贼和老太太就觉得害怕。
这一次再去西祠街的时候,买点火纸香烛去祭拜一下,也算表现我的诚意,顺带我也去买了点慰藉一下那个素未谋面的房东母亲。
从咖啡店出来,天空上笼着一层抹不开的乌云,只怕是要下雨的感觉。
估摸着公交车应收班了,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辆计程车经过,眼看风越刮越大,雨点子就要落下来了。这时,远远地两道大灯照了过来,我心中一阵激动,没想到今晚还能碰上末班公交车。
公交车停站,估计大家都打的士了,公交车上竟然没有人。上车刷卡,司机回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眼神稍显古怪。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一个坐公交车这么兴奋的人。我心想着自己今天运气真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听歌。
摇摇晃晃,公交车明明开的不快,可就觉得晕的有点厉害。昏昏沉沉的靠着窗,过了一会儿睁开眼一片漆黑,睁开眼睛都看不到东西,四周空旷的能听见我心跳的回想。
我伸手摸了摸,手下发出吱呀的声,一道宽敞的大门在我们面前打开,露出里面光亮的甬道。
我抖了抖大门打开散落的尘土,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一声一声。
是谁?
我朝着那条光亮的道路看了看,深不见底,不知道联通的是什么位置。
“宋云妮,进来啊!”
我顺着声音往里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流沙一样,走一点回头的脚印就瞬间消失了,我顿住了不敢前行。
那个声音又在召唤着我,好像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重新提脚往里走。
穿过长长的走到,我看到了大厅中停放着一个口棺材。棺材前光秃秃的没有墓碑,四个角被手臂粗细的黑铁链悬吊着。棺材被置放在一个高台上,高台四周是一个圆弧形的水池,水池里龙鳞纹兽首面目狰狞的吐露着水珠。
环顾大厅四周,每一面墙壁上都刻着不同的符文,大大的符文好像禁锢着找整个房间,纵使里面宽敞明亮,可让我还是觉得压的缓不过气儿来。
棺材的正后方墙壁上,雕刻出的一道大大的黒符,黒符的顶端,墙壁上像是镶嵌着两只眼睛,黑漆漆的,隔得太远看不真切。
大厅里密不透风,我却觉得阴风阵阵如临冰窖,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风,棺材上的铁链摇晃了起来,发出闷闷的声响。
我警觉的看着四周,看到了骤然消失在暗夜里的耗子,想必铁链也是他们引起的。
突然,那个叫我名字的声音响起,整个大厅里回响,吓得我一愣。
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那个无碑石棺,像是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我一步一步朝他靠近,一股潜藏在心中的力量就要喷薄而出。
我顺着感觉踏上水池,站到盛放棺材的高台边,才发现棺材盖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中间一道金色的符文尤为刺眼,上面还沾染着些许暗红色的鲜血。
是谁的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符文?是被封印了吗?
为什么那个声音从里面发出来的?不给我思考的余地,那道声音在心中催促着我,要我快点揭开那道符文,我的双手好像不受控制了,颤颤巍巍的朝着符文伸过去。
也许是那棺材感应到了我的接近,竟然开始晃动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去揭开那张符纸,旁边的四根大铁链子跟着疯狂大的晃动,发出粗噶的声音,震彻大厅。
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就要摸到那个符文了,棺材的晃动突然见笑了,四周恢复了死寂。
突然一股大力把我甩了出去。
会是谁?
文/《活人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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