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便不说话,昨晚她亲身经历过的,估计也后悔死了。
我本就不想让她去,可她偏要去,把她吓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上课了,不好再说话,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写了张纸条递给我,纸条上写着:林齐,昨晚的你,好陌生,好恐怖,让人毛骨悚然,我不是被你们打架吓到了,我是被陌生的你吓到了。咱们朝夕相处,从小生活在一起,我一直觉得我很了解你,都把你摸透了,可当我见到昨晚那副要杀人的模样之时,我吓坏了,我问我自己,这个还是我的弟弟,我所爱的那个林齐吗?
我看完纸条,转头看着她,她却专心的看着黑板,我刷刷在纸条上写着:昨天的林齐也让我后怕,让我觉得很陌生,只是他们伤到了你,所以我才失控的。
我把纸条推到了她那边,她低头看了一下,在后面补了个问题:可不管怎么样,你竟然有杀人的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微微笑,在她的问题后面写了答案:都是唬人的,我哪能真的杀人,难道你没听老人说过吗?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啥意思?”
由于上课,不能说话,我就继续往下写,跟他解释:软的,就好比咱们班这些好好学生,硬的就是咱们班这些混子学生,你没看到这些好学生就怕这些混子学生吗?动不动就欺负他们,因为他们坏。
林双点了点头,我便继续写:昨晚上陈龙陈腾兄弟就属于这种横的,一般人惹不起,我和范健等人只能算是硬和横之间,因为我们只是有组织,但不是打架很出名,我们是出租你说的那种不要脸的读报,也就是捞偏门,只赚钱,很少打斗,不够横,所以虽然在年段内,没多少人敢惹我们,但像昨天这个初一的刺头有个高一的哥哥罩着,所以他横,就想动我们。
林双看了我一眼,继续点了点头,我就继续写:当时的你没看到,你没听到吗?我们完全处于劣势,而且陈龙那个王八蛋竟然说要切我小指,我当时一方面很生气,另一方面也很紧张,所以只能剑走偏锋,装傻充愣,这个愣不是说真的愣,而是愣头青,就是下手前不计后果,不择手段,不管代价有多大,先干了再说,哪怕要杀要剐等干了之后再去承受,这种人已经很可怕了,监狱里的那些少年犯,多少就是这种愣头青。
林双看完,瞪大双眼看着我,足足三十秒,她才松了一口气,她写到:你果然跟他们不一样,做事会懂得用头脑,要不然也不会想出出租那种臭不要脸的读报来赚钱,但会动脑得用到正途上来,不好好读书,把你的小聪明用到歪路上,这行不通的。
我只能对着她呵呵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个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不是读书的料,压根就不爱读书,大姐,二姐,小妹读书成绩都非常好,但我的却很差,这或许跟遗传有关系,因为我特么是抱养来的。
但我不想再争辩什么,我知道二姐林双是为了我好。
不过想想昨晚,还真的后怕,要是那个‘愣’,没装好,被发现了,估计我的小指是保不住了,而范健等人估计也得挨顿胖揍。
八中是我们市里混子学生最多的地方,整个校园风气最差。
我们初中没得选择,因为小学升初中是划片区的,我们家所划的片区就在八中,没得跑。
要想摆脱八中,那只能中考好好考,考到别的高中去。
而且但凡有条件的,都不想在八中寄宿,就昨天晚上那阵仗,打了半天,宿管科的老头和校保卫,至始至终没有出现,你说这不是扯淡吗?
还有我的读报,不是在这种混子的学校,我的读报能有销路吗?能让人家眼红来抢我生意吗?
林双没有再跟我说话,而是认认真真的听课,我则是低头寻思着后面这事的处理办法。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是打不过陈龙那伙人的,我们总的就八个人,而且昨天打完,个个挂彩。
而对方指不定还没展示全部的实力,陈龙放话找茬,这个问题是很棘手,陈龙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去喘息,我预计最多不超过三天。
飞哥这王八蛋,光收钱不做事,但是钱我们又不能不交,一旦不交,他立马来找事,就陈龙那帮人,我们都打不过,如何能打得过飞哥。
但飞哥这样不仗义,却没人敢说他的不是,因为整个八中,飞哥最屌,我听说飞哥的手下就三十几个人。
“嗯?”我突然一怔,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行。
一想到这个办法,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这陈龙既然是八中的一个狠角色,就不可能没有对头。
我得找到他的对头,然后说动他的对头帮我们。
请他们有两个办法,第一,花钱借兵,第二个,我们八个人加入他们的帮派,寻得庇护。
但是一旦加入派别,想成为好学生就没可能了,打架的时候要随叫随到,而且每个月还得交会费。
我们刚到初一的时候,就有高中的学长来招揽我们,但是我们都没答应,为了不被人欺负,才跟范健他们四人组了个小团体,而后面的三个是苏宸他们拉进来的新人。
范健的个头吓唬走了很多人,所以整个初中部没多少人敢惹我们。
但是发读报的时候,当时好些高中部的人来找我们收保护费,飞哥的人也来了,我们当然只能交给飞哥了,而且这家伙要得最凶,只留下一句话,有人再来找你收保护费的话,你就说你这摊生意是飞哥罩的。
不过这句话还真的管用,之后有几个来,还未开开口,我们就说了这句话,这些人也便灰溜溜走了。
一个学期之后,整个学校都知道,我们卖读报的保护费是飞哥收的,倒也没人来捣乱。
只是最近出现有人在初一年段抢我们的生意,那绝对是得到过飞哥的允许,我就猜到是对方许给飞哥的钱更多了,要不然飞哥不可能不管事。
下课的时候,我把范健,宇文天,苏宸三人喊来,黑狗被开水烫了,所以在家休息没来,所以就没喊他。
我把我的意思跟他们说了,那就是先去查查陈龙的死对头,这次一定要查清楚了,看都有哪些,千万不能漏了,别跟这次似的,陈腾在高中部有个哥哥都没查出来。
他们点了点头便出去打听了。
在他们三人出去之后不久,宇文天的小弟在门口喊我。
我出去之后,他把我拉到了厕所。
“齐哥,出事了。”说完,他掏出一叠东西。
只一眼,我就看出,这些就是我们散发出去的读报。
“什么情况?”我微微皱眉。
“我们散发到初三的那十套读报,两套被撕了,还有目前的这三套,被污了。”说完他摊开一本杂志,杂志上有污痕,还有写真照片上,也都是污痕,有一份彩报还被水浸泡过,这些污痕有的是口水,还有鼻血,甚至我看到了精斑。
我深呼吸一口气,不用说,这肯定是陈龙搞得鬼。
“初一有五套,现在不是还没发出去吗?那五套先拿着备用,先别发出去,初二的确保不能再出问题,等我们把陈龙的事解决了,再把这五套补回去给初三的,初一的这周就不发了。”我想了一会说道:“这些读报是被哪几个人污损的?”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我记得他们的长相,都特么很凶,很叼,还放话,等着你去找他们。”那小弟皱眉说道。
我去年买了个表!陈龙是高一的,陈腾是初一的,本来能有人挑事也只能是这两个年级,关初三的什么鸟事?这些挑事的人会是陈龙指使的吗?如果不是,我特么又无形中得罪谁了?
目前的情况已经很明朗,如果我们解决不了陈龙这一伙,我们不仅读报没办法继续下去,甚至我们几个人在八中也没办法立足了。
现在只能等他们几个人探听回来的消息了,而我也开始盘算,我们到底还有多少钱。
卖了一年的读报,每个人赚了不下两千块,但是花了不少,当时大手大脚,此刻估计也都剩下不了多少。
我还算是比较省的,所以身上还有一千五,其他的几个人,顶多能剩下几百块,范健这家伙家里有钱,家里给的零花钱管够,他的应该也没动。
如果我借兵十个的话,按每个人两百块,一人一包十块钱的烟,这些问题倒不大。
就是万一整出个伤残,这个治疗费可就是无底洞了。
下午的时候,范健几个人就回来了,我们开了个碰头会。
我也把借兵的事告诉了他们,这些伙计也光棍,二话不说就把口袋里的钱给掏出来了。
总的五千块不到,范健说如果不够,他到时候想办法。
八中的高中部鱼龙混杂,大小派系不少,而且三个年段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派系与派系之间有仇恨的,也有结盟的。
飞哥的团叫‘天王团’,成员有将近四十个人,是整个八中最大的,而且里面的人也最能打,可以说天王团在整个八中是横着走,教导主任也得给他们三分面子。
传说有个男老师很吊,飞哥上课打游戏,没收了飞哥的游戏机,还骂了飞哥,最后这老师晚自习回去的时候,被人用麻袋罩头打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飞哥干的,最后是教导主任出面,还回了飞哥了游戏机,并且给那老师说话了,那老师也调到了别的班级,不敢再教飞哥他们班了。
除了横着走的天王团,在高中部混得开的还有四五个团,人数在十几到二十几不等。
陈龙是高一生,他刚刚组建的团也就那天晚上的六个人,他弟弟初一,刚组建的也只是他们宿舍的八个人,总的加起来有十四个人。
但是都是新人,人数虽然不少,但没根基,只是这陈龙是从八中初中部升到高中部的,彻彻底底的刺头一个,认识的人也比我们多。
与陈龙有恩怨的团总的三个,一个是战龙团十三人,一个是散人团九人,一个是八兄弟团八人,听说八兄弟团前不久才和陈龙等人干了一架,好像是有人出面调解才完事,但是梁子也结下了。
因为没有多少时间,我让范健,苏宸,宇文天各去约一个团谈借兵的事,如果谈妥了,我便约陈龙等人打定点伙拼。
第二天早上上课,三人把他们约谈的结果告诉我,情况不是很乐观,战龙团不借兵,八兄弟则是说刚刚调解完,不想再跟陈龙起冲突,但散人团说可以借兵,但是价格比我想的要贵一倍,特么的,一个人要四百,外加两包烟,直接翻倍。
而且伤残的医药费要我们全包,他们的老大说可以九个人全部出手。
还有一个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以后发读报,每个人他要抽两块钱。
这特么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飞哥要了五块,他要两块,我们八个人就只剩八块,一人一块,全给他们打工了。
我跟他们商量之后,决定借散人团的兵,贵是贵了点,而且条件苛刻,不过我们别无选择,哪怕往后这一年的读报白干了,那如果能赢,我们也便在八中站住了脚。
我让范健拿着两千块的订金去给散人团的老大陈寒夕,他欣然接受了,并且说什么时候开打,我们给他支一声。
有了散人团的加入,我也便有了底气。
我并没有急着去找陈龙约战,而是带着人先把那几个损坏我读报的家伙揪出来打,打得这几个人不要不要的。
因为我们人多,所以不会吃亏,而这些人都嚷嚷着,打了他们就等着报复吧。
我们又不是被吓大的,明知道他们背后的人就是陈龙,这就是要打狗给主人看,逼他出手。
打了这几个人的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陈腾的战书,对,就是初一的陈腾,不是他哥哥陈龙,因为高中生给初中的下战书,会被人笑,所以是陈腾来下的战书。
时间是这周六下午三点,在后山废弃了的篮球场。
那个是很早前的篮球场,篮球板都还是木头的那种,现在已经有了体育馆,里面的篮球场多,而且先进,所以后山那边就废弃了。
八中打架约地,基本上都在那边,因为那边平时几乎没人去。
我应战了,说星期六下午准时到。
临走的时候,陈腾还对着我露出得意的嘲笑。
去特么的,周六肯定打得他们俩兄弟不要不要的。
我也让范健去通知了散人团的陈寒夕,他回话说准时到,而且家伙他们自备。
这几天我让范健几个人好好休息,把身上的伤养好,黑狗被烫伤得比较严重,擦了药之后,整个人红彤彤的,伤好之后说不定得脱层皮。
我本不希望他来的,他却让他的小弟给我带话了,说周六下午,他肯定到。
林双大概也知道了约战这事,这几天听课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可却又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转头看我。
我跟她说,这事得给我保密,不准告诉爸妈,她点头答应了。
周六的早上,林双终于开口了,她说:不管这一仗的结果如何,都不希望有下一次。
我只是与她对视了一会,却没有给她承诺,因为我办不到,一旦上路了,根本就停不下来。
上午一下课,大部分同学都匆匆回家了,不过对于那些混子学生,我们下午的约战,是绝对不能错过的好戏。
中午我们几个人出去饱饱吃了一顿,黑狗也来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让范健去请散人团的众人。
二十分钟后,范健面如死灰的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叠钞票,还有一条云烟。
“什么情况?陈寒夕他们呢?”我们几个人看着范健。
啪的一声,范健将手里的烟和钱一把甩在了地板上,还用力踩了几下。
“妈的,气死老子了。”范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到底什么情况?”我们几个人都不淡定了,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我刚去找陈寒夕,我刚到,前脚有个人刚走,陈寒夕告诉我,那人就是来通知他的,说下午三点,通知他们散人团去体育馆打篮球,说他们散人团如果不去,明天就要团灭。”范健的拳头捏得嘎嘎响。
“什么意思?他放我们鸽子?”黑狗情绪激动的喊道。
我的心里猛然咯噔一下,肺差点气炸了。
范健继续说:“陈寒夕一直向我们道歉,说他一直都是想帮我们的,可他万万没想到,陈龙会出这手,来找他约篮球的是高中部一个很牛逼的团,把他们约去打球,就是不想让散人团帮咱们,为了表示歉意,他给了咱们一条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范健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全又都齐刷刷的看着我。
当时我整个人又气又怕,无形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现在已经两点半了,只有半个小时。
如果去,就凭我们几个人,绝壁会被打成狗。
但如果不去,战书我都接了,接了战书却不敢去应战,名誉扫地不说,以后八中谁见了我们都敢打,我们肯定也混不下去的,甚至连书都没得读。
文/《青春如此多娇》
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微信“aiduwu22 ”有更多后续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