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雷婷妈妈一定觉得是我把雷婷治好的,表现得非常热情。
雷婷不解地问她妈妈,为什么会认识我俩,雷妈妈就把那天的事情给雷婷讲了一遍,还对我们说:“多谢帮我们雷婷找了高人。”雷婷却不相信什么高人,直接对我说:“在大学期间还真没发现你有坑蒙拐骗的本事。”心想我也没发现呀!
雷婷不太乐意别人再提起她嘴巴的事情,就借故把我俩打发走,只是雷妈妈还热情的说:“你们下次来玩。”
这几天我考虑了很久,决定不再摆画摊,并且想收回我之前给别人画的所有肖像。我把想法告诉了王森,说:“这样肯定会影响我们酒吧的生意,但在这件事还没搞清楚的情况下,我也只能这么做。”王森机械的点了点头,也许是认同,也许带有一些怀疑,不过很够朋友的说:“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我收起画摊,把它们放在了酒吧很不起眼的地方,每天观察着开开往往的客人。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我记得这双手。
那天酒吧里,一对男女在吵架,这个男的夺门而出,头也不回,那女的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抽着烟,这女孩涂了一双红色的指甲,指甲修得细细的,长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在灯光下火心冒出的烟雾,就像婀娜多姿的少女在扭动着身躯,让异性有种想搭讪的冲动,这就是酒吧产生的催化剂。
不过我见多了,并没有兴趣搭讪,而是在一旁,把我看到的场景画了出来,我是用素描画的,但是我却用红色的颜料去表现了那一双指甲,突现了我想表达的意境。
我把画递给了她,说:“送给你,不收费。”
就这样,有时候遇到自己喜欢的场景,即使别人不求画,我也乐意画几张送给他们。
再次见到她,看到她活得好好的,我非常高兴,心里想着怎么说才能要回我送给她的画。
还没等我开口,她却笑着说:“我叫邓佳,大画家好,今天给你介绍生意来了。”这时,她指着旁边的朋友说:“我把你给我画的画,放在朋友圈,晓晴看见了,说画得很好看,让我带她来找你画张肖像。”
我有些尴尬,说:“不好意思,我已经不画画了,以后认真开酒吧。”
她朋友有些失望,眼神看起来有些忧伤,不太爱讲话。
邓佳到很健谈,说:“我朋友是钢琴老师,也算和你是同行,都搞艺术的,所以她能看懂你的画,说你画的好,欣赏你,难得知己,就画一个吧!”
邓佳很会说话,说得我心里美滋滋的,我有点动摇了,观察了一下晓晴,想找找她的特点。
她很瘦,皮肤蜡黄,嘴唇偏紫色。我想了想,在心里构思了一下,觉得不用红色,也能把她画出来。就画一个忧郁的女孩。因为我觉得只要不用红色,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从收起的画摊里拿出纸和颜料,很快的画完了,并递给她,她那忧郁的表情里多了一丝微笑,很满意,问我多少钱,我说:“不用给钱,送你的,因为我已经不再卖画了,算我收山之作,也算有缘吧,你就不要客气。”
邓佳和她的朋友很开心,为表示谢谢,他们进酒吧点了很多东西。
王森却提醒我说:“你今天没有要回你的画,结果还搭了一张画出去。”然后摇了摇头,就走开了。
确实有些无奈,这不是我的初衷,男人嘛,难免会因为几句吹捧自己的话,而飘飘然,忘了自我。
我心里觉得她俩活的好好的,应该和这件事扯不上关系,我也就大意了,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很高兴有人能懂我。
因为不再摆摊了,每天睡到很晚才起床,自然我们酒吧的开门时间也就往后延了一些。
今天王森很神秘地拿出手机,对我说:“给你看个东西,你先做好心里准备,有点恶心。”我心想,最近见恶心的事情还少了吗。说:“有多恶心,让我看看。”王森递过手机,我一看,血肉模糊的一张脸,顿时觉得胃里有东西在翻江倒海,我赶紧把手机扔给他,说:“你怎么有这么恶心的照片,真是重口味。”
王森又把手机递了过来说:“你再仔细看一下,这照片背后挂了一副画,是你画的吧?”
我忍住恶心,把手机拿接过来,把照片后面的背景画放到了最大,这确实是我画的。
这是之前杨琦来找我时,遇到的那对小情侣,当时我心情好,画的就是这个男孩亲吻那个女孩。
王森说:“这个男孩叫罗畅,女孩叫陈晓晓,是同班同学,但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罗畅发了疯一样撕咬女孩陈晓晓的脸,现在你看到的照片就是这个女孩。”
听完以后,我感觉大脑缺氧,一片空白,这到底怎么个事嘛。王森见我没说话,继续说:“我觉得这事可能又和你的画有关系。”
对呀,我不是要收回我卖出去的画嘛,就对王森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王森说:“我爸的一个朋友,就是公安局的,昨天到我家吃饭,我爸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就把这事说了,还把女孩的照片给我爸看,我悄悄地拍了下来。”
我问王森:“那现在那女孩怎么样了?”他说:“听说是彻底毁容了,没有生命危险,还等着公安局的人去调解,看是谈赔偿,还是告那男孩故意伤人罪,判刑。”
说完他去拿了一瓶可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因为王森要开车,所以即使是酒吧老板,也是从不喝酒。
我有些着急地跟在他后面,示意他赶紧讲。“这么热的天,让我喝两口水,渴死了。”然后他接我说:“听说男孩家里很有钱,想用钱去摆平,女孩家里考虑到整容要花很多钱,所以在协商赔多少钱的事。”
我问王森:“能不能让你爸的朋友带我去女孩家取走这幅画?”
王森思考了一下说:“有点难。”
虽然我知道有些为难,但是我和王森都肯定是画出了问题,他还是决定试着说服他爸的朋友,让我取画。
这几天王森没有来酒吧,都是我一个人来守着酒吧开门,然后到凌晨。我也没给王森打电话,我想他要是有消息一定会联系我的。
果然有关系就有速度。
因为酒吧凌晨才关门,回到家一般天都快亮了。上午都是我们睡觉的时间,这时电话响了,我身体内所有的怒气都冲向了大脑,准备接通电话把对方祖宗都问候一遍,那知当我拿起电话一看,是王森打过来的,顿时所有怒气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有气无力的说:“有结果了吗?”
王森很兴奋地说:“我车在你家楼下,接你去警局。”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说:“接我去警局干嘛?这案子跟我没关系,我只画了一幅画,又没犯法。”王森在电话那头说:“瞧你孙子心虚的样子,我是带你去拿你的画,去不去由你!”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脸都没洗就下楼了,上车和他一块去了警局。
一走进局里,一位高大威猛的制服男向我们走过来,王森迎了上去,对我介绍说:“这位是我爸的朋友李叔叔。”然后又给对方介绍了一下我。
李叔叔带着我们走进了一间办公室,这个李叔叔要不是穿着民警服,我一定以为他不是好人。话说回来,王森的爸爸是做生意的,黑白两道都有人,我靠着王森的关系,办起事来还行了不少方便。王森在我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几个台阶。
李叔叔拿出那幅画,是用透明塑料袋装的,说:“我们的心里辅导员,去了陈晓晓家,说服她走出心魔,放下对罗畅的恨,重新开始生活,把和罗畅有关系的东西都扔掉,所以我们才拿到这幅画。”
我对警察叔叔的足智多谋深表佩服,觉得忽悠技术那家强,公安局民警一个比一个强。
接过画以后,我和王森谢过李叔,走出了公安局,我这辈子还是是第一次进来。对王森说:“沾你的光,第一次进局里,警察叔叔忽悠技术是杠杠的。”王森没好气地说:“别贫了,你是沾你自己的光,赶紧回家研究画吧!”
说着王森就把我送到家楼下,说:“你别那么抠门,自己买个车,我都成你专职司机了。”我嬉皮笑脸得问他:“司机,您要上去坐会吗?”他说:“不去了,还是少知道点秘密好,你这个害人于无形之中的人,万一哪天看我不顺眼,把我灭口,我多不划算。”
我对他比了一个中指,然后拿画就上楼了。
在电梯里,我遇到了一个中年妇女,一只手牵着狗,一只手提着袋子,里面血淋淋的。因为在电梯里经常碰面,一来二往,也就熟悉了,经常礼貌地聊上两句。
今天也不例外,她主动说:“我今天买了一些心肺,给我家狗狗。天天吃狗粮,它也吃腻了,就跟人一样,要换个口味。”
见我没有说话,她就看了我一眼,这一看把她还吓坏了,她看见我盯着她装心肺的袋子,满头在冒汗,她以为我晕血,吓得直叫:“小兄弟小兄弟,没事吧?”
我感觉天旋地转,一看电梯在6楼,我赶紧按了一下7楼,电梯很快就停在7楼,电梯门打开,我一脚迈出去,电梯里那位大姐想追出来,我用尽最后地力气摆了摆手,示意她,我没事,不用出来。电梯门很快关上了。
我觉得眼前一黑,哇!一顾热流从嘴巴里涌出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几口气,终于心里舒服,眼前也不黑了,只是有点虚脱的感觉。
我其实不晕血,只是看到血淋淋地心肺,让我想起了照片上女孩的脸,感觉胃里起了化学反应,一时没忍住,就吐了出来。
真丢人,我爬了起来,还好我家在9楼,爬两层楼梯也就到了。
到家后,我有些着急地把画拿了出来,夹在画架上,开始思考着怎么来处理这幅画。
因为刚才的缘故身体感觉有点累,趴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2点。
起床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口太渴,一口气喝完一杯,放下杯子,我转身要走出厨房,突然哐当一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菜刀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菜刀怎么就自己掉下来,我捡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也看不明白,挂在钩子上的菜刀自己掉在了地上,我又重新给它挂上去。
醒来后就睡不着了,平时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守酒吧,所以我的时差是倒着的,想着做点什么,不知不觉又坐到画夹前。
眼前这幅画挺和谐的呀,男孩亲吻女孩的脸颊,没问题啊,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难道和画没关系,说不定男孩有精神分裂症,或者是因为小两口吵架,引起的事故,总之我是没有看出问题的所在。
头有点痛,可能是感冒了,又爬回床上躺着思考问题,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但当我醒来的时候又不能确定是不是梦,因为梦里没有情节,只是有一把菜刀的片段,也许是因为之前菜刀莫名其妙的掉下来,刺激到我的脑神经。
下午去开店的时候,王森给了我答案:“一是罗畅没有任何的病史,而是罗畅已经被父母送到外地的姨妈家去了。”还有就是,他们两家已经协商好了,南方一次性赔付女方三十万,女方不得再纠缠男方,也就是这事了了。
既然了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嘛。
我看着酒吧里一对对情侣,觉得他们背后都应该有故事,然后再看看我的画摊,堆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没办法再画出别人的故事和主人公的脸颊,最让我遗憾的是少了一笔不菲的收入,距离我在市中心开酒吧的志愿,差了几个世纪,估计是没希望。
今天照样还是有人找我画肖像,但我都一一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再生事端,之前还有那么多的画没有收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得到画的那些人有没有出事。
关了店后,王森主动说:“今天去你家坐坐。”我挑了挑眉说:“平时请你都不去,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深更半夜,对我图谋不轨?”他翻了一个白眼说:“你想多了,我就想看看那幅画你怎么处理的。”
王森有些洁癖,所以他从不去我家,他觉得一个单身男孩的家里,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
今天他想来,说明他还是挺关心这件事,毕竟帮我牵线的都是他,便告诉他:“画我还没有动,也找不到问题,既然案子都结了,我打算不动画了,直接收起来。”王森提议说:“留下来万一又出什么事,你要不就把画剪了得了。”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我两一起回到我家后,我把画从画架上取下来,有些舍不得,王森一把夺了过去说:“大老爷们别墨迹,你的画太邪门,留着不好,万一招来什么东西把自己害了,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说着他就去摸打火机。
这幅画毕竟是我亲手创作的,挺有感情,不想就这样被烧掉,又把画从王森手里夺了过来说:“想个其他办法,就别烧了。”王森说:“那你自己想办法。”
我观察了一下画,突然说:“会不会是因为男孩亲吻女孩的嘴,是用红色颜料画的,所以出了问题?”
王森凑了过来看了一下说:“对呀,男孩就是用嘴巴咬的女孩的脸,和这幅画有点像。”
我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把剪刀,说:“我有办法,把画上的两个人分开。”说着,我拿起桌上的剪刀试图沿着两人脸的边缘剪下去。
因为,毕竟是亲吻,所以画的时候把两人画的太过靠近了,剪的时候不好剪,我剪破了一些男孩的脸,但也没在意。
终于把他们分开了,我想他们以后应该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不会再有联系。
王森回家了,我也睡了,这一晚睡的很踏实,觉得自己总算解决一幅画,了了一件事,后面慢慢找回所有的画,也许我还能查出是我的问题,还是颜料的问题。
但没有料到,后来还有天大的秘密等着我。
一大清早电话又响了,我看也没看,任由它响,谁知道打电话的人很执着,我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谁啊?咋那么不懂事呢,非得找你大爷我啊?”
“你小子是猪吗?看都不看电话就接起来骂?”王森没好气的在电话那头说:“罗畅死了!”
我马上从床上弹起来,简直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我问王森:“怎么死的?报复?”
王森说,他父母把他送去了姨妈家,谁知道他运气那么差,才刚到他姨妈家小区楼下,小区里有一家人吵架,在家里动手打起来了,还拿着菜刀互相砍,谁知道手滑,菜刀飞了出来,不偏不斜的插在了从楼下经过的罗畅头上,脸都劈成了两半。
我已经顾不得王森在电话里说什么了。扔下了电话,赶紧去把昨天晚上的画找出来。
因为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在剪画的时候,不小心把罗畅的脸剪破了,而且在这之前我还梦见了菜刀,这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巧合?
当我找到罗畅这半边脸的时候,看见画上剪破的地方,有了一道红色的颜料,就像血迹一样,可是昨天明明没有,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
我看着自己这双手,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是一双什么样的手?
人在未知的情况下,会把恐惧放大到几百倍,我身上应该有很多的未知,需要我去搞清楚。
要想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那就得回家去问问父母,了解下他们和我是不是也都拥有一些奇怪的本事,而没有告诉我。
我没有不辞而别,只是给王森发了个微信说:“我很久没回家了,这次回去呆两天。”王森说:“家里没事吧?”我回答:“没事!”我就没有再聊,估计王森也觉得最近发生在我身上怪异的事情太多了,回去休息几天,也是好事。
我装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在背包里,就直接去火车站,买了一张最近班次的车票,看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才能发车。
文/《诡画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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