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堂
我叫王小余，多余的余。十六岁，上高一，身高一米六，长像随我妈，算是个美人胚子。
但是衣服全部穿我姐剩下来的，她比我矮，比我胖，所以显得我很土。
那一天我肚子很疼，满头大汗，浑身都在发抖，实在受不了，我第一次跟老师请假回家了。
打开家门我发现鞋架上多了一双男人的鞋子，鞋码跟爸爸的不一样，所以这一定是来客人了。
可是这时爸爸妈妈的卧室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我不自觉地走过去。
却看见多了一个陌生的叔叔跟妈妈依偎在一起。
吓得我直接叫起来，妈妈直接给了我一巴掌，“王小余你喊什么喊？滚回房间去！南哥，小孩子不懂事！您别生气！”
捂着脸，我告诉妈妈，“我肚子好疼，妈，你带我去医院吧！”
妈妈看着我苍白的脸，却一巴掌打过我的头，“哪有钱给你看病，自己喝点开水，今天任何事情都不准告诉你爸！”
我捂住肚子，扶着墙，回到自己房间，眼泪忍不住下来。三年了，奶奶死后，我从农村回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对我。
外面还传来男人的声音，“你这小女儿可比大女儿好看！”
“好看什么，一个土包子！”
因为肚子疼，没有起来做饭，晚上妈妈摔摔打打，不允许我吃饭。
到半夜我被饿醒，从上铺爬下来，却发现王紫萱不在床上，走到客厅才发现她趴在爸妈的房门上偷听。
我凑上去，听到里面妈妈跟白天一样的嚎叫声，难道爸爸也跟那叔叔一样的打妈妈吗？
王紫萱扭头看见我，那是直接吓了一跳，然后拖着我的手就往房间跑。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王小余，不准将刚刚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让爸爸打死你！”
“姐，爸爸在打妈妈，我们应该去劝架才对！”我有些不忍，虽然妈妈对我不好，可我不能让她一天挨打两次。为什么王紫萱跟妈妈都警告我不能说出去呢？
“傻东西，那是男人跟女人的事情，你懂个Ｐ！”王紫萱的脸有些微红，爬上床，裹着被子不再理睬我。
肚子很饿，可是我不敢再吃东西，赶紧上床，不小心让床颤抖了一下。
但是王紫萱没有跟往常一样，踹我的床，骂我几句。
难道生病了吗？可是她一向不准我管她的事情，多问一句，经常会踹我一脚。
第二日，我顶着熊猫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到学校，发现有好多人指着我，偷偷笑着。
我从图书馆借了书，才知道昨天究竟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但是紧接着我更害怕，因为妈妈也跟那个叔叔在一起，到时候妈妈生出来的弟弟，到底是谁的？
这样的事情，难道我真的不要告诉爸爸吗？
如果爸爸妈妈日后离婚，我又该何去何存？反正他们两个都不喜欢我，但是现在读高中是需要花钱的，如果没人要我，我是不是就不能读书了。
整个上午我都晕晕乎乎，脸色绯红，林老师还关心的问我，是不是生病。
当他的手快要拍到我肩膀的时候，我直接往墙里面躲，“我没事，没事！”
现在我才知道以往他拍我的肩膀拍我的背都是不对的，而上次萧迎庭还因为这件事骂我傻逼，然后我们两个七天都没有说话。
熬到放学的时候，我背着书包被李雅几个人堵住了。
“王小余，现在没有萧迎庭护着你，乖乖地给姐磕头，或者跟姐出去，咱们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了！”李雅的超短裙都到了大腿根部，头发也是五颜六色的。
“不，我一样都不要。那件事不是我说的！”我摇着头，想要跑，却被她们前后都堵住了。
李雅桌子里藏烟的事情，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
头发直接被她们抓住，我无法动弹，李雅用手拍着我的脸，“这件事姐已经定下来，就是你说的，将她拖走！”
四五个人一起拖着我走，我拼命反抗却不是她们的对手。无论在路上怎么呼喊，完全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还有人指着我笑，这种无助感就跟当年第一次进城，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我被她们拖到一个地下车库，这里被改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我被李雅直接推到破旧的沙发上，一股怪味，熏得我特别难受。
李雅打开一瓶酒，就让她们给我灌下去，我猛烈咳嗽着，这鼻子嘴里全部都是酒。
酒水更是将我的衣衫打潮了，我瑟瑟发抖，好冷。
“小婊砸，你倒挺会勾男人的，你是不是就这样勾萧迎庭的。只可惜，现在他不要你了。今天，你就得听我的！”李雅冲我张狂地笑着，她等这一天，应该等了很久了。
这三年来，她第一次欺负我后，就被萧迎庭教训了一顿，然后都没敢惹我，这次我跟他闹别扭，就给了她们可趁之机。
“跪下！将我的鞋舔干净，否则就拍点好看的照片！”李雅将鞋子推到我的脸前，碰着我的脸。
我当然不会跪，打死我，也不会去做如此屈辱的事情。但是我也知道她说好看的照片，肯定更为阴毒，“李雅，我会报警的！”
接着就有人直接用脚踹着我的腿窝，我膝盖磕在地上很疼，但却还想要站起来。
“打死这贱人！”李雅抽着烟，冲我脸上吐着烟圈，呛的我直咳嗽，眼泪都下来了。我猛地抓住李雅的头发，“让你欺负我！”
几个人围着我打，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拖着李雅一起，不论别人怎么打我，我都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就是不松开。
有人用脚直接踹在我的腰上，这一下让我疼痛加剧，痛得我快要晕过去。
“都给老子放开她，李雅你胆子肥了，我马子都敢碰？别以为有金哥罩着你，就能够在一中做大姐大！”萧迎庭冲过来将我抱在怀中，这些太妹立刻就老实了。
我扑到他怀中，直接哭出来，害怕，我真害怕，“萧迎庭！”
如果他不来，我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死，要么被侮辱。
“别怕，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萧迎庭拍着我的后背，我听着他的心跳在加速。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靠近。
李雅看着萧迎庭的眼神，再看看我，立刻就害怕了，“萧哥，您不是跟她分手了吗？”
“李雅，三年前我就告诉你，王小余我罩的，你耳朵聋了，还是失忆了。你们所有人，怎么打她的，自己打回去，否则别怪我的人下手重！”萧迎庭抱着我，直接就往外走，根本就没有看里面的人。
反正有其他人看着，倒也不怕李雅她们耍滑，这一刻，我才知道，如果没有萧迎庭，我会多惨。
对他，我说不上爱，也没有喜欢，一开始还无比讨厌。但是慢慢地，我被他欺负习惯了，也开始跟他斗嘴。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巴结他，否则我在一中肯定呆不下去。
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所以我不能得罪他。
“那个，你放我下来吧！”他这样抱着我，男女授受不亲，再加上外面都传言他喜欢我。
“闭嘴！”萧迎庭吼着我，抱着我直接打车，在车上我更紧张，我要是不能按时回家做饭，那这高中肯定不能读下去，我拽着他的衣服，哀求着。
每次只要我服软，说点好话，萧迎庭基本上不再欺负我。但是这次他却坚持着，知道车子到了市医院，才抱着我下去。
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我是因为慢性阑尾炎所以才会腹痛。必须要打三天点滴，萧迎庭直接给我交了三天的费用三百块钱。
“我不能打点滴，家里还等着我做饭了！能不能吃药！”再说又欠萧迎庭三百块，我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欠他的钱。
萧迎庭听我说这样的话，立刻脸色就冷下来，“王小余，如果你不打点滴，我就告诉全校人，你是我马子，你跟我睡了！”
我瞪着他，胡说八道，虽然学校里一直都有我两的传闻，但是我们都是一直不承认。“我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
如果我回去的晚，下场会很惨的。
“给你这个，你再也不用怕！”萧迎庭拿出一堆照片给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翻看照片，我一下子脸就红了，合起来装在书包里，这个确实有用，“你在哪弄的？”
后续我安心地打点滴，能够让我快点好起来，少受点罪。
萧迎庭也没有回答我那问题，我也不准备继续盘问，反正有了这东西，王紫萱日后别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都晚上八点多了，萧迎庭送我，我走在路上，有些害怕，这到家应该怎么说呢？
等到我家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冲着萧迎庭说，“今天，谢谢你！”
萧迎庭却摆摆手，潇洒离去。
第一次我对着男孩的背影看了一会，我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打开门。
饭桌上坐着那个叔叔跟爸爸在喝酒，妈妈笑颜如花地端菜，王紫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爸，妈你们看！王小余肯定是出去打架了。”
我捂着脸尴尬地站在那，小声地解释着，“我没有打架，生病被同学送到医院了，这是病历还有药！”
“行了，赶紧滚进去！老弟，别见怪，我这个女儿就是个没用的东西！”爸爸厌恶地挥挥手，让我获得了暂时的解放，对于他说的那些话，我都习以为常了，早就感觉不到伤痛。
但是我对这个叔叔跟爸爸在一张桌子吃饭，还是比较好奇的。
我只能打开门缝听着他们说话。
“王哥，你放心，你工作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嫂子跟两个闺女都这样漂亮，你才是人生赢家！”这个人一边跟爸爸说话，一只脚还在桌子底下，踢着妈妈的腿。
我好想冲出去告诉爸爸这一切，但是却不敢，因为只要说出来，爸爸妈妈肯定得离婚。
看着爸爸被吹捧的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地喝下去，最后趴在桌子上，妈妈将爸爸给扶进去。
最让我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男人给了王紫萱一百块钱，然后就在客厅那桌子上边上，他们抱在了一起。
王紫萱完全没有反抗，反而娇笑着，我紧张地看这一切，男人似乎发现了我在偷看，冲着我笑了。
吓得我赶紧关上门，然后缩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王紫萱怎么能这样做？她都高三，马上要考大学了！
直到妈妈喊我去洗碗，我才敢打开门。
“姐呢？”我在家没看到王紫萱，就随口问一下。
“出去玩了！”妈妈完全不在乎地说道，爸爸在里面那呼声打的外面都能听见。
当着我的面，妈妈就跟那男人打情骂俏，最后直接关上我们那屋子的门，那叫声让我恨不得捂住耳朵。
“贱！”我恨恨地说着，对这样的家庭，实在是太无奈了。
做完所有的家务，最后我抱了一床被子到阳台去睡，看着外面的夜空，我不懂我的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不能有正常的爸爸妈妈姐姐。
他们每一个都将我当做是仇人，可不是我选择要出生在这个家庭。
当初Ｂ超错误，导致他们不顾一切地生下我，希望是个男孩，只可惜却成了我这个多余的丫头。
爸爸丢了机关单位的工作四处跑车，经常不在家。妈妈从老师变成了卖保险的，到处得陪笑脸。
我连续三天都回家晚，王紫萱要跳起来，最后看见我手中的东西，倒是乖巧了。再也不敢指着我鼻子骂，更不敢踹我，妈妈也一样。
似乎她们两个人的秘密都在我这，所以我的日子居然能够达到小康了。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半个月后，爸爸突然回家，撞破了，妈妈跟石南之间的事情。
当场就打起来了，最后石南走了。妈妈跪在地上求着爸爸，指天发誓，做着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给爸爸重新找份公务员的工作，还能多拉几个保险。
要知道这几年，我爸在接上碰见以前的同事，最差的也是个局长，这强烈的对比，让他的酒瘾非常大，喝多就会打人。
妈妈无论怎么哀求，还是被爸爸打了个鼻青脸肿。
王紫萱那是直接躲到外面去了，我拼命拦着，抱着妈妈，被打了好几拳头。
爸爸一边打我们，一边骂我是扫帚星骂妈妈是婊砸，全家的霉运都是我带来的。
“如果我是男孩子，你们不也下岗了。这个家不也是穷，妈妈跟那个叔叔，又不是第一次。爸，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我学习不好吗？家务都是我在做，王紫萱跟我一样是女儿，学习倒数，什么都不做。你们都喜欢她，为什么？”我抓起扫帚直接扔在地上，是不是我拿了扫帚，我就是扫帚星。
三年来，我一直抱着希望，那就是他们早晚会看到我的好，只是以前我们不生活在一起，所以感情不如王紫萱跟他们的深厚。
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什么？不是第一次？王小余你果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我打死你！”爸爸拿起那扫帚，一下接一下地往我身上抽，而妈妈就在前面，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着怨毒，估计是恨我将那个秘密说出来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为我求情，那眼神仿佛是要将我烧成灰烬。
直到晕过去，我才感觉到疼痛的结束。
爸爸妈妈正式开始闹起了离婚大战，对于子女的分配，那是都要王紫萱都往外推我。
最后在法庭上，王紫萱选择了跟爸爸。作为婚姻过错方的妈妈无法选择，只好选择带着我，净身出户了。
我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就这样跟着妈妈来到石南家，三室一厅的房子，比我们原来住的地方要大一些。
他们一个房间，石南跟前妻生的儿子一间，但不经常回来住，是个混事的。
我也有了单独的房间，虽然是靠北最小的一间，可我依旧非常高兴，最少晚上可以随意的翻身，不用担心下面会有人踹我。
还有了一个小小的衣柜，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幸福的。
那一顿打，让我断了对爸爸的感情，所以没有太排斥石南，只要他不像对王紫萱那样对我，我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到了新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活依旧是我在干，但是我坚决不肯给石南洗内裤袜子，不管妈妈怎么骂我打我，我就是不洗。后来她只好自己洗。
直到那一天，石南的儿子石飞俊回来后，指着我跟我妈的鼻子骂贱人。
最后石南将石飞俊打了一顿，后来父子两个扭打在一起，我妈被石飞俊踹到了肚子，那是哭天喊地的，我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石飞俊被打后，非但没有走，而是选择住下来。
“小余，将饭给他端进去！”石南到底是关心亲儿子，所以指挥我。
儿子，儿子，如果我当初也是个儿子，或许我也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哼！”妈妈冷哼一声，却没敢阻止石南的决定。他们倒现在都没有领结婚证，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跟妈妈都还算是临时居住者。
石飞俊看我端了晚饭，那是直接一脚就踹飞，看着饭粒菜叶挂在我头上，那是笑得无比猖狂。
文/《黑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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