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每个人在她的一生中都有伤痛的经历。那个周末,我陪嫂嫂坐上了回去的列车,一路上,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像握着最宝贵的东西。
要不要离婚
“妹妹,你跟哥说实话,你嫂子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我扯下令人窒息的围巾,靠在墙边,试图冷静。我还记得哥哥和嫂子第一次闹的时候,嫂子说自己是冤枉的,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哥的事,嫂子找不到为她说话的人,就让我哥打电话问我,说我可以证明。
我接到电话时大脑强烈眩晕,我该怎么回答呢?和姑姑一样,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哥?万一是假的呢?不告诉吗?万一是真的呢?
现在,嫂子已经离家几个月了,哥心里从未放下过嫂子。“哥,我真不知道,至少我没亲眼见过。”我的不确定让哥哥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停留在墙上,墙上挂着一幅彩色的结婚合影,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莫名的微笑。他说,他想了一夜,不,他已经想了好几个月了,他想到底要不要离婚。
看着哥哥对婚姻患得患失的无力感,让我心酸。
自从我的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出国后,从小疼我的姑姑,就把我接到她家,跟他们一起生活。姑姑姑父待我像亲生的女儿,表哥也像亲哥哥一样保护我,照顾我。我曾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而对嫂子,心里一直就像隔了层玻璃,看得见,却不想接受。嫂子是县城的女孩,从小被重男轻女的父母忽视,她很敏感也很倔强。我承认,从一开始,我不太喜欢这个嫂子,虽然她长得挺顺眼,个子娇小玲珑,说话也轻言细语,可是,我总觉她,她有种不安分的眼神。这种压抑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总是目的性很强,城府很深。
我很想告诉哥哥:这个女人即使没彻底出轨,至少也心猿意马过,离了再找一个也好。但我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影响哥哥,也不应该介入他们夫妻俩的事。
异地分居
哥哥在研究所工作,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被派出国深造。嫂子毕业后,姑父托关系在苏州老家一所学校当美术老师。哥哥跟嫂子保证,这辈子要让嫂子干着最清闲并让人尊敬的工作。所以,嫂子一毕业就嫁给了哥。
哥哥出国后没多久,嫂子突然把学校的工作辞了,说不想一辈子呆在小地方,要到大城市去闯一闯。于是,她来到了我上大学的城市上海,做了一个平面设计师。一开始,嫂子每个月都会回苏州一两次。但渐渐地,我感到了嫂子的变化。
有一阵,因为学校的宿舍要维修,我就在她租的公寓住过一阵。那时,每天晚上,她都要加班。回到家,匆匆扒几口饭,就去洗澡,涂粉描眉的,换上漂亮的衣服出去。我就觉得奇怪,平面设计师又不用应酬,工作也是对着电脑,干嘛打扮成这种样子。姑姑家她也少回了,说忙。
最让我起疑的一回是,有次我的手机没话费了,借她电话用时,正好来了一条短信,正好我又不小心把短信打开了,是一个男人,对嫂子的称呼很亲昵,关心的言词中透着暧昧。
我把手机还给她,“你刚才来了条短信,我不小心点开了。”她敷衍地笑笑,过来拿手机,我疑惑地问:“嫂子,你这么漂亮,一定有人追你吧?”“呵呵,都已婚妇女了,还追我干嘛啊,我们公司那么多单身妹妹……”接过手机,她眼神定格在屏幕上时戛然停住了正在讲的话,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过多解释。
回学校住后,我隐隐觉得不妥。表哥一年才回来一次,一次呆的时间不到20天,估计大部分女人在这样的处境下,不出事的很少吧。我在MSN上问哥近期有没有回来的打算,他说没有。我说那我帮你把嫂子看着,哥哥说好啊,还嘲笑我人小鬼大。
看见神秘男子
我抽空回了趟苏州,姑姑问我嫂嫂的近况,我没直说自己的想法,只是说哥哥和嫂嫂这么长期分居不好,让哥早点回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让姑姑起疑,姑姑决定跟我一起去一趟上海,亲自看一下嫂嫂。到了上海,嫂子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便带姑姑去她的公寓,家里没人,我们就在楼下等。天黑的时候嫂子回小区了,和一个男人挽着,有说有笑的。当时姑傻眼了,大脑发热,想冲过去,被我拉住了。等两个人上了楼,过了几分钟,我才去敲门,嫂子在里面问了好几声谁,没开门。
姑姑转身走了,我跟着离开。我看见姑姑的手颤抖得厉害,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姑姑给哥哥打了电话,由于很生气,就把事情说得有点夸张。两个月后,哥从国外回来了。
姑姑把看到的一切变成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哥。哥哥悲愤的情绪让他失控,他给我打了无数电话,吼着要我告诉他真相。但我知道,他内心是极度渴望假话的。而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嫂子也找到我,让我帮她证明她的清白,她说哥现在,每天都围绕着这件事纠结,从质问、争吵到沉默,面对全家人强大的质疑,和冷冷的陌生,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解释。我能做的只有建议,我说哥,你不走了吧,在家里呆着一家人团聚,过小日子也很不错,即使今天没啥事,万一哪天就有事了,你在家还有个照应。
我陪嫂嫂回家
不过没过多久,哥哥和嫂子好像真的分开住了,哥哥在苏州的研究所,嫂子继续呆在上海工作。后来我才知道,哥哥在嫂子的笔记本电脑上,看到了嫂子与一个男人的QQ对话记录,发现嫂子真的在外面有暧昧。
那时,我也交上了一个外地男朋友,开展了一段远距离恋爱,开始了解男女之间远距离的辛苦。我试图站在嫂子的角度想,如果换成是我,新婚的丈夫没多久就出国,自己一人在外地打拼,我是否也会动摇,至少在面对其他异性的关怀时,精神上也想要依靠吧,女人天生就是缺乏安全感的动物。
我放下以前对嫂子的成见,主动去找了她,我告诉她,哥哥心里是放不下嫂嫂的,常常打电话给我说你们的事情,他自己内心其实已经在原谅嫂子了,只是还迈不过那个坎;还有姑姑,老年人想法跟年轻人不一样。
嫂子第一次抱住我,哭了。她痛不欲生地告诉我,她爱哥,不能没有哥。我告诉嫂嫂,姑姑生病住院了,去看她,跟她认错吧,为了哥,也为了家。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伤痛。值得庆幸的是,其中的伤,会让你反省,学会爱和包容。那个周末,我陪嫂嫂坐上了回去的列车,一路上,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像握着最宝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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