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不怀好意的喊,让全班同学都听见了。我只顾着摔疼的屁股,忘了自己膝盖上的伤暴露在他的面前,扯裙子遮盖都来不及了,全班同学都凑了过来看着我。
我把膝盖收起来,缩在地上惶恐不安,结结巴巴的说我摔到了。王盼哈哈笑了出来,执着我的大腿说,莫不是昨晚在男人床上跪太久了,跪出来的吧!
王盼早恋经验丰富,之前还传言他把高二的班花睡了。他说我膝盖上的伤八成是男人弄出来的,还问我那男人爽不爽,男同学跟着不怀好意的起哄,非要看我膝盖上的伤。我紧咬着牙,忍着怒气不肯。王盼就让几个女孩子把我按住,把膝盖上的伤痕露了出来。
我挣扎反抗,女孩子看在王盼的面上,对我明着暗着使坏,下狠手的揪我的手膀子,疼的我不敢挣扎。同学对我指指点点,王盼热也沸腾,越来越得意。
“你们知道吗?今儿早晨,我看到他跟一个混混一起去药店!”
同学们又炸开了锅。
甚至是有人说,八成是跟男人乱搞了去买药!
“你瞎说,我没有跟男人……”
我极力解释,他们不听,都信了王盼的话,对我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鄙视我这种骨子里坏透了的女学生。有的同学大声的骂着我不要脸,下贱之类的。
就在这时,后门被踹的哐当一声响,门都快被踹飞的感觉。王怕一把把我拎了起来,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踹开门的人不是老师,王盼的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神色。
飞哥!我心中咯噔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手上提着书包,是来上学的?王盼问了声你是谁,飞哥眼皮都没抬一下,没听见似的。
我指着飞哥说,“他可以证明我昨晚没人跟别的男人一起……”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都给我借了钱,帮我证明胰一下应该不是问题。可他那副神情没打算搭理我。
我盯着飞哥,飞哥却没看我一眼,走到一个空位把书包一扔,就坐了下来,眼中没有任何人。王盼燥了,还没人敢无视他,他推开我,就朝着飞哥走过去。
一脚狠狠的踩在飞哥的桌上,流气的吼道,老子问你话呢!
飞哥嚼着口香糖,眼睛盯着别处,没理会嚣张跋扈的王盼。我惊讶又担心,再次见到救命恩人我是开心的,如果他是来学习的,当初为什么会跟网全混到一起,而且,他跟我同班的话,会不会把昨晚的事情讲出来。
我突然有些担忧,要是同学们知道我差点被王全给强了,他们会更加的看不起我,还会无休止的嘲笑我。我心虚的朝着飞哥看了一眼。
飞哥的无视让王盼的面子都掉光了,简直就像是冲蛮横无理的王盼甩了个大耳刮子,大快人心。王盼着了火似的,走到我的身边,拎着我的衣领质问道,“你跟那小子认识?”
我能说认识吗?飞哥一直没表态,我不知道,我要是承认我们认识的话,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我也不说话,王盼急了踢了我一脚,刚好踢在我的脚踝上,疼的我没忍住发出了声音。王盼看着我,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说原来我还知道出声,我的闷哼转移了王盼的注意力,抬脚打算再踢我一下。
这个时候,飞哥懒洋洋的瞥向王盼,嘴角勾出一个不屑的弧度,踢开椅子猛的站了起来,把我从王盼的手中扯了出来,一拳头落在了王盼的脸上,王盼骂了声我操,就哎哟喧天的叫了起来。
没想到飞哥会动手打王盼,下意识的往他的身边靠了靠。他指着捂着脸的王盼说,你他妈再动她一下,信不信老子削你。
王盼的鼻子被飞哥揍的血狂飙,他捂着鼻子,血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滴的地上到处都是的。同学们看到新来的人揍了王盼,生怕摊上大事,飞快撤散了。
王盼的同伙很快就喊来了老师,王盼仗着关系,再老师面前瞎哭,非说飞哥把他打残了,要飞哥赔偿之类的。我不免为了飞哥担心,他估计是第一天到学校,就为了我的事情被叫到了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
令我更没想到的是,飞哥根本就没被分到我们班。荒唐的是他不仅走错了教室,还打了人。
”池飞,你第一天到学校就打伤了同学,你让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原来飞哥叫池飞啊,我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的念了好几遍。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名字,在我的心里烙下了印记。再想忘,都难。老师苦口婆心,听她的语气应该是认识池飞的母亲,今天之前,我以为他只是个街头的混混而已。
飞哥的语气很不好的说,“谁要你交代啊!”对老师的唠叨极度的不耐烦。他发现我总是偷偷看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跟我说,要是说出去就死定了。
老师被噎到了,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问,“你为什么会跑到罗西的班级打架?”
池飞回头啊看向我,“你叫罗西啊?”我不解的点头。名字有什么特别吗?池飞没多说,漫不经心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看不那小子不顺眼呗!”
我心头暖暖的,我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池飞倒是一脸淡定,没所谓的样子。老师被气的不轻,脸红一阵白一阵儿的,只是强硬的把愤怒压了下去。
“罗西你说怎么回事!”
池飞的老师跟我班主任张老师坐在一起,都盯着我们恨不得把我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班主任让我说,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看到她傻受欺负了呗!我帮忙出气不行吗?”
我没想到池飞会解释,心里感激的不得了。他比我昨晚认识的他还要桀骜不服管,他能站出来帮我说话,莫名的很心安。
从小就没有人愿意跟我玩,愿意帮我,除了婷婷会默默的对我好,池飞算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的脚边流了一滩水渍,张老师这才发现我全身都是湿的,就找了条毛巾给我擦一擦,我接过毛巾,几乎快要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池飞在旁边,我又不敢,怕他骂!
张老师脸色突然变的难看,凝重的打量着我跟池飞,还特定让陈老师先回去忙,感觉有什么话想说。老师突然看向我,吓的我缩了缩身子。
“你们是不是早恋?”
天啦,我没想到老师竟然怀疑我们早恋。我羞的埋着头连说不是,紧张的都不敢去看池飞的表情了。池飞不顾身份打了欺负我的王盼,老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我们早恋。
“老师,不是那样的,是……”
“是什么?”老师想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刚想解释,想到池飞交代过不许说,把嘴边的话又压了回去,跟老师否认了我们不是早恋。
“同学说昨晚看到你跟男生在一起,就是池飞?”
王盼的话在同学中传来传去,一个穿一个添油加醋,就变成了我昨晚跟池飞在一起去药店买药。池飞愤怒的揍了王盼,无形中把这个传言坐实了,连老师认定了我跟池飞有问题。
我怯懦的盯着池飞,“真的不是,老师你相信我们。”生怕他会不高兴。
怎么办,张老师问,我不能不说,说了就会得罪池飞,进退两头都难。池飞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都不在意是不是给我们扣上早恋的帽子,懒懒的说“你们真会想,我只不顾恰好发现罗西的秘密而已!“
他知道什么秘密了?该不会他会把昨晚的事情要说出来吧?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紧张的都一些不敢呼吸。
池飞戏虐的勾了勾嘴角,说,“没劲儿,昨晚我做了好人好事。行了吧,不要再问了,你们很烦啊!“
池飞耐不住了,就丢出了这么句话,然后就没下文了。可就是这一句,让老师察觉到事情没有早恋那么简单。任凭老师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老师看在他母亲的份上,也不好再多问。
而是把矛头指向了我,严肃的说道,“罗西,你要是不说实话,明天就不用来学校了!”
张老师是用退学来威胁我说实话吗?我好不容易才能上学,我不能被退学,我回被我妈打死了!
我揪着老师的衣袖,生怕迟一秒就会被她退学,激动的求她不要把我赶出学校。张老师抿着嘴巴不说话,我着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对着天发誓我跟池飞没有早恋。
老师让我交代昨晚的事情,我为难的抓耳挠腮。我向池飞投去求救的目光,他下意识的瞪了我一眼,仿佛再警告我。
老师被我磨的没耐心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我瞥了一眼是跟退学有关系的,吓得我一阵气短。上学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我的潜意识里告诉我,我一定要上学。
我抓住老师的手说,“老师,求你不要开除我,我说!”
池飞猛然转过身凶狠的瞪着我,“不许说!”他的眼中带着寒光,我知道,他怕我说露了嘴。
池飞的反抗,让老师更加疑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便激动的拍着桌子,吼道,“说,必须说,今天不说清楚,谁都不能走!”
我在想,该从什么时候说起,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心一点一点被拧紧。
池飞以为我要全盘托出,猛的扯了我一把,威胁着说,“你想想后果!”我吓得浑身一颤。
他揪起了我手上的袖子,露出了我胳膊上的伤痕。老师和池飞都看见了,我慌乱的扯过袖子盖上。
老师要看我的手臂,我死都不让。池飞也被我手上的伤痕吓到了,站在一旁不做声了。
我连忙说,“张老师,昨晚遇到了坏人,刚好池飞也在。”池飞气愤的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揍我一顿。
一道寒光从旁边投了过来,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遇到了坏人,坏人想要欺负我的时候,刚好池飞出来买东西碰到了,他救了我!”
老师将信将疑,眼睛不停的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想要寻找我话里面的破绽,不过好在我全程都低垂着头,就算是破绽也不容易被发现。
我故意隐去了那些重要的部分,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飞哥。不知道飞哥会不会怪我?
“池飞救你?他怎么救的?”
老师慎重的把事情想了一遍之后,提出了疑惑。池飞在一旁哼了哼,我心里咯噔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承认飞哥救了我。至于他怎么救的,我该怎么说。要是说他打走了坏人,说明飞哥斗殴。
可是,不说,老师也不是傻瓜,她已经开始怀疑的我话,我要是随便说一个理由,只会让老师刨根问底。
老师又问了一遍,我才吞吞吐吐的说,当时天太黑雨太大,飞哥救扑上去跟坏人搏斗,刚好那时候有人经过,把坏人吓跑了我还特别强调我跟池飞不是早恋,不是同学传言的那样,王盼看到的只是飞哥救了我去给我买药,苦苦的求老师不要惩罚池飞,他都是为了帮我,如果要就王盼的事情处分,就处分我好了。只要不退学,处分我不怕。
池飞忍不住嘟哝了一声傻!我知道他说我傻,我总不能看着他被同学耻笑吧!
老师沉默半晌不说话,我以为老师要批评我,没想到老师挥了挥手,让池飞先离开。池飞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被张老师叫到了她的宿舍,她是个年轻的班主任,房间里透着一股子清香,十分好闻。只是她突然让我来宿舍做什么?
“王盼的事情,陈老师会替池飞去说好话,但没有下一次。”张老师看穿了我的担心,换了条毛巾给我。
原来,池飞的班主任叫陈老师,陈老师跟池飞的妈妈认识,所以对池飞特别关照,只要王盼的事情不牵扯池飞我就放心了。我陷入沉思,完全忘了老师在帮我擦身上的水渍。
突然手上一阵冰凉,我猛的回神发现来不及了。张老师把我的袖子拉了起来,她惊呼了一声赶紧捂上嘴巴,指着我手上狰狞的伤痕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低垂着头,难过的拉下袖子把那些不堪的印记遮了起来。自己的秘密被老师发现了,感觉很没脸很羞耻,很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些伤痕,我掩盖起来就当作没发生。给张老师看见过,我再也做不到假装没发生任何事。
不过好在老师没有声张,而是强硬的拽着我的手确认伤口,把我袖子拉的很高,细细密密的伤痕有的已经留下浅色痕迹,有的还是乌紫色的血痕。张老师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抚摸我手臂上痕迹的双手都在抖,估计她没见过,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哽咽。
她问我怎么来的。我摇头不肯说。她再问,我说这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她责备我说谎,不小心可以有那么伤口。她坚持要检查我的背,我不肯,她好说歹说掀开了一点点赶紧放在。她把我带了医务室,让校医检查了我手臂上的伤口,校医说这些伤痕都是鞭打所致。
张老师生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我今天回家务必通知我的家长到学校来一趟。我哭着劝老师可不可以不要请家长,老师说非请不可。
我不敢跟我妈说学校要让她过来,更加不敢让她知道,请她是因为她打我的事情。她本来就恨我,肯定不会饶过我。老师最后下了命令,要是我不回去传达,那她就亲自上门。
老师要去我家,自卑的心让我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连忙说我会回家传达。老师这才松了一口,从那之后,她看我的目光也变的怜悯,那种怜悯却让心如刀割。
放了学,我在校门口看到池飞,他蹲在校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子在地上画,看样子在等人。是不是在等黄毛混混那群人啊?我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毕竟他又帮了我一次。
我刚准备走进,就听见一声娇俏的声音喊着池飞的名字。“哎呀,你他妈没长眼睛啊!”我没想到站在原地,喊池飞的女孩子撞了我,她还凶我没长眼睛。我认识这个女孩子,高二年纪班出了名的班花冉晓茹,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上到学校校草,下到低年级的学渣,只要她喜欢,就没有被她追到手的。
我没想到,池飞刚进学校,就被冉晓茹追到了手。淡淡的一股感觉在心间流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飞哥,人家好想你哦!”
池飞听见喊声,转过头来看到我的时候,眉头皱了皱,便迅速看向蹦蹦跳跳的冉晓茹。
冉晓茹不顾大庭广众,跟池飞打情骂俏,我怕池飞不愿看到我,更怕他担心我打小报告,低着头赶紧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冉晓茹攀着池飞的臂弯,池飞顺势把冉晓茹拦在了怀中,惹得她嘻嘻哈哈的笑着。
我同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池飞突然喊了一声,站住!
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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