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并组建了各自的新家庭,我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高中毕业后我从农村来到大城市打拼,为了给爷爷治病,我嫁给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还多了一个18岁的儿子叫王岩。
自打我进到这个家门王岩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他很讨厌我,从来不跟我说话,因为我的到来,他跟他爸爸的关系急剧恶化。
他不让我进他的房间不准我碰他的东西,就连我做的饭他都不吃,为此王志勇没少发脾气。
有一次我把他放在客厅的校服给洗了,他把校服狠狠的扔进了垃圾桶,“别用你的脏水碰我的东西,我恶心!”我尴尬的看着他,手心攥的生疼,他永远没办法接受我这个后妈,换做是我,我也接受不了,更何况我比王岩大不了几岁。
王志勇平时工作很忙,很少有精力管教王岩,王岩回到家也当我是空气,有一回他把他的同学带进家里来玩,居然还在客厅里放那种羞耻的电影,我听着那些迷乱的嗯嗯啊啊,难堪的躲进房间里,他居然用这种方式羞辱逼退我!
和王岩一起玩的几个高中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八成是他们给带坏的。
虚掩着门,我一字一句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刚才进去的是你小妈啊,你也太坏了点儿,不过她看起来好嫩啊。”躲在门后我听见客厅里的声音。
“别跟我提她,我看她就恶心。”王岩冷冷的说道。
“得得得,不提就不提,对了,蒋娇娇那事咋办啊,你把人家姑娘肚子……”
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提到了人流之类的话题。
心里一沉,紧张之余竟然不小心把门给撞开了。我恐慌的看着客厅的几个人,王岩嘴里叼着烟,一脸厌恶的盯着我,紧接着客厅里就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他们说我穿的土,还说我看起来跟王岩的小媳妇儿似的。
王岩瞪着我说,“谁允许你偷听我们讲话的,丢人现眼!”
我没有吱声,很早之前就听说王岩很顽劣叛逆,经常拉帮结派打架斗殴什么的,而且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本身就比较特殊,对异性好奇很正常,看看什么影片书籍也无可厚非,我一直坚信他本质是好的,可是人流这茬又怎么解释?。
“妈个巴子,看尼玛看,滚!”王岩把手里的烟头丢了过来。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聋了,我叫你滚!”
什么没说我就退回了房间,说实话,我很难受,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崩,我们好歹算是一家人。
都说钱是万能的,可王志勇虽然有钱,却始终搞不定王岩叛逆的心。
没过一会儿,王岩直接推门而进,他用警告的语气说,“韩露,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当做没听见,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王岩,你不能……”我刚开口,就被他噎了回去,“闭嘴,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以为你谁啊,要告状尽管告去,草!”说完他就摔门出去了。
后妈做到我这个份儿上也是够可以的,我没有权利插手王岩的事情,我也不会真的蠢到把这件事跟王志勇说。
接下来的几天,王岩也没有理我了,或者说直接拿我当空气了,我受不了他那种自以为是冷冷的态度,好像全天下都欠他的似的。
自从我嫁进来,王岩吃饭就从来不上桌,他一天三顿点外卖,为这事儿王志勇教训了他好几次,可他屡教不改,王志勇实在没辙,后来索性就妥协了。
这个周末的晚饭点儿,王岩第一次上桌,王志勇惊讶的问我王岩最近在家有没有惹是生非,我尴尬的笑笑,摇头说没有。
果然,王岩这次上桌吃饭是有目的的,他一张口就问王志勇要三千块钱。
王志勇问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王岩脸色一变,不悦的说,“学校补习要交钱,我能干嘛啊,不给拉倒。”
其实我大概也能猜到,肯定是给那个叫蒋娇娇的打胎钱。
王志勇见王岩这语气当场发飙,“这是儿子跟老子要钱的态度么,一毛没有!”
王志勇也是火爆脾气,我总觉得王岩是随了他爸。
“算了算了,父子之间有什么好吵的。”我安抚着王志勇。
王志勇最近上班也憋屈,他做防盗窗生意,规模不算大,厂里也就几个人,每天都忙成狗。我当初就是在他的厂里上班,王志勇对我特殊照顾,我慢慢的被他“打动”,就嫁了。
不过,王岩八成觉得是我主动勾搭的王志勇,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嫁给一个快五十的老男人呢。
王岩瞄了我一眼,眼里都是厌恶的意味,甩下筷子就回房间了。
扒着碗里的饭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心里真的很委屈,王志勇和我说话我都心不在焉,而且还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最后我好说歹说才平息了王志勇的怒气,然后从我自个儿兜里拿了三千现金给王岩送了过去,王岩冷冷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接过钱就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其实对于王岩的这些举动我已经没有太大感觉了,我听他爸说王岩从小就痞,上小学就知道撩女孩子的裙子,到了初中就开始打架,之前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打的直接脑震荡住院。为这些烂事王岩也挨了不少打。
王岩也怪可怜的,从小就没妈,他亲妈在他几岁的时候出轨,然后和王志勇离婚嫁到了新加坡,八百年没有消息。
王岩和他的同学离开后,我又偷偷打扫起王岩的房间,在书桌上看到了他生母的照片,摆放的位置特别显眼,好像故意给我看似的。
我还在他敞开的抽屉看到一本日记,这么隐私的东西居然明目张胆的摆在外面,我姑且认为这也是他故意让我看到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居然都是骂我骚货,狐狸精,农村火柴妞儿之类的,后面竟然还有咒我死的话。
我难受的把日记本放回原位,哪知刚退出房间就撞到了王岩,王岩盯着我的眼睛冷冷的笑了,“偷看别人隐私很爽嘛!”
王岩越过我一脚踹开了房门,卧室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本日记也被他撕的稀巴烂,听见他的吼叫声,我吓得不轻。
当天王志勇加班没回,浴室门坏了,怎么锁都锁不上,刚准备脱衣服就发现不对劲,门上有道黑影。
我当做没看到,假装脱衣服,我倒想看看王岩能整出什么幺蛾子,结果等半天都没动静。
走出浴室门口已经没人了,桌子上放着王岩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因为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声,“王岩,你丫拍到没,你小妈身材咋样啊,有C么!”
“你聋了还是哑了,我们打的赌你可别忘了!”
“你是不是怂了不敢啊!”
我一句话没说,挂了电话感觉心都在滴血,想不到王岩下作到这种程度!
放下手机我就回房了,哭的稀里糊涂,要是爷爷还活着多好,至少还有个精神支柱。
但是,那晚的事,我还是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惹不起我躲得起,为避免发生摩擦,之后但凡王岩在家我就躲在房间不出去。
本来以为王岩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搭理我了,谁知道那天王志勇不在家,王岩突然敲我的房门。
“你明天有空么?”王岩问我。
他平时对我凶巴巴的惯了,突然这么客气我居然有点儿不习惯。
我点头说了句有空,王岩又说,“明天你能不能陪蒋娇娇去做人流?”
我愣住,有点儿意外,“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干嘛让我去?”他居然让我陪那个被他搞大了肚子的女孩打胎,我可是他后妈,我去合适么。
王岩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睡衣,下意识的抱住了胸,王岩笑了,这是我头一回看到他对我笑。
王岩说,“你捂什么捂啊,平的跟飞机场似的,脱了我都不看。”
气氛很尴尬,我烧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王岩脸上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他冰冷的说,“呵呵,装个叼纯,你在我老头之前也搞了不少男人吧?”
我惊讶的看着王岩,他居然顽劣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有丝毫的羞耻心了!
我气急,“王岩,我可是你后妈,你怎么说话的!”
王岩凶恶的打断我,“有本事你告诉我爸去啊,赶紧的,别逼逼!”
手掌都在颤抖,我心里很气愤,这么多天下来,不管王岩怎么埋汰我羞辱我,我都忍了,可他居然!想着眼泪直接滚落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在王岩面前掉眼泪。
看到我哭,王岩脸上居然浮现出轻浮的笑意。
我一时间更加屈辱,忍无可忍,我直接甩了他一耳光,他真的让我感到恶心,我本来不想动手的,都是他逼我的!
王岩被打后眼眶红红的,满嘴都是脏话,他掐住了我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你从我家滚蛋,我保证再也不欺负你!”
我盯着王岩半天没吭声,眼泪唰唰的往下流怎么止都止不住,见到我哭,他终于松手了,冷漠的说,“滚滚滚,滚的越远越好,看你就烦!”
我难过的冲出去,一出门就撞见了王岩的狐朋狗友,听见他们调侃的声音。
“王岩,你又惹你小妈生气了啊!”
“哟哟,哭的梨花带雨的,你丫忍心吗?”
……
我在楼下商场坐了一下午,心里很难受,他居然用这么不要脸的办法撵我走,他到底有多恨我。
天黑我才回家,王志勇今天下班很早,看到他在家我不由的紧张起来,生怕他察觉到什么。
见我两个眼眶红肿的厉害,王志勇问我是不是又被王岩欺负了,我摇头说没有,可是紧张的神色还是出卖了我。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他回来我好好给他松松骨头!”王志勇说着皱了皱眉头,看他不悦的样子,估计是打牌又输了。
王志勇下手特别狠,有一回王岩在学校打架被学校劝退,他把王岩打的特别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两条腿几天不能下地,我看着都疼,可即便打的那么狠,王岩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这一点儿让我很惊讶。
劝过王志勇好多次,打人只会适得其反,可王志勇就是不听,王岩变成现在这样,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王志勇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晚上王岩回来了,一张口又问王志勇要钱,王志勇喝了点儿酒,火冒三丈,嚷嚷着叫他给我道歉,我怎么拉都拉不住。
王岩嘲讽的看着我说,“哦!又告状了,呵呵,你最好把那些事全捅出去,贱婊子!”
他明明清楚,我不敢说。
王志勇脸色大变直接把他摁在沙发上,吼了起来,“她是你妈!”
王岩却说,“我没有妈,这个贱婊子不配做我妈,我嫌恶心!”看到他眼里充满仇恨,我的心瞬间纠在了一起疼的不行。
王志勇直接对他拳打脚踢起来,王岩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任由着他打。照这样打下去,打不死估摸着也残了。
我吓得赶紧扑了过去,直接挡在王岩跟前,死命的护住他,我说,别打了都是我不好,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让他赶紧逃他也不走,脾气倔的像牛一样。
王志勇的暴脾气一上来根本没人管的住,见我护着王岩,更是气的连我一块打,这是我头一回被王志勇揍,一拳头砸过来,鼻子都流血了。
看到我这样,王岩推开我恨恨的说,“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装好人!”他从旁边捞起一把凳子向王志勇砸了过去。
在我的印象里,王岩从来没有还过手,可这次居然动手了,椅子飞过去差点儿就砸到王志勇。
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直接上去抱住了王志勇的腿,颤抖的对王岩喊道,“你快点出去躲躲,你爸现在气头上呢!”
王岩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抹抹嘴角的血,一脚踹开门出去了。
“畜生,草泥马,敢打劳资,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进家门,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王志勇踢了开我,酒劲儿没过,打了我好几个耳光,还问我为什么这么护着王岩,我吓得两条腿都在抖,心都碎成了渣,没想到他连我都打。
好多人都说我嫁给王志勇可惜了,当初为了钱我压根没考虑那么多,我一直觉得,只要他对我好,别人说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我现在有点儿动摇了。
没一会儿,王志勇就被一个电话叫去搓麻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看着零乱嘈杂的家,我难受的哭起来,又想到王岩,他肯定更恨我了,都是我的错!
我给王岩发了几条短信问他去了哪里,他没有回我,再一打电话,发现直接关机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跟他好好相处,就算不是以后妈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也好。
凌晨一点我出去找他,在小区转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王岩,我忍不住担心起来。
后来在小区的篮球场看到了王岩,王岩垂头丧气的坐在篮球架下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犹豫了半天,发现他旁边还有个女孩,酒红色的头发有点儿刺眼。
两个人坐在一起,那女孩坐在王岩的腿上,没一会儿就亲在一起了。我看到他们在脱衣服,我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学生,王岩才高中啊!
我急忙躲到了墙角,感觉自己来的很不是时候,眼看到王岩已经光膀子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直接跑了过去。
王岩看到是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把那个女孩从腿上挪开,女孩吓得穿上衣服气愤的说,“王岩,这土妞儿谁啊!”
王岩扬着胳膊上来就要揍我,我心里顿时凉了一半,然后他又放下了,看着我冷漠的说,“你的脸是他打的吗?”
我没有说话,眼泪一直往下掉。
想到我大半夜的来找他,居然是这个样子,真的很难受很难受,感觉要窒息了,王岩要看我的脸,我直接打掉他的手,我说,“王岩,你还有点儿羞耻心吗!”
王岩冷笑指着我的鼻子说,“呵呵,你有病吧,你以为我会关心你,打死你才好!还有,你她妈以后少管我的事,你不配!”
那女孩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嘟囔好几句,拽住王岩要走,我正想着追过去,他厌恶的回头吼叫着,“不要像狗一样跟着我!”
呆呆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我是怎么了,为什么眼泪一直掉,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洗了个冷水澡,头也晕乎乎的,好像感冒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王岩的电话,“韩露,你下楼一趟。”
我沙哑着嗓子问他做什么,昨晚他说的话他都忘了吗,果然一听,又是让我陪蒋娇娇打胎的事。
那天从王岩的同学嘴里得知,蒋娇娇是王岩现在的女朋友,他把人家女孩肚子搞大了还让我这个后妈陪着去打胎,真是搞笑,作为一个男人他连该有的担当和责任都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王岩尖锐的声音,“昨天我被打还不是拜你所赐,我给你赎罪的机会,让你去也是给你面子。”
“我不去。”我气的牙都在颤抖,加上感冒浑身没劲儿根本不想动弹。
“不去拉倒!草!”
王岩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昨晚一夜我都没睡好,被王岩这么一吼我懵了。
这是他头一次“求”我帮他办事儿,却是这样一个苦差事,我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下楼了。
老远就看到王岩和一个小姑娘手牵手的站在一起,这个女孩和昨晚的不是一个,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蒋娇娇长得很漂亮,黑色的披肩发,看起来非常清纯,气质打扮也很大方得体,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娇娇,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后妈,草,穿得跟村姑似的,净给我丢人。”王岩指着我不耐烦的说。
见我穿着长袖,王岩又白了我一眼调侃道,“天这么热,你丫捂痱子呢!”
我紧张的走过去,脸颊不知怎么变得滚烫起来,王岩见我慢吞吞的,直接冲我吼道,“你他妈怎么走个路都那么磨叽!”
蒋娇娇晃了晃王岩的胳膊说,“对你后妈好点儿啊,这么凶干嘛!”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我顿时觉得好尴尬,早就知道王岩滥情,女朋友天天换,可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昨晚那个女孩又是谁!
我苦笑的问他为什么要叫我过来,陪女孩打胎叫上家长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蒋娇娇对我笑笑,脸色有些苍白,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露露姐,是我拜托王岩叫上你的。他老在我面前提起你呢。”
文/《锦瑟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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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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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