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长在一个贫困的山村,家里并不是很富裕。我的母亲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她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把所有的收入都拿来补贴家用。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不是赌鬼但偶尔喜欢打打小牌;不是酒鬼只是偶尔喜欢小酌几杯,但每次喝酒必醉。试想一下一个完全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另一半样样都占全了呢?从我记事起父母每天都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甚至是冷战,我的性格也变得内向而敏感。
“孩子她妈给我倒杯水去,我喝酒心里烧得厉害”父亲不知道又去哪里喝酒了,回来就瘫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还在吩咐母亲给他端茶倒水。
“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偏要喝,干脆喝死算了。要喝水是吧,自己倒去。”母亲说不理就不理,在一个男人需要妻子关系体贴的时候,母亲从来没有学会该怎样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也许她是真的被气糊涂了吧。
“小妹,你妈把门反锁了,你快起来给我开门。”父亲出去打牌很久都没回来,母亲便将门反锁了,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等我打开门的时候父亲已经冻得直打哆嗦。我长期生活在他们的争吵和冷战中,每次父亲出去喝酒或打牌就是我最害怕的时候,有时候甚至睁着眼睛到天亮。父母的婚姻让我感觉不到家的温暖,他们就是简单地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他们的相处模式让我对婚姻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别人看着我的时候都觉得我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不好相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不知道怎么关心一个人,更别说爱一个人。我甚至一度打算做一个独身主义者,不结婚不生子,但陈帅却误打误撞地闯进了我的生活。
陈帅的眼睛里有着同龄人少有的纯净,有时候可爱得像个孩子。陈帅和我的遭遇相似,他生长在单亲家庭,很少得到父母的关爱。我们同病相怜,自然有不少共同话题,心与心也靠得更近,我们的恋爱没有惊心动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和陈帅恋爱后,我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滋味,那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也努力地学着去关心陈帅,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但我一直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想着结婚后那些无法预知的未来我都紧张不已。
恋爱一年之后我和陈帅同居了,说是同居其实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做的最亲密的事就是拉拉手,然后给对方一个温暖的拥抱,连接吻都很少。因为我害怕和别人有更亲密的接触,每当想到这些我都会不寒而栗。虽然陈帅很想有进一步的发展,但当他看到我惊恐的眼神的时候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像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似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他愿意等直到我愿意。
其实认识陈帅的时候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就因为我一句没准备好他一等就是三年。有时候陈帅也会满脸惆怅地说:和我同龄的,别人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叫我爸爸呢。我无动于衷,既然他选择和我在一起,除非我喊停说我准备好了,不然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等待。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但我一时半会儿真的没有办法克服自己内心对婚姻的恐惧。
我和陈帅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但他们公司在郊区,我们只有在他换班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每次见面就几个小时就走了,平时我们主要靠电话联系。有几次电话里陈帅都是唉声叹气的,每次说话都是欲言又止的,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愿意告诉我。既然他不愿意说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我也没在多问。
几天之后陈帅换班回家休息,可面对我的迎接他却并不开心,反而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我们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我正忙着做饭,陈帅却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却无言以对。
“我还没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告诉你。”我将头埋在胸前,因为愧疚我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之后我们陷入了沉默,那顿饭我们吃得索然无味。
几天之后我下班回家发现陈帅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搬走了,我以为他会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样过几天就回家了。我出奇地平静,我没有满世界地找他,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需要冷静。
那段时间公司在外地承接了一个项目,我被派往外地出差半年。我也曾犹豫过,但那个机会对我很重要,如果项目顺利完成我就可以升职加薪了。也许过段时间等陈帅相通了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
那半年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感觉度日如年,每天都会紧盯着手机或电脑屏幕生怕错过陈帅发过来的信息,可他一直杳无音讯。项目一结束我便匆匆回了我们生活的城市,家里的家具布满了灰尘,原来这半年陈帅根本就没回来过,我开始像丢了魂似的满世界找他。
我去到他上班的地方,远远地我看见一个女孩依偎在陈帅怀里,一脸幸福的表情。曾经有人问过我:你和陈帅只恋爱不结婚,你就不怕他在外面找别人吗?我笃定地说:他不会的,他的眼里只有我,再也容不下别人,他说过他会等我的。我却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耳光,看着陈帅和别的女人亲密的样子,我却无力斥责他的不是。因为他给过我机会,却被我脆弱的内心打败。爱情的路上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待,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失去他了,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善待爱情才是对爱你的人最好的报答,才不会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