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轻人走进婚姻之后会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爱对方,而对方也并没有那么爱自己。正如那句话所说的那样——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爱情在婚姻中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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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到一半,他突然欠身站起,拉开紧闭的门窗,点了根烟。“年轻时,我也希望能遇到真命天女,就这样相守一生,”他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烟就这么随着屋外的冷冽寒风,消散在空气中。婚姻,是他说不出口的痛。外人眼中的他,事业成功,虽然头发有些稀疏,身材却算英挺。灰色上衣配上黑色长裤,看似休闲的衣着,透露出浓浓雅痞味。然而,年近六十的他心知肚明,他正在自己的三度婚姻中泅泳,寻找着靠岸的方法。
细数前尘往事,二十多岁和相识七年的女友结婚,不过维持短短四年,就宣告仳离。二度婚姻,他形容是在糊里糊涂的状况下,女友怀孕而赶鸭子上架。但因爱得太过激烈,两人经常大打出手,让他好长一段时间,不时对外宣称“不小心摔倒,”以掩饰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四十四岁那一年,他再度走入礼堂,这也是他维持最久的一段婚姻。“这两年我才学会,把婚姻当修行,学习如实接受它,”他开始了悟,“即使碰到下一个,还是可能有相同问题,”他说这话时,心绪不断翻搅、五味杂陈。
“婚姻”两字,匆匆二十笔画就写完,却蕴含多少沧桑。中年男人,到底怎么看待?他们为何选择婚姻,又在何时决定离开?以下是一个外界认为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如何面对婚姻,最真切的告白。
当初因什么理由在一起,就会因相同理由而分开
我们可能都是受到西方的浪漫主义诱导,以为我爱你、你爱我,就可以组成一个完美家庭。然而,我现在深深体会到,“当初为了什么理由在一起,就会因为相同理由而分开”。
就像我的第一段婚姻。我们相识七年之后,因为你爱我、我爱你,而决定步入礼堂。但在婚姻中却渐渐发现,你好像没这么爱我,我也没有当初爱你,而婚后的共同生活也是种考验。因此,即使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仍选择离婚。离婚前夕,我们还坐下来好好沟通。但当时两人都单纯,对爱的陈义过高,觉得对彼此的爱没有达到心中的标准。加上没有孩子牵绊,各有退路,对未来又充满自信,就这样签了字,了结从相识、相知、相守到分离的十一年情缘。
我也开始了解,原来“你爱我、我爱你”,是不稳定的,随时可能消失。若经不起考验,就会因此而分开。
接下来的第二段婚姻是意外,也结得糊里糊涂。我当时完全没有任何结婚的念头,女友突然说她怀孕了。那时候,一心想的是既然怀孕了,就要负起责任。我这年代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忠诚、要负责任。年轻时,我也想要找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女”,能和一个女人相守到老、共度一生。
负责,不是人人可以承担
一个女人和我交往这么久,我当然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指第一任妻子);一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我又怎么能不负责任?但负责的“后果”,有时却不是人人可以承担。现在回想,如果你没有能力,或人家根本不要你负责,即使你负起了责任,也不会有好结果,更没有意义。
这就像经营企业,常碰到主管拍胸脯说,“这件事我负责到底。”但负责到什么程度?公司因此亏大钱,你要从自己口袋掏钱出来还吗?真正的负责,其实是把结果搞好。
如果负责是不让对方挨饿受冻、生活安稳,那我愿意扛起责任。但若对方要的是你爱我、我爱你,当爱已不存在时,我还要负什么责任?我的意思是,爱情其实是不真实的,要我为不真实的事情负责,结果当然是负不了责。再一次,我好不容易离了婚,过程中的煎熬,让我几乎去掉半条性命。
对婚姻,我真的是怕到了,也认清楚作为一个男人,要满足需要,根本没必要结婚。单身的日子很快乐,自由又没有人管,我也维持了好多年。
十年前,我看过一篇文章,文中提到,爱情本来就是不断变动的过程,不是法律可以保障的,也不应该由法律来保障。爱情其实是心灵上高层次的东西,不应该寻求低层次的现实婚姻来做保障,这两者是错位的。婚姻,是传统社会结构留下来的观念。我们追求这么高境界的爱情,为何还需要用“签约”、办仪式、去登记来巩固它?
如果爱情消失了,那婚姻还剩下什么?
你问我既然不相信婚姻,为何又再度进入婚姻?事实上,到处交女朋友的日子,久了似乎没意思。这时候又碰到不错的女生,就稳定交往。
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她也会要我交代。来回几次之后,我开始觉得,要考虑对方的想法,否则弄到对方不开心,自己日子也不好过。其次是,我们男人在外面打拚,不论成就有多大,若没有人可以分享,就像是“锦衣夜行”。而最想一起分享的,其实就是情投意合的女生或孩子,不然拚到再大成就,又有什么意思?
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会想要一个家,过安定的生活。他需要的不是家的“功能”,而是“人和人在一起的感觉”。加上对方认为应该要结婚,我也有需求,最后就这么接受了。
夫妻,其实是共修
我的第三段婚姻能维系到现在,太太的功劳无比大。她要的和我能给的,落差没那么大。我猜她想要从婚姻得到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老公、生几个孩子、过稳当的生活。至于你爱我、我爱你,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两年因为某些机缘,我学会把婚姻当“修行”,也比较能接受现状。
所谓的修行,是指不要把自己的事,看得那么重要,愿意修正自己,去配合别人。我也终于知道,婚姻本身,就蕴涵修行的成分,而夫妻就是“共修”。走到今天,十多年的日子,也有了子女,即使此时退出,再碰到下一个,可能仍会有相同的问题产生。无路可退,那就修吧!但我要说在前面,最后会修得怎么样,我也没有把握。
回首三段婚姻,我和前妻直到现在都是好朋友,我们处得非常好。偶尔,我还会去和前妻及她的老公一起吃吃饭,聊聊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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