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一个小知识分子家庭,爸爸妈妈是小学教师,爸爸还是一所学校的校长。父母生下我和姐姐。工作顺心,我们姐弟争气,爸爸妈妈说这辈子有这些他们知足了。姐姐结婚去了远处,生了儿子后忙她的事业去了,把孩子留给父母给他带。我呢跟相恋七年的女友小梅也结婚了,很快小梅就怀上了,爸爸妈妈那叫一个喜呀,进进出出都哼着小曲儿。
小梅出生一个单亲家庭,她父母在她六岁时就离婚了,岳母带着小梅和和她妹妹过日子,再也没有结婚了,一直把他们拉扯大。虽然小梅家不是大富大贵,但小梅也是她妈妈的掌中宝。小梅怀孕后,爸爸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小梅办生活,今天东边买一只土鸡,明天西边买一条河鱼,后天又是采购鲜羊肉,父亲说现在街上卖的东西添加了很多东西,他得为他的孙子负责。母亲就天天把父亲买回来的食材变成美味佳肴,让小梅一个劲的吃,母亲不让小梅上街去吃东西,说不卫生,每天早早起床给小梅做好早餐,看着她吃下去才放心,小梅刚洗完澡出来,换下的衣服母亲都给她洗好了,小梅常常抱怨,说这样不好。我也给母亲提过,母亲说一个女人怀着孕不容易,她是我们家的大功臣,给她做是应该的。听母亲这样说,我也无话可说了。我看着这样的情况,心里很满意,工作也带劲,工作接连上了好几个台阶。
九月,小梅临产,母亲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23日晚上,小梅经过3个小时疼痛,生下了我们的女儿,看着女儿胖嘟嘟的,看着小梅筋疲力尽的样子,我握住小梅的手,感觉握住了一生的幸福。按我们这边的风俗,生下孩子的第二天,丈夫就要岳母家报喜,女儿出生的时候,岳母在现场的,不过礼节嘛是要走周到的 。我就带着礼物去了岳母家。由于想着小梅和女儿,我一刻都没有停就回到了医院。远远的女儿就用洪亮的声音迎接我,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哭什么哭,你外公去你老外公去了”。这不是我妈妈的声音吗?她和谁吵架了,声音那么大?什么外公老外公的?我推开门,母亲一脸恼怒,小梅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闭着眼睛。“妈,你怎么了,和谁吵架了?母亲把女儿往我怀里一塞,急匆匆走了。我看看小梅,小梅闭着眼睛,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怎么了,小梅?”小梅一直闭着眼睛,听到我的问话放声大哭却一句也不说。
第三天,母亲说单位催她回去上班,就走了。五天后,出院了,小梅没有高兴,郁郁寡欢,回到家里,母亲也弄好了饭。照顾好小梅后,我跟父母亲坐在客厅里。
暗淡的灯光下,爸爸一直在抽烟,妈妈欲言又止,“萧儿,我真的接受不了啊”。说完,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本来,我找了好几个人算过,小梅肚子里的是男孩。就怪小梅犟,叫你们去检查,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呜呜呜,你们怎么那么犟呢?”我一下子明白了那天话的含义了。
我勃然大怒,是的,我今后要当外公,当外公怎么啦?天下谁不当外公,你不是生下我姐吗?生儿生女各占一半的概率,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说生儿子就一定比生女儿幸福?我狠狠的摔了一下门就走了。
回到房间,小梅还躺着,暗淡的灯光下,小梅轻轻地抽噎着,我知道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我抱起女儿,抱着她,轻轻地躺在她旁边。
十天的陪护产假完了,我回单位上班,就见岳母来找我了,她说的很清楚,不想让我在中间为难,她想把小梅接去坐月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心疼,她不希望女儿走她的老路。我知道肯定不行,父母是要面子的人,他们不会让小梅去岳母家坐月子,说出来没有面子。我不敢给父母说,到了第三天,岳母又找到了我,问我怎么想的,我向她承诺,一定不让小梅受气。看我这态度,岳母二话不说,直接去找我母亲,告诉我母亲,她退休了,不上班,想分担一点负担,由她来照顾小梅。母亲还想说什么,岳母已经收拾好东西,小梅跟岳母回去了。
由于要照顾小梅,我差不多的时间都在岳母家。一天,父亲打电话让我回去,说有要事商量。我回到家,就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屋里,坐下后,父亲说不是不喜欢我女儿,但是由于计划生育,我没法再生一个孩子,我家又是三代单传,鉴于姐夫家男丁兴旺,已经和姐姐姐夫商量好了,姐姐的孩子跟我们姓,享受我们老刘家的产业。
听到这儿,我明白了,我马上给我父亲磕了一个头,告诉他,谢谢你给了我的生命,谢谢你把我养大,也告诉他,我也是父亲,我也要去养我的女儿。如果有身体不好的时候,请打我的电话,其余的时候不要打扰我。说完我收起我的衣服和书,在父亲的哭喊声中大步的离开了。
这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我心里依然想起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