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采访手记。口述:杨大姐】
当初妹妹和妹夫恋爱时,杨大姐是抱反对态度的。在杨大姐看来,妹夫除了空有一身好看的皮囊外,一无是处。他既没有固定的收入,又没有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待,有好处时事事抢先,遇事时则将妹妹推出来挡 。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妹妹还扬言非君不嫁,“如果这辈子不能嫁给他,那我也不准备结婚了”。杨大姐拧不过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妹妹,只好同意了。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半身不遂在养老院,杨大姐作为妹妹唯一的姐姐,操办了她的婚礼。
婚后,两人整天吵吵闹闹。几年后,妹妹和妹夫结束了这段糟糕的婚姻生活,四岁的儿子跟了爸爸。
离婚没多久,妹妹经人介绍,远嫁外省。据说现任妹夫除了有点丑外加大男人主义外,对她还不错。
杨大姐本以为,生活重新翻篇,再也不用理会妹妹的糟心事。没想到,在妹妹和前任妹夫离婚一年后,前任妹夫突然把孩子给她送了过来。
那天杨大姐下班,刚进门,一个小身影就猛扑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喊“大姨”,杨大姐吓了一跳,定下神来才发现是妹妹和前任的孩子淘淘。
以前妹妹还没离婚时,每到周末一家三口都会到杨大姐这吃饭,顺便打秋风。所以淘淘对大姨很是熟悉。但是,自从妹妹远嫁后,杨大姐就再没见过淘淘 。
杨大姐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看到淘淘的爸爸。婆婆蹲在地上收拾撒满一地的玩具,头也不抬地说,别找了,淘淘爸把孩子扔在这就走了,说是有急事。
把孩子哄到一边玩玩具后,杨大姐打通了淘淘爸的电话,电话那边的男人一如以前般嬉皮笑脸喊她大姐,说自己准备去马来打工,孩子没人带,只好拜托给她了。说完,没等杨大姐反应过来,电话就挂了,再打过去,关机。
杨大姐又打了个电话给妹妹,问她怎么办?妹妹回答,自己好不容易在婆家站稳脚根,如果这时把孩子送过去,那么家里肯定要闹翻天,加上她也没钱,没有底气和婆家吵,说可以自己养。最后,妹妹说,姐,你也不希望我再离一次婚吧,孩子你就看着办吧。
杨大姐无语了,怎么看着办?没办法,她只好暂时将孩子收留下来。
晚上,全家人回齐了。对着这个小屁孩,大家不知道该如何安顿他。家里一共就三个房间。公婆住着一间。老人年纪大了,放个孩子到他们屋会影响他们休息。杨大姐的一对双胞胎女儿睡了一间,孩子正上初二,下半年就初三了,正是功课繁重的时候,不能被打扰。最后,孩子挤到了杨大姐屋,和老公三人睡了一张床。
晚上,孩子兴奋地睡不着觉,不停地追问大姨什么时候给他买玩具 ,“爸爸说的,想要什么就跟大姨说,大姨都会买的。”杨大姐和老公听了,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日子杨大姐一家苦不堪言。孩子很调皮,公婆两人根本就管不了他。带他出去买菜,一错眼就能走丢,急得两老人到处找,都快报警了,才发现淘淘和一群孩子挤在一玩具摊前。中间老人曾数次经过那并不停喊他的名字,他就是充耳不闻,找着他后也拧着不肯走,非要老人买了玩具,才欢天喜地地回家。
两个女儿也不停地告状,一下说淘淘乱翻她们的东西啦,一下说淘淘打坏床前的花瓶了,最让她们难堪的是,淘淘将她们放在抽屉里的卫生棉拿出来,扯掉贴条,然后全贴在了客厅的墙上,两姐妹看到爷爷和爸爸目瞪口呆的样子,羞耻地哭了。
杨大姐的老公也很有意见,一个孩子横在他们中间,不要说夫妻生活,就连挨近了些,孩子都会使劲地蹬腿,将他姨父给赶到床边去。
杨大姐也曾带着淘淘去找孩子的奶奶。不料孩子的奶奶高兴地搂着孩子亲了半天后,又将孩子推到了杨大姐怀里,说,她大姨,你也看到了,孩子的爷爷一直瘫在床上,我一个人照顾他都累了一身病,实在没办法再带个孩子。你是他亲大姨,我相信你,我把他交给你了,你们吃啥他就吃啥,不用特意给他买的。他一个小孩子家家花不了多少钱,就是花点托费钱。要不这样,我以后将晚饭钱省下来,每月给你两百交托费。等再过两年上小学了,学费都不用……
杨大姐听了,简直欲哭无泪。自从淘淘来了家里,每月近二千的托费,各种撒泼耍赖买的玩具,零食,长高后新添的衣服,杨大姐已经不知掏了多少钱。家里一致让她把孩子交还给孩子奶奶,孩子奶奶又拼命将孩子推给她。看着那个搂着她大腿,吵着让她去买肯德基的淘淘,杨大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