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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宋跃平,是一位外科医生,前妻在文革中和一个权贵结婚,背叛了他,也伤害了他。在感情沉寂很久之后,在四十岁那年,他迫于母亲的压力,娶了貌美如花又聪慧能干的岑清明。
岑清明有着独特而凄惨的人生经历。生父作为国民党高级军官,兵败后逃往台湾,她是父亲出逃前夜,与母亲混杂着痴情与狂乱的产物。那一夜之后,父亲一去不复返,柔弱无依的母亲留在内地,独自孕育并抚养她长大。母亲怕国民党军官太太的身份影响她成长,自小就告诉她,她是被拣来的弃儿。她经历文革中母亲被批倒批臭的恐怖,下乡后,因为初恋男友的薄情,她顶着医生的白眼去堕胎,就此丧失了生育能力。苦难的经历造就了她直面现实、不屈不挠的性格。宋跃平是她返城后立足现实的选择。他们的婚姻与浪漫无关。
宋跃平在香港的伯父病逝,将一间规模小且不景气的服装加工厂留给他。他和芩清明到香港发展。岑清明沉稳、干练,工于心计,以这个小厂为起点,利用丰厚的人生阅历,驰骋商场,所向披靡,将宋氏壮大为一个财力雄厚的大集团。
在妻子忙于在商场冲杀,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的时候,宋跃平作为宋氏企业的名誉董事长,完全被架空了,成为一个富贵闲人。他出入茶楼饭庄,后来认识了一位叫秀娟的书店店员。她不美丽,但有温暖的笑容,有十足的女人味。在她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男人。他们相爱了,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将她金屋藏娇,和她过着和谐甜蜜的生活。
秀娟知道岑清明漂亮能干,想起她,心里就犯怯。有一天,她问宋跃平:“说实话,我一直想问你,论漂亮,我比你太太差了十万八千里;论能干,我不及她的一只脚趾,你为什么找我?是她太忙,你太寂寞吗?”
“我不知道!”宋跃平温和地回答说:“也许,世上的男人就好比是疾病,女人好比是药,什么样的病得吃什么样的药,冠心病不能吃痢特灵,你,就是我的药。”
后来,宋跃平跟能干而美丽的太太离婚,娶了性情温柔的秀娟为妻。
这是作家蒋韵在她的情感小说《红殇》中讲述的一个故事。其中,宋跃平关于婚姻的精妙比喻,让我不由自主地把它整理了出来。
婚姻是人类的千古迷题。关于婚姻,人们有着形形色色的比喻,而“男人如病,女人似药”,什么样的病,得吃什么样的药,则掀开了婚姻的神秘面纱,道出幸福婚姻的本质: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很多时候,人们都戴着有色眼睛,用世俗的标准去评判婚姻。对他们而言,只有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婚姻看起来才名正言顺。所以,人们对那些不同流俗,看似差异很大的婚姻,总是抱以怀疑的眼神,甚至用“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老牛吃嫩草”等等句子来表达对一些不般配婚姻的感慨。事实上,婚姻幸福与否,只有当事人自己明了,外在的东西说明不了什么。
昔日,影帝周润发和无线当家花旦余安安盛大的婚礼曾轰动香港。在无数人的羡慕与祝福中,这场婚礼只维系了九个月,就迅速夭折。而冯骥才的小说《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高女人身高一米七五,矮丈夫只有一米五八;高女人工作平平,矮丈夫才华横溢。在左邻右舍眼中,这对身高逆差一头、收入相差甚远的夫妻是怪异的,是没道理做夫妻的。他们以猥琐的心态,对他俩的关系做出种种推测和中伤,却挡不住他们的相濡以沫、恩爱和谐。甚至在高女人抑郁伤怀地离世之后,鳏居的矮男人还像妻子在世时那样,出进总把雨伞举得高高的。这把伞延伸着他们曾经的爱,也告诉那些对他们的婚姻中伤的人们,你们觉得不对的,未必就不好。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男人是病,女人就是药。药对症,病才可以除。再好的特效药,不对症,吃下去,只会伤及身体;那些不起眼,甚至廉价的药,因为找准了病因,却一样可以还病人神清气爽。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的遭遇却各不相同。”我想,幸福的家庭都是找对了属于自己的那味药吧。(本文选自车广秀情感专著《捂着伤口还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