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采访手记。口述:小冬】
在小冬的心里,一直深藏着一个秘密。
小冬是个农村长大的孩子。她是家中的老幺,上头有两个姐姐。小冬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由姐姐们带大的。
小冬的父亲早年当兵,后来转业到地方当了一名工人。小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上父亲一面。那时的父亲对小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后来,在小冬快十四岁时,父亲将她们三姐妹的户口转到了城里。两个姐姐在父亲的安排下,大姐进厂当了合同工,二姐则进了单位的招待所做了一名服务员。而小冬入读了附近的初中。
因为单位分给父亲的宿舍太小,所以两个姐姐都是住集体宿舍,只有小冬,是和父亲住。
大概是因为鳏居多年的原因,父亲的脾气非常地不好,还很爱喝酒,一喝多就爱发酒疯。小冬非常怕这样的父亲,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那时的她只希望能快点长大,离开这个家。
那晚,是周二,父亲又像往常一样去找老乡喝酒。家里的电视坏了很久,小冬写完作业后就上床休息了。就在小冬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父亲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小冬吓了一跳,正想问父亲有什么事,还未开口,父亲就扑上来搂住了她,一张臭烘烘的嘴在她身上胡乱地亲了起来。
小冬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想推开他,可力气哪里敌得过父亲。父亲的手直接伸到了她的下身,边摸边喃喃自语,不知以后要便宜谁。忽又语气加重地说,以后不准交男朋友 ,听到没?小冬哭了起来,拼命喊,爸,爸,你快醒醒。或许是小冬的喊声让父亲惊醒了,他停住了手,趁着父亲愣神的那一刻,小冬用力推开了他,跑了出去。
那晚的小冬在楼下一个偏僻的角落缩了一晚。她看到父亲曾出来找过她,后来又回去了。小冬死死咬着衣角,生怕牙齿打颤的声音被他发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冬光着脚去找大姐。见到大姐时,她的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大姐吓了一跳,匆匆请了假将她带回宿舍。大姐一边帮她洗脚一边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冬咬着唇不吭声,这件事实在让她难以启齿,最后,她只是说,想妈妈了,睡不着。
大姐将她带回家时,父亲没有去上班。见她回来,父亲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看。大姐以为父亲是在生气小冬离家出走,忙将她拦到身后说,小冬昨晚做恶梦了。以前都是我陪着她睡的。她不打招呼就乱跑是她不对,以后不会了。父亲看了小冬半晌,最后嗯了一声,不再理睬。
在小冬的强烈要求下,大姐搬了回来。虽然父亲什么都没说,但小冬可以肯定,那晚的事,父亲一定记得。其实从那晚起,父亲在小冬的心里就已经不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很恶心的男人。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小冬初中一毕业就离开了家。她没有高学历,只好到餐厅做服务员,后来和一名厨子结了婚。
她离开家后的十几年,两个姐姐陆续结了婚,有了各自的家庭,而父亲则在一次中风后半边身不遂,偏瘫了。每天,两个姐姐都会轮流回娘家给独居的父亲买菜做饭。开始的时候,小冬也会回去,但每次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时,她就会全身汗毛立起,然后就会不自觉地用手捂紧领口。
渐渐地,小冬不愿再回去伺候父亲。她宁愿和姐姐们出钱给父亲请保姆,也不愿面对这个在她心灵留下伤害的男人。可保姆被脾气暴躁的父亲吓跑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仍是姐姐们在照顾他。
对于小冬的逃避,姐姐们由不解到指责到愤怒,整天打电话骂小冬不孝,邻居们也说小冬是个白眼狼。面对姐姐们的痛斥邻居们的非议,小冬心里万分纠结,她知道姐姐们照顾暴躁的父亲非常辛苦,她也不愿姐姐们活得那么的累,可她问自己的心,愿意去面对这个人吗?她的心诚实地告诉自己,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