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看《非常6+1》,许多娃娃轮番登台,展现才艺。孩子们以小卖老的扮相,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让人喷饭。记得有一期夺得桂冠的小女孩牛欣欣,她集多种曲目于一身,唱腔饱满抑扬,招式有板有眼,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节目还播放了她在台下受伤、“撒泼”的花絮,那个冲妈妈扔枕头,发脾气,不肯道歉的“小倔牛”,使观众眼中的“童星”更加立体、真切。
从台前走下生活,哪一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哪一段成长不经历苦痛。我们让孩子学技艺,学特长,期盼他们脱颖而出、崭露头角。却不可否认每一幕精彩背后,都有血和泪的伤痛。在牛欣欣擦干泪痕,遮盖伤疤,展现她如花似玉的美丽形象时,我们是否应该反思,除了要教会孩子与生活角逐,还要让他们懂得如何与生活讲和。我们能否心安理得地接受她充满哽咽地向父母道歉。尤为深刻地记得一句话,凡是金贵的东西总是慢慢生长的。允许孩子放慢脚步,恢复他们性灵的弹性,难道不是爱孩子的家长所义不容辞的责任吗?
把孩子从蹒跚学步开始引领,每一步挪移,每一次趄趔都牵动过我们的心。终于有一天,我们从手拉肩扛中解放,孩子抽穗一般的饱满了、硬实了。这时孩子成了我们打磨淬炼的器具,是宝剑抑或板斧,看似天成,实需再造。今天弹钢琴,明天画图画,满足的只是大人的欲念,与孩子的爱好无关。他们渴求的是与泥土昆虫的亲近,与枝丫风沙的拥抱。而我们却用功利的容器束缚了一个个振翅欲飞的快乐,让孩子不得开心。
行文至此,忽闻同事即将入学高三的儿子,因昨晚与母亲发生口角,赌气出门的消息。通过补课的老师反馈,孩子上午并未上学,去向不明。母亲央求父亲报警,同事愤愤道:“兔崽子,长胯子,能跑了……”在身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与父母发生隔膜的概率很高,危机几乎一触即发。当家庭成为桎梏,教育变为冲突,我们到哪里去寻五千年的文明,哪个孩子能真的领会“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里的韵味。我们做家长的不可能都实现牛欣欣面对亿万观众向父母报恩悔过的奢望,但我们能够帮孩子实现完成自己心愿的梦想。也许这梦想不太高远,却是他源自本真的成长需要。而现在的父母,大多不了解孩子真正的意愿。
前两日,到孩子奶奶家,竟然发现孩子会溜旱冰了。看着他随意自如地由东向西自在滑行,我好不惊奇。可奶奶说,你是没看到你儿子才学时的笨样儿,直“叉”直“叉”地,像只“笨马虾”。溜冰鞋是小姑买给儿子的,练了一阵子,护膝和护肘都派上过用场,摔跤的次数也不在少数,只是我一次都没见到过。搂过儿子,我高兴地说,“你这个小东西,学会了溜冰,怎么不告诉妈妈?”儿子推了我一把,骄傲地说,“因为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啊!”言语间,已经一溜烟没了踪影。哎,孩子总会在不经意间长大、远走,丢给我们的是百思不解的思索。
还记得聪明一休哥的口头禅吗?“不要着急,休息一下。”是啊,不要着急,让你的孩子慢慢成长,默默去关爱,静静去关注。也许,一天,在视野未及之地,有一树繁茂,正长成你不曾料想的硕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