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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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格羽
1
朋友跟我说，虽然现在离婚率居高不上，但是，她是真不敢离婚，因为离不起，没有离婚的资本。
我们都认为离婚是一件让人扼腕叹息的事情，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原来，真正的不幸，是那些是想离婚却离不起的人。
2
我有个女性编剧朋友，是爱吃辣的湖南人，因为我是四川人，我们都爱吃火锅，所以二十岁的青春岁月是在一起吃火锅水煮鱼里度过的。那时候，我和她都是北漂，都是租房子住。我跟她都颇有文字天赋，我们当时都是杂志编辑记者。后来，传统媒体没落，我转型写情感专栏当作家和开公司。而她则朝编剧方向发展。路不同，加上各自忙碌，于是，我们便少了联系。
她从给别人做枪手，到开始独立写剧本。每集的价格从1000元到2万元。身价提高了二十倍，她花了八年的时间。在这八年时间里，她结婚生了孩子。孩子很可爱，她也在编剧领域有了自己的位置。她用自己的剧本稿费在北京郊区买了一套房子，将父母接到北京来，一方面父母帮着自己照顾孩子，一方面她可以全身心投入剧本创作。在别人看来，他老公听话，孩子可爱，她自己的事业稳中有升，这是让人羡慕的事情。
后来，我们有一天参加一个文化的活动，我们见面了。说起过去种种吃吃喝喝的日子，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感觉很好啊。
我说：“你现在挺好的啊，当初一无所有，现在什么都有了。”
她愣住了几秒，眼神有些黯淡。“好什么？我跟他分居五年了。”
“啊，分居五年了，干嘛不离婚啊？”
“他不离啊。结婚的时候，我跟他住的房子是他的婚前财产，结婚后，我用的是熬夜写剧本的稿费买的房子，这是婚后共同财产。他说要离的话，我的房子要分一半。靠，他的工资都不够他花的，所有花销都是我自己，我自己赚的钱买的房子，凭什么分一半给他。再说，真要分一半，我哪有那么多现金，如果卖房子分钱我又住哪里去，我可无法忍受带着孩子和爸妈租房子的日子了。”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我走得太快，我们差距太大了，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们在一个城市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反正他的生活我不管，他也管不了我的生活，各过各的，先就这样过吧。”
这就是无比残酷的现实。想离，但是一想到离婚的代价和成本，望而却步了。
3
前不久，见到我的多年不见的师兄林很开心。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因为打篮球打得很棒，和我们宿舍的舍友谈过恋爱。不过，林同学和室友是毕业就分手的那种。毕业之后，大家都失去了联系。也许开始大家都过得并不好，从最基层做起，所以都不想说起自己的近况。
如今，十年过去了，大家变化都很大。林师兄已经是一家集团分公司的总经理，管理一个小团队，虽然有压力，但是很有成就感。
“那你现在几个孩子了啊，现在其他人都忙着生二胎呢。”我问。
“没有小孩。婚去年才离掉，这个婚离就了离了两年。”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他的声音低沉。
停顿了片刻，他继续说：“我是净身出户的，我把那套一百多平的大房子留给他了，我现在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北京最近这房子涨得太离谱了，连通州都涨到三四百万了。如今，那套房子已经值六百万了，不过，这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就这么租房子吧，不打算买房了，每个月房租3000元，一年四万，二十年才八十万，中国的建筑质量也管不了几十年。”
林师兄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如果现金充足的话，大多数都会买房的。
“我离婚的时候36岁，我想再过五年，也许我都离不起婚了。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了。”
林师兄为什么要执意离婚他没有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你真够有魄力的。”我说。
林师兄无奈地笑了笑。
话题太沉重，实在不能继续了。我只得找个理由匆匆离开。
4
其实，我身边离婚的女人真不少，比如sandy。sandy是长得特别女人味的那种。她是艺术经纪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还会说话情商也高，她靠自己的能力在上海开奔驰买房子。
前几年，sandy其实是我在一个沙龙认识的，也许有人随口说了一声我是作家，于是她就留意了一下然后互加了微信。后来，经常在我的朋友圈里点赞我的新文章。后来，我出新书了，她说要签名本。于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吃饭。
当然，买签名本不是重点，重点是诉说她的感情。当时，她正在和老公冷战。她不想离，可男的要离。她想找我支招怎么挽回婚姻。她已经连续一周失眠了，黑眼圈很重。于是，我大致听了她讲了她们矛盾的经过，大致就是男的没能力吃家里大少爷脾气不疼她，而她自己条件优秀感觉不到疼爱她觉得伤心。她不想离是因为她不想三十岁时成为一个离婚的女人，当然她知道虽然男人有不少缺点，但长得不错，条件在其他小姑娘看来是不错的，她不想让给其他女人。
“我们在一起八年，我八年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这个男人，最后，我什么都没得到。”sandy很不甘心。
“你们好好谈一谈，把问题都摊出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吧。”我只能这么说。
后来，两人复合了一阵。再后来，她还是离婚了。sandy社交圈广，长得漂亮，出席都是高档的游艇会什么的。所以，追她的优秀男人不少。当然，她也不是一无所有的小白，那种老男人和花花公子她是远离的。她目标很简单，就是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
后来，我去上海出差。sandy气色很好，脸上洋溢着幸福。“我跟他床上很合，而且他每天早晨变着花样给我做早餐。”
昨天，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她带着大钻戒的图片，笑得是如此灿烂。
恋爱中的女人，被宠爱的女人，气色就是不一样的。
“真好，当初你那么纠结，现在好了，离了后过得更好。”我说。
“是啊。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不过他跟我说这辈子吃定我了。反正现在挺开心的。”
sandy离婚的时候，虽然没有得到前夫任何财产，不过sandy已经自己赚了房子车子了。当然，最关键是，sandy三十岁的时候依然很漂亮，而且品位很好，气质也很好。所以，她离婚了不怕找不到男人。
而更多的中国女人，不是不想离婚，是不敢离婚，因为看着容颜衰老怕找不到好男人。于是，只能将就着，凑合着。
5
这年头，现实总是很残酷。结不起婚，更离不起婚。
结婚是房子房产证，离婚也是房子房产证。
多少感情都输在了钱字上。
过得不好却不离婚。
也许不是因为她或他多么能忍耐，而是因为她或他根本没有勇气没有能力从头来过。不管是物质还是爱情上的从头来过。
从这个角度上，我竟然开始欣赏那些勇敢离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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