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六
因为是米脂人,所以对米脂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十分亲近,对米脂的一朝一夕、一闻一见也十分在意。记得20世纪90年代,米脂文化人贺国建先生,从民俗民风角度写了一本有关米脂人文的专辑叫《昊天厚土》,内容翔实,文采飞扬,使人们对陕北地域文化中的米脂有了更形象生动的认识,为研究陕北人文地理提供了一条清晰独特的线索。乔雄波先生集几十年考辨、搜证,结集出版《看不尽的米脂》一书,是又一本系统介绍米脂的力作,对人们广角、立体了解米脂大有助益。
米脂因闯王家乡、貂蝉故里而声名远播,历来为世人称奇;因民国陕西省政府早年“米脂是陕北文化最兴盛之区”的论述,历来受世人关注。英雄县、美人县、文化县,甚至丈人县之类的美文逸赋、传说典故,令人目不暇接,自不必多言。但乔雄波先生以一个生于斯、长于斯、工作于斯的米脂人对家乡的感怀,以审慎的态度,图文并茂地从景观、窑洞、人文、人物不同视角介绍家乡,还是让人们看到了一个独特、别样的米脂,看到了一个厚重、灵性的米脂,为米脂田野调查又增添了一大成果。“窑洞古城”的定位、典型人物的介绍、特色景观的推荐、民俗风情的演绎,见解独到,颇有新意,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比如窑洞,作为人类穴居演进的见证,是人类进化由择穴而居到凿穴,再到改穴而居的必然选择,这种从环保讲最生态(冬暖夏凉)、从资源讲最节约(凿土圈穴即成)、从环境讲最友好(人与自然和谐)、从保健讲最宜居(人由穴居进化而来)的人居形态,随着人们对高大上的盲目追求而逐渐被人类弃选。好在米脂为人类留下了一座宝贵的天然窑洞博物馆,从质地上有土窑、砖窑、石窑,从形制上有原始的土窑接口,有因地制宜的枕头窑、爽堂,有简易的薄壳,也有气派的穿廊抱厦四合院,更有举世无双的将城防与人居功能合二为一的米脂新城环形窑洞城垣。放眼城乡,不论是依山就势、错落有致,凸显天人合一主旨、弘扬农耕文化主旋律的窑洞式城堡姜氏庄园,还是东西合璧、承古启今,彰昭文化融合格调的杨家沟扶风寨马家“新院”,都将窑洞建筑推向炉火纯青之境界,代表了窑洞建筑的最高成就,让人叹为观止。本书从文化、旅游、城建,甚至风水角度,对米脂窑洞做了较为全面的思考论证,是一次有关窑洞的学术性探索,应该说以一种积极尝试,开了专题介绍米脂的一个新窗口。
绥米作为陕北文化的核心区域,米脂作为文化陕北的典型代表,是一块人文乐土、文化富矿,有待更多的有识之士去探寻研究。随着姜氏庄园、杨家沟旧址、盘龙山建筑群等入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录,米脂古城老街入选“中国历史文化名街”名录,杨家沟村入选“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名录,特别是2014年,作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工程之一,米脂荣获“千年古县”称号,更是引起社会广泛关注。个性且系统介绍米脂,应是每一位米脂人的天然使命,乔雄波先生这样想了,这样做了,实为善举。
我与作者多年相识,为打造米脂文化名片,推动特色文化旅游,多有交流,他对家乡文化的执念和挚爱,令我印象深刻,颇为感动。也可能从小听奶奶讲爷爷闹红牺牲的英雄事迹,听母亲讲她外爷李鼎铭的传奇故事,在塑造他人格品德的同时,也陶冶了他的文化爱好和素养。他在《人民日报》等多种报刊发表的文章、论文,不但满怀深情,而且解答了不少有关米脂人文知识的疑惑,这次他拿出《看不尽的米脂》这一系统文化研讨成果,真实体现了他浓厚的家乡情怀和文化追求。正可谓有耕耘必有收获,故感而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