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采访手记。口述:大李】
大李一岁时,妈妈抱着刚出生的弟弟,大李两岁时,妈妈抱着一岁的弟弟,大李三岁时,妈妈抱的还是弟弟,理由是,弟弟比你小,你要让着他。因为这句话,大李从小让到大。
小时候 ,大李是委屈过的,觉得爸爸妈妈不爱自己。有好吃好玩的,先给弟弟;两人吵架,被父母打的永远是大李;家里的活,大李得帮忙,弟弟因为小,则可以心安理得地在旁边玩……
后来,大李到了城里读中专,毕业后跟了一个装修队搞家装。弟弟高中毕业后则留在了父母身边,和父母种了一大片果园。
大李读书时交了一个女朋友,两人在一块八年后准备结婚。大李带女友回家,母亲很热情,杀了家里的两只鸡。等姑娘休息后,母亲将大李拉进了里屋,问他,准备在哪结婚。那时家里刚刚将瓦房换成三层小楼,但大李考虑到将来会一直在城里发展,所以他老实地告诉母亲,他和女友工作几年攒了一笔钱,已经看中一个楼盘,准备在城里供一套房子。
母亲听了,松了口气,说家里毕竟有点小,如果两个儿子都挤在家里,将来有了孩子,地方就不够了。大李点头同意,但心里却心酸不已,原来家里盖的这三层小楼,自己没少出钱,结果却是没份的。
婚后几年,大李的工作顺风顺水。他从最开始跟着别人干,到后自己雇了几个人帮他干。房子买了三套,车子也有两台。老婆生完孩子后就没再工作。老婆坐月子时,母亲来过一回,拉了十几只土鸡和一箱土鸡蛋给大儿媳妇补身体。
母亲住了几晚后就急着回去,因为家里弟媳怀了两个月,吃啥啥不香,所以她不放心,反正大李这请了个月嫂,她简单交待几句后就走了。虽然请了月嫂,虽然媳妇没说什么,但大李自己觉得家人对他媳妇不重视,什么都惦记着那边。
弟媳是到城里医院生的孩子。产房外,大李提着一堆的营养品赶过来,母亲一见到他,就拉他到一旁问,弟弟的孩子,他准备给封多少钱?本地的习俗,孩子出生亲戚朋友是要给红包的,图个吉利。大李说包了六百。
母亲皱了下眉,说,你是哥哥,红包要封得比别人大些才好。大李默默地往红包里又加了两百,想起自己媳妇生时,弟弟一分没给,母亲还在旁边说,弟弟没钱,做大哥的要体谅他。
如今,弟弟打算将孩子的户口上到他这,说孩子将来要送到城里来上学。媳妇知道了,不同意,说自己已有一个孩子,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收养吗?母亲知道了,特意跑来找他,说他就一个弟弟,如果做哥哥的都不帮还能指望谁。
大李说,可以,但家里的土地将来他要有一半。母亲听了变色,骂他,都在城里有房有车了,竟然还惦记和弟弟抢家里的那点土地,亏不亏心啊。
大李听了心里也很不舒服。家里房子他可以全让给弟弟,但土地分一半并不过分吧,如果当初他没有到城里发展,那么家里的房子土地都应该有份才对,怎么现在变成了抢弟弟的东西呢……